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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部经典~本生经

第三篇

第一章 思惟品

二五一 思惟本生谭

〔菩萨=行者〕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某厌出家比丘所作之谈话。彼为住于舍卫城内某良家之子,归依佛法而出家。某日,彼于舍卫城中巡回托钵,见一装饰美丽之妇人,起爱执之心,心情不快而漫步。

师尊等1见之,问其不快之理由,知彼欲思还俗,云:「法友!佛为爱欲及其它烦恼所恼者,除去烦恼,说四谛之教,导致预流果及其它。可伴汝往佛所。」于是来至佛所。佛曰:「汝等比丘!何故伴来厌出家之比丘?」比丘以其由白佛,佛问:「比丘!所云厌出家之事真实耶?」云:「真实。」问:「如何耶?」彼于其处说其理由。

佛对彼曰:「比丘!所谓妇人者,昔以禅定之力,断尽烦恼清净之人,尚起烦恼,况汝空虚之人,如何不起烦恼?清净之人一起烦恼,世誉至高之人,则名誉坠落,而不清净之人,更无足论矣。摇动须弥山之风,无不摇动古草之伞。此一烦恼,即使坐菩提道场开悟之人,尚且不免动摇,汝又如何不为所动?」佛为应所求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出生于有八亿财之婆罗门大家,达成年后,往得叉尸罗,学所有学艺,归至波罗奈娶妻。两亲亡故,营死后之哀吊,看守多金,彼思:「此宝今在此处,但作出宝物之人,已不生存。」心情悲痛,身体流汗。彼长期为家庭生活后,与人多财,弃浮世之欲,抛弃亲族人等,入雪山地方,于适合己意之土地上,葺建-树叶小屋,抱拾取落物主义,食森林中树根及种种果物以维持生命;不久,即得神通与禅定,思久享禅定之乐。「行往人住之里,摄取盐味及酸味,如此,予之身体,可以健强,又能运动。他人向如予之德行高者施舍及礼拜,将可往生天人世界。」于是彼由雪山降下,次第游行。于太阳没时,到达波罗奈城,探求宿所,见国王之御苑,彼思:「此处适宜于单独坐禅。」于是入于御苑,坐一树下,耽于禅定之乐而过夜。

翌日,打扮身体,午前整发及著羚羊之皮衣,携托钵之器,制心及诸根,具威仪,只见身前六尺之处,以殊胜之姿,具备美之焦点,惹人注目入于都中。为托钵而到处行走,抵达王宫门前。斯时,国王正在大高台上散步,由窗间见菩萨具有威仪。国王自思:「若世间有安静之道,不可无此人之身。」于是命一大臣:「伴彼行者前来。」大臣前往,取托钵之器2云:「尊师!国王召汝。」菩萨云:「大功德主!王不知我。」「如是尊师,待我归来,请待此处。」大臣向王申述此事。王命大臣:「从无行者来我宫中,汝往伴彼前来。」王并自窗中伸手召唤﹕「尊师!可来我处。」

菩萨向大臣之手交与托钵之器,登大高台之上。王礼拜菩萨,使坐玉座之上,自为调粥及以硬食供养,食事已毕,开始询问,王依菩萨之对答问,愈益对彼信仰礼拜:「尊师!现住何处?由何处而来?」「大王!予住雪山地方,由雪山地方而来。」王次又云:「因何缘故?」「大王!大雨降时,须得定住之所。」「如此,尊师!可住苑中,四事品物3,汝勿忧心,予将行生入天人世界之助力与善业。」王与菩萨约束,朝食终了,即与菩萨共往御苑,以树叶葺建小屋,作经行场所及昼夜住处,调配出家用之一切道具:「请尊师居住快乐。」王语毕,交代守苑之人而去。

