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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诃僧祇律(40卷)

摩诃僧祇律卷第一(初比丘僧戒法学)

东晋天竺三藏佛陀跋陀罗共法显译

明四波罗夷法之一(淫戒之一)

若笃信善男子,欲得五事利益者,当尽受持此律。何等五?若善男子,欲建立佛法者,当尽受持此律;欲令正法久住者,当尽受持此律;不欲有疑悔请问他人者,当尽受持此律;诸有比丘比丘尼犯罪恐怖,为作依怙者,当尽受持此律;欲游化诸方而无碍者,当尽受持此律,是名笃信善男子受持此律得五事利益。

 若能尽受持  调御威仪戒

 五事功德利  世尊之所说

 受持此律者  如其义善听

 若能尽受持  调御戒律仪

 建立世尊教  是名真佛子

 佛法得久住  能行正法施

 亦无疑悔起  请问于他人

 比丘比丘尼  犯罪得依怙

 游化于诸方  所往无罣碍

婆伽婆三藐三佛陀,从本发意所修习者今已成就,欲度人故住舍卫城,诸天世人恭敬供养尊重赞叹,名闻十方供养中最,为求福众生得建立于福,求果众生得建立于果,苦恼众生而得安隐,为诸天人开甘露门,于十六大国莫不宗伏,知见自觉佛所住者,住于天住,住于梵住,住贤圣住,住最胜住,住一切智心,得自在随意所住,是故如来住舍卫国。尔时尊者舍利弗,独一静处结加趺坐正受三昧,三昧觉已作是思惟:“有何因缘,诸佛世尊灭度之后法不久住,有何因缘,诸佛世尊灭度之后法教久住?”于是尊者舍利弗,晡时从三昧起诣世尊所,头面礼足却坐一面,坐一面已白佛言:“世尊,我于静处正受三昧,三昧觉已作是思惟:有何因缘,诸佛世尊灭度之后法不久住,有何因缘,诸佛世尊灭度之后法教久住?”尔时佛告舍利弗:“有如来不为弟子广说修多罗、祇夜、授记、伽陀、忧陀那、如是语、本生、方广、未曾有经,舍利弗,诸佛如来不为声闻制戒,不立说波罗提木叉法,是故如来灭度之后法不久住。舍利弗,譬如鬘师鬘师弟子以种种色花着于案上不以线连,若四方风吹则随风散。何以故?无线连故。如是舍利弗,如来不广为弟子说九部法,不为声闻制戒,不立说波罗提木叉法,是故如来灭后法不久住。舍利弗,以如来广为弟子说九部法,为声闻制戒,立说波罗提木叉法,是故如来灭度之后教法久住。舍利弗,譬如鬘师鬘师弟子以种种色花以线连之,若四方风吹不随风散。所以者何?以线连故。如是舍利弗,如来广说九部经,为声闻制戒,立说波罗提木叉法,是以如来灭后法得久住。舍利弗,以是因缘故,教法有久住有不久住者。”尔时尊者舍利弗,白佛言:“唯愿世尊,广说九部经,善为声闻制戒,立说波罗提木叉法,令教法久住,为诸天世人开甘露门!”尔时佛告舍利弗:“如来不以无过患因缘而为弟子制戒立说波罗提木叉法。舍利弗,譬如转轮圣王不以无过而为婆罗门居士而制刑罚,如是舍利弗,如来亦复如是,不以无过患因缘而为弟子制戒立说波罗提木叉法。然舍利弗,当来有正信善男子,于佛法中信家非家舍家出家,或有心乱颠倒起于净想,三毒炽盛而犯诸罪,舍利弗,是时如来当为弟子制戒立说波罗提木叉法。止,舍利弗,如来自当知时。”舍利弗言:“唯然世尊,如来自当知时。”

 是时舍利弗  偏袒而合掌

 随顺转法轮  请求最胜说

 劝请于世尊  今正是其时

 愿为弟子众  广制戒律仪

 能令佛正法  长夜得久住

 显示甘露门  开化天人众

 彼住最后身  作此劝请已

 尔时最胜告  尊者舍利弗

 弟子未有罪  众僧悉清净

 诸佛未曾有  无过而制戒

 譬如世界主  王领其国土

 无有无过人  而加其刑罚

 彼喻此亦然  世尊天人师

 未有无过患  而制弟子戒

 过患既已起  时有犯恶者

 是时天人师  为众制律仪

 过去未来世  佛眼靡不见

 随其事轻重  随其轻重制

 说此正法时  在于祇洹林

 舍利弗劝请  世尊答如是

尔时诸比丘白佛言:“世尊云何尊者舍利弗,诸比丘未有过患,而请世尊制戒立说波罗提木叉法?”佛告诸比丘:“舍利弗不但今日未有过患而请制戒,彼于昔时在一城邑聚落,人民居士未有过患,亦曾请我制诸刑罚。”诸比丘白佛言:“世尊,乃往昔时已有此耶?”佛言:“如是。”诸比丘白佛言:“世尊,愿乐欲闻。”佛告诸比丘:“过去世时有城名波罗奈,国名迦尸。彼时国王号曰大名称,以法治化无有怨敌,布施持戒泛爱人物,善摄眷属法王御世,人民殷盛,富乐丰实,聚落村邑鸡飞相接。举国人民更相敬爱,种种众伎共相娱乐。时有大臣名曰陶利,多诸策谋作是思惟:‘今此王境自然富乐人民炽盛,城邑聚落鸡飞相接,举国人民更相敬爱,种种众伎共相娱乐。’时彼大臣往白王言:‘今日境界自然富乐人民炽盛,城邑聚落鸡飞相接,举国人民更相敬爱,种种伎乐共相娱乐。愿王当为斯等制立刑罚,莫令极乐生诸过患。’王言:‘止止,此言不可。所以者何?过患未起而欲制罚。’臣复白王:‘当防未来,莫令极乐生诸过患。’时王作是思惟:‘今此大臣聪明智谋,多诸朋党不可卒制,今若呵责或生咎衅。’尔时国王欲微诲大臣,即说偈言:

 势力喜瞋恚  难可卒呵制

 横生人过患  此事甚不可

 大人多慈愍  知人实有过

 犹尚复观察  哀愍加其罚

 恶人喜恼他  不审其过罪

 而加其刑罚  自损恶名增

 如王好威怒  枉害加良善

 恶名流四远  死则堕恶道

 正法化黎庶  身口意清净

 忍辱行四等  是谓人中王

 王为人中上  宜制忿怒心

 仁爱恕有罪  哀愍加刑罚

尔时大臣闻王所说,心大欢喜而说偈言:

 最胜人中王  愿永荫黎庶

 忍辱自调伏  道化怨自降

 王德被无外  祚隆永无穷

 以道治天下  常为天人王。”

佛告诸比丘:“尔时国王大名称者,岂异人乎?则我身是。时大臣陶利者,舍利弗是。尔时城邑聚落长者居士未有过患,而彼请我令制刑罚,今诸比丘过患未起,而复请我为诸弟子,制戒立说波罗提木叉法。”

尔时世尊,从舍卫城随所乐住已,于憍萨罗国人间游行,与大比丘众五百人前后围绕,诣憍萨罗国耕田婆罗门聚落,到已于耕田林中住。于是世尊晡时从三昧起,周遍观察上下诸方,又复视前平地而发微笑往来经行。时舍利弗,见世尊从三昧起周遍观察上下诸方,又复视前平地而发微笑往来经行,见已往诣众多比丘所,语比丘言:“诸长老我向见世尊从三昧起,观察诸方乃至往来经行。诸长老如来应供正遍知,不以无因缘而起微笑。若往请问,必当闻说过去宿命久远之事。我等今日当诣世尊问如此义。如佛所说我当奉行。”诸比丘闻舍利弗说已,即与舍利弗,共诣世尊所头面礼足,礼足已随佛经行。时尊者舍利弗白佛言:“向见世尊从三昧起观察诸方乃至往来经行,我即往诣众多比丘所,语比丘言:‘诸长老我向见世尊从三昧起观察诸方乃至往来经行。诸长老如来应供正遍知,不以无因缘而笑。若往请问,必当闻说过去宿命久远之事。我等今日当诣世尊问如此义。如佛所说我当奉行。’不审世尊,有何因缘而发微笑?”尔时世尊,出金色臂指地告舍利弗:“汝见此地否?”舍利弗言:“唯然已见。”佛言:“此地是迦叶佛故园林处。此一处是迦叶佛精舍处,此一处是经行处,此一处是坐禅处。”尔时尊者舍利弗,即取僧伽梨襞为四褺即布是地,布是地已,偏袒右肩右膝着地合掌白佛言:“唯愿世尊,坐此座上,当令此地为二佛坐处。”尔时世尊即受而坐。尊者舍利弗礼佛足已,于一面坐而白佛言:“世尊有几事利益,如来应供正遍知,为弟子制戒立说波罗提木叉法?”佛告舍利弗:“有十事利益故,诸佛如来为诸弟子制戒立说波罗提木叉法。何等十?一者摄僧故,二者极摄僧故,三者令僧安乐故,四者折伏无羞人故,五者有惭愧人得安隐住故,六者不信者令得信故,七者已信者增益信故,八者于现法中得漏尽故,九者未生诸漏令不生故,十者正法得久住,为诸天人开甘露施门故,以是十事,如来应供正遍知,为诸弟子制戒立说波罗提木叉法。”

 是时舍利弗  偏袒而合掌

 随顺转法轮  请问于最胜

 彼住最后身  合掌请问已

 尔时最胜告  尊者舍利弗

 有十功德利  如来所知见

 故为诸弟子  广制戒律仪

 摄僧极摄故  令僧安乐住

 折伏无羞人  惭愧得安隐

 不信令入信  已信者增益

 现法得漏尽  未生漏不生

 正法得久住  开甘露施门

 说是正法时  在于耕田林

 舍利弗请问  世尊答如是

尔时世尊,于耕田聚落随所乐住已,从憍萨罗国游行向跋耆国。尔时世尊与五百比丘俱,到跋耆国毘舍离城,住大林重阁精舍。尔时毘舍离城,人民饥馑五谷不熟,白骨纵横乞食难得。毘舍离城有长者子,名曰耶舍,信家非家舍家出家,其父名迦兰陀,故诸梵行者皆称为迦兰陀子。时世饥馑乞食难得,每至食时多还家食,其母告耶舍言:“子汝甚为大苦,剃除须发着弊纳衣,持钵乞食为世人所笑。今此家中大有财物。汝父母钱及余先祖财宝,恣汝所欲。且汝爱妇今犹故在,当共生活。何以如是受诸勤苦?汝当归家受五欲乐,自恣布施种诸功德供养三宝。”尔时耶舍白母言:“愿母止止,我乐修梵行。”其母复第二第三所劝如初,耶舍答亦如先。母复重言:“汝若不乐在家者,当乞我种以续继嗣,莫令门户断绝财物没官。”尔时耶舍即白母言:“今欲使我于此中留种子者,当奉此勅。”母即欢喜疾入妇房语新妇言:“汝速庄严,着耶舍本所爱乐严身之服,与之相见。”新妇答言:“尔。”即便庄严如教所勅。尔时耶舍即与其妇共相娱乐,如其俗法。于是其妇遂便有娠,月满生子。其家议言:“本为乞种故,今当立字名为续种。”尔时世人皆名为续种,父续种母续种祖续种,钱财一切皆名续种,所有如是恶名流布道俗悉闻。尔时耶舍闻恶名已,为续种子父大自惭愧,耻其所闻作是思惟:“沙门释种中,未曾见闻有如此事。此为法耶为非法耶?我今当以此事广白尊者舍利弗。舍利弗当以此事具白世尊。如世尊教我当奉行。”时耶舍疾往诣尊者舍利弗所,广说上事。尊者舍利弗,与耶舍共诣世尊所,头面礼足却坐一面。坐已尊者舍利弗具以上事广白世尊。佛问耶舍“汝实有是事否?”答言:“实尔。”佛言:“耶舍是为大过!比丘僧中未曾有此。汝愚痴人最初开大罪门,未有漏患而起漏患。天魔波旬常求诸比丘短而不能得,汝今最初开魔径路。汝今便为毁正法幢建波旬幢。汝愚痴人,宁以利刀割截其身,若生着毒蛇口中若狂狗口中,若大火中若灰炭中,不应与女人共行淫欲!耶舍汝常不闻我无数方便呵责淫欲?欲为迷醉,欲如大火烧人善根,欲为大患。我常种种方便称叹离欲断欲度欲。汝今云何作是不善。耶舍此非法非律非如佛教,不可以是长养善法。”

时诸比丘白佛言:“世尊,云何是耶舍,比丘僧中未曾有此,而彼耶舍初开罪门,未有漏患而起漏患?”佛告诸比丘:“是人不但今日于我法中未有漏患而起漏患。”诸比丘白佛言:“彼过去时已曾有是事耶?”佛言:“如是。”诸比丘白佛言:“世尊,愿乐欲闻。”佛告诸比丘:“过去世时此世界劫尽时,诸众生生光音天上。而此大地还已成立,诸众生等从光音天还来至此。时彼众生身有妙光,神足自在禅悦为食,诸有所须随意所欲。是诸众生身光相照,无有日月星宿亦无昼夜,亦无一月半月四时岁数。时此大地便有自然地味,色香美味皆悉具足,如天甘露等无有异。时有一轻躁贪欲众生,尝此地味觉其香美,渐取食之即生着心。其余众生见其如此,展转相効皆竞取食。尔时众生食地味已,身体沉重光明即灭,贪着五欲退失神足,然后世间便有日月星宿昏明半月一月春秋冬夏。”佛告诸比丘:“尔时轻躁众生者,岂异人乎?即耶舍比丘是。彼时耶舍于诸众生,漏患未起而先起漏,今日复于清净僧中先开漏门。”

诸比丘白佛言:“世尊,彼耶舍比丘先世已来乃如是耶。云何其母巧作方便以淫欲诱诳其子?”佛告诸比丘:“是耶舍母不但今日巧作方便诱诳其子,过去世时亦曾诱诳。”诸比丘白佛言:“世尊,已曾尔耶?”佛言:“如是。”诸比丘白佛言:“世尊,愿乐欲闻。”佛告诸比丘:“过去世时有城名波罗奈,国名迦尸。时彼国王号大名称,离诸怨敌,布施泛戒持爱人物,以法治化善摄眷属。时王第一夫人,晨朝上高楼上观察星宿,见一金色鹿王从南方来陵虚北逝。夫人见已即作是念:‘我若得此金色鹿皮,持作褥者没无遗恨,若不得者,用作此王夫人为!’即自念曰:‘若我语人见金色鹿王谁当信者?’又作是念:‘若言是鹿不应乘虚,若乘虚行不应言鹿。’夫人愁忧恐不信故,即脱璎珞着垢弊衣入忧恼房。王于殿上治政事讫,还入其室不见第一夫人,即问侍者。侍者答言:‘夫人向入忧恼房住。’王便往就问夫人言:‘谁犯汝者?为大臣王子,为余夫人及余侍者?若犯汝者,我当为汝重治其罪。汝今将无有所须耶?若欲须金银珍宝香花璎珞当相供给,若欲杀罚便可见语。’王种种问已,夫人不答。王即出去,告余夫人大臣太子及余人等:‘卿等率往问夫人意。’诸人受教各各问已,夫人犹故默然不对。王使耆旧青衣更问夫人。此青衣者生长王宫多有方便,即往入房问夫人言:‘王是夫人之所恃怙,如何王问而默然不答?若有所求何缘不得。谁犯夫人,为大臣王子及余夫人?欲有杀罚宜应白王。夫人默恨无乃失耶?夫人若丧,王终不能相与俱死,正可忧恼,月日之间,国中自有剎利婆罗门长者居士等,皆各有女端正妙好,与相娱乐足以忘忧。夫人正可徒自死耳。喻若痖人眠中得梦谁能瞻者,夫人不语难知亦尔。’尔时夫人闻青衣语,即自惟曰:‘此是名语。’便答青衣:‘无犯我者,别有所忆故不语耳。汝听我说。吾近晨朝登楼观看星宿。时见有一金色鹿王,乘空南来凌虚北逝。若语人言鹿能乘虚,谁能信者?我欲得其皮持用作褥而不能得,是以生恼自念,用作王夫人为!’是时青衣闻此语已具白大王,王知其意甚大欢喜,即问傍臣:‘谁能得此金色鹿皮?我今须之持用作褥。’诸臣答言:‘当问猎者。’王告大臣:‘勅我境内,国中猎师尽使令集。’如偈所说:

 诸天随念感  王者随声至

 富者以财得  贫人以力办

如是王教出已,国中猎师一切皆集。猎师白王:‘何所约勅?’王告猎者:‘我今急须金色鹿皮持用作褥。卿等为吾疾速求之。’猎师答王:‘愿听小还共论此事。’王曰:‘可尔。’猎师还已共相谓言:‘汝等游猎颇曾见闻金色鹿否?’彼各对曰:‘我等先祖已来常行游猎,未曾有闻金色鹿名,况复眼见?’时诸猎师共作要言:‘今往答王无使不同。’既见王已各白王言:‘我先祖已来相承游猎,初未曾闻金色鹿名,况复眼见?’如所说:

 王者力自在  所求欲如教

王即勅有司令执诸猎者系着牢狱。时有一猎师名曰删阇,勇健多力走及奔兽,仰射飞鸟箭无空落。彼即念言:‘我诸猎党自惟无罪而见囚执。当设权计脱此苦难。我当白王应募求鹿。若得者善若不得者,我且游散诸伴得出。’便白王言:‘颇有见闻金色鹿否?’王告猎者:‘汝等自可往问夫人。’尔时猎者即诣王宫白夫人曰:‘谁有见闻金色鹿者?’夫人答言:‘我亲自见。’猎师白言:‘见在何处?’夫人答言:‘我于楼上观于星宿,晨朝见一金色鹿王,从南方来陵虚北逝。’时彼猎师善相禽兽,知此鹿王止宿在南食处在北,止宿之处永无可得,当于食处而求取之。于是猎师便持弓箭,渐次北行到彼雪山。时彼山中有仙人住,流泉浴池花果茂盛。彼中仙人以二事除欲,一者苦行,二者闲居。尔时猎师藏诸猎具假以人服,诣仙人所礼拜问讯。彼仙人者处在山泽久不见人,得猎者至甚大欢喜,命令就坐,与甘果美浆共相慰劳。猎师白言:‘止此久近?’答言:‘止此以来经尔所时。’复白仙人:‘止此已来,颇曾见有奇异事否?’答言:‘曾见。’复问:‘为见何等?’答曰:‘此山南有一树名尼拘律,常有金色鹿王飞来在上,食彼树叶饱已而去。’猎师闻此甚大欢喜,作是念言:‘必是夫人所见金色鹿王。今已得闻我愿将果!’猎师方便更说余事,然后乃问:‘趣尼俱律树道在何处?’仙人答言:‘从此而去。’中间曲路委悉语之。猎师闻喜呪愿而去,还执持猎具顺道而进,渐次前行遥见彼树,枝叶扶疎荫覆弥广,至彼树下寻觅鹿王,不见踪迹又无食处。猎师便于树下潜微伺之,伺之不久便见鹿王,譬如鴈王陵虚而来止此树上,形色光明照耀山谷,食彼树叶饱则还南,寻复思惟:‘此树高远非是网羂弓矢所及,云何可得?我今当还波罗奈城。彼有大臣王子聪明智德,我当问之。’即还其国便白王言:‘如夫人所见。但鹿所止住,非网羂弓矢所及,无由得之。’王告猎师:‘汝可自往具白夫人。’猎师即白夫人:‘已见金色鹿王,都非网羂弓矢所及,不知何由而得?’夫人问言:‘彼鹿所住为在何处?’答言:‘住在尼拘律树上,食彼树叶饱已还南。’如所说:

 剎利百方便  婆罗门增倍

 王有千种计  女人策无量

如是王夫人多诸方便,便教猎者:‘汝持蜜去,至彼树上蜜涂树叶。鹿闻蜜香必食树叶,噉尽次第涂下至彼施网羂处。’猎师如教还于山中,持蜜上树涂其树叶。彼鹿来食随蜜食尽,蜜不涂处鹿辄不食,随蜜食叶渐次而下,如所说:

 野兽信其鼻  梵志依相书

 王者委有司  各各有所信

彼鹿寻香食彼树叶,渐下到其施网羂处即便着羂。猎师念言:‘我若杀取其皮不足为贵,当活将去。’于是驱还,猎师笼羁过仙人处。仙人遥见惊而叹曰:‘咄哉祸酷!虽能乘虚而不能免此恶人之手。’即问猎者恶人:‘汝用是为?’猎师答言:‘迦尸国王第一夫人须此鹿皮持用作褥。’仙人复言:‘汝谓此鹿死后色如是耶?内有生气故外色如是。可活将去汝可得赏。’仙人复问:‘汝作何方便而得此鹿?’答言我作如是方便而得此鹿。尔时仙人自庆善寂无此诸恶,悲念夫人能为巧恶方便,痛彼鹿王贪味受困。尔时仙人即说偈言:

 世间之大恶  莫过于嗜味

 欺诳凡夫人  及诸林野兽

 因风着香味  受斯苦恼患

猎师问曰:‘我作何方便养育此鹿得生归我国?’仙人答言:‘以蜜涂树叶而用养之。若到人间以蜜和麨。’如是教令养之。渐渐还国遂到人间。此鹿形貌端正色若天金,角白如珂,目紫绀色,一切人见莫不雅奇,渐次行诣波罗奈城。王闻鹿至,勅诸城内平治道路,扫洒烧香。搥钟击鼓往迎鹿王,观者如云莫不欢喜,庆贺大王吉祥远至。夫人见已欢喜踊跃不能自胜,以爱心重故前抱鹿王,以昔染污心重故,令彼鹿王金色即灭。王告夫人:‘此鹿金色忽变当如之何?’夫人答王:‘此今便是无施之物。’放使令去。”尔时佛告诸比丘:“彼时金色鹿王岂异人乎,今耶舍比丘是,时夫人者今耶舍母是。往昔已来曾作方便诱诳其子,令堕贪着受诸苦恼。”

佛告诸比丘:“依止毘舍离比丘皆悉令集。”尔时世尊以是因缘向诸比丘,广说过患事,起种种因缘呵责过患起已,为诸比丘随顺说法,有十事利益,如来应供正遍知,为诸弟子制戒立说波罗提木叉法,十事利益广说如上。是故如来从今日当为诸比丘制戒,未闻者令闻,已闻者当重闻:“若比丘于和合僧中受具足戒,行淫法,是比丘得波罗夷,不共住。”

复次佛住毘舍离,广说如上。时毘舍离城有二离车子,信家非家舍家出家,于毘耶离众所知识,能致供养四事具足。彼比丘时至着入聚落衣,持钵入城乞食,不能摄身口意系念在前,心意驰乱不摄诸根,染着色欲取色净相,欲心炽盛便作是念:“我着法服为此欲事甚为不可。我当舍于法服着彼俗衣,七日之内不还僧中随意所为。”作是念已,即脱袈裟着彼俗衣便行欲事,过七日已还着法服而来入僧,入僧已还自厌污愧身所行,便作是念:“都不见闻余诸沙门有如是事。我今当以此事白尊者舍利弗。舍利弗当向世尊具陈此事。若佛有所教勅我当奉行。”时二比丘往诣尊者舍利弗所广说如上。时尊者舍利弗将二比丘往诣世尊礼足已,却住一面,以上因缘广白世尊。佛告舍利弗:“应遣令去。是愚痴人,不复得在如来法中更出家受具戒。”时舍利弗以哀愍故,偏袒右肩胡跪合掌白佛言:“世尊当来有善男子,于世尊法中信家非家舍家出家,迷意颠倒起于净想,无惭无愧三毒炽盛。唯愿世尊为开方便,令是善男子更于如来法中得出家受具足戒。”尔时佛告诸比丘:“依止毘舍离诸比丘皆悉令集。为诸比丘制戒……乃至已闻者当重闻。若比丘于和合僧中受具戒,若不还戒而行淫法,是比丘得波罗夷罪,不应共住。”

复次佛住毘舍离,广说如上。时诸比丘处处安居,安居已还诣毘舍离,到世尊所礼拜问讯,问讯已次第付房而住,房尽不受,有依屋栏草庵空地树下住者。尔时有一比丘依树下坐,作是思惟:“佛法出家甚为大苦,修习梵行亦为甚难!昼则风飘日炙,夜则蚊虻毒虫所啮。我欲不堪于佛法中修净梵行。”彼比丘作是心念口言。诸比丘闻已便谓此比丘言:“汝舍戒耶?”答言:“不舍。我但作是念:我不堪于如来法中修净梵行。”诸比丘以是因缘往白世尊:“是比丘舍戒。”尔时世尊告诸比丘:“唤彼比丘来。”来已,佛问:“比丘,汝实舍戒耶?”答言:“不舍。”佛言:“何缘致此?”“世尊,我于树下作是心念口言:于佛法中舍家出家甚为大苦!我不堪于如来法中修净梵行。”佛告比丘:“汝云何于如来法中信家非家舍家出家,而作是念,我不堪忍于如来法中修净梵行?”佛言:“是比丘不名舍戒,是名戒羸。彼作戒羸说语,得偷兰罪。”尔时佛告诸比丘:“依止毘舍离比丘皆悉令集……乃至未闻者当闻已闻者重闻。若比丘于和合僧中受具足戒,不还戒,戒羸不舍戒,便行淫法,是比丘得波罗夷罪,不应共住。”

复次佛住舍卫城,广说如上。时舍卫城有长老名难提,信家非家舍家出家,于舍卫城众所知识,能致供养四事具足。余多有名难提是,但是长老行时亦禅,住时亦禅,坐时亦禅,卧时亦禅,时人名之为禅难提。时难提于开眼林中作草庵舍。彼于其中初中后夜修行自业,得世俗正受乃经七年,过七年已退失禅定,复依一树下还习正受乃求本定。时魔眷属常作方便,于行正法人伺求其短,变为人形端正无比,种种花香璎珞以严其身,于难提前住,谓难提言:“比丘共相娱乐行淫事来。”时难提言:“恶邪速灭,恶邪速灭!”口作此言而目不视,天女复第二第三所说如上。时难提第二第三亦如是说,恶邪速灭恶邪速灭,而不观视。时天女便脱璎珞之服露其形体,立难提前语难提言:“共行淫来。”时难提见其形相而生欲心,答言:“可尔。”时天女渐渐却行,难提唤言:“汝可小住共相娱乐。”难提往就,天女疾疾而去。难提追逐到祇洹堑,堑中有王家死马。天女到死马所隐形不现。时难提欲心炽盛即淫死马,欲心息已便作是念:“我甚不善,非沙门法,以信出家而犯波罗夷罪,用着法服食人信施为!”即脱法服着右手中,左手掩形而趣祇洹语比丘言:“长老,我犯波罗夷,我犯波罗夷!”时诸比丘在祇洹门间,经行仿佯思惟自业,共相谓言:“此是坐禅难提,修梵行人,不应犯波罗夷。”难提复言:“诸长老,不尔,我实犯波罗夷!”诸比丘即问其因缘,难提具说上事。诸比丘以是事具白世尊。佛告诸比丘:“是难提善男子自说,所犯重罪,应当驱出。”时诸比丘如教驱出。

诸比丘白佛言:“世尊云何长老难提久修梵行,而为此天女之所诳惑?”佛告诸比丘:“是难提比丘不但今日为天女所惑退失梵行,过去世时亦为彼所惑失于梵行。”诸比丘白佛言:“已曾尔耶?”佛言:“如是。”佛告诸比丘:“过去世时有城名波罗奈,国名迦尸。时南方阿盘提国,有迦叶氏外道出家,聪明博识综练群籍,众技妙术靡不开达。彼外道者助王治国。时彼国王执持奸贼种种治罪,或截手足髡其耳鼻治之甚苦。时彼外道深自惟念:“我已出家,云何与王共参此事?”便白王言:“听我出家。”王即答言:“师已出家,云何方言复欲出家?”答言:“大王,我今豫此种种刑罚苦恼众生,何名出家?”王即问言:“师今欲于何道出家?”答言:“大王,欲学仙人出家。”王言:“可尔,随意出家。”去城不遥有百岩山,有流泉浴池花果茂盛,即造彼山起立精舍。彼于山中修习外道,得世俗定起五神通。于春后月食诸果蓏四大不适,因其小行不净流出。时鹿爱群共相驰逐,渴乏求水饮此小便,不净着舌舐其产道,众生行报不可思议因是受胎,常在庐侧食草饮水,至期月满产一小儿。尔时仙人出行采果,鹿产难故即大悲鸣。仙人闻鹿鸣急谓为恶虫所害,欲往救之,遂见生一小儿。仙人见已怪而念曰:“云何畜生而生于人?”寻入定思惟见本因缘:“即是我子。”于彼小儿便生爱心,裹以皮衣持归养之。仙人抱举鹿母乳之,渐渐长大名为鹿斑。依母生故体斑似母,是故作字名曰鹿斑。是童子渐渐长大至年七岁,逊悌尊长仁爱孝慈,采取水果供养仙人。是时仙人念言:“天下可畏无过女人。”即便教诫子言:“可畏之甚无过女人,败正毁德靡不由之。”于是教以禅定化以五通,如所说:

 一切众生类  靡不归于死

 随其业所趣  自受其果报

 为善者生天  恶行入地狱

 行道修梵行  漏尽得泥洹

尔时仙人便即命终。于是童子净修梵行得外道四禅,起五神通有大神力,能移山住流扪摸日月。尔时释提桓因乘白龙象案行世间,谁有孝顺父母供养沙门婆罗门,有能布施持戒修梵行者?案行世界时见是仙人童子,天帝念言:“若是童子欲求帝释梵王,皆悉能得。宜应早坏。”如所说:

 诸天及世人  一切众生类

 莫不为结缚  命终堕恶道

皆为悭嫉二结所缚。诸天有三时鼓:诸天阿修罗共战时打第一鼓,俱毘罗园众花开敷时打第二鼓,集善法讲堂听善法时打第三鼓。释提桓因扣说法鼓。无数百千天子皆悉来集,俱白帝释:“何所诲勅?”帝释告言:“阎浮提有仙人童子,名曰鹿斑,有大功德欲方便坏之。”时无数天子闻此不乐,便自念言:“坏此人者,将减损诸天众增益阿修罗,中有平心无当成败无在,又复欢喜助欲坏之。”有一天子而唱是言:“谁应行者?”时有答言:“是天女应行。”是诸天人游观诸园,在欢喜园者,在杂色园者,在麁涩园者,天女应行,而便召之。应时百千天女皆悉来集。有一天女名阿蓝浮,其发杂色。发有四色青黄赤白,故名杂色。差此天女往阎浮提坏鹿斑童子。时彼天女白帝释言:“我自昔以来数坏人梵行令失神通,愿更遣余天女端正严好令人乐者。”时天帝释复于众中种种说偈劝喻天女阿蓝浮:“汝可使行坏俱舍频头。”如生经中说,于是天女即坏仙人童子。佛告诸比丘:“尔时仙人童子俱舍频头者岂异人乎?即今禅难提是。天女阿蓝浮者,今此天女是。而难提曾已为其所坏,今作比丘复为其所坏。”尔时世尊,语诸比丘:“乃至非人中亦犯波罗夷,不应共住。”

复次佛住王舍城,广说如上。时诸比丘处处夏安居,安居已来诣王舍城礼拜问讯世尊,各随所乐住,或住毘婆罗精舍,或住白山精舍,或住方山精舍,或住仙人窟,或住耆阇崛山窟,或住辩才岩窟,或住拘利园精舍,或住赖咤园精舍或住师子园精舍,或住七叶园精舍,或住温泉精舍,或住散盖窟,或住庵罗窟,或住卑尸窟,或住猿猴精舍。时有客比丘到此猿猴精舍,诣先住知识比丘所共相慰劳,相慰劳已彼旧住比丘供给澡水,洗于手足、与中后浆、示房舍处。时客比丘各得止息。尔时山头有一雌猿猴,从上来下到旧比丘前背住,现受淫相。时旧比丘呵叱令去。如是复至余比丘前背住,现受淫相。时客比丘作是念:“野兽之法甚易恐怖,而今驱遣不能令去。此必有以。是中将无有共此雌猿猴作不净行耶?”时客比丘语旧比丘言:“长老我今欲去。汝可还摄床褥。”旧比丘言:“诸长老,今此住处有好床褥前食后食,安隐快乐,幸可留意共于此住。”答言:“不住。”旧比丘殷懃三请,客比丘不受彼请,于是而去。时客比丘心无疑者出便即去,心有疑者便于近处隐身各共伺之。时旧比丘见客比丘去已便摄卧具,摄卧具已洗足而坐。尔时山顶雌猿猴,复从山上下至比丘前背住。时旧比丘便共此猿猴行于非法。客比丘遥见已共相谓言:“如我所疑今已显露。”以是因缘往白世尊,长尾园中旧住比丘作如是恶法。佛言:“呼是比丘来。”来已,佛问比丘:“汝实作是事否?”答言:“实尔,世尊。”佛告比丘:“汝不知佛制戒不得行淫法耶?”“世尊我知制戒。自谓不得与人非人,不谓畜生。”佛言:“比丘犯畜生者,亦波罗夷。比丘当知有三事犯波罗夷。何等三?人、非人、畜生是为三。”

复次佛住舍卫城,广说如上。有一比丘,时到着入聚落衣持钵入城,次行乞食至一家。有一女人语比丘言:“可入,大德共作是事。”比丘答言:“世尊制戒不得行淫。”女人复言:“我知不得常道中行,自可于非道中行。”时此比丘即共女人于非道行淫,行淫已寻起疑悔,往白世尊。佛告比丘:“汝不知佛制戒不得行淫耶?”“世尊我知制戒。自谓不得常道行淫,不谓非道。”佛告比丘:“非道亦犯波罗夷。”

复次佛住舍卫城,广说如上。有一比丘,时到着入聚落衣持钵入城,次行乞食至一家。尔时家中有一男子谓比丘言:“可前,大德共作如是事来。”比丘答言:“世尊制戒不得行淫。”彼言:“我知制戒,不得与女人行淫,而我是男子。”是比丘便随彼意,随彼意已寻生疑悔,具白世尊。佛告比丘:“汝不知佛制戒不得行淫耶?”“世尊我知制戒。自谓不得与女人行淫,不谓男子。”佛言:“比丘,男子亦犯波罗夷。”

复次佛住舍卫城,广说如上。有一比丘,时到着入聚落衣持钵入城,次行乞食至一家。有一黄门谓比丘言:“可前,大德共作如是事来。”比丘言:“世尊制戒不得行淫。”彼言:“我知制戒,不得与男女行淫。我非男非女。”是比丘便随彼意,随彼意已即生疑悔,具白世尊。佛告比丘:“汝不知佛制戒不得行淫耶?”“世尊我知制戒。自谓不得与男女行淫,今此黄门非男非女。”佛言:“比丘,淫黄门亦犯波罗夷。”佛言:“比丘三处犯波罗夷。何等三?男、女、黄门是为三。”

复次佛住毘舍离,广说如上。时有一比丘,时至着入聚落衣持钵入城,次行乞食至一家。有一女人语比丘言:“可前,大德共作如是事来。”比丘答言:“世尊制戒不得行淫。”女言:“我知不得。汝可裹身我便露形。”是比丘便随彼意,随彼意已即生疑悔,具白世尊。佛告比丘:“汝不知佛制戒不得行淫耶?”“世尊我知制戒,但我裹身彼则露形。”佛告比丘:“裹身露形亦犯波罗夷。”

复次佛住毘舍离,广说如上。有一比丘,时至着入聚落衣持钵入城,次行乞食至一家。时有一女人语比丘言:“可入,大德共作此事。”比丘答言:“世尊制戒不得行淫。”女言:“我知。汝但露形我自覆身。”比丘便随彼意,随彼意已寻生疑悔,具白世尊。佛告比丘:“汝不知佛制戒不得行淫耶?”“世尊我知制戒,但彼覆身我露形。”佛言:“彼覆汝露,亦犯波罗夷,乃至齐如胡麻,亦犯波罗夷。”

复次佛住舍卫城,广说如上。尔时有比丘从异方来,身生长大自于后道行欲,行欲已然后疑悔,具白世尊。佛告比丘:“汝不知佛制戒不得行淫耶?”“世尊,我知制戒。谓为制他,不谓自己。”佛言:“于自己行欲,亦犯波罗夷。”

复次佛住舍卫城,广说如上。有一比丘从南方来,先是伎儿,支节调柔淫欲炽盛,便于自口中行淫,行淫已即生疑悔,具白世尊。佛告比丘:“汝不知佛制戒不得行淫耶?”“世尊,我知制戒,非谓自口。”佛言:“自口亦犯波罗夷。比丘于三处行淫,口,大、小便道,尽犯波罗夷。”

复次佛住王舍城,广说如上。有一比丘,时到着入聚落衣持钵,次行乞食到一淫女家。淫女语比丘言:“大德可前,共作是事。”比丘言:“世尊制戒不得行淫。”女人答言:“我亦知不得行淫,但身内行欲外出不净。”比丘便随彼意,随彼意已心生疑悔,具白世尊。佛告比丘:“汝不知我制戒不得行淫耶?”答言:“世尊,我知制戒,但身内行淫外出不净。”佛言:“内行于欲外出不净,外行于欲内出不净,乃至齐如胡麻,亦犯波罗夷。”

复次佛住王舍城,广说如上。时北方有诸商客,从远方来到,作是思惟:“我从彼来安隐至此,不逢贼难宜应自庆。”便办种种饮食,集诸伎乐欲自娱乐。尔时王舍城中有五百淫女共在一处。时商人遣信唤彼最胜第一淫女言:“汝来娱乐我等。”淫女答言:“我先与王期夜辄往宿。君若见唤昼当相诣。”商人忿言:“无知弊物,汝常到王所为何所得?汝今若来娱乐我等,我等当多与汝种种宝物。”时淫女贪宝物故即许商人,便诈庄严一端正婢遣令诣王,便勅婢言:“汝诣王所善作方便如我形相,莫令王觉知非我身。”时王沐浴庄严待彼淫女,迟想其至须臾便到。王遥见婢来便知其非,即逆骂言:“汝是何人而来至此?”婢时惶怖以实白王:“北方商人持宝远至,大持宝物与我大家。大家利其财重,故遣我来以副先期,冀王不觉。”王闻婢言即大瞋骂:“何弊女人敢见轻欺!”即遣使者割去女形。时商人等遥见使来,知王所遣即便奔走。使者即捉淫女割去女形。王使既返,商人即还,见淫女如此心各怜念,重赏良医以治其患。此医多方疮遂平复。时尊者优波离,因此淫女知时而问世尊:“若有人割去其形,若有比丘于坏形中行淫,犯波罗夷罪否?”佛言:“波罗夷。”又复问言:“世尊,若形离其身,就此离形行淫,波罗夷否?”佛言:“得偷兰罪。”又复问言:“世尊,此形还合疮未愈于中行淫,犯波罗夷否?”佛言:“波罗夷。”

复次佛住王舍城,广说如上。时阿阇世王生一童子,字优陀夷跋陀罗。此儿阴为虫所食,以种种药治不能令差。见儿患此疮故,时抱养者常以口含其阴,暖气嘘之其痛小差。数数含之不止,彼得暖气便失不净,失不净时虫便随精而出,此儿于是得差苦痛除愈。从是已后常习此法,口中行淫如是转久,乃至强牵余母人于口中行淫。其儿有妇即作是念:“彼习此不已当复及我,宜豫作方便止此恶法。”于是脱衣裹面露其形体,往诣姑所礼拜问讯。时姑呵言:“汝痴狂耶,何得如是?”答言:“不狂。但大家子舍于常道而用其口,是故覆之。”即向其姑具说上事,尔时宫内展转相语,乃至外舍尽共闻知,多共为此口中行欲。时王舍城婆罗门居士,诣阿阇世王所白言:“大王,国中有此恶法流行。云何口中是饮食处而行不净!”王闻此言甚用不可即作教令:“从今已去若有作此及教他者,当重治其罪。”尔时尊者优波离知时而问世尊:“若比丘比丘共口中行淫者,犯波罗夷否?”佛言:“俱波罗夷。”又复白佛言:“世尊,比丘与沙弥共口中行淫,犯波罗夷否?”佛言:“比丘波罗夷,沙弥驱出。”又复白言:“世尊,比丘与白衣共口中行淫云何?”佛言:“比丘波罗夷,白衣知如之何?”又白世尊:“比丘比丘尼共口中行淫,犯波罗夷否?”佛言:“俱波罗夷。”……乃至外道出家比丘共口中行淫云何?佛言:“比丘波罗夷,外道知如之何?”

摩诃僧祇律卷第一



摩诃僧祇律卷第二

明四波罗夷法之二(淫戒之余)

复次佛住舍卫城,广说如上。时欝阇尼国有一男子,其妇邪行与人共通。其夫瞋恨面相呵责:“后复尔者要苦相治!”其妇不止。夫伺其淫时,执彼男子俱送与王,白言:“大王,此妇不良与是人通。愿王苦治以肃将来。”“时王大怒,勅其有司令刖其手足弃于冢间。时治罪者,即于冢间刖其手足仰卧着地。时有比丘在冢间行,见此女人裸身在地。彼不正思惟便生欲想,语此女言:“共作是事。”女即答言:“此形如是犹可尔耶?”比丘言:“可尔。”女人即许便共行欲,行欲已而去。尔时此女亲里知识共相谓言:“当往冢间看此女人,为死为活。”便共俱行往诣冢间,见彼刖女仰卧在地身上犹有新行欲处,皆共瞋言:“汝于苦痛中犹复为此,人之无耻乃至如是耶?”彼女答言:“人来见逼,此非我咎。”问言:“逼者何人?”答言:“沙门释子。”众人惊怪自相谓言:“沙门释子是女人身坏如是犹故不舍,况复全角者!宜共防护无令近门。此等败人何道之有!”彼比丘寻自疑悔,具白世尊。佛言:“比丘汝不闻我制戒不得行淫耶?”比丘答言:“我知制戒,谓为全身。但此刖女形坏。”佛言:“刖者若左手及右脚,若右手及左脚,是名刖女,若淫者犯波罗夷。”

复次佛住舍卫城,广说如上。有一比丘于祇洹中食已,入开眼林中坐禅。时祇洹开眼林中间,有一女狂发眠地,风吹衣起形体露现。时比丘不正思惟欲心内发,便共行淫,行淫已寻即疑悔,具白世尊。佛告比丘:“汝不知我制戒不得行淫耶?”比丘答言:“我知制戒,但是女狂眠。”佛言:“淫狂眠女者,亦犯波罗夷。”

复次佛住毘舍离,广说如上。时有一居士妇父母家住久,夫家遣信呼妇令速还。妇将欲还,作种种饮食自送之具。时风刀起吹裂女身,即便命终。毘舍离土地下湿,死人不得久停。时宗亲都集,即时送此死尸,往着旷野。送死尸出,共相谓言:“当速疾去,莫令坏烂使人厌污。”送出死尸值大风雨,置尸一处以草覆之,明当来烧。夜则雨止天清月出。时有比丘,夜游冢间过到是处,闻新死尸身有涂香,便谓是生人。是比丘不正思惟欲心即起,便淫死尸,行欲已犹故不厌,即担死尸到自住处通夜行欲,晨朝闭户入村乞食。死女亲里,明日持香油樵火欲烧死尸,到其本处不见死尸,复不见鸟兽所食踪迹,遍求不得,开比丘草庵,见死尸在中,尸上看见新行欲处,见已便相谓言:“异哉沙门释子,死者尚不舍,况复生人!从今已去宜各防护,莫令沙门得入人舍。此等败物有何道哉!”彼比丘寻自疑悔,具白世尊。佛言:“比丘汝不闻佛制戒不得行淫耶?”比丘答言:“我知制戒,但彼是死女。”佛言:“淫死女,亦犯波罗夷。有三事比丘行淫犯波罗夷。何等三?死、眠、觉。”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依止毘舍离比丘皆使令集。以十利故,与诸比丘制戒……乃至已闻者当重闻。【若比丘于和合僧中受具足戒,不还戒、戒羸不出相行淫法,乃至共畜生,是比丘得波罗夷,不应共住。】”初波罗夷缘讫。