菩萨尔后十二年间住于其处。某时,国境地方乱起,王思前往镇压,呼妃至曰:「我妃!予或汝必须留于都中。」妃曰:「是何缘故,请王示知。」「我妃!因彼高德行者在此。」妃:「如彼之事,我将十分留意。有关师之琐事,予可为之代劳,王可放心出发。」国王出发之后,妃如前之恭仕菩萨。

王去之后,菩萨于自己洽意之时,常时前来入于宫中进食。某日,菩萨来时甚迟,妃调配所有软硬食物,进行沐浴,然后著饰预备低榻,以待菩萨到来;而妃则随意著熏香之下衣卧于其处。菩萨计时携托钵之器,由空中飞至,来至大窗入口之处,妃闻彼皮衣之声,急速起立,落下黄色之香衣,菩萨不制六根,见其隐处而生迷惑。尔时用禅定之力抑制,但烦恼恰如箱中之毒蛇,竖起鎌首;又如橡树为刃物所伤,烦恼生起,失去禅定之力。六根污染,菩萨如同失翼之鸟,彼已不能如以前坐而进食,妃于是为彼将软硬食物,纳入器中。菩萨以前食事终了时,皆由窗飞出行于空中,此日,不能如是,携食物由大阶梯下来往苑中而去。妃亦知彼相思于己之事。彼归御苑,不为食事,放钵于寝台之下,思妃之美手美足、腰之周围、股之形状。口发呓语,七日之间倒卧,食物腐败,集满青蝇。

国王于国境地方镇乱归来,施庄饰巡视都中,入于王宫之中。王思:「欲见菩萨」,来到苑内,见道院荒芜之状,「彼或往他处而去矣!」王边言边行,开启草舍之门口入内,见彼卧处,王思:「彼必何处不适。」抛弃腐败之食物,整理草舍,王问曰:「尊师!何处不适?」菩萨:「大王!予被刺伤。」国王自思:「予之敌人,不能奈何于我,今欲削弱我所重视之人,而来刺伤。」于是翻转行者身体探索被刺之所,但不见伤。王问﹕「尊师!何处被刺?」菩萨:「予非由他物所刺,乃自刺自胸。」菩萨起立著座,唱如下之偈4:

一 予为贪欲所洗浴 想象思惟所研磨

非为有饰吉祥物 亦非作箭之箭师

二 非为耳内插真珠 亦非孔雀羽饰者

予之全身为所烧 为此烧物刺我胸

三 予之血流出 但不见伤痕

失去心之诚 此予自招苦

如此,菩萨唱此三偈,为国王说法,使王出草舍之外。菩萨为观法之预备修行,再得一度失去之禅定,出草舍之外,坐于空中,与国王以训诫,告王日:「大王!予将归雪山地方。」王云:「尊师!不可前往。」王虽作是说,「大王,予住此处,出此不祥之事,予不能住于此处。」菩萨不以国王之愿为意,升入空中,赴雪山地方,终生居于其处,为生梵天界之身。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说圣谛之理竟,厌出家之比丘,入阿罗汉果,有者达预流果,有者达一来果,有者达不还果──佛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国王是阿难,行者即是我。」

注1 「师尊等」原文为「阿阇梨、和尚及其它」。阿阇梨、和尚同为比丘之师。

2 「托钵之器」即是钵,由行者之手取过,于王宫之中,欲以饮食物施与行者之意。

3 「四事品物」,为比丘行者生活必须之四种物品,即衣服、卧具、饮食、医药。

4 此三偈在本生谭中为最难译之偈,予对此译大体尚称满足,可与英德译文对照。

二五二 一握胡麻本生谭

〔菩萨=阿阇梨〕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某一易怒比丘所作之谈话。彼比丘实易怒,甚不稳〔静〕,彼稍受〔人〕言,即显示忿怒、憎恶与不满。