比丘者:受具足善受具足,如法非不如法,和合非不和合,可称叹非不可称叹,满二十非不满,是名比丘义。于和合僧中受戒者:若比丘受具足时善受具足,一白三羯磨无障法,和合僧非别众,满十僧若过十,是为比丘于和合僧中受戒。不还戒者,欲先明还戒。还戒者:是比丘还戒时,若愁忧不乐,心定欲舍沙门法,不乐行比丘事,不乐释种子言:我欲作沙弥,我欲作外道,我欲作俗人受本五欲。若向比丘比丘尼式叉摩尼沙弥沙弥尼外道出家在家俗人言:我舍佛、舍法、舍僧、舍学、舍说、舍共住、舍共利、舍经论、舍比丘、舍沙门、舍释种,我非比丘、非沙门、非释种,我是沙弥、是外道、是俗人,如本五欲我今受之,是名还戒。云何舍佛?舍佛者,舍正觉、舍最胜、舍一切智身、舍一切见、舍无余智见、舍罗睺罗父、舍金色身、舍圆光、舍三十二相、舍八十种好,若舍一一佛名号,皆名舍佛。如是舍佛是名舍戒。若言舍过去未来佛,是不名舍戒,得偷兰罪。若不言舍过去未来佛,直言舍佛者,是名舍戒。若言舍辟支佛,是名舍戒,过去未来同如舍佛。又外道一切出家六师弟子各言有佛。若比丘实欲舍此佛,假言舍外道佛,是不名舍戒,得偷兰罪。若戏笑舍佛,得越比尼罪。若误说、心狂无罪。云何舍法?法者,非三世所摄,其相常住,所谓无为涅槃离众烦恼,一切苦患永尽无余。若言舍此法者,是名舍戒。若言舍过去未来法,是不名舍戒,得偷兰罪。若不称过去未来,直言舍法,是名舍戒。一切外道各自有法。若比丘实欲舍此正法,假言舍彼法者,是不名舍戒,得偷兰罪。若戏笑舍法者,越比尼罪。若误说、心狂无罪。云何舍僧?僧者,世尊弟子僧等向正向智向法次法向随顺法行,谓四双八辈,信成就,戒成就,闻成就,三昧成就,慧成就,解脱成就,解脱智见成就,应所恭敬为无上福田。若比丘言我舍是僧,是名舍戒。若言舍过去未来僧,是不名舍戒,得偷兰罪。若不称过去未来,直言舍僧,是名舍戒。如比丘僧,比丘尼僧亦如是。若言我舍众多比丘是不名舍戒,得偷兰罪。若言我舍过去未来众多比丘,是不名舍戒,得越比尼罪。若不称舍过去未来众多比丘,直言舍众多比丘者,是不名舍戒,得偷兰罪。如众多比丘,众多比丘尼亦如是。若言我舍一比丘,是不名舍戒,得越比尼罪。若言舍过去未来一比丘,是不名舍戒,得越比尼心悔。若不称言我舍过去未来一比丘,直言舍一比丘,是不名舍戒,得越比尼罪。如一比丘,一比丘尼亦如是。若言舍和上,是名舍戒,差别如舍僧中说。若言舍阿阇梨,是不名舍戒,得偷兰罪。若言舍过去未来阿阇梨,是不名舍戒,得越比尼罪。若不称过去未来,直言舍阿阇梨,是不名舍戒,得偷兰罪。若戏笑言舍,得越毘尼罪。若误说、心狂无罪。如彼外道各自称为僧。,若比丘实欲舍此僧,假言舍外道僧,是不名舍戒,得偷兰罪。若戏笑言舍僧,得越比尼罪。若误说、心狂无罪。云何舍学?学有三种,有增上戒学,增上意学,增上慧学。增上戒学者,谓波罗提木叉广略说。增上意学者,所谓九次第正受。增上慧学者,所谓四真谛。彼增上戒学增上意学增上慧学,尽名为学。若比丘言舍此学,皆名舍戒,如前舍佛中说。世间各自有学,如工巧书算技术等,皆名为学。若比丘欲舍此学,假言舍彼学者,是不名舍戒,得偷兰罪。如外道各自有学。若比丘欲舍此学,假言舍外道学,是不名舍戒,得偷兰罪。若戏笑言舍学,得越比尼罪。若误说、心狂舍戒无罪。云何舍说?说有三种,若十四日,若十五日,若中间布萨。十四日者,冬第三第七布萨,春第三第七布萨,夏第三第七布萨,一岁中此六布萨,是名十四日,余十八布萨十五日,合二十四布萨,是名十四日十五日布萨。中间布萨者,有比丘布萨时,若僧不和合,一比丘于僧中唱:若僧和合时,当作布萨!若无一比丘唱者,一切僧得越比尼罪。一比丘唱者,一切僧无罪。若十五日不和合,应初日布萨,初日不和合者,二日……乃至应十二日布萨,若十二日不和合,应十三日布萨。若十四日应正布萨者十三日不应作中间布萨,便就十四日布萨,亦是中间布萨,亦名正布萨。若月大者,乃至十三日和合得作中间布萨,若不和合不得。十四日应就,十五日布萨亦名中间布萨,亦名正布萨。何以故?不得频日布萨,应当隔日布萨,是名中间布萨。应十四日布萨者,不得停至十五日,应十五日布萨者,不得逆十四日。若有因缘者,得作布萨。若十四日若十五日若中间布萨,尽名为说。若如是言我舍是说是名舍戒,如前舍佛中说。彼诸外道亦各有说。若实欲舍此说,假言舍外道说者,是不名舍戒,得偷兰罪。若戏笑舍说者得越比尼罪。若误说、心狂舍说无罪。云何舍共住?共住有二种,一者清净共住,二者相似共住。清净共住者,众悉清净共作布萨,是名清净共住。相似共住者,不清净作清净相,与清净者共作布萨,是名相似共住。彼清净共住相似共住,尽名共住。若言我舍共住,是名舍戒,如上舍佛中广说。彼诸外道亦有共住。若实欲舍此共住,假言舍彼共住,是不名舍戒,得偷兰罪。若戏笑说舍共住,得越比尼罪。若误说、心狂舍共住者无罪。云何舍共利?共利者有二种,一者法利,二者衣食利。法利者,名受诵问答。衣食利者,同受一施。彼法利衣食利者尽名共利。若比丘言我舍此利,是名舍戒,余如上舍佛中广说。若言舍法利,是名舍戒,如上舍佛中广说。若但言我舍衣食利,是不名舍戒,得偷兰罪。若言我舍过去未来衣食利,是不名舍戒,得越比尼罪。若不称过去未来,直言舍衣食利者,是不名舍戒,得偷兰罪。彼诸外道亦有共利。若实欲舍此共利,假言舍彼共利者,不名舍戒,得偷兰罪。若戏笑言舍共利者,得越比尼罪。若误说、心狂舍共利者无罪。云何舍经论?诸经论有九部。若比丘言我舍此经论者,是名舍戒。若言我舍过去未来经论者,是不名舍戒,得偷兰罪。若不称过去未来,直言舍经论者,是名舍戒。若作伎中,以佛语作歌颂。若言我舍此歌颂中佛语者,是名舍戒。彼诸外道亦有经论。若实欲舍此经论,假言舍彼经论者,是不名舍戒,得偷兰罪。若戏笑言舍经论者,不名舍戒,得越比尼罪。若误说、心狂舍经论者无罪。复次若比丘言:“我舍佛,佛舍我,我离佛,佛离我,我远佛,佛远我,我厌佛,佛厌我,我休佛,佛休我,如是皆名舍戒,乃至舍诸经论亦如是,是名还戒。不还戒者,若瞋恚若卒说,若独说若不了说,若因诤说若独想说,若说前人不解,若向眠者说,向狂者说,向苦恼者说,向婴儿说,向非人说,向畜生说,如是诸说还戒,是不名舍戒。

戒羸者,彼作是念:我不如舍佛法僧……乃至舍诸经论。彼复作是念:我当作沙弥作俗人作外道。彼心念口言,未决定向他人说,是名戒羸。若说戒羸事者,语语得偷兰罪。复作心念口言:我不如舍佛……乃至言我不如作本俗人。复作是言:我舍佛者胜……乃至我习本俗人者胜,是名戒羸。若说戒羸事,语语得偷兰罪,是名戒羸。若戒羸行淫法,淫法者,谓与女人有命三处中行淫初中后受乐,是名行淫法。若比丘戒羸行淫法,得波罗夷罪,不应共住。

人女有命及死,三处行淫初中后受乐,如是非人女有命及死,畜生女有命及死,三处行淫三时受乐,是比丘得波罗夷罪,不应共住。若人男有命及死,非人男有命及死,畜生男有命及死,二处行淫三时受乐,是比丘得波罗夷罪,不应共住。人黄门有命及死,非人黄门有命及死,畜生黄门有命及死,二处初中后三时受乐,得波罗夷罪。畜生者,从象马,乃至鸡,是名畜生。若犯此畜生者,得波罗夷罪。象身大乃至鸡身小,得偷兰罪,若象身小乃至鸡身大者,得波罗夷罪。是故说乃至共畜生,得波罗夷罪。波罗夷者,谓于法智退没堕落无道果分,是名波罗夷。如是未知智等智他心智苦习尽道智尽智无生智,于彼诸智退没堕落无道果分,是名波罗夷。又复波罗夷者,于涅槃退没堕落无证果分,是名波罗夷。又复波罗夷者,于梵行退没堕落无道果分是名波罗夷。又复波罗夷者,所可犯罪不可发露悔过,故名波罗夷。若比丘以染污心欲看女人得越比尼心悔,若眼见若闻声,犯越比尼罪,各各裸身相触,得偷兰罪,乃至入如胡麻,波罗夷。若彼身大,虽入不触其边者,得偷兰罪。有众生一道,从是处食,是处大小便,若生若死,若淫此众生,初中后受乐者,波罗夷。若女人身裂为二分,就一一分行淫者,得偷兰罪,若系缚令合行淫者,波罗夷。若女人段为三分,比丘于下分行淫波罗夷,中分行淫偷兰罪,上分行淫波罗夷。若女人身青瘀膖胀,于此行淫者波罗夷,身若坏烂偷兰罪,身全枯干者亦偷兰罪,若以酥油水渍润不坏行淫者,波罗夷。若形坏偷阑罪,骨琐相连脓血涂着行淫者,犯越比尼罪。白骨枯干者,越比尼心悔。石木女人,画女人,越比尼罪。若比丘不说还戒不说不还戒,若戒羸不说还戒不说不还戒,便作俗人,随其所犯如法治罪,若作外道亦如是。若裹不覆,若覆不裹,亦覆亦裹,不覆不裹,乃至入如胡麻,波罗夷。若比丘不还戒,若戒羸不出相,便作俗人形服而犯罪者,随其所犯得罪。若比丘于比丘尼边强行淫者,比丘得波罗夷,若比丘尼受乐者亦波罗夷。若比丘尼于比丘边强行淫者,比丘尼波罗夷,若比丘受乐者亦波罗夷。若比丘比丘展转共行淫,俱波罗夷。若比丘比丘尼共行淫者,俱波罗夷。比丘沙弥展转共行淫,比丘波罗夷沙弥驱出。比丘俗人展转共行淫,比丘波罗夷,俗人不犯,乃至外道亦如是。若比丘三种行淫,人非人畜生,复有三种,女男黄门,复有三种,上中下道,复有三种,若觉若眠若死,皆波罗夷。若比丘眠、心狂、入定,有母人强就比丘行淫。比丘若觉初中后受乐者,波罗夷。是比丘若眠……乃至入定,若母人强就比丘行淫,彼觉已初不受乐中后受乐,亦波罗夷。是比丘若眠……乃至入定,若母人强就比丘行淫,彼觉已初中不受乐后受乐者,波罗夷。是比丘若眠……乃至入定,若母人就比丘行淫,若比丘觉已初中后不受乐,无罪。云何名受乐,云何名不受乐?受乐者,譬如饥人得种种美食,彼以食为乐,又如渴人得种种好饮,彼以饮为乐受,欲乐者亦复如是。不受乐者,譬如好净之人以种种死尸系其颈上,又如破痈热铁铄身,不受乐者亦复如是。若比丘行淫,若买得若雇得,若恩义得、知识得、调戏得、试弄得、未更事得,如是一切得而行淫者,皆波罗夷。若心狂不自觉者无罪。是故说,若比丘于和合僧中受具戒,不还戒戒羸不出相行淫法,乃至共畜生,是比丘犯波罗夷,不应共住。

世尊于毘舍离城成佛五年冬分第五半月十二日中食后,东向坐一人半影为长老耶舍迦兰陀子,制此戒。已制,当随顺行,是名随顺法(淫戒竟),

盗戒之一

佛住王舍城,广说如上。尔时瓦师子长老达腻伽,劝化立僧房,种种庄严高大妙好雕文刻镂,香油涂地如绀瑠璃色,常有供办种种饮食。时有长老比丘来问达腻伽:“长老几岁?”答言尔所岁。客比丘言:“汝小,我应是中住。”达腻伽既与上座房住,复更劝化起立第二房。复有长老比丘来,如前次第与房。复更劝化起第三房,复有长老比丘来,亦复如前。是时达腻伽念言:“我种种辛苦作房而不得住。我当何处复得材木人工更造房舍?常为风雨寒热蚊虻所困苦,办此房始得成已,傍人常待如猫伺鼠,成便见夺。奈何可办!”便作是念:“我自工巧并有身力。当于仙人山窟边黑石上,烧作完成瓦屋。”时达腻伽作是念已,便于仙人窟边黑石上,烧作完成瓦屋,种种刻画安施户牖,唯除户扇户枢衣架,余者一时烧成,其色纯赤如优昙钵花。尔时世尊雨后天晴于耆阇崛山侧往来经行。如来佛眼,无事不见,无事不闻,无事不识,以是因缘欲说契经令毘尼久住,知而故问诸比丘:“仙人山窟边黑石上,如优昙钵色,为是何等?”诸比丘白佛言:“世尊,是达腻伽比丘先劝化作僧房,雕文刻镂极好庄严,成已上坐次受,复作第二第三亦复如是,便于仙人山窟边黑石上,私作烧成瓦屋,其色妙好如优昙钵花,今仙人山窟边黑石上者是。”尔时世尊告阿难:“持我衣来。”阿难持衣授与如来。尔时世尊着衣已,往到仙人山窟黑石上。世尊成就最上威仪,所谓行住坐卧。世尊不复用心行此威仪。所以者何?业行功德自然殊胜,非是诸天梵王所能及者,如威仪修多罗中广说。尔时世尊以殊胜威仪往到达腻伽烧成瓦屋所。天神令屋户自开,其户下小,如来平入,虽下不碍小而不迮。尔时世尊入达腻伽烧成屋已,便以金色手合缦掌,摩扪屋壁语诸比丘:“汝等观此达腻伽比丘善能严饰作此好屋。是达腻伽比丘,虽得出家犹故不能厌本所习,工巧技术犹未能舍,而复焚烧伤杀众生。又此瓦屋寒则大寒热则大热,能坏人眼令人多病。有是诸患,汝等当坏此屋,莫使当来诸比丘习此屋法。来世比丘当言,世尊在时诸比丘各各自作屋住。是故宜坏。”时诸比丘即坏此屋。世尊坏此屋已还耆阇崛山。时长老达腻伽比丘从村乞食还见屋已坏,即作是言:“谁坏此屋?”时有比丘语达腻伽:“汝今大得善利。何以故?如来降屈顾临此屋,汝蒙此屋受用之福。世尊知时故坏此屋。”

时达腻伽闻是语已,喜悦情至,七日之中忘其饥渴,过七日后便作是念:“我当何处更得材木起立房舍?瓶沙王木匠大臣耶输陀者,是我本知识,必有材木。”即便着入聚落衣持钵,诣耶输陀家共相慰劳言:“无病长寿!我欲起立房舍未有材木。汝能见施材木否?”大臣答言:“家自无材,王材亦尽,若迎材至,当相给与。”达腻伽复言:“莫作是语。云何王家而言材尽?”大臣又言:“尊者,若不见信可自往看。”时达腻伽即便往诣作坊求诸材木,见有五枚飞梯材,即便取二枚持归作屋。先王旧法,五日一游历观府库,金银宝藏宫人倚直,象马栏廐车舆武効,次行木坊见飞梯材少无二枚,即问耶输陀:“飞梯材何以少无二枚?”答言:“大王,尽在不少。”如是第二第三案行,复问耶输陀:“飞梯材何故少无二枚?”答言:“大王,尽在不少。”王即瞋言:“汝不烧我材耶?不持我材与敌国耶?”即使[2]有司摄系耶输陀。耶输陀被摄已即便思念:“近尊者达腻伽,曾来索材无乃持去?”即便遣信白达腻伽言:“尊者,曾来索材,不持此二枚飞梯材去耶?”答言:“持来。”复遣使白尊者:“我坐失此飞梯材故,被摄在狱。尊者,当作方便,自得无过令我早出。”达腻伽即报言:“汝但白王,先达腻伽比丘从我索材,脱能持去愿勅捡挍。”王即遣使唤达腻伽。达腻伽便至王所。长老达腻伽为人端正,仪容详雅天人所敬。王见欢喜即问言:“尊者达腻伽,不取我二枚飞梯材耶?”答言:“我取。”王言:“尊者云何出家人不与而取?”达腻伽言:“大王,先与,非是不与。”王问:“谁与?”答言:“王自见与。”王言:“尊者,我为国王,虽复多事不忆相见,云何言与?”达腻伽言:“王不忆初受位时,国中大臣集聚一切河池泉水,一切诸药一切种子以水渍之,白象牙上水渧灌顶拜之为王。王时口自发言:‘我今为王,国中所有水草树木,施与沙门婆罗门!’是故王与,非是不与。”王言:“尊者,我与国中无守护者,不与有守护者。何得倚傍先言伪辞见诬?”王言:“放此耶输陀令去。”国中诸婆罗门及敬信士女皆欢喜言:“善哉尊者达腻伽!方便智慧巧答大王得免斯过,又令耶输陀安隐得出。”时王舍城诸不信佛法者,咸有恚言:“云何是沙门达腻伽倚傍伪理欺罔于王苟得免罪!恐自今已往我等家中所有材木亦当取去,而言王先见与,当奈之何?如是败人何道之有?”诸比丘以是因缘具白世尊。佛言:“呼达腻伽比丘来。”来已佛问达腻伽:“汝实取王家飞梯材否?”答言:“实取。”佛言:“汝出家人云何他物不与而取?”达腻伽言:“世尊,王先见与非是不与。”佛言:“云何王与?”达腻伽言:“王初登位时,口自发言,国中所有水草树木,施与沙门婆罗门,是故言与非是不与。”佛言:“痴人,王与无守护者,不与有守护者。今此王材有守护者云何言与?达腻伽汝常不闻佛种种因缘呵责不与取,种种称赞与而后取耶?云何汝今不与而取?达腻伽此非法非律非是佛教,不可以是事增长善法。”诸比丘白佛言:“世尊,云何是达腻伽比丘最初开不与取!”

佛告诸比丘:“是达腻伽不但今日犯最初不与取,过去世时已曾最初犯不与取。”诸比丘白佛言:“已曾尔耶?”佛言:“如是。过去世时,此世界劫尽时,诸众生生光音天上,世界还成,光音诸天来下世间。时诸天人行住虚空,以禅悦为食,快乐善住所在游行,身光相照不以日月为明。尔时众生无有昼夜日月,岁数时节。时水既去地味便生如天甘露。时有一贪味轻躁众生,甞此地味觉色香美味,心便贪着。其余众生效而食之,亦觉其美皆共取食。食已其身麁重,退失神通光明悉灭,世间便有日月昏明岁数时节。尔时众生非男非女,食地味久形色并异,其食多者身色麁丑,其食少者身色端正。时端正者自言己胜,见麁丑者轻彼不如,恃端正故便起憍慢,起憍慢罪故地味即灭,更生地肤味如纯蜜。时诸众生皆惊叹言:“如何地味忽然而灭!”便复相与共食地肤。其食多者形色麁丑,其食少者身色端正。其端正者憍慢转增,如是已后地肤复灭。地肤灭已次生地脂味如石蜜。其食多者丑,食少者好,亦复如前。其端正者倍起慢心,于是地脂忽然复灭。地脂灭已,次有自然化生粳米,取已还复不觉增减,朝取暮复,暮取朝复。比丘当知,时诸众生,见地脂灭已遂生忧恼,譬如丈夫忧恼所逼。彼时众生虽心忧怖,而自不知己之过罪。尔时众生复食彼自然粳米,食米渐久便有男女形生,更相染着淫欲转炽遂成夫妇。余众生见已瞋恚打掷:“云何世间非法忽生!是会非生天法。从今已后当修善法生天之会。”佛告比丘:“时有众生为非法者,惭愧厌污藏隐不出,或一日二日……乃至一月,于是便兴屋舍而自障蔽。”为非法故,彼时众生便作是念:“我等何为竟日疲苦?不如晨旦并取粳米兼明日食。”明日有众生来唤共取粳米,此众生答言:“我昨并取。”彼众生言:“此是好法!”便相效并取,……乃至十日二十日一月二月。以贪意储畜故,粳米变生糠糩,朝取处暮则不生。尔时众生便共聚会,聚会已便相谓言:“我等本时皆自然飞行,禅悦为食快乐安隐。转食地味,时彼众生未有恶法,以恶法起故地味即灭而地肤生,地肤既生犹香且美,次生地脂……乃至粳米犹故香美。我等今日当立制限,分其米地令有畔界。”即便封之,此分属我,彼分属汝。时有一众生作是念:“若我自取己分不久当尽。宁可少取他分令我分久在!”彼诸众生见此众生不与而取,便语之言:“汝今云何不与而取?勿复更作!”然此众生犹取不止,……乃至再三。然彼众生重见如此,便言:“云何众生行不与取,乃至再三?从今已往若不与取者,当加刑罚!”彼遂不已,便即捉得痛加鞭杖。彼得杖已便大唤言:“云何世间有此恶法,使是众生以杖见打!”是时打者投杖放地,亦大唤言:“云何世间有是恶法,何种众生不与而取,妄有所说不知羞愧!”于是世间便有三恶法出。何等为三?一者不与取,二者妄言,三者以杖打人,是为最初三恶法出。”佛告诸比丘:“是时众生最初不与取者,岂异人乎?今瓦师子达腻伽比丘是也。是达腻伽,从过去最初时不与取,今复于我正法中,亦最初不与而取。”时诸比丘复白佛言:“云何是达腻伽比丘,蒙世尊恩被袈裟,瓶沙王见已便放令去?”佛言:“如是。诸比丘,是达腻伽比丘,不但今日蒙我袈裟而得免罪,过去世时已蒙我恩着袈裟亦得度脱。过去世时,大海边有睒婆梨树。上有金翅鸟是鸟身大,两翅相去百五十由旬。是金翅鸟法,以龙为食。欲食龙时,先以两翅抟海令水两辟,龙身便现,即取食之。诸龙常法,畏金翅鸟,常求袈裟着宫门上。鸟见袈裟生恭敬心,便不复前食彼诸龙。尔时是鸟以翅,抟海见龙欲食。龙甚惊怖,便取袈裟戴着顶上寻岸而走。是时彼龙化为人像。金翅鸟化为婆罗门像,追逐此龙而并种种骂言:‘汝何不早放袈裟!’此龙畏死急捉袈裟死死不放。尔时海边有仙人住处,花果茂盛。时龙恐怖无所依怙,便往投趣仙人住处。仙人有大威德,金翅鸟不敢便入,遥向仙人而说偈言:

 今此弊恶龙  自变为人身

 畏死求解脱  而来入是中

 仙人德力故  我当忍饥渴

 宁自失身命  不复食此龙

尔时仙人作是念:‘谁说是偈?’便起出看,见此龙为金翅鸟所逐,即便说偈,答金翅鸟言:

 当令汝长寿  常食天甘露

 忍饥不食龙  敬心于我故

时金翅鸟蒙仙人威神饥渴即除。是时仙人复告金翅鸟:‘汝坐犯戒受此鸟身,今复习杀当堕地狱。广说十恶……乃至邪见,如是一一皆堕地狱畜生饿鬼及阿修罗。汝今宜当共此龙更相忏悔后无余怨。’彼即忏悔,忏悔已各还本处。”佛告诸比丘:“尔时仙人者,岂异人乎?即我身是。金翅鸟者,瓶沙王是。龙者,达腻伽比丘是。是达腻伽比丘,本已蒙我袈裟,得脱金翅鸟难,今复蒙我袈裟得脱王难。”时诸比丘白佛言:“云何是瓶沙王,见是达腻伽比丘着袈裟故,放令解脱?”佛告诸比丘:“不但今日,本已曾尔。”诸比丘白佛言:“已曾尔耶?”佛言:“如是。过去世时有王,善化人物离诸怨敌,五谷丰熟民多受乐,节义恩良仁德孝慈布施持戒。时彼国有猎象师,其家贫穷又多儿子。儿子各各求索饮食。时猎师妇语其夫言:‘居家贫穷饥寒如是,何不勤于家业?’猎师答妇:‘欲作何等?’妇言:‘何不勤修先人之业?’时彼猎师即办粮食执持猎具到雪山边。时有六牙白象,住在山下。凡生象中有如是智,便自念言:‘以何等故人欲杀我?欲杀我者以我牙故。’是时彼象其祖先死,象取其牙藏着一处,其父续死,复取其牙藏着一处,出群象外仿佯游食。彼时猎师次第游猎,历诸山林遂至象所。象遥见猎师便生念言:‘是何丈夫,乃至此中,将非猎者欲来见杀?’即便举鼻招唤猎师。猎师明练相象之法:‘若我不去此必见害。’便至象所,象即问言:‘汝来何求?’猎师即向说其来意。象言:‘汝更不来者,当给汝所须。’猎师答言:‘我有所得不欲出门,何况至此?’时象即以先藏祖牙与之。猎师得已欢喜还国。彼作是念:‘我持此牙归,妻子衣食未得几时。我当屏处独自食之。若我强健便有妇儿。’一旦无我无五钱分便持象牙诣酤酒家。时沽酒者遥见彼来,便作是念:‘此何处来?我于今日必得少利!’便敷床褥代担象牙请彼令坐,乘彼饥渴与酒令醉,醉复更索便共书券,得酒甚少上券甚多,后日醉醒复更索酒。酤酒者言:‘何故更索?君似未解当共计钱。若钱有余当更相与。’算计既竟无一余钱。彼即念言:‘我当何处更得钱财?正当入山还杀彼象。’即便入山至先象所。象见猎师,问言:‘何故复来?’猎师对象说其来意。象言:‘先与汝者,今为所在?’答言:‘无智所致放逸用尽。’象言:‘汝能更不放逸者,当复与汝。’猎师答言:‘我已悔前所为何缘重尔?若能更惠真不出门!’象复持父牙而用与之。猎师即持象牙还国,复如前法无道用尽,即作是念:‘当杀彼象。今若往者不令见我。’彼大象者于春后月天时大热,入池洗浴,浴已还出,在众象前凉息树下。尔时猎师便以药箭射彼大象,中其眉间血流入眼。象便举头看箭来处,即见猎师便遥诲之:‘汝弊恶人无有反复!如我今者力能相杀,但恭敬袈裟故不杀汝。’即唤猎师:‘汝可速来截取我牙。’以身障彼猎师不令余象害之。”尔时林中有诸天神,即说偈言:

 内不离痴服  外托被袈裟

 心常怀毒害  袈裟非所应

 三昧寂无想  永灭烦恼患

 内心常寂灭  袈裟应其服

佛告诸比丘:“尔时大象王者,岂异人乎?即今瓶沙王是。猎师者,今比丘达腻伽是。瓶沙王曾已恭敬袈裟故恕彼猎师,今复以达腻伽被袈裟故而不与罪。”诸比丘复白佛言:“世尊。云何是瓶沙王,见达腻伽威仪庠序不起恶心?”佛告诸比丘:“是瓶沙王,不但今日爱乐威仪不起恶心。”诸比丘白佛言:“世尊,已曾尔耶?”佛言:“如是。过去世时有王,善化人物离诸怨敌,五谷丰熟民多受乐,节义恩良仁德孝慈,布施持戒泛爱人物。王有一象,名曰大身,凶恶难伏威震远近,时诸敌国莫能当者,有所讨伐皆悉摧破,诸有犯王法者,皆令此象足蹈杀之。王有此象恃之无畏。彼象厩坏,象便逸走到精舍边,见诸比丘威仪庠序,又闻诵经杀生受苦不杀获福。象闻此言,心即调柔。时有罪人犯法应死,王勅有司令象蹈杀。时象以鼻三嗅罪人都无杀心。彼监杀者即以白王:‘象见罪人直以鼻嗅绝无杀意。’王闻此言甚大愁怖,便语来者:‘象审尔耶?’答言:‘实尔。’王召大臣共论此事。大臣既集,王告之言:‘吾今为王无能胜者正恃此象,今忽如是当如之何?’大臣是时即呼象子而问之言:‘近象廐坏象至何处?’象子答言:‘至精舍所。’大臣聪明豫知此象,见诸比丘必闻经法,心意柔软不欲杀生,便教象子近象廐边,作博戏舍作屠儿舍作囚系舍:‘汝便系象近此诸舍。’彼象见博者张目舞手高声大唤,见彼屠者残杀众生,又见狱囚考掠楚毒。象见是已恶心还生。王送罪人象即蹈杀。”尔时诸天即说偈言:

 象见善律仪  又闻罪福声

 善心日夜增  恶行渐得灭

 习近诸恶业  先心还复起

 唯有明智人  直进而不还

佛告诸比丘:“尔时大身象者,岂异人乎?即瓶沙王是。瓶沙王宿世时,曾见比丘威仪庠序爱乐欢喜,今具达腻伽威仪庠序,甚大欢喜不问其罪。”时达腻伽即作是念:“我作第一房,上坐次受驱我令出,第二第三亦驱我出,后续作烧成瓦屋,世尊复勅令坏,取王家材持用作舍,世尊复见种种呵责。徒自辛苦用多事为?自今已后止此苦事,依随众僧苦乐任意。”时达腻伽便习无事,昼夜精诚专修道业,得诸禅定成就道果,起六神通自知作证。时达腻伽深自庆慰,而说偈言:

 欲得寂灭乐  当习沙门法

 止则支身命  如蛇入鼠穴

 欲得寂灭乐  当习沙门法

 衣食系身命  精麁随众等

 欲得寂灭乐  当习沙门法

 一切知止足  专修涅槃道

尔时佛告诸比丘:“依止王舍城诸比丘皆悉令集,……乃至已闻者当重闻,若比丘不与盗取者波罗夷,不应共住。”

复次佛住王舍城,广说如上。有一比丘时至着入聚落衣持钵,入城求粪扫衣,于王舍城遍求不得,便至冢间亦复不得,寻水而求亦复不得,最后至浣衣处求。时浣衣者浣衣已竟,别在一处与人共语。时比丘往至衣所。有异男子语浣衣者言:“彼出家人欲取汝衣。”衣主问言:“何道出家?”答言:“释种出家。”浣衣者言:“无苦,沙门释子不与不取。”须臾比丘便取此衣。向异男子复告浣衣者言:“沙门已取汝衣。”浣衣者犹故答言:“无苦,沙门释子不与不取。”时彼比丘便挟衣而去。彼男子复告浣衣者:“沙门释子已担衣去。”衣主便起看之,咄哉实持衣去,便逐唤言:“尊者,尊者,是衣是王大臣许长者许。各各有主,愿莫担去。”比丘故去犹不放衣。主便骂言:“败行沙门!若不还我衣,当如是如是治汝。”比丘持衣往至住处,开户以衣敷绳床上闭户而坐。时浣衣者持五种灰逐入祇洹。有余比丘在祇洹门间经行,复有坐思惟者。比丘便谓浣衣者言:“何以高声大唤?”浣衣者言:“今我失衣,何以问我高声唤为?”诸比丘言:“谁持汝衣去?”答言:“出家人。”即问:“何道出家?”答言:“释种子。”诸比丘问言:“持至何处?”浣衣者言:“入此房中。”诸比丘便往彼房以指打户,唤言:“长老开户。”彼比丘默然不应。有年少比丘多力强排户入。盗衣比丘即大惭愧低头不语。时年少比丘便于床上取衣而出,以其领数谓浣衣者言:“衣数相应否?”答言:“相应。”时诸比丘语浣衣者言:“此中出家有种种人。譬如一手五指不齐,杂姓出家何得一种。汝好贤者莫广语人。我等自当上白世尊。”时浣衣者即作是言:“沙门释子有王者力婆罗门长者力。我向但恐都失此衣,今既还得何所复说?”时诸比丘以是因缘广白世尊。佛言:“唤是比丘来。”即便唤来,佛问比丘:“汝实尔否?”答言:“实尔,世尊。”佛告比丘:“汝不闻佛制戒不得不与取耶?”“世尊,我知制戒,自谓城邑聚落,不谓空地。”佛言:“痴人,聚落中不与空地不与,有何等异?此非法非律非是佛教,不可以是长养善法。”

诸比丘白佛言:“世尊。云何是浣衣者不信傍人,为彼比丘所欺耶?”佛告诸比丘:“是浣衣者,不但今世不信,过去世时亦曾不信。”诸比丘白佛言:“世尊,已曾尔耶?”佛言:“如是。过去世时有二婆罗门,往南天竺,学外道经论,学已还其本国。当其还时道由旷野经放牧处,见二羝羊当道共鬪。羊相触法,将前而更却。时在前行者专愚直信,语后伴言:‘看是羝羊四脚之兽而用议让,知我婆罗门持戒多闻,数数为我却行开路。’后伴答言:‘婆罗门,汝莫轻信谓羊有议。此非相重开路相避。羊鬪之法,将前而更却。’在前行者不信其语,为羊所触实时绝倒,伤破两膝闷绝躃地,衣服伞盖裂坏荡尽。”彼时有天而说偈言:

 衣服裂坏尽  体伤闷躃地

 此患痴所招  斯由愚信故

佛告诸比丘:“时前行婆罗门岂异人乎?今失衣者是。时后行婆罗门者,今告异男子是。时羝羊者,取衣比丘是。失衣人先已不信为羊所困,今复不信自致失衣。本曾不信后行者语,今虽告诚亦复不信。”

佛告诸比丘:“依止舍卫城比丘皆悉令集……乃至已闻者当重闻:若比丘聚落空地不与盗数取者,波罗夷不应共住。”

摩诃僧祇律卷第二



摩诃僧祇律卷第三

明四波罗夷法之三(盗戒之余)

复次佛住王舍城,广说如上。瓶沙王先祖时治罪人法,有作贼者,以手拍头以为严教,贼大惭愧与死无异,后更不作。至祖王时治罪人法,有作贼者,以灰围之须臾放去,贼大惭愧与死无异,后更不作。至父王时治罪人法,有作贼者,驱令出城,贼自惭愧与死无异,后更不作。瓶沙王法,有作贼者,驱令出国,以是为教。时有一贼七反驱出,犹故来还劫杀村城。尔时有人捉得此贼缚送与王,白王言:“此贼七反驱出,犹故来还劫杀村城。愿王苦治!”王告大臣:“将是贼去以罪治之。”大臣白言:“止止,大王。王自治罪莫付臣下。何有舍王臣下专辄?大王教令时所尊重。正出于王治法久存。”王言:“将去截其小指。”尔时有司速将罪人急截其指恐王有悔。时王即自试咬指看痛殊难忍,即便遣信勅语大臣莫截。彼指臣答王言:“已截,其指。”王甚愁悔即自念言:“我今便为法王之末,非法王始。夫为王者忧念民物,何有人王伤截人指!”尔时瓶沙王,疾勅严驾往诣世尊,顶礼佛足却坐一面,白佛言:“世尊,我曾祖先王治罪人法,唯以手拍头……次第诸王及至我身,恶法日滋正化渐薄。谬得为王伤截人体,自惟无道愧惧实深!”佛告大王:“治国盗齐几钱罪应至死,盗齐几钱应驱出国,盗齐几钱应用刑罚?”尔时瓶沙王白佛言:“世尊,以十九钱为一罽利沙盘,分一罽利沙盘为四分,若盗一分若一分直罪应至死。”尔时世尊为瓶沙王,随顺说法示教利喜,示教利喜已,忧愦即除,礼佛而退。

王去不久,尔时世尊往众多比丘所,敷座而坐告诸比丘:“向瓶沙王来至我所,为我作礼于一面坐,而白我言:‘世尊,我先曾祖治罪人法以手拍头,正化相承乃至我身……’我即问言:‘大王,盗至几钱罪应至死,乃至应罚?’王言:‘十九钱为一罽利沙盘,分一罽利沙盘以为四分,若盗一分若一分直罪应至死。’我为瓶沙王随顺说法,欢喜而去。”佛告诸比丘:“从今当知十九故钱名一罽利沙盘,分一罽利沙盘为四分,若盗一分若一分直,犯波罗夷。”

时诸比丘白佛言:“世尊,云何是瓶沙王畏罪乃尔?”佛告诸比丘:“是瓶沙王,不但今世如是畏罪,过去世时亦曾畏罪。”诸比丘白佛言:“世尊,已曾尔耶?”佛言:“如是。过去世时,有城名波罗奈,国名迦尸,尔时有王,号曰名称。时国人民皆工巧技术以自生活,所谓伎乐歌颂,或作金银宝器花鬘璎珞严饰之具,或调象马及诸道术,种种工巧无不备悉,以是生活。若无工巧技术者,谓之愚痴。若有作贼者,亦名愚痴。时有一人作贼,国人缚送与王,白言:‘大王,此人作愚痴事。愿王治之。’王言:‘止止,世人失财世人作贼,我复何用共作恶为!’王便思惟:‘当作何方便我治王事,令群臣不知恶法不起?’复更思惟:‘自昔以来始有一愚痴人。是愚痴人不能满千,我便命终。即将愚人付一大臣,我须千愚痴人用作大会,若当数满白我令知。’臣即执持愚人系在一处。王寻念言:‘是愚痴者,将无饥死?’便告大臣将愚人来,重告臣曰:‘好看此人莫令羸瘦,著我无忧园中,五欲娱乐伎乐供给。’大臣受教,即将愚人如王所勅。尔时复有愚人,闻王捕得愚人,乃至安置无忧园中伎乐供给,便自送身诣大臣所,白言:‘我是愚痴人。’大臣欲取王意,来便送著无忧园中,如是不久其数满千。臣白王言:‘愚人者数已满千,更须何等当速办之?’王闻此言甚大愁忧:‘昔来久远始有一愚痴人,如何今者未经几时已有千数,将是末世恶法增长?’王勅群臣于无忧园中,洒扫烧香悬缯幡盖,备办种种肴膳饮食。臣即如教备王所勅。时王出游,与诸群臣十八部众诣无忧园中。王既坐已问诸群臣:‘愚人今在何处可唤将来。’愚人尽至。王见愚人久在园中,衣被垢腻爪长发乱,即勅群臣:‘将愚人去,沐浴新衣剪发截甲,然后将来。’来已与种种饮食,赐以财宝恣其所须,即勅愚人:‘汝等还家供养父母,勤修家业莫复作贼!’尔时愚人闻王告勅,欢喜奉行。时彼国王即以王位授与太子,出家入山学仙人法。”是时国王而说偈言:

 本求千愚人  作会谓难得

 如何未几时  千数忽已满

 恶法日夜增  大会于是止

 欲离世恶人  宜时当出家

佛告诸比丘:“尔时国王名称者岂异人乎?即瓶沙王是。瓶沙王先世以来常畏罪报,今既为王续亦畏罪。”诸比丘白佛言:“世尊,云何是瓶沙王,教令行已寻复还悔?”佛告诸比丘:“是瓶沙王,不但今日教令行已寻复还悔,过去世时,亦曾还悔。”诸比丘白佛言:“已曾尔耶?”佛言:“如是。”佛告诸比丘:“过去世时有婆罗门,无有钱财以乞自活。是婆罗门有妇不生儿子。家有那俱罗虫便生一子。时婆罗门以无子故,念彼那俱罗子如其儿想,那俱罗子于婆罗门亦如父想。时婆罗门于他舍会,或得奶酪及得饼肉,持还归家与那俱罗。又于后时婆罗门妇忽便有娠,月满生子便作是念:‘是那俱罗生吉祥子能使我有儿!’时婆罗门欲出行乞食时便勅妇言:‘汝若出行,当将儿去慎莫留后。’婆罗门妇与儿食已,便至比舍借碓舂谷。是时小儿有酥酪香,时有毒蛇乘香来至,张口吐毒欲杀小儿。那俱罗虫便作是念:‘我父出行母亦不在,云何毒蛇欲杀我弟!’如所说:

 毒蛇那俱罗  飞乌及兔枭

 沙门婆罗门  系母及前子

 常共相憎嫉  怀毒欲相害

时那俱罗便杀毒蛇,段为七分,复作是念:‘我今杀蛇令弟得活,父母知者必当赏我。’以血涂口当门而住,欲令父母见之欢喜。时婆罗门始从外来,遥见其妇在于舍外,便瞋恚言:‘我教行时当将儿去,何以独行!’父欲入门,见那俱罗口中有血,便作是念:‘我夫妇不在,是那俱罗于后将无杀食我儿?’瞋恚而言:‘徒养此虫为其所害!’即前以杖打杀那俱罗,既入门内自见其儿,坐于庭中[口*束]指而戏,又见毒蛇七分在地,见是事已即大忧悔。时婆罗门深自苦责:‘是那俱罗善有人情救我子命,我不善观察卒便杀之,可痛可怜!’即便迷闷躄地。”时空中有天,即说偈言:

 宜审谛观察  勿行卒威怒

 善友恩爱离  枉害伤良善

 喻如婆罗门  杀彼那俱罗

佛告诸比丘:“尔时婆罗门者岂异人乎?即瓶沙王是。彼于昔时,以曾轻躁作事寻悔今复如是。”

佛告诸比丘:“依止王舍城比丘皆悉令集……乃至已闻者当重闻:【若比丘于聚落空地,不与取随盗物,王或捉或杀或缚或摈出言:咄男子汝贼耶,汝痴耶?比丘如是不与取者,波罗夷不应共住。】”(第二戒缘竟)

比丘者,比丘名受具足善受具足,一白三羯磨无遮法和合十众,十众已上,年满二十,此名比丘。聚落者,聚落名若都墙围绕,若水渠沟堑篱栅围绕,又复聚落者,放牧聚落,伎儿聚落,营车聚落,牛眠聚落,四家及一积薪亦名聚落。空地者,空地名垣墙院外,除聚落界余者尽名空地。聚落界者,去篱不远,多人所行踪迹到处,是名聚落界。如是水渠沟堑篱栅外,除聚落界余者尽名空地。放牧聚落者,最边巷舍外,除聚落界余者尽名空地。伎儿聚落者,最边车外,除聚落界余者尽名空地。营车聚落者,最边车外,除聚落界余者尽名空地。牛眠聚落者,最边家外,除聚落界余者尽名空地。四家及一积薪聚落者,最边家外,除聚落界余者尽名空地。不与者,若男若女若黄门二形在家出家,无有与者盗心取。随盗物者,物有八种:一者时药,二者夜分药,三者七日药,四者尽寿药,五者随物,六者重物,七者不净物,八者净不净物,是名为八。取者,取名捉物移离本处,是名为取。随其所盗者:不如十六督监,盗取王家一枚小钱,买瓜食之为王所杀。王无定法自随其意,或小盗便杀,或盗多不死。当如世尊问瓶沙王法:“大王治国,盗齐几钱至死,几钱驱出,几钱刑罚?”瓶沙王答佛:“十九钱为一罽利沙盘,一罽利沙盘分为四分,若取一分若取一分直,罪应至死。”今随所盗义以此为准。王者,王名剎利婆罗门长者居士受职为王。王捉者,王使人执或捉其手及余身分,是名捉。杀者,夺其命是名为杀。缚者,或以屋缚,或以城缚,或以材缚,或著锁绊,或著杻械,是名为缚。摈出者,驱出聚落驱出城驱出国,是名摈出。咄男子,汝贼汝痴汝愚痴者,呵责之辞。比丘如是者,犯波罗夷不应共住。波罗夷者,谓于法智退没堕落无道果分,是名波罗夷,如是乃至尽智无生智,于彼诸智退没堕落无道果分,是名波罗夷。又复波罗夷者,于涅槃退没堕落无证果分,是名波罗夷。又复波罗夷者,离于不盗法退没堕落,是名波罗夷。又复波罗夷者,所可犯罪不可发露悔过故,名波罗夷。时药者,一切根一切谷一切肉。根者,治毒草根藕根[竺-二+儿]楼根芋根萝葡根葱根,是名根。谷者,有十七种,一稻二赤稻,三小麦四[麸-夫+广]麦,五小豆六胡豆,七大豆八豌豆,九粟十黍,十一麻子十二姜句,十三阇致,十四波萨陀,十五莠子,十六脂那句,十七俱陀婆,是名十七种谷。肉者,水陆虫肉。云何水虫?水虫者,鱼龟提弥祇罗修罗修修罗修修磨罗,如是等水中诸虫可食者,是名水虫。云何陆虫?陆虫者,两足四足无足多足,如是等名陆虫。如是根食谷食肉食,皆名时食。何以故?时得食,非时不得食,是名时食。若比丘盗心触时药,犯越比尼罪,动彼物得偷兰罪,离本处满者波罗夷。夜分药者,十四种浆,一庵罗浆,二拘梨浆,三安石榴浆,四巅哆梨浆,五蒲桃浆,六波楼沙浆,七揵揵浆,八芭蕉浆,九罽伽提浆,十劫颇罗浆,十一婆笼渠浆,十二甘蔗浆,十三呵梨陀浆,十四呿波梨浆。此诸浆,初夜受初夜饮,中夜受中夜饮,后夜受后夜饮,食前受至初夜饮,是故名夜分药。若比丘盗心触夜分药,犯越比尼罪,动彼物偷兰遮罪,离本处满者波罗夷。七日药者,酥油蜜石蜜脂生酥。酥者,牛水牛酥羖羊羺羊酥骆驼酥。油者,胡麻油芜菁油,黄蓝油阿陀斯油,菎麻油,比楼油,比周缦陀油迦兰遮油,差罗油阿提目多油,缦头油大麻油,及余种种油,是名为油。蜜者,军荼蜜布底蜜黄蜂蜜黑蜂蜜,是名为蜜。石蜜者,盘拕蜜那罗蜜缦阇蜜摩诃毘梨蜜是名石蜜。脂者,鱼脂熊脂罴脂修修罗脂猪脂,此诸脂无骨无肉无血无臭香无食气,顿受听七日病比丘食,是名脂。生酥者,牛羊等诸生酥,净漉洗无食气,顿受听七日病比丘食。此诸药清净无食气,一时顿受得七日服,故名七日药。若比丘盗心触七日药,越比尼罪,动彼物偷兰罪,离本处满者波罗夷。尽寿药者,呵梨勒毘酰勒阿摩勒,荜茇胡椒姜,长寿果仙人果,乳果豆色果,波罗悉多果盘那果,小五根大五根一切盐,除八种灰余一切灰,除石蜜滓地余一切地,此诸药无食气,顿受病比丘终身服,是名终身药。若比丘盗心触终身药,越比尼罪,动彼物偷兰罪,离本处满者波罗夷。随物者,三衣尼师檀覆疮衣雨浴衣,钵大揵镃小揵镃钵囊,络囊漉水囊二种腰带,刀子铜匙钵支针筒,军持澡罐盛油支瓶,锡杖革屣伞盖扇,及余种种所应畜物,是名随物。复有俗人随物,军器刀杖衣服,及余种种白衣所畜众物,亦名随物。若比丘盗心触随物,得越比尼罪,动彼物偷兰罪,离本处满者波罗夷。重物者,床卧具及余重物。床卧具者,卧床坐床小褥大褥拘[疊*毛]枕。及余重物者,一切铜器一切木器竹器一切瓦器。铜器名者,铜瓶铜釜铜镬铜杓,及余种种铜器,是名铜器。木器竹器者,木臼木瓶木瓫木椀木杓,竹筐竹席乃至竹筥,及余种种一切木器竹器,是名竹器木器。瓦器者,从大瓮乃至灯盏,是名瓦器。床卧具及种种余物,是名重物。若比丘盗心触此重物等,得越比尼罪,动彼物偷兰罪,离本处满者波罗夷。不净物者,钱金银,比丘不得触故名不净物。若比丘盗心触不净物,得越比尼罪,若动彼物偷兰罪,若离本处满者波罗夷。净不净物者,真珠琉璃珂贝珊瑚颇梨车璩马瑙璧玉,是诸宝物得触不得著故,名净不净物。若比丘盗心触此净不净物,得越比尼罪,若动彼物偷兰罪,若离本处满者波罗夷。复有十六种物,地地中物,水水中物,船船中物,乘乘中物,四足四足上物,两足两足上物,无足无足上物,虚空虚空中物。云何地?金矿银矿赤铜矿铅锡矿白镴矿,空青雌黄石胆盐石灰赤土白墡,乃至瓦师取土地,是名地。若比丘盗心触此诸地者,得越比尼罪,若动彼物偷兰罪,若离本处满者波罗夷。地中物者,若人藏物著地中,所谓钱金银颇梨珂贝真珠车璩马瑙,酥瓶油瓶石蜜瓶,根茎枝叶果等诸药,乃至八种物藏著地中,是名地中物。若比丘盗心触此地中物者,得越比尼罪,若动彼物偷兰罪,若离本处满者波罗夷。水者,水有十种,河水池水,井水龙渊水,清水温泉水,不病水雨涝水,空中水长流水。有处水贵有处水贱,或一钱得四五瓶,或一切所有物得一瓶,如近村城邑而有好水,一钱得五六瓶。有估客远行路由旷远,或五由旬或十乃至五百由旬,道路无水,彼诸估客皆各负水去,或有自供或有卖者。时有一估客水少不足,为热渴所逼,便作是念:“若我存者自能得钱,若我渴死钱复何用?”尽以钱物买一瓶水。时有比丘随估客行,估客常供给比丘水。未至所在水便欲尽,时估客语比丘言:“道路犹远水复欲尽。尔许水以供尊者,尔许水我自当饮。”如估客所施,比丘应当如其量饮,若盗心多饮,满者波罗夷,不满者偷兰罪。估客复言:“今供给尊者水饮,愿莫与他。”时有老病人,为热渴所逼,来从比丘乞水饮。比丘慈心给彼病者,作是思惟:“主人虽作是言,彼病可愍。我今以水施之,主人故当不见怪责。”以同意故不犯。有人乘船载水。比丘为渴所逼,盗心触彼船上水者,得越比尼罪,若以钵若揵镃盛彼水,未离船者偷兰罪,若持水去身衣尽离船,满者波罗夷;穿彼水器得越比尼罪,若以筒就穿孔饮水,满者波罗夷,若稍稍饮数数止者,口口偷兰罪;若水器先有塞孔,以盗心拔塞,得越比尼罪,水注器中得偷兰罪,若水注断满者波罗夷;若水连注未断,即起悔心畏犯重罪,还以水倒本器中者偷兰罪;若欲合船盗者,顺牵船尾过船头处波罗夷,若倒牵船者,船头过船尾处,若右边傍牵左过右者,波罗夷,若左边傍牵亦如是。若小船易动,比丘盗心触者,得越比尼罪,若动彼小船偷兰罪,若离本处满者波罗夷。若人有溉灌渠流水,或一宿直一钱,乃至二三四五钱,若比丘若为佛法僧自为,有盗心坏彼渠者,得越比尼罪,水流入田偷兰罪,满者波罗夷。若比丘不欲直坏渠,方便假牵砖木令水决出,牵时得越比尼罪,水流入田偷兰罪,满者波罗夷,若作方便驱牛羊骆驼坏渠者亦如是。若比丘嫉妬心坏渠弃水者,得越比尼罪。若比丘共估客行旷野中,有人言明后日当至水。时有估客大担水行,比丘甚渴乞水不得,便瞋恚言:“弊恶人汝何乃悭贪,多持水行亦不能自饮,亦不与畜生,亦不与沙门婆罗门!不久当弃,何用水为?”比丘便坏彼水器,以恶心故得越比尼罪。若人家中以器储水,若比丘亲里知识被烧,比丘以盗心取水救火,若触得越比尼罪,动彼水器得偷兰罪,以水浇火满者波罗夷;若忆念言当还水,若与直取用,不犯;若彼家被烧,即以彼水助浇火者,不犯。若时世遭旱十年二十年,有人守护池水若井水,比丘以盗心持器取水,触彼水者越比尼罪,盛水时偷兰罪,若担水离池,满者波罗夷。若池有院闭门,比丘以盗心持筒遥饮水,水连续不断,满者波罗夷,口口饮息者,口口偷兰罪。若井水,比丘以盗心下罐时,得越比尼罪,若水入器时得偷兰罪,持水离井,满者波罗夷。有诸外道家以器储水,其家被烧外道荒惧,比丘尔时便作是念:“如是如是子恶邪外道,常妬佛法毁呰沙门释子,今当中汝!”便前以杖打水器破。以恶心坏他物故,得越比尼罪。有诸名水,所谓瞻波国有恒水,王舍城有温泉水,巴连弗邑有恕奴河水,波罗奈国有佛游行池水,沙祇国有玄注水,舍卫城有蒲多梨水,摩偷罗国有摇蒲那水,僧伽舍国有石蜜水。有诸贵人,遣使取此诸水在道止息。有比丘为渴所逼,以盗心触彼水者,得越比尼罪,水入器中偷兰罪,若水注断满者波罗夷,若水注未断,中起悔心畏犯重罪,以水还[15]倒本器者,得偷兰罪。有诸贵人,游戏园中作香池水。有比丘以盗心取彼水,而水不直钱,计其香价随时犯罪,是谓水。水中物者,有物在水中生,所谓优钵罗钵昙摩拘物头分陀利须健提藕根等,及余种种水生物。若比丘以盗心触此诸水中生物者,得越比尼罪,若动彼物得偷兰罪,若离本处满者波罗夷,若一花直满者波罗夷,不满者一一偷兰罪;但取花著地,未波罗夷,花束大重不能胜曳去虽远,未波罗夷,举离地波罗夷,乃至一切水生物亦复如是。若诸贵人于游戏浴池中,作金银花及诸戏船凫鴈鸳鸯异类之鸟。若比丘以盗心触彼物时,得越比尼罪,若动彼物得偷兰罪,若离本处满者波罗夷。若复持金银瑠璃车渠,马瑙珊瑚琥珀珂贝赤宝及余八种。若人持此众物,藏著水中,比丘以盗心,触彼物者,得越比尼罪,若动彼物偷兰罪,若离本处满者波罗夷,是名水中物。船物者,毘俱罗船俱呵咤船,拔瞿梨船毘尸伽船,马面船象面船,鱼面船羊面船,或一重乃至七重,或有壁或无壁者,若载象船载马船,载财物船载瓦器船,载皮船载铁器船乃至[竺-二+稗]栰。若是船筏系著一处,若比丘盗心触彼船,得越比尼罪,若动彼船偷兰罪,离本处波罗夷;虽复断绳船,未离本处者偷兰罪,虽复离处未断绳者,亦偷兰罪,若断绳离本处者波罗夷。若本欲盗船不盗物,畏人觉故合物乘去,虽离本处未波罗夷,若舍物已船离本处波罗夷。若本欲盗物不盗船,畏人觉故合船乘去,未波罗夷,舍船已持物去者波罗夷。若欲船物合盗者,船离本处波罗夷。若欲水底持去者,没时波罗夷。若有人系船岸边于屏处坐,有比丘欲盗船。时有余人语船主言:“有出家人欲盗汝船。”时船主问言:“何道出家?”答言:“沙门释子。”船主言:“无苦。沙门释子不与不取。”是时比丘身以触船时,异人复语船主言:“是比丘已取汝船。”船主便疑:“是比丘将无欲盗我船耶?”即起问言:“尊者欲作何等?”时比丘默然不应,便以篙擿船而去。船主追唤言:“尊者莫乘船去!是船是王若大臣若婆罗门长者居士许,是作福船是渡人船。”又复恐怖比丘言:“弊恶人,汝若乘我船去者,我后当苦治汝!”是比丘虽乘船去远,而船主不作失想,比丘亦不作得想,未波罗夷,船主若作失想,比丘作得想者,波罗夷。若船主系船著岸边,有客比丘来语船主言:“长寿,借我船渡。”船主答言:“我独一人那得相渡?”比丘复言:“长寿,我食时欲至,莫令我失食。汝今渡我者,便为与我食便为施我乐。我今与汝今世后世更互相渡。”船主复言:“汝亦无雇直,云何而欲虚渡?汝脚如饿乌东西不住,谁当渡汝!”比丘又复卑辞苦求,船主复言:“自可度,尊者今正一人何办相渡?”比丘答言:“长寿,汝但捉柁我自作力。”船主即许便唤:“大德上船。”彼至河中,比丘捉杖便打彼船主骂言:“弊恶人敢毁辱沙门释子!”骂讫伤打船主手臂脚,腨伤破劳熟已,便排著水中,得偷兰罪,船主若死,比丘先有杀心者波罗夷,若先无杀心偷兰罪。尔时比丘若盗彼船,若盗行具满者波罗夷,不满偷兰罪。若比丘恶心沈彼船,若破彼船,若放随流去,以坏失他物故,得越比尼罪。有人为福故,常以船渡人。比丘若渡,应系著岸边令后人得渡。若比丘盗彼船,若行具满者波罗夷,若没著水中,若破若放令随流去,得越比尼罪。比丘若乘栰渡至彼岸,当牵栰著岸上现处令后人得渡莫著屏猥处,是名船物。船上物者,船上所有诸物谓金银真珠钱财虎珀琉璃珂贝珊瑚车璩赤宝缕劫贝,乃至一切衣服谷食及八种物,若覆藏若不覆藏。比丘以盗心触彼船上诸物,得越比尼罪,若动彼物者偷兰罪,若离本处满者波罗夷。乘者,若车乘若舆若辇若步挽车乃至小儿戏车,是名为乘。若盗两轮车顺牵后过前,满者波罗夷,若逆推前过,后满者波罗夷,若傍牵左轮过右轮,右轮过左轮,满者波罗夷。若比丘坏彼乘稍稍取若盗一一木,满者波罗夷,不满者偷兰罪。若小乘可全檐去者,若触得越比尼罪,动彼乘偷兰罪,若离本处满者波罗夷,是名乘物。乘上物者,若师子皮覆虎皮覆黄钦婆罗覆,及诸种种覆物,一切敷具一切庄严乘物,乘上一切物者,所谓金银琉璃车璩马瑙真珠珂贝珊瑚琥珀及赤宝等,衣被饮食及八种物,若覆藏若不覆藏。比丘以盗心触彼物者,越比尼罪,若动彼物偷兰罪,若离本处满者波罗夷,是名乘上物。四足物者,所谓象马驼牛驴骡羊乃至鼠狼。若比丘欲盗象,若牵若驱举一足乃至三脚,偷兰罪,四足离本处满者波罗夷,如是马驼乃至羊亦如是。若小可全担者,若触得越比尼罪,若动者偷兰罪,若离本处满者波罗夷,是名四足物。四足上物者,庄严象具乃至庄严鼠狼具及八种物,若覆藏若不覆藏。若比丘以盗心触此诸物,越比尼罪,若动彼物得偷兰罪,若离本处满者波罗夷,是名四足上物。两足物者,所谓人及鸟等。若比丘盗彼人,及诱去若刀杖驱,举一足偷兰罪,举两足波罗夷;若小可担负者,若触越比尼罪,若动偷兰罪,若离本处满者波罗夷,乃至鸟亦如是,是为两足物。两足上物者,所谓女人庄严具,男子庄严具,乃至鹦鹉鸟庄严具。女人庄严具者,钗钏衣服等。男子庄严具者,衣冠璎珞等,乃至鹦鹉鸟庄严具者,种种珠铃等系其颈脚,及余八种物,若覆藏若不覆藏。比丘以盗心触彼两足上物者,得越比尼罪,若动彼物偷兰罪,若离本处满者波罗夷,是名两足上物。无足物者,所谓蛇蟒食花食果食肉吸气等。蛇若著瓶中若著箧中,有一比丘,本是弄蛇师后出家。此比丘欲盗彼蛇,即欲取蛇,恐其主觉,举箧持去,未波罗夷,若出蛇离箧,满者波罗夷;若本欲盗箧不盗蛇,畏主觉故合蛇持去,未波罗夷,若弃蛇持箧去,满者波罗夷;若欲蛇箧合盗者,担去离本处满者波罗夷。若盗瓶中蛇,蛇尾未离瓶口者,未波罗夷,若头尾都离满者波罗夷。若瞋嫌彼便骂言:“恶人何以笼系众生!”即开瓶令蛇得出者,得越比尼罪。比丘盗心触无足物者,越比尼罪,若动彼物偷兰罪,若离本处满者波罗夷,是名无足物。无足上物者,所谓金银真珠车璩琥珀珊瑚珂贝琉璃赤宝,乃至八种物,若覆藏若不覆藏。人畏是无足物故无敢取者,比丘以盗心触此无足上物者,得越比尼罪,若动彼物偷兰罪,若离本处满者波罗夷,是名无足上物。虚空物者,所谓庵罗树薝卜树,阎浮树椰子树,只波罗树龙花树吉祥果树乃至一切诸花果树。若比丘,以盗心盗此诸树,若一树满者波罗夷,不满者随其拔树栽偷兰罪,若拔树栽积在一处,未波罗夷,举离地满者波罗夷;若重不能胜,曳去不离地,虽远未波罗夷,若举离地波罗夷。若比丘盗心触此虚空物,得越比尼罪,若动偷兰罪,若离本处满者波罗夷,是名虚空物。虚空中物者,所谓庵罗果乃至吉祥果。若比丘盗心食此诸果,若食一果满者波罗夷,若不满者口口偷兰罪。比丘动树落果在地,未波罗夷,若取果持去满者波罗夷。二人偷果,一人上树落果一人在下拾果,未波罗夷,若树上人下树,持果去满者波罗夷,取一切诸果亦如是。若佛生处,若得道处,转法轮处,尊者阿难大会处,罗睺罗大会处,般阇于瑟大会处,是诸处皆种行树,树上各各以众宝庄严其树,及八种物,若覆藏若不覆藏。若比丘以盗心触彼众宝者,得越比尼罪,动彼物偷兰罪,若离本处满者波罗夷,是名虚空中物。是谓十六种物,若比丘以盗心触彼物,越比尼罪,若动彼物偷兰罪,若离本处满者波罗夷。