比丘等于法堂中作如下之议论:「诸位法友!某比丘易怒,颇为不稳,恰如投入灶中之盐,沸然之状。如此向无瞋恚为〔本质〕之宗教出家,一旦发怒而不能抑制。」佛闻其语,遣一比丘唤彼比丘而问曰﹕「比丘!尔易怒之事,真实耶?」「世尊!实为真实。」佛云:「汝等比丘!此〔比丘〕易怒,非自今日始,昔日亦同样如是。」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梵与王于波罗奈之都治国时,有名梵与王子之王子。昔日诸王,纵然于自己城下,虽有世间有名之阿阇梨居住,「然而为抑制王子等高慢尊大,使之耐寒暑、通晓世道」,更为己之王子等学艺熟练通达,将之派遣至远方国外。因此,国王唤十六岁之王子至其前,与以单底之靴、树叶制之遮日伞、一千金币:「汝可往得叉尸罗,修习学艺。」王送王子出宫。王子:「谨遵父命。」与父母告别,登上旅程。

不久抵达得叉尸罗,往访阿阇梨之宅。阿阇梨已为青年婆罗门等讲义完毕,起座于家之门口经行时,王子到著其家,伫立其所,彼见阿阇梨,立即脱靴折伞,向阿阇梨敬礼毕,立于〔一方〕。阿阇梨知彼之疲劳,对此新来者颇加怜悯。

王子食事毕,暂休息后,往阿阇梨前敬礼侍立。阿阇梨:「由何处来?」王子:「由波罗奈。」阿阇梨:「汝为谁之子?」王子:「波罗奈王之子。」阿阇梨:「为何而来?」王子:「为修习学艺。」阿阇梨:「向阿阇梨之谢礼持来否,抑或为随身侍耶?」王子:「向阿阇梨之谢礼已持来。」王子持出千枚〔货币〕钱袋,放置于阿阇梨之足前,向师敬礼。所谓随身侍,昼间为阿阇梨听用,夜间修习学艺。而向阿阇梨出谢礼者,则在其家如同长男。只修学艺。因此阿阇梨亦日夜稳静教授王子修习学艺。

王子于就学中之某日,与阿阇梨一同前往入浴。彼时有一老婆准备于〔天日〕之下扩晒白胡麻,坐而看守。王子见白胡麻时欲食,遂取一握之胡麻食之。老婆自思:「此辈必系饿急。」不语而默然听之。王子翌日又于彼时同样为之,彼女亦复不言何事。彼于第三日亦为此同样之事,尔时老婆自思:「有名之阿阇梨使诸弟子来予处掠夺。」于是举双手高声叹叫。阿阇梨向后转问:「婆婆!何故?」老婆:「先生!汝之弟子今日食我白胡麻一握,昨日亦一握,前日亦一握,如此食之,予物岂非尽失?」阿阇梨:「婆婆勿忧,予将付汝代价。」老婆:「先生!予不需金,望此青年勿再为此事,希与教之。」阿阇梨:「如此婆婆善为看守。」于是使二青年捕捉王子双手,用竹棍击打王子之背三次:「如此之事,再不可为。」王子向阿阇梨发怒,眼中充血,由头至足睨视不已。阿阇梨知王子发怒。

王子热心用功,成就学艺后自思:「予必杀此人〔阿阇梨〕。」彼心中秘记阿阇梨所犯之罪。归国之际,向阿阇梨敬礼:「阿阇梨!予如于波罗奈继承王位,必遣使者来师前,彼时望师前来。」王子恳切寄语、约束,出发而去。

彼到著波罗奈后,谒见父母,禀告学艺之事。王思:「因长生故,予能再见予子〔出世〕,于予有生之年,愿见其为王之尊严。」王使王子登上王位,彼于享受王尊严之间,追忆阿阇梨所犯之罪,燃起瞋恚之火,自思:「我将杀彼。」为唤阿阇梨前来,派遣使者前往。阿阇梨自思:「于青年时,彼〔王〕不能宥我。」于是不行。于王达中年之时,彼思:「今王能宥我。」于是出发来至王宫,立于宫门曰:「得叉尸罗阿阇梨求见。」传禀于王。