复有十三种分齐物。何等十三?一物分齐,二处分齐,三不定分齐,四垣墙分齐,五笼分齐,六寄分齐,七杂分齐,八幡分齐,九相因分齐,十杙分齐,十一园分齐,十二贼分齐,十三税分齐。物分齐者物有八种。何等八?一时药,二夜分药,三七日药,四终身药,五随物,六重物,七不净物,八净不净物,是名物分齐。若比丘以盗心触此诸物,得越比尼罪,若动彼物偷兰罪,若离本处满者波罗夷。处分齐者,地地中物,水水中物,船船中物,乘乘中物,四足四足上物,两足两足上物,无足无足上物,空空中物,是名处分齐。若比丘盗心触此诸物,得越比尼罪,若动彼物偷兰罪,若离本处满者波罗夷。不定分齐者,如所说知而妄语波夜提,非知而妄语皆波夜提:或知而妄语波罗夷,或知而妄语僧伽婆尸沙,或知而妄语偷兰罪,或知而妄语越比尼罪,或知而妄语波夜提。知而妄语波罗夷者,若比丘不实得过人法,自言我得阿罗汉,是知而妄语,非波夜提是波罗夷。知而妄语僧伽婆尸沙者,若比丘以无根波罗夷罪,谤清净比丘,是知而妄语,非波夜提是僧伽婆尸沙。知而妄语偷兰罪者,比丘说言:“我阿罗汉。”是知而妄语,非波夜提是偷兰罪。知而妄语越比尼罪者,比丘自作是言:“谓我是阿罗汉耶?”是知而妄语,非波夜提是越比尼罪。知而妄语波夜提者除上尔所事,余一切妄语者,此是知而妄语波夜提。又复有伤杀草木波罗夷,有伤杀草木偷兰罪,有伤杀草木波夜提。有伤杀草木波罗夷者,如树木花果有主守护,比丘盗心取伤杀草木,非波夜提,满者是波罗夷。伤杀草木偷兰罪者,若树木花果有主守护,比丘盗心取,若不满者非波夜提是偷兰罪。伤杀草木波夜提者,伤杀一切草木波夜提。又复非一切非时食波夜提,有非时食波罗夷,有非时食偷兰罪,有非时食波夜提。非时食波罗夷者,若比丘盗心取他食非时噉,满者非波夜提是波罗夷。非时食偷兰罪者,若比丘盗心取他食非时噉,不满者非波夜提是偷兰罪。非时食波夜提者,若比丘以理得食非时噉,波夜提。又复饮酒非一切波夜提,有饮酒波罗夷,有饮酒偷兰罪,有饮酒波夜提。饮酒波罗夷者,若比丘盗心取他酒饮,满者波罗夷。饮酒偷兰罪者,若比丘盗心取他酒饮,不满偷兰罪。饮酒波夜提者,若比丘以理得酒饮者,波夜提。若比丘于不定分齐物,若盗心触,得越比尼罪,若动彼物偷兰罪,若离本处,满者波罗夷,是名不定分齐。垣墙分齐者,象廐马廐驼廐驴牛羊栏,芦卜园菜园瓜园甘蔗园。若比丘盗心取彼象,象举一足乃至四足度廐门,身分未离门者偷兰罪,身分离门波罗夷,乃至驴亦如是。若比丘盗心取他羊,驱羊惊走瞋羊打杀者波夜提,若比丘割肉掷篱外,未波罗夷,比丘出篱外担肉离地,满者波罗夷,若就栏中食肉,满者波罗夷。若比丘二人盗羊,一人篱外一人篱内,割肉掷栏外,未波罗夷,彼出已举肉离地,满者波罗夷。若比丘盗心取芦卜根,若拔一根,满者波罗夷,若不满者,拔时根根偷兰罪,若拔积大聚,未波罗夷,持举离园,波罗夷,若拔束大重不能胜曳去,虽远未波罗夷,若离地满者波罗夷,一切菜乃至瓜亦如是。若比丘盗心取他甘蔗时食一甘蔗,满者波罗夷,若不满者根根偷兰罪,若截著篱外时,未波罗夷,是波夜提,若出园持去,满者波罗夷。若比丘以盗心作巧诈,以甘蔗系脚曳去,虽远未波罗夷,若离地满者波罗夷。若比丘一人园外一人园内,掷甘蔗园外,未波罗夷,若彼出已举离地,满者波罗夷。若比丘持甘蔗去时,茎叶触园未离者,未波罗夷,离已波罗夷。若比丘盗心触此诸物,得越比尼罪,若动彼物偷兰罪,若离本处,满者波罗夷。笼分齐者,所谓鹦鹉等种种鸟,师子等种种兽。若比丘盗心取彼诸鸟时,若欲盗鸟不盗笼,畏人觉故合笼持去者,未波罗夷,若舍笼持鸟去,满者波罗夷;若欲盗笼不盗鸟,畏人觉故合鸟持去未波罗夷,若出鸟持笼去,满者波罗夷;若笼鸟合盗者持去离本处,满者波罗夷。若比丘盗心取鸟内手笼中,得越比尼罪,挽一脚出偷兰罪,两脚出翅尾未出笼口,未波罗夷,离已满者波罗夷。若比丘盗心取师子内手栏中,越比尼罪,挽一脚出偷兰罪,乃至四脚出尾未离栏,未波罗夷,离已波罗夷。一切兽亦如是,若比丘盗心触彼笼分齐物,得越比尼罪,若动彼物偷兰罪,若离本处,满者波罗。寄分齐者,若和上阿阇梨弟子知识,寄物互相饷致,若钵若衣及余诸物,若受寄者作是念:“寄者已远,所与者不知。此物我自取。”即生盗心取,从地著膝上,从膝著地,从左肩著右肩,乃至从头著肩,一一移,满者波罗夷。若比丘受寄已,或渡河或渡池,或渡涝水或复逢雨,恐衣湿故便出看之,见彼衣好作是念言:“彼寄者已远,前人不知。此物我当自取。”即生盗心取,从地著膝上,从膝著地,从左肩著右肩,乃至从肩著头,一一移,满者波罗夷。彼受寄比丘随道行,见异比丘从前而来,便问异比丘:“长老何处来?”答言某处来。问:“识某比丘否?”答言:“识。”复问:“某比丘平安否?”答言已死若泥洹。此诸衣物应属现前僧,若受寄比丘知法多诈,便作是念:“我何为与是比丘分?”默舍异比丘去,离见闻处便说是言:“某甲比丘无常若般涅槃。彼比丘有是衣钵若余杂物,现前僧应分。现前无僧我今应受。”受已是比丘诈心故独受,得越比尼罪。受寄比丘乘船欲渡水,有异比丘从彼岸渡来。此比丘问言:“汝从何处来?”答言从某处来。又问:“识彼比丘否?”答言:“识。”复问:“某比丘平安否?”答言若死若般泥洹。尔时此诸衣物应属现前僧。是比丘知法多诈,乃至诈心羯磨得越比尼罪。若受寄比丘乘船渡水在于中流,有异比丘从彼来渡,中流相遇。此比丘问言:“长老从何处来?”……乃至诈心羯磨得越比尼罪。若受寄比丘到彼岸下船,有异比丘从彼始欲上船……乃至诈心羯磨得越比尼罪。受寄比丘上岸去,有异比丘从彼道来,问言:“长老何处来?”答言某处来……乃至诈心羯磨得越比尼罪。是比丘若思惟:“当前看多有同名者,竟知云何须至彼处。”至彼处已复问彼比丘平安否。即答言若死若般泥洹。尔时衣物应属现前僧。是比丘知法多诈,便作是念:“是衣何为与多人共分?”密唤知识比丘出界外作是言:“某甲比丘无常若般泥洹,所有衣钵及众杂物,应现前僧分。我今现前。我等应受。”受已,诈心羯磨故,得越比尼罪。比丘若作是念:“此衣钵本不语我与塔与僧,所与者已死已般泥洹。持是物还本比丘者无罪。”是名寄分齐。若比丘盗心触此寄分齐物,得越比尼罪……乃至离本处,满者波罗夷。杂物分齐者,如放牧人放杂种种畜生,所谓若象若马若牛若驼若驴若羊等。象者象有多种,若良善好色健走者,若比丘盗心取象,骑已摄钩牵向一方,若欲向东方象狂趣南西北方,未波罗夷,若盗心取象欲向南方,若象狂趣西北东方,未波罗夷,西北方亦如是,若欲盗象向东,象即向东者波罗夷,南西北方亦如是;若先无定方随处而去,象举四足则波罗夷。马者马有多种,有良善好色健走者,若比丘盗心欲取此马,乘马已欲向东方,马狂趣南西北方,未波罗夷,如是南西北方亦如是,马随方去如上说;若无定方随处而去者,马举四足波罗夷。若比丘盗良马乘走,而马主觉即乘马逐。其主不作失想,比丘不作得想,未波罗夷,若马主作失想,比丘不作得想,未波罗夷,若马主作失想,比丘作得想,波罗夷。若比丘盗心,若以盐若以草,诱他马将去,离见闻处波罗夷。牛者牛有多种,有良善软毛好色健走者,若比丘以盗心持杖驱牛向东方,犯不犯如象中说……乃至若牛主觉已追逐,其主不作失想,比丘不作得想,未波罗夷,若牛主作失想,比丘作得想者,波罗夷。若盗心以盐以草,诱他牛将去,若长绳牵去离见闻处,波罗夷,如牛余驼驴羊亦如是。是为杂分齐。若比丘盗心触此杂分齐者,得越比尼罪……乃至离本处,满者波罗夷。幡分齐者,若佛生处,得道处,转法轮处,阿难大会处,罗睺罗大会处,般遮于瑟大会处,是诸大会处种种庄严,悬缯幡盖及众宝铃。若比丘盗心取幡解绳一头,未波罗夷,解两头已,满者波罗夷。若比丘盗心诈分布诸幡,处处间取,未波罗夷,取已持去,满者波罗夷。若比丘盗花鬘解一头,未波罗夷,解两头竟,满者波罗夷。若二比丘闇处盗幡俱不相知,各从一头解绳收摄,共合中间相问汝是谁,怖畏舍幡而走,得偷兰罪。此二比丘互相问时,各言偷幡便共盗取,满者波罗夷。若众多色幡共一绳大重,各解一头堕地,担不能胜从地曳去,虽远未波罗夷,举离地时,俱波罗夷。若此比丘作是念:“此庄严塔物,取者大罪!我唯须一色物。”即取一色物,满者波罗夷。若言我须半色,取半色不满偷兰罪,满者波罗夷。若二比丘闇处盗幡俱不相知,各从一头解绳收摄,共合中间相问汝是谁,怖畏舍幡而走,得偷兰罪。有比丘晨朝绕塔,见此幡在塔下,便盗心持去,满者是比丘波罗夷。有人供养菩提树七宝庄严,金银珠镊种种幡花,金绳连绵金锁悬铃,博山金光以用供养。若比丘盗心取彼诸物,满者波罗夷。又复诸外道塔亦种种缯彩供养,比丘盗心取,满者波罗夷。若风吹落地,知是塔上供养具者不应取,若风吹远处尘垢黑污,作粪扫想取者无罪。若天寺中有杂衣物,比丘盗心取,满者波罗夷,若风吹远处尘垢黑污,粪扫想取者无罪,是名幡分齐。若比丘盗心触此幡分齐物,得越比尼罪,若动彼物偷兰罪,若离本处,满者波罗夷。相因分齐者,若长者家,有不收敛物在异处,所谓衣服璎珞等。是时比丘将沙弥入长者家。时此比丘盗心取长者衣物,内著囊中令沙弥担去时,得越比尼罪,沙弥持去出家界时偷兰罪,作得想满者波罗夷。时主人觉,语比丘言:“长老作何等?”答言:“长寿,我为自动手耳。”作是语时得越比尼罪。使俗人持去亦如上说,如因长毛羊中持物去亦如是。若比丘入长者家,犊子见比丘衣色,谓是其母来趣比丘,比丘应驱还,若以盐若以草诱彼犊子,得越比尼罪,将未出界得偷兰罪,出界已波罗夷。若比丘食时盗心取比坐揵镃,著自钵中令弟子持去,得越比尼罪,弟子出界偷兰罪,若作得想波罗夷。若彼比丘觉已即语:“长老,作何等?”答言:“我戏弄耳。”作是语得越比尼罪。若比丘共估客共行,复有估客从彼而来,中道相遇共宿一处。比丘夜中起盗心,捉他车系著他车,捉他男系著他男,捉他女系著他女,捉他小儿系著他小儿,欲令各各相牵而去,作是方便得越比尼罪,出住处界得偷兰罪,作得想波罗夷,是名相因分齐物。若比丘盗心触此相因分齐物,得越比尼罪,若动彼物得偷兰罪,若离本处满者波罗夷。杙分齐者,若佛生处,得道处,转法轮处,阿难大会处,罗睺罗大会处,般遮于瑟大会处,是诸精舍内庄严校饰,处处椓杙悬杂幡盖,种种众宝悬于杙上。若比丘盗心取此杙上诸宝,以手举宝,宝虽举绳未离杙,未波罗夷,离杙已波罗夷。若绳坚劲,举宝时绳离杙者,波罗夷。合杙盗,手触时得越比尼罪,若动彼杙者偷兰罪,若离本处满者波罗夷。若杙上悬酥瓶油瓶蜜瓶若钵缕丸,若比丘盗心取此酥瓶者,以手举时,若绳软杙直,虽举未波罗夷,一切离杙波罗夷;若绳坚劲杙曲,虽举未波罗夷,一切离杙下已,满者波罗夷;若绳软杙曲,虽举未波罗夷,一切离杙下已,满者波罗夷;若绳坚劲而杙复直,举则波罗夷;若穿瓶者犯越比尼罪,若以器承入器者,偷兰罪,流注断满者波罗夷;流注未断便悔畏犯重罪,还倒本器中者得偷兰罪,油瓶蜜瓶亦如是。若比丘欲盗钵者,以手举时,绳软杙直,虽举未波罗夷,钵离杙下已波罗夷;若绳坚劲而杙曲,虽举未波罗夷,离杙已波罗夷;绳软杙曲者,举持未波罗夷,离杙下已波罗夷;若绳坚劲杙直,举则波罗夷。若盗缕丸时,缕丸绳杙如上说。又复盗缕时若作是念:“我须少许缕。”就杙上缠取缕,不断者未波罗夷,若缕断满者波罗夷。此比丘缠缕时,缕未断寻悔畏犯重罪,还著本处者偷兰罪,是名杙分齐。若比丘盗心触此杙分齐物者,得越比尼罪,若动彼物得偷兰罪,若离本处满者波罗夷。园分齐者,时有长者,其家大富。有一比丘名俱卢,常入出其家。主人兄弟父母在时共活。父母终没家内不和,弟欲分财其兄不肯,欲共义居。弟求分不已,兄不免情即便许之,相与义言:“谁能分财?”答言:“阿阇梨俱卢是。父母在时所重供养。家中有无悉知。”皆言大善。时弟谄曲即诣俱卢礼拜问讯,问讯已作是言:“阿阇梨是我父母所尊兄弟所敬,家中有无皆悉知之。父母平存兄弟共居。今父母终没家内不和,欲共分财故来上启。我分居之后当供养阿阇梨,供养之余当以自活。愿阿阇梨分财之日,好者见与。”比丘受彼语者犯越比尼罪,若留好物时偷兰罪,分物决已波罗夷。欲分物时比丘问言:“先分何等?”主人言:“先分二足四足。”比丘便为先分二足。奴婢之中老病难使不可信者,分作一分,年少无病易使可信者,作一分。分四足时,群牛之中羸老无力,麁弊难用不产少乳,有产难[(殼-一)/牛],以为一分,少齿肥壮调利易用,种产多乳良善易[(殼-一)/牛],复作一分;若分房舍,朽故弊者持作一分,若新好者复作一分,楼阁店肆亦复如是……乃至分田,薄塉多秽持作一分,肥好良者复作一分;园中不如少花果者持作一分,园林花果茂盛胜者以为一分。复欲分谷米金银钱财,尔时彼兄语比丘言:“阿阇梨是我父母所敬兄弟所重,云何分财乃如是耶?阿阇梨且还思惟。”佛语:“若比丘作如是心分他财者,主虽不听得越比尼罪。”俱卢还已,彼兄弟寻更论议:“复应有谁是父母所重者,耆旧大德知家有无,屈令分财?若不速分恐王闻者或能税夺。”寻思:“大德无过,俱卢宜当更请令分此财。”兄弟义合,即诣俱卢礼拜问讯,在一面坐白俱卢言:“阿阇梨父母所重,家中有无阿阇梨所知。今当为我分此财物。”彼时俱卢恨其前时不受分处,告言:“汝兄弟薄义多疑少信,谁当堪忍为汝分财?”彼兄弟言:“前实仓卒有愧阿阇梨。阿阇梨由来是家中多少是所谙,悉今愿见为分此钱财。王脱知者或能税夺,是故欲速分之。”比丘答言:“汝等必欲令我分耶?”答言:“实尔,阿阇梨。”彼比丘言:“若必尔者当作言要:分物之后得分便取无余言者当为汝分。”彼各答言:“随教不敢复违。”是比丘受彼请已应作等分。彼分田时牵绳量地,若偏心量地觉一麦者,是比丘得波罗夷,以地无价故,是名园分齐。若比丘盗心触此园分齐物,得越比尼罪……乃至满者波罗夷。贼分齐者,有比丘在道行为贼所劫。贼少比丘多。时诸比丘自相谓言:“今此贼少我等人多,当共合力还取本物!”即便相与共捉砖石追逐彼贼,并遥骂言:“弊恶罪贼!我等自可剃除须发,汝复谓我剃去手脚。”时贼恐怖便放衣钵各自散走。彼比丘若未作失想者,还取本物无罪,已作失想而还取者,便为贼复劫贼,满者波罗夷。有比丘在道行为贼所劫。诸比丘失衣钵已入林中藏。时贼思惟:“我伴党多,而此物少宁可相与?更求少物。”即藏衣钵覆著一处,而复于道更劫余人。尔时比丘见彼藏物,伺贼去后便取衣钵。是比丘若先不作失想,还取本物者无罪,若作失想不应取,若取者便为贼复劫贼,满者波罗夷。又比丘在道行,为贼所劫。时贼劫诸比丘衣钵顺道而去。时诸比丘随后遥望看彼群贼所至何处,追之不止渐近聚落。贼便分物。比丘便语贼言:“长寿,我出家人仰他活命。汝等可乞我衣钵,汝复何用此衣钵为?”若比丘如是得者无罪。若贼骂言:“弊恶沙门,我已乞汝命,何敢复来欲得衣钵!”比丘念言:“是贼已近聚落必不害我,当恐怖之。”即语贼言:“汝等谓我无所恃耶?我当白王及诸大臣知汝为贼。”若恐怖得者无罪。贼复瞋言:“终不与汝,欲去任意!”若比丘告聚落主,捉得诸贼若缚若杀,不应告,若语聚落主方便慰喻,得衣钵者无罪。有比丘多有衣钵大畜弟子。彼诸弟子不修戒行,作是念言:“可往和上阿阇梨房中盗诸衣钵。”自己衣钵亦师房中,便共作要:“汝得衣物者与我共分,若我得者亦共汝分。”便入房中,就衣架上,捉和上阿阇梨衣徙就己衣,不离本架者犯偷兰罪,若举师衣离架,著己衣上者波罗夷;若师衣带衣角,若綖缕未离衣架者,未波罗夷,一切离已波罗夷;彼和上阿阇梨疑是弟子或能偷我衣钵,便自藏衣钵更著余处。其弟子便入闇中误偷自己衣钵,出外不分故,是中半衣边满者波罗夷。有一比丘摩诃罗出家,不善戒行。有比丘语言:“长老共作贼来。”摩诃罗言:“我本在家初不作贼,我今出家云何作贼?”彼比丘言:“汝不欲作贼者汝但守门,当与汝分。”摩诃罗念言:“我不作贼与我等分,何以不去?”答言:“可尔。”即俱共去。使摩诃罗守门,彼比丘便入,盗心触物时二俱得越比尼罪,若动彼物时二俱得偷兰罪,若离本处满者二俱得波罗夷。若有客比丘来,或在食堂或在禅房止宿,晨朝便去,或忘衣钵及诸物等。时旧比丘摩摩谛按行房舍,欲知客比丘去未,便见衣钵,即生盗心,取已徙著异处覆藏,得波罗夷。更异比丘来复见是衣物,亦生盗心,即取复徙异处覆藏,亦波罗夷。复第三人复生盗心徙覆藏余处,亦波罗夷。随人多少起盗心转徙,一切悉得波罗夷。彼衣物主远去已忆念,还来取得者无罪。有比丘忘衣钵,余比丘见即生盗心,不自手取便语一摩诃罗比丘令取。摩诃罗比丘谓为是其衣钵,便为取之。触时是盗心比丘得越比尼罪,动时得偷兰罪,离本处满者得波罗夷。摩诃罗不作盗心故,三时都无罪。若先语摩诃罗,取此衣钵当共分之。摩诃罗盗心触时,俱越比尼罪,动时俱偷兰罪,若离本处满者俱波罗夷。若摩诃罗看已作是念:“何为与彼分?我当独取。”即便持去得波罗夷罪,彼比丘得偷兰罪。若比丘作摩摩帝塔无物,众僧有物,便作是念:“天人所以供养众僧者,皆蒙佛恩。供养佛者便为供养众僧。”即持僧物修治塔者,此摩摩帝得波罗夷。若塔有物众僧无物,便作是念:“供养僧者佛亦在其中。”便持塔物供养众僧。摩摩帝用者得波罗夷。若塔无物僧有物者,得如法贷用。但分明疏记言,某时贷用某时得当还。若僧无物塔有物者,得如法贷用亦如是。彼知事人若交代时,应僧中读疏分明付授,若不读疏得越比尼罪,是名贷用。有二比丘共财应分,一比丘盗心独取除自分他分,满者波罗夷,若同意取者无罪。若作是念,我今用后当还偿无罪。有二教化比丘,共作制限言:“长老从今已后若我与汝得物,当二人共分。”后时一人得好衣段,便作是念:“若后更得不必及是。”便语伴言:“从今日始各任相禄。若汝得者汝自取,若我得者我自取。”先所得物违制故,是中半满者波罗夷。若此比丘受施呪愿已语施主言:“且置汝边我后当取。”便还语伴言:“长老,自今日始各任相禄。若汝得者汝自取,若我得者我自取,作是语时得偷兰罪,若此比丘闻彼欲施衣,便预语伴言:“长老,自今日始各任相禄,若汝得者汝自取,若我得者我自取。”作是语时得越比尼罪。有二粪扫衣比丘,共要:“从今日始,若得粪扫衣当共分。”时一比丘得好粪扫衣,便作是念:“是衣甚好,设后更得不必及是。”便语伴言:“长老,自今日始各任相禄。若汝得者汝自取,若我得者我自取。”是比丘违本要故,是中半满者波罗夷。若此比丘得好粪扫衣不取,即以草若砖石覆之,便还解要如上说,是比丘得偷兰罪;若此比丘见好粪扫衣已,不取不覆,便还解要如上说,是比丘得越比尼罪。若比丘知僧物,有应与有不应与。云何应与?若损者若益者应与。云何损者?有贼来诣寺索种种饮食,若不与者或能烧劫寺内,虽不应与畏作损事故,随多少与。云何益者?若治众僧房舍,若泥工木工画工,及料理众僧物事者,应与前食后食,及涂身油非时浆等。若王及诸大势力者,应与饮食,是名益者应与。有比丘失衣钵物,若未作舍想后,知处应从彼索,索者不犯;若已作舍想后,虽知处不应从索,索者得越比尼罪;若先生心言:“后若知处者当从索取。”如是索取者无罪。有二比丘作制限,当共受经,当共诵经,后不受不诵者得越比尼罪,是名贼分齐物。若比丘盗心触此贼分齐物,得越比尼罪,若动彼物,得偷兰罪,若离本处满者波罗夷。税分齐者,有比丘与估客共道行,比丘有大徒众。时估客便语一比丘言:“汝师大德至关税处谁敢检校?汝为我持此物,寄著汝师衣囊中过此税处。”是弟子即然许,持其所寄物著师囊中,是弟子得越比尼罪,师不知无罪;若到税处弟子得偷兰罪,师不犯;若过税处已弟子得波罗夷,师不犯。若估客语彼师言:“阿阇梨福德之人,徒众共行谁当检校?唯愿为我持此少物,寄著阿阇梨弟子囊中过税处。”彼师即便然可,取著弟子囊中时得越比尼罪,弟子不知无罪;若至税处师得偷兰罪,弟子无罪;若过税处师得波罗夷,弟子无罪;若此俱语俱然许者,俱得越比尼罪,若至税处俱得偷兰罪,若过税处俱得波罗夷。若比丘与估客共道行,至聚落边比丘洗手。估客问言:“长老欲作何等?”答言:“我欲乞食去。”估客言:“阿阇梨莫乞食,我当与食。”便与比丘种种美食,食已语比丘言:“阿阇梨为我持少物过此税处。”比丘言:“世尊制戒,不听我持应税物过关逻处。”估客念言:“官税亦失,与比丘亦失。二俱失者,与比丘可得福德。”便语诸比丘:“可次第住,我欲布施。”估客即便次第布施,各满钵宝物,既布施已,便先出关外住待诸比丘。诸比丘寻后到。是估客便礼诸比丘足,白言:“诸尊见识否?”比丘答言:“识。”“知我向者布施否?”答言:“知。”“若知者我何以布施?”答言:“汝欲作福。”估客言:“实尔。但我妻子当须衣食负债当偿,愿见还向物。”比丘应语言:“弊恶人汝敢欺我!前言作福而今还索。”作是语已彼犹故索,比丘还者不犯。若本知不实施,比丘为受过税处,还者波罗夷。若比丘与估客共行……乃至言:“佛不听受寄应税物持过关。”估客语比丘言:“不令比丘持此物出关,且为我守。我欲暂见守关者,须臾便还。”比丘受寄。估客径出关外住待比丘。比丘住久此物无所付,便持过关,过关者波罗夷。若比丘与估客共道行……乃至佛不听比丘受寄应税物持过关。估客言:“我不令比丘持此物过关,但为我守。我欲暂见守关者,须臾便还。”比丘便为守,语言:“汝若不来我舍汝物去。”估客复作是念:“比丘虽作是言,终不舍我物去。”便出关外住待比丘。比丘住久而彼不还,便舍物过关而去。估客语比丘言:“我物在何处?”比丘瞋言:“汝敢戏弄我耶,我向不言汝须臾不还当舍汝物去耶?汝物故在本处,自可还取。”比丘如是者不犯。比丘与估客共为伴行……乃至佛不听比丘受寄应税物持过关。估客语比丘言:“我不令比丘持物过关,但为我守。我欲暂见守关者,须臾便还。”比丘为守,即语言:“汝若不还我持汝物寄著守关人边。”估客念言:“比丘虽作是语,何有当持我物寄守关人边?”便出关外住待比丘。比丘住久而彼不还,即持其物寄守关人,语言:“有如是状类如是名字估客来者,汝便取其税直。余者还之。”比丘出关,估客问言:“我物在何处?”比丘瞋言:“汝敢戏弄我耶,我向不言汝须臾不还我持汝物寄守关人边耶?”汝物今在守关人边,自可往取?”比丘如是者不犯。比丘精舍近大道边。有比丘在道边经行,估客语比丘言:“我有应税物,愿长老为我持入城。”比丘答言:“世尊不听我持应税物过彼税处。然我今当教汝方便。汝便从彼穿墙间去,若篱间去若水渎中去,又可寄著已税者车上,又可寄著王家器中,又可寄著婢水瓶中,又可寄著羺羊毛中去。”如是指授令入者得越比尼罪,在内指授出外亦如是。若比丘知物应税,而不知过税物,得波罗夷罪,过此税物,满者波罗夷;比丘知过税物,得波罗夷,而不知是物应税,过此物,满者波罗夷;比丘知物应税亦知过税物,得波罗夷,过此物满者波罗夷;比丘不知应税物,亦不知过税物,得波罗夷,而过者不犯。何等物不应税,何等物应税?世尊弟子比丘比丘尼一切外道出家人物,是名不应税,若卖买者应输税,是名税分齐。若比丘盗心触此税分齐物,得越比尼罪……乃至满者波罗夷。若一比丘盗心触时药,得越比尼罪,动彼物得偷兰罪,离本处满者波罗夷。若二若三乃至众多比丘,盗心触时药,得越比尼罪……乃至满者波罗夷。若比丘遣一比丘盗心触时药,得越比尼罪……乃至满者波罗夷。若遣二遣三乃至遣众多比丘,盗心触时药,得越比尼罪……乃至满者波罗夷。若受遣比丘复遣一比丘,如是第二第三乃至众多比丘,盗心触时药,得越比尼罪,动时得偷兰罪,离本处满者波罗夷。如是夜分七日终身……乃至净不净亦如是。

比丘有五法具足不与取,满者波罗夷。何等为五?所谓满足,有主,知有主,生盗心,离本处。复有五法具足不与取,满者波罗夷。何等五?于彼物不与想,非己想,有主想,不同意想,不暂用想。有五法具足不犯波罗夷。何等五?与想,自己想,无主想,同意想,暂用想,是名五比丘不与取非波罗夷。若比丘不与取,至东方南西北方虚空所住处,皆波罗夷。若比丘不与取,若遣奴若作人,若知识若试作,若未曾作而作若无知无羞净想皆犯。不犯者,若狂心乱无罪。是故说:【若比丘于聚落空地不与取,随盗物王或捉或杀或缚或驱出,言:咄男子,汝贼耶汝痴耶?比丘如是不与取者波罗夷,不应共住。】

世尊于王舍城,成佛六年冬分第二半月十日,东向坐食后两人半影为瓦,师子长老达腻伽,因瓶沙王及粪扫衣比丘制此戒,已制当随顺行,是名随顺法(盗戒竟)。

摩诃僧祇律卷第三



摩诃僧祇律卷第四

明四波罗夷法之四(杀戒)

佛住毘舍离:时毘舍离有一病比丘,婴患经久治不时差。看病比丘心生疲厌,便语病比丘言:“长老我看病,久不得奉侍和上阿阇梨,亦不得受经诵经思惟行道。长老疾病既久治不可差,我亦疲苦。”病比丘言:“当奈之何?我亦患厌苦痛难忍。汝若能杀我者善。”是比丘即便杀之。诸比丘闻已,以是因缘具白世尊。佛言:“呼彼比丘来。”来已佛广问上事:“比丘汝实作是事否?”答言:“实尔,世尊。”佛言:“痴人,汝常不闻我无量方便称赞于梵行人所身行慈口行慈意行慈,供养供给所须?汝今云何手自断人命根!此非法非律非如佛教,不可以是事长养善法。”佛告诸比丘:“依止毘舍离比丘皆悉令集,以十利故为诸比丘制戒……乃至已闻者当重闻:若比丘手自断人命根,是比丘波罗夷不应共住。”

复次佛住毘舍离:时有一病比丘,得患经久治不能差。看病比丘心生疲厌,便语病比丘言:“长老我看病来,久不得奉事和上阿阇梨,不得受经诵经思惟行道。长老疾病既久治不可差,我亦疲苦。”病比丘言:“当奈之何?我亦患此苦痛难忍。汝若能杀我者善。”是比丘言:“世尊制戒不得自手杀人。”病比丘言:“汝若不能自手杀我者,汝可为我求持刀者来。”是时看病比丘便往鹿杖外道所语言:“长寿汝能杀某比丘者,当与汝衣钵。”彼便如语杀之取其衣钵。诸比丘闻已以是因缘具白世尊。佛言:“呼看病比丘来。”来已佛问看病比丘:“汝实作是事否?”答言:“实尔。”佛言:“痴人,汝常不闻我无量方便称赞于梵行人所身行慈口行慈意行慈,供养供给所须?汝今云何求持刀者断人命根!此非法非律非是佛教,不可以是事长养善法。”佛告诸比丘:“依止毘舍离比丘皆悉令集。以十利故为诸比丘制戒……乃至已闻者当重闻:若比丘自手断人命,求持刀者令夺人命,是比丘得波罗夷,不应共住。”

复次佛住毘舍离:时有长病比丘,有看病比丘……乃至语长病比丘言:“我不得受经诵经思惟行道,又复从人求索随病饮食汤药,人皆厌我,我亦疲苦。”病比丘言:“当如之何?我亦患此苦痛难忍。汝能杀我者善。”是比丘言:“汝不闻世尊制戒,不得手自杀人耶?”病比丘言:“若尔者汝为我呼持刀者来。”比丘复言:“汝不闻世尊制戒,不得求持刀者令杀人耶?”病比丘言:“今当奈何?”看病比丘言:“汝但自求活不欲死。若欲死者汝自有刀,可用自杀,亦可饮毒,用绳自勠,投坑赴火,抱石沈渊,自杀之法亦甚众多。”作是赞说已乃避出外。时病比丘于后自杀。诸比丘以是事贝白世尊。佛言:“呼彼看病比丘来。”来已佛广问上事:“汝实尔否?”答言:“实尔。”佛言:“汝常不闻我无量方便称赞于梵行人所身行慈口行慈意行慈,供养供给所须[14]耶?汝今云何誉死叹死!此非法非律非如佛教,不可以是事长养善法。”佛告诸比丘:“依止毘舍离比丘皆悉令集,以十利故为诸比丘制戒……乃至已闻者当重闻:若比丘自手断人命,求持刀与杀者,教死誉死,是比丘得波罗夷,不应共住。”

复次佛住毘舍离:广说如上。时鹿杖外道杀比丘已,甚大忧恼作是念言:“我今云何断梵行人命作是恶法!我命终后将无堕恶道入泥犁中?”尔时天魔波旬常作方便增长诸恶,便于空中语外道言:“汝莫愁恼畏堕恶道。所以者何?汝今所作脱人苦患,未度者度功德无量!”时彼外道即作是念:“我杀比丘乃获大福,能使诸天随喜赞善!”作是念已,后持利刀至僧房中及经行处,处处唱令语诸比丘:“谁欲离苦谁求度者,我能脱苦能令得度!”尔时世尊为诸比丘说不净观。时诸比丘修不净观患厌身苦,中有以绳自勠,饮服毒药,以刀自害,投坑赴火,自杀者众,又为鹿杖外道前后所杀者,非是一人二人三四五人十人乃至六十人。尔时世尊月十五日坐于僧中,前后围绕欲作布萨。世尊左右观察见众僧少,问阿难言:“今比丘僧何以故希,何以不见某甲比丘等?”阿难白佛言:“世尊,先为诸比丘说不净观,赞叹修习不净观功德,是诸比丘勤修不净观,修不净观已极厌患身,或有以刀自杀……乃至使鹿杖外道断其命者,半月之中乃至六十。诸不来者皆悉命过。唯愿世尊更开余法,不令诸比丘厌身自杀,令诸贤圣久存于世利益天人。”于是佛告阿难:“更有三昧,使诸比丘快乐善学不极厌身。何等三昧快乐善学不极厌身?所谓阿那般那念。阿难,云何比丘修阿那般那念,作证成就游安乐住?若比丘依止城邑聚落住,时到著衣持钵入城乞食,摄身口意善住身念,心不驰乱常行正受,摄持诸根入城乞食;乞食已还至彼寂静处安坐,谓于空地山涧岩窟冢间,敷草正坐,除诸贪欲瞋恚睡眠掉悔疑盖灭诸障碍,心慧力明系心在息;息入时知息入,息出时知息出,息入长时知息入长,息出长时知息出长,息入短时知息入短,息出短时知息出短,息入遍身时知息入遍身,出息遍身时知出息遍身,入息身行舍时知入息身行舍,出息身行舍时知出息身行舍,入息喜时知入息喜,出息喜时知出息喜,入息乐时知入息乐,出息乐时知出息乐,入息意行时知入息意行,出息意行时知出息意行,入息意行舍时知入息意行舍,出息意行舍时知出息意行舍,入息知心时知入息知心,出息知心时知出息知心,入息心悦时知入息心悦,出息心悦时知出息心悦,入息心定时知入息心定,出息心定时知出息心定,入息心解脱时知入息心解脱,出息心解脱时知出息心解脱,入息无常时知入息无常,出息无常时知出息无常,入息断时知入息断,出息断时知出息断,入息无欲时知入息无欲,出息无欲时知出息无欲,入息灭时知入息灭,出息灭时知出息灭。如是阿难作是念者,名为快乐善学不极厌身,令诸贤圣久住于世利益天人。”

佛告诸比丘:“依止毘舍离比丘皆悉令集。以十利故为诸比丘制戒……乃至已闻者当重闻:【若比丘自手夺人命,求持刀与杀者,教死叹死:咄男子用恶活为?死胜生。如是意如是想,方便叹誉死快令彼死,非余者是比丘波罗夷,不应共住。】”

比丘者……乃至年满二十受具足,是名比丘。自手者,自身、身分、身势力。自身者,全身堆压杀人波罗夷,是名自身也。身分者,若手若肘若脚若膝,及余身分杀人者波罗夷,是名身分。身势力者,若杖若石若砖,遥掷杀人波罗夷,是名身势力。人者,有命人趣所摄。夺命者,令彼命根不相续四大分散,是名夺命。求者,求持刀人,若男女大小在家出家。刀者,若剑戟长刀短刀鉾矟铁轮,一切利器乃至针等。叹死者,言:用恶活为?死则胜生。如是意者杀意也。如是想者杀想也。叹誉死快者,令彼人死。非余者,因是死。是比丘波罗夷,不应共住。波罗夷者,为于法智退没堕落无道果分,如是乃至尽智无生智,于此诸智退没堕落无道果分,是名波罗夷。又复波罗夷者,于泥洹退没堕落无证果分,是名波罗夷。又复波罗夷者,离于不杀退没堕落,是名波罗夷。又复波罗夷者,所可犯罪不可发露悔过,是名波罗夷。

比丘杀人者,若用刀杀若毒杀若涂杀若吐杀若下杀若堕胎杀,若说相杀叹誉杀。刀者,若剑大小刀乃至针等。杀心身动,时得越比尼罪,触彼身时偷兰罪,因是死非余者,波罗夷,是名刀杀。毒药杀者有三种药,有生毒药,有作毒药,有蛊毒药。生毒药者,有国土地生毒药,如倪楼国生胜渠毒药,欝阇尼国生伽罗毒药,是名生毒药。作毒药者,如猎师作毒药,根茎花叶合和为药,是名作毒药。蛊毒药者,若蛇毒那俱罗毒猫子毒鼠毒狗毒罴毒人毒,如是种种毒,是名蛊毒。若比丘以杀人心取此三种药,得越比尼罪,到彼身偷兰罪,若因是药死者,波罗夷,是名毒药杀。涂药杀者,若比丘欲杀人故,手捉毒药时得越比尼罪,涂彼身分得偷兰罪,彼因是死波罗夷,是名涂药杀。吐杀者,若比丘欲杀人故,合吐药作是念:“我持是药与彼,当令吐脓血内藏。”得越比尼罪,与彼药得偷兰罪,彼因是药吐死波罗夷。下药者,比丘欲杀人故,作下药时作是念:“持是药与彼,令下脓血及下内藏。”得越比尼罪,若与彼药,得偷兰罪,若因是下药死者得波罗夷,是名下药杀。堕胎杀者,若比丘欲杀母人而胎堕者,得越比尼罪,欲堕胎而母死者,得越比尼罪,欲杀母母死者,得波罗夷,欲堕胎胎分乃至身根命根堕者波罗夷;若人坏畜生胎堕者,得越比尼罪,是名为堕胎杀。说相者,若比丘语人言:“我今所见汝必定死。便可自杀,用是苦活为?”是人因是死者,是比丘得波罗夷。又复言:“如我梦所见汝今定死。”又复言:“我闻野干土枭乌鹊鸣,我今见汝面色鼻曲,汝将定死。便可自杀,用苦活为?”是人因是死者,是比丘得波罗夷。又复问言:“汝几岁?”答言:“我尔许岁。”又言:“我解一切性命。汝今年必死。汝不如自杀,用恶活为?”因是死者,是比丘得波罗夷。又复言:“汝属何星?”答言:“我属某星。”便言:“我知彼星。当知汝今必死无疑!何不自杀?用苦活为!”是人因是死,是比丘得波罗夷。又复问言:“汝名何等?”答言:“我名某甲。”复言:“我解一切名字。汝必定死。”复问:“汝何姓?”答言:“我姓某。”复言:“我解一切名姓。汝今必死。”复问:“汝何所食?”答言:“食如是食。”便教令吐,吐已语言:“汝食此食必死无疑。”复问:“汝何处食?”答言:“某处食。”复教令吐,吐已语言:“某处有毒汝今必死。何不自杀?用苦活为!”是人因是死,是比丘得波罗夷。若比丘欲杀人故说相得越比尼罪,彼作方便欲自杀,得偷兰罪,若自杀已得波罗夷,是名说相杀。叹誉杀者,施戒果施者。比丘问言:“汝布施否?”答言:“布施。”比丘言:“汝已作功德必生善处。何不自杀?用苦活为!”是名施戒者。比丘问人:“汝持戒否?”答言:“持戒。” “世尊说持戒生二处,若天上若人中,用是苦活为?”是名赞持戒。果者,比丘言:“汝已得须陀洹果不堕恶趣,极至七反天人往来,便尽苦边闭恶趣门。何不自杀?用苦活为!”又言:“汝已得斯陀含,一来世间便尽苦边。何不自杀?用苦活为!”复言:“汝已得阿那含,不还世间便尽苦边。何不自杀?用苦活为!”复言:“汝已得阿罗汉淫怒痴尽,不随烦恼心得自在。何不自杀?用苦活为!”若比丘欲杀人故,赞叹施戒果者得越比尼罪,彼方便欲自杀时,得偷兰罪,若自杀已波罗夷。

若行若独废,若毘陀罗呪若屑药,若乌满吐若坑陷,若阿波钦满若示道,若河若大臣,若僧坊若虎若外道。行者,若十人若二十人共随道行,比丘先有怨嫌,欲害前人误害中人,得越比尼罪,欲害中人误害后人,得越比尼罪,欲害后人误害中人,得越比尼罪,欲害中人误害前人,得越比尼罪,欲害前人害前人者,波罗夷,欲害中后人害中后人者,波罗夷;若都一切有杀心者,随所害人得波罗夷,是名行杀。独废杀者,若比丘有杀心作独废,若于道中安施独废时,得越比尼罪,彼受苦痛时得偷兰罪,若彼死者得波罗夷,是名独废杀。毘陀罗呪者,若比丘欲杀人故,作毘陀罗呪,害心作呪时得越比尼罪,令彼生恐怖时得偷兰罪,彼死者得波罗夷,是名毘陀罗呪杀。屑药杀者,若比丘欲杀人故,作末屑药时作是念,持是药当杀彼人者,得越比尼罪,若药著彼身者得偷兰罪,若彼死者波罗夷,是名屑药杀。乌满吐者,若比丘欲杀人故,于道中作乌满吐,若比丘杀心作时得越比尼罪,彼受苦痛得偷兰罪,若死者波罗夷,是名乌满吐杀。坑陷杀者,若比丘欲杀人故,当道中作坑安种种利枪,以草土覆上令彼堕死,杀心作时得越比尼罪,若受苦痛时得偷兰罪,若死者波罗夷,是名坑陷杀。阿波钦满杀者,若比丘欲杀人故,于道中安施阿波钦满,比丘杀心作时得越比尼罪,若受苦痛时得偷兰罪,若死者得波罗夷,是名阿波钦满杀。示道杀者,若比丘在道边经行,有人来问比丘言:“长老我欲至某聚落,道在何处?”比丘先与彼人有怨嫌,便作是念:“我今得是人,便当示恶道令死,使无一活!”便指示恶道,若王难若师子虎狼难若毒螫难。示是等恶道时得越比尼罪,若受苦痛时得偷兰罪,若死者波罗夷,是名示道杀。河杀者,若比丘在河边经行,有人来问言:“长老我欲至某处,应从何处渡?”是比丘于彼人先有怨嫌,便作是念:“我今得是人,便示此非济处,勿令一人得脱。”便示非济处,若洄澓处,伏石机激尸收摩罗等处,若上彼岸处,有王禁难有贼难,有师子虎狼毒虫等难。示彼非济处时得越比尼罪,若受苦痛时得偷兰罪,若死者波罗夷,是名河杀。大臣者,若有大臣暴虐无道,贪取人物用自供给,不畏罪罚,恣意放逸作是念言:“宁作今日乌,不作明日孔雀!”王闻是已摄录囚系责之以罪。彼畏死故一切资财用持赎命。尔时有比丘出入其家,便往慰劳问其家苦乐。其妇答言:“家主有事系闭在狱,何得有乐?阿阇梨当知,今我家主恐罪至死,故一切资财尽持赎命。钱财若尽便当贫穷无由自活。”比丘言:“汝莫愁悒。我当语汝夫不令用财。”便至狱上慰劳言:“无病长寿!”大臣见比丘来心大欢喜言:“阿阇梨外何所闻?”比丘答言:“闻汝当死,欲尽持家财自用赎命。若如是者汝后妻子,当遭贫困饥寒乞匃,又汝家门户恶名流布。”大臣答言:“当如之何?”比丘言:“是王无道,设使尽输汝财会不相活。慎莫与物。但当任其裁量。”若彼大臣然可其语时,是比丘得越比尼罪,若受苦痛时得偷兰罪,若死者波罗夷。若大臣闻彼比丘语,答言:“阿阇梨是我知识,而惜钱财不用活我。我死之后,假使日月不出非我所忧,况复余事?阿阇梨还去思惟佛语。吉凶好恶无豫尊事。”尔时得越比尼罪。大臣寻即思惟:“如比丘语是王无道,设尽与财会必杀我。我既唐死妻子饥寒无由自活,门户耻辱痛甚于死。我今身自当之,不与财物。”以不即用比丘语故是人死者,是比丘以先教方便故,得偷兰罪。有人犯王法,有伺捕得缚送与王。王教将去随罪治之。时典刑者,以伽毘罗花庄严罪人头反缚两手打鼓吹贝周匝唱令,唱令已将出城门向刑罪人处。时有摩诃罗比丘不善知戒相,愍此罪人苦痛,语典刑者言:“此人可愍莫使苦痛。汝持刀为作一疮。”尔时魁脍答言:“如教。”便持利刀,为作一疮,是摩诃罗比丘得波罗夷。若魁脍答比丘言:“汝用知是为?如王教令我自行之。汝且还去思惟佛语。”尔时得越比尼罪。魁脍寻便思惟:“用比丘语为作一疮。”以不即用比丘语故,是摩诃罗比丘得偷兰罪,是名大臣。僧坊者,有客比丘来,应次受房舍。时知房舍比丘与客比丘先有嫌,便作是念:“我今得子便当与破房令其必死!”便与败房柱壁危坏,近毘多罗恐怖之处,富单那诸恶鬼处,近蚖蛇处。若示与时得越比尼罪,彼受苦痛时得偷兰罪,若死者波罗夷。彼客比丘晨朝起,从旧比丘索洗手物。旧比丘取蜂蝎蜈蚣蚖蛇著瓶中,覆口语客比丘言:“是瓶中有洗手物,汝恣意取用。”客比丘取时得越比尼罪,受苦痛时得偷兰罪,若死者波罗夷,是名僧坊杀。虎者,阿练若住处常有虎害人,时众集聚一处作是议言:“诸长老是中阿练若住处,有虎恐伤害人。谁能伏此虎者?”尔时众中有一比丘,与一比丘有嫌,语众人言:“我能伏虎。”是比丘向暮持弓箭出。彼时所嫌比丘著黄色衣头面黑,出到大小行处。是比丘尔时欲杀比丘而杀虎者,得越比尼罪,若欲杀虎而杀比丘者,得越比尼罪,欲杀比丘而杀比丘者波罗夷,欲杀虎而杀虎者波逸提,若二处俱有杀心而害者,随其所杀得罪,比丘则波罗夷,虎则波逸提,是名虎。外道者,有诸外道奉事日月。日月蚀时诸婆罗门群党相逐,手执器杖举声唤呼,为救日月故过精舍边,见诸比丘便瞋恚言:“是沙门释子是阿修罗党,今当杀之!”时比丘闻是恶音声,闻是恶音声已即打揵椎集僧。有比丘言:“我等今日当共作要,治此恶邪外道无使一人得活。”作非法要故一切僧得越比尼罪,彼受苦痛一切僧得偷兰罪,若彼死者一切僧得波罗夷。若共要言:“莫令使死,但受苦痛,改恶思善。”若作此要一切僧得越比尼罪,受苦痛时一切僧得偷兰罪。尔时诸比丘言:“诸长老不应害彼,亦不应加痛于人。如世尊说:比丘,若贼怨家,若以锯刀割截身体,尔时不应起恶心,口不应恶语加人,当起慈心饶益心忍辱心。诸比丘当共思惟,世尊锯刀喻经,少作方便能行忍辱。”然后但牢闭门户,举声大唤恐彼外道无罪,一切僧共作法要誓,一切僧无罪。有一比丘打婆罗门子垂死,便自思惟:“此人若死者破沙门释子法。今当求医治之令差。”若更有异比丘语是比丘:“汝作何等?”答言:“我打是婆罗门垂死。我还自念:若当死者破沙门释子法。今欲求医治之令差。”若异比丘言:“汝去觅医,我为汝守之。”是打比丘去后,异比丘于后便竟其命。前打比丘得偷兰罪,后杀比丘得波罗夷,此名外道。若一比丘为杀人故,捉刀得越比尼罪,若触彼身得偷兰罪,若彼死波罗夷。若二若三乃至众多,为杀人故捉刀得越比尼罪……乃至死得波罗夷。若一比丘遣一比丘,为杀人故捉刀时得越比尼罪……乃至死波罗夷。遣二人遣三人乃至众多比丘,为杀人故捉刀时得越比尼罪……乃至死波罗夷。受遣比丘为杀人故,复遣一比丘捉刀得越比尼罪……乃至死犯波罗夷。如是第二第三……乃至遣众多比丘捉刀时得越比尼罪……乃至死波罗夷。如是毒杀涂杀,吐下杀堕胎杀,说相杀叹誉杀,亦如是。

有五事具足杀人犯波罗夷。何等五?一者人,二者人想,三者兴方便,四者杀心,五者断命,是名五事。若遣奴杀若作人若知识,若试作若未曾作而作,无智无羞净想皆犯。

不犯者狂痴心乱无罪。

是故说:【若比丘自手夺人命,求持刀与杀者,教死叹死:咄人用恶活为?死胜生!作是意作是想,方便叹誉死快令彼人死,非余者,是比丘波罗夷,不应共住。】

世尊于毘舍离城成佛六年,冬分第三半月九日,食前北向坐一人半影,为众多看病比丘因鹿杖外道制此戒,已制当随顺行,是名随顺法 (第三戒竟)。

四波羅夷第四戒初

佛住舍卫城,广说如上。尔时一聚落中有二众安居。时一众安居讫还舍卫城,问讯世尊顶礼佛足在一面坐。世尊知而故问:“比丘汝何处安居来?”答言:“某处聚落安居。”佛问:“比丘安居乐否?乞食易得否?行道如法否?安居讫已得安居衣否?诸优婆塞数来往否?”诸比丘白佛言:“世尊,夏安居乐,行道如法,乞食难得,衣物不足,诸优婆塞不数来往。”佛告诸比丘:“出家人何能恒得世利?比丘当知,世间八法常随世人,世人亦常随世八法。何等为八?一利二不利三称四不称五誉六毁七乐八苦。如是比丘愚痴凡夫少闻少知,于正法中心不调伏,于贤圣法心未开解,若世利起不善观察,是世利生即是无常磨灭之法,若法真实无常磨灭者,当知是利虽生速灭不住,若不观察此真实义,是为凡夫无实智慧随顺世法。如是不利……乃至乐苦亦不观察,是乐虽生即是无常磨灭之法,若法真实无常磨灭者,当知是乐苦虽生速灭不住,若不观此真实义者,是为凡夫无实智慧随顺世法。比丘当知,于此世法不观察故,若世利起则生贪著,若不利起则生忧患……乃至乐苦亦复如是。比丘如是三受增长,三受既增四取炽然,四取炽然故则有生缘,生老病死忧悲苦恼心乱发狂如是习起苦阴增广。比丘当知,贤圣弟子多闻智慧,于正法中心善调伏,贤圣法中心得开解,世利既生当善观察,世利起者皆悉无常磨灭之法,若法真实无常磨灭者,当知是利虽起速灭不住……乃至乐苦皆悉如是。比丘当知,作是观者若世利起不生贪著,世利不起心不忧戚……乃至乐苦亦复如是,爱憎不生,诸觉随顺,离诸忧戚……乃至苦阴灭尽则得涅槃。”尔时世尊说是法已,重说偈言:

 利衰及毁誉  称讥若苦乐

 八法常相寻  往复若回转

 八法不牢固  磨灭变化法

 所谓圣弟子  执照无常镜

 谛观世八法  俄顷不暂停

 于四乐利中  未甞有倾动

 若遭毁讥谤  忧戚不经心

 若离世八法  是名智慧士

 能出欲河流  度脱生死海

是时诸比丘闻佛所说皆大欢喜,俱白佛言:“世尊善哉善巧方便说世八法,未曾有也!”佛告诸比丘:“如来应供正遍知三达无碍,智慧之明如月盛满,说世八法何足为奇?我于昔时畜生道中作鹦鹉鸟,能为余鸟说世八法,此乃为奇!”诸比丘白佛言:“已曾尔耶?”佛言:“如是。过去世时有一国王,养二鹦鹉,一名罗大,二名波罗,皆解人语。王甚爱念盛以金笼食辄同案。时有大臣,持一猕猴儿奉上大王。人情乐新,王即爱念饮食饲养胜于鹦鹉。时波罗鹦鹉子,便为罗大而说偈言:

 先与王同食  世间之上馔

 今为猕猴夺  宜共凌虚逝

尔时罗大答言:‘斯皆亦无常。今此猕猴子不久复当失此利养。’即为波罗而说偈言:

 利衰及毁誉  称讥若苦乐

 斯皆非常法  何足致忧喜

是时波罗复说偈言:

 触目覩不欢  无有爱乐相

 但闻毁呰声  永无称誉者

 肆我飞禽志  何为受斯苦

是猕猴子小时毛色润泽跳踉超掷,人所戏弄,渐至长大衣毛憔悴人所恶见,竖耳张口恐怖小儿。尔时罗大鹦鹉子,便说此偈谓波罗言:

 竖耳蹙皱面  嘊喍怖童子

 坐自生罪累  不久失利养

是猕猴转大,王爱意遂尽,即勅左右令系马槽柱。时王子年小,手捉饮食至猕猴边。猕猴索食王子不与。猕猴瞋怒爴王子面伤坏裂衣服。王子惊怖举声大唤。王问傍人:‘儿何以涕?’傍人以事答王。王便大瞋勅人打杀,掷著堑中令曼陀食。时波罗鹦鹉子,即为罗大而说偈言:

 汝为智慧者  预覩彼未然

 禽兽无知丧  为彼曼陀食。”

佛告诸比丘:“尔时罗大鹦鹉子岂异人乎?即我身是。波罗鹦鹉子者即阿难是。我为鹦鹉时,以能为彼说世八法无常迁变不可久保,况复今成正觉说世八法,何足为奇?”

时彼第二众安居竟,寻即来至礼世尊足于一面坐。世尊知而故问:“比丘何处安居来?”答言:“世尊,某处安居。”佛问比丘:“安居乐否?行道疲否?乞食易得否?夏安居竟得安居衣否?诸优婆塞数来往否?”诸比丘白佛言:“夏安居乐,行道不疲,乞食易得,多得安居衣,诸优婆塞来往者众。”佛问比丘:“有何因缘二众俱共依一聚落安居,一众独多得供养,一众不得?”诸比丘白佛言:“世尊,我等无量方便赞叹三宝,亦常赞叹佛大弟子尊者舍利弗大目揵连等,及自赞叹所修习功德。”佛问比丘:“汝所赞叹为实尔否?”“世尊,我所赞叹三宝及尊者舍利弗等是实,自赞叹不实。”佛言比丘:“此是恶事!云何为身利养不实空自赞叹?宁噉灰炭吞食粪土利刀破腹,不以虚妄称过人法而得供养!”佛告比丘:“我常赞叹少欲知足,汝等云何多欲难满广求无厌?此非法非律非是佛教,不可以是长养善法。”

世尊种种呵责是比丘已,诸比丘在彼聚落安居时,入村乞食有自称誉者乞食易得,不自称誉者极甚难得。时有一长老比丘,便作是念:“我何为虚妄而自赞叹,得过人法以自活命?我从今日不复虚妄而自称誉!”晨朝著入聚落衣持钵乞食时有人问言:“长老汝于圣果有所得否?”是比丘便不自称誉,实时乞食处处不得,日时欲过饥乏羸顿,复自称誉即有所得。有异比丘闻是长老须臾妄语须臾实语,便白佛言:“世尊,云何是长老比丘志弱无恒轻躁乃尔?”佛告诸比丘:“是长老不但今日志弱无恒轻躁,过去世时亦复如是。”诸比丘白佛言:“世尊,已曾尔耶?”佛言:“如是。过去世时非时连雨七日不止,诸放牧者七日不出。时有饿狼饥行求食遍历聚落,乃至七村都无所得,便自克责:‘我何薄相经历七村都无所得!我今不如守斋而住。’便还山林自于窟穴呪愿言:‘使一切众生皆得安隐!’然后摄身安坐闭目思惟。天帝释法,至斋日:月八日十四日十五日,乘伊罗白龙象下观察世间,何等众生孝顺父母,供养沙门婆罗门,布施持戒修梵行受八戒者。时释提桓因周行观察到彼山窟,见此狼闭目思惟,便作是念:‘咄哉,狼兽甚为奇特!人尚无有此心,况此狼兽而能如是。’便欲试之知其虚实。释即变身化为一羊在窟前住,高声命群。狼时见羊便作是念:‘奇哉,斋福报应忽至!我游七村求食不获,今暂守斋肴膳自来。厨供已到今但当食,食已然后守斋。’即便出穴往趣羊所。羊见狼来便惊奔走。狼便寻逐。羊去不住。追之既远羊化为狗,方口耽耳反来逐狼,急声吠之。狼见狗来惊怖还走,狗急追之,劣乃得免,还至窟穴便作是念:‘我欲食彼反欲噉我!’尔时帝释复于狼前,作跛脚羊鸣唤而住。狼作是念:‘前者是狗,我饥闷眼花谓为是羊,今所见者此真是羊。’复更谛观看耳角毛尾真实是羊,便出往趣。羊复惊走,奔逐垂得,复化作狗反还逐狼亦复如前:‘我欲食彼反欲见噉!’时天帝释即于狼前化为羔子鸣群唤母。狼便瞋言:‘汝作肉段我尚不出,况为羔子而欲见欺?’还更守斋静心思惟。时天帝释知狼心念还斋,犹故作羊羔于狼前住。时狼便说偈言:

 若真实为羊  犹故不能出

 况复作虚妄  如前恐怖我

 见我还斋已  汝复来见试

 假使为肉段  犹尚不可信

 况作羊羔子  而诈唤咩咩。”

于是世尊而说偈言:

 若有出家人  持戒心轻躁

 不能舍利养  犹如狼守斋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彼时狼者岂异人乎?即此比丘是,本为狼时志躁无恒,今虽出家心故轻躁。”尔时世尊告诸比丘:“依止舍卫城诸比丘皆悉令集。以十利故为诸比丘制戒……乃至已闻者当重闻。若比丘未知未了,自称得过人法圣知见殊胜如是知如是见者,是比丘得波罗夷,不应共住。”

复次佛住舍卫城,广说如上。时有二比丘在阿练若处住。其一比丘暂成就根力觉道贪恚不起,语第二比丘言:“长老是我善知识所敬重者,今欲向长老说密事。”彼言:“汝欲说何等?”便言:“长老,我得阿罗汉。”彼即答言:“长老,世尊在世亲受法教,勤修精进得成道果,是其宜耳。”是比丘后时游诸聚落,放纵诸根废习止观,便起烦恼觉痴爱生,便语其伴:“我本谓有所得,定自未得。何以知之?自觉心中烦恼犹在。”彼比丘言:“长老妄称得过人法,犯波罗夷。”是比丘言:“我非知而妄语,谓为实耳。”诸比丘以是事具白世尊,某甲比丘妄语自称得过人法。佛言:“呼来。”来已佛问比丘:“汝实虚妄自称得过人法耶?”“世尊,我不虚妄自称得过人法。我想谓得,如是想说耳。”佛问比丘:“汝何因缘而作是说?”比丘白佛言:“世尊,我于阿练若处住,修习根力觉道烦恼不起。我谓得阿罗汉,便语同伴说已所得。我于余时游行聚落,不摄诸根烦恼便起,即生疑悔语是比丘。非是虚妄。”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是比丘非故虚妄说得过人法,当知此比丘是增上慢。”佛告比丘:“云何于正法中信家非家舍家出家起增上慢?汝当方便除增上慢可得罗汉。”时彼比丘大自惭愧,即于佛前精进方便修行正观,除增上慢得罗汉果。诸比丘白佛言:“甚奇世尊!是比丘蒙佛慈恩,精勤方便修行正观,除增上慢得罗汉果。”佛告诸比丘:“是比丘不但今日蒙我恩故,精勤方便修习正观,除增上慢得罗汉果,过去世时亦蒙我恩,精勤不懈获大果报。”诸比丘白佛言:“已曾尔耶?”佛言:“如是。”

佛告诸比丘:“过去世时有国名迦尸城名波罗奈。时彼国中人民丰乐三毒炽盛。有一贫穷婆罗门,从外聚落来入城内。是节会日,城中诸人有乘象者有乘马者,有乘车者有乘舆者,洗浴涂香著新衣服,五欲自恣种种戏乐。时婆罗门渴爱心生便问人言:‘此诸人辈作何因缘得是快乐?’答言:‘婆罗门,汝不知耶?’答言:‘不知。’时人便语婆罗门:‘是辈先世修行功德,又复今世勤为家业故得斯乐。’时婆罗门便作是念:‘此诸人等手足四体与我无异,我今但当勤身佣力,可得财物自恣快乐与彼无异。’便自还家谓其妇言:‘我欲远行佣力求财。’其妇答言:‘随在近处乞索趣得饮食儿子,何用远行?’婆罗门言:‘事不获已宜当远行。’其妇心念:‘其欲去者知复如何!’语婆罗门:‘去留随意深自保重。’婆罗门勅妇言:‘汝自谨慎好看儿子。’时婆罗门于是便去至一海边聚落,见诸商人祠祀聚会宣令里巷:‘谁能随我入海共取珍宝?’婆罗门答言:‘我欲入海。’商人问言:‘汝有何钱货?’答言:‘我无钱货,唯欲从汝乞食为汝呪愿。’时诸商人皆为福故语令上船,即得便风至一海渚聚落。时婆罗门入村乞食,并役力求财,得纯金三十二段,摩尼珠十四枚,便随伴还阎浮提。船著岸渚,时婆罗门便大夸说:‘诸商人等,持财物往今得物还,有何奇特,我本空去今得此宝,可谓为奇!’不胜欢喜,便捉宝物手中挑弄不止,即失宝物落海水中。时婆罗门甚大忧恼:‘我极辛苦得是宝物,如何一旦忽然落水!我要当抒海求觅此宝。’即便上岸求得好木,持诣木师所语言:‘烦君为我作木魁。’木师为作已,旋师为旋之,铁师为鍱之。得木魁已持诣海,次褰衣袒臂欲抒海水。时有海神作是思惟:‘是婆罗门欲作何等?我当问之。’即化作婆罗门形往至其所,以偈问言:

 褰衣而袒臂  怱怱似急事

 我故来问汝  为欲作何等

时婆罗门以偈答言:

 今此大海水  深广众流主

 我今作方便  要欲抒令尽

时海神复说偈言:

 大海众流主  于汝有何过

 而汝作方便  要欲抒令尽

时婆罗门复说偈言:

 我经大苦难  渡海得珍宝

 真金三十二  摩尼有十四

 舍船欲上岸  宝囊落海中

 我求宝珠故  抒尽此大海

时海神复说偈言:

 大海甚深广  百川众流主

 假使百千岁  抒之不可尽

时婆罗门复说偈答言:

 日月长谢无穷尽  木魁铁鍱难可坏

 勤力专精不休息  何忧此海不枯竭

时婆罗门说此偈已便抒海水,抒著岸上水还入海。是时海神观彼婆罗门意为懈怠耶,当实坚固?观已见婆罗门志意专精永无退期。时海神便作是念:‘假使百年抒此海水,终不能减如毛发许。感其专精即还其宝。’是时海神为婆罗门而说偈言:

 精勤方便士  志意不休息

 专精之所感  虽失复还得。”

佛告诸比丘:“时海神者岂异人乎?即我身是也。婆罗门者此比丘是。过去世时已曾蒙我精勤方便得大果报,今复蒙我精勤方便,修习正观除增上慢得阿罗汉。”佛告诸比丘:“依止舍卫城比丘皆悉令集。以十利故为诸比丘制戒……乃至已闻者当重闻:【若比丘未知未了,自称得过人法圣知见殊胜我如是知如是见,彼于后时若捡挍若不捡挍,犯罪欲求清净故作如是言:长老我不知言知,不见言见,虚诳不实语,除增上慢,是比丘得波罗夷,不应共住。】”

比丘者……乃至年满二十受具足,是名比丘。未知者无智故。未了者未断故。自称者称己也。得过人法者,人法者,所谓五欲五下分结,六趣六诤根七使八邪世八法,九慢九恼,十善行迹十恶行迹;复次人法者如诸天子以偈问佛:

 何等人趣善  何等人生天

 何等人昼夜  长养善功德

尔时世尊以偈答天子言:

 旷路作好井  种植园果施

 树林施清凉  桥船渡人民

 布施修净戒  智慧舍悭贪

 功德日夜增  常生天人中

是为人法;复次孝顺父母,供养沙门婆罗门,及诸尊重修梵行者,是为人法。过人法者,十智法智未知智等智他心智苦集灭道智尽智无生智,灭尽解脱增上善心,淳熟善根净不净解脱,明法须陀洹果及所摄三昧,善入出住正受作证,所谓止观三三昧三明,四念处四正勤四如意足四禅四无量心四无色定四圣道四圣种四圣谛四沙门果,五枝定五根五力五解脱处,六无上法六圣法六出要界六念六通,七财七无著法七三昧七漏尽力七觉支,八正道八胜处八解脱八向道迹,九想九欢喜法九净行满足九次第定,十贤圣住处十一切入十离炽然法十无学法十种漏尽力,此名过人法。圣知见者,所谓佛及佛弟子所有知见。或自称知非见,或自称见非知,或自称知见,或非知非见。知非见者,言我知苦习灭道,不言我天眼清净,见人死此生彼善趣恶趣若贵若贱,不言我得天耳过人所闻,人声非人声若近若远,又不言我知他人心,神足凌虚自识宿命,是名知而非见。见而非知者,自言我得天眼清净乃至自知宿命,不言我知四真谛是名见非知。云何知见?言我知四真谛乃至自识宿命,是名知见。云何名非知非见?亦不言我知四真谛乃至自识宿命,是名非知非见。得殊胜者,如是知,如是见,实不知言知,不见言见。后若捡挍若不捡挍,捡挍者,有人问言:“长老,汝得圣道果耶?从何等法师学得此果,汝何处得,得时云何,是名捡挍。”不捡挍者无人问,若问若不问,不实自言得过人法,犯波罗夷。波罗夷者,四波罗夷中,若一一犯也。求清净者,欲得清净,故言我不知言知,不见言见。虚者,空也。诳者,不如实。妄语者,妄自称说。除增上慢者,世尊所除。波罗夷者如上说。复次波罗夷者,离不妄语退没堕落,是名波罗夷。复次有波罗夷者,所可犯罪不可发露悔过,是名波罗夷。若比丘自言我法智耶?犯越比尼罪,若言我法智,偷兰罪,若言我得法智,波罗夷。如是断如是修如是作证,如是一一广说……乃至言我漏尽力耶?得越比尼罪,若言我漏尽力,得偷兰罪,若言我得漏尽力,波罗夷,如是断如是修,如是作证亦如是。若教化比丘至檀越家语女人言:“优婆夷,某处安居比丘尽非凡夫。”得越比尼罪,若言我亦在中,得偷兰罪。问言:“长老,得是法耶?”答言得,波罗夷。若比丘言:优婆夷,某处比丘夏安居尽得阿罗汉……乃至言我得是法,犯波罗夷。又比丘言:某处比丘夏安居尽得妙胜法……乃至言我得是法,波罗夷。若言某处比丘夏安居竟亦如是。若比丘语优婆塞优婆夷言:某处自恣比丘皆非凡夫,皆是阿罗汉皆得殊胜法……乃至言我得是法,犯波罗夷。若比丘言:优婆夷某处院内住比丘皆非凡夫,皆阿罗汉得妙胜法……乃至言我得是法,犯波罗夷。若比丘语优婆夷言:某处坐上比丘皆非凡夫,皆是阿罗汉皆得胜妙法……乃至问言:“长老得是法耶?”答言:“我亦得是法。”犯波罗夷。大王家大臣家,长者家居士家,城中院中亦如是。若比丘言:汝家住比丘汝家食比丘,为汝家眷属授经比丘皆非凡夫,是阿罗汉得胜妙法……乃至我得是法,犯波罗夷。若言持如是钵著如是衣食如是食,如是行如是住如是卧皆非凡夫,皆是阿罗汉得胜妙法……乃至自得是法,犯波罗夷。若言是上诸比丘皆得法智,自言我法智耶?得越比尼罪,我法智偷兰罪,若言我得法智证,不实,波罗夷。如是知如是断如是修如是证……乃至漏尽力作证亦如是。若比丘以中国语向边地说,若以边地语向中国说,若中国语向中国说,若边地语向边地说,若说义不说味,得偷兰罪,若说味不说义,越比尼罪,若说味说义,得波罗夷,若不说义不说味,得越比尼罪。说义不说味者,自称说我,不称说罗汉。说味不说义者,称说罗汉,不自称说我。说义说味者,自称说我是罗汉。不说义不说味者,作罗汉相,或合眼以手自指,语优婆夷言:“汝愚痴人不知其尊,譬如优昙钵花时时一出而不知贵。”作如是相者得越比尼罪。比丘若作书印,若作手相,现义不现味者,得越比尼罪,现味不现义者,越比尼心悔,现义现味得偷兰罪,不现义不现味无罪。除根力觉道种乃至世间善法,小小威仪不应赞叹但赞叹佛法僧大弟子舍利弗目连无罪,不得自赞叹自身,唯有同意问说实者无罪。是故说:【若比丘未知未了,自称得过人法圣知见,殊胜如是知如是见,后于异时若捡挍若不捡挍,犯罪欲求清净故作如是言:长老,我不知言知,不见言见,空诳不实语,除增上慢,是比丘得波罗夷,不应共住。】

世尊于舍卫城,成佛六年冬分第四半月十三日,食后东向坐三人半影,为聚落中众多比丘制此戒,及增上慢比丘,已制当随顺行,是名随顺法 (妄语戒竟)。

摩诃僧祇律卷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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