王喜,呼婆罗门使入,来至王前谒见,王怒眼中充血,王呼大臣曰:「予友!予为阿阇梨所打之处,至今犹痛。阿阇梨彼额现死〔相〕1『自己将死』而来。今日彼将无命。」于是唱初之二偈:

一 今我犹思起 为一握胡麻

彼捕我之腕 以棒打我背

二 汝不乐此生 婆罗门!何故汝来此

汝捕我腕者 三度打我者

如此告彼,以死威胁。闻王之言终了,阿阇梨唱第三之偈:

三 下贱之所作 圣者以笞制

为教不为恨 贤者应斯知

「因此,大王!汝自身应如是知,于如是之时怀恨,实是正理之外。大王!汝身若不受我如斯之教,经时日久,则果子、砂糖及种种果物,均将取得,惑溺于盗行,逐渐成为窃盗、抢劫、强盗等行为,王之长时为盗贼,赃物一同捕至王前之同时,王云:『速退,对彼罪课以相当之刑罚。』 汝身受王之所罚,遇忧患2之事。然则汝今由何处得如此光荣之身,汝身得此主权,非我之所为耶?」如此,阿阇梨说服国王。围绕侍立之大臣等,闻彼之言,皆云:「帝王!此主权实一方依阿阇梨之恩荫所致。」于此一剎那,王体会阿阇梨之美德,云:「阿阇梨!所有统治权奉献与汝,请汝接受王国。」阿阇梨云:「大王!予不望王国。」加以固辞。王遣使者往得叉尸罗,迎来阿阇梨之妻子,而后以阿阇梨为司祭官,附与大权,崇立如父之地位,王从彼之谏言,为布施等之净业,得成赴天上之身。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说圣谛之理竟,易怒比丘得不还果,多数之人成为预流、一来、不还。佛云:「尔时之王是易怒比丘,阿阇梨即是我。」

注1 「现死相」由原语 muccum adaya 译出。按照文字应译为「运死」由前后之文脉推敲,加入 lakkhana 成为此译。

2 「受王所罚之忧患」为rajadanda-bhaya 之意译者,按照文字为「王所罚之恐怖」结果是指死刑。

二五三 宝珠颈龙王本生谭

〔菩萨=行者〕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阿罗毘郊外阿伽罗婆寺时,对僧房建立规则所作之谈话。实则住在阿罗毘之托钵僧等,因建立僧房而云此等语﹕「请出人,请提供助手。」专心于行乞劝进。为行乞劝进所恼诸人,见比丘等,或惊、或恐、或逃。

某时,尊者大迦叶来阿罗毘行乞,人人见长老前来,亦同样如前逃去1。彼食后由行乞归来,呼比丘等问曰:「诸位法友!以前此阿罗毘得食容易,今如何得食困难?」尊者闻其原因后,于世尊来阿罗毘住在阿伽罗婆寺时,往诣世尊之所,申述此事。因此,佛集比丘众,问住在阿罗毘比丘等曰:「汝等比丘!汝等依行乞2 建立僧房之事,为真实耶?」比丘答:「世尊!是乃真实。」佛责比丘等云:「汝等比丘!此种行乞,即令充满七宝住于龙宫之龙王亦不喜好,何况向欲得一钱之人等,恰似由石中取肉时之难。」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梵与王于波罗奈都治国时,菩萨生于大富豪婆罗门之家庭。彼于能巡回走路之时,另他有德者由母胎中出生。彼等兄弟二人达成年后,对父母之死,起悲哀心,隐遁于恒河岸边,结草庵而住。兄之庵在恒河上流,弟之庵在恒河下流。

某日,有一名宝珠颈龙王,由栖家外出,化作婆罗门状,于恒河岸边游步,往弟之庵处寒喧,坐于一方。彼等互相交谈,甚为亲密。彼此不能舍离。宝珠颈屡次前来行者(弟)之前,坐而闲谈,临行时,对行者表示爱著,现出自己之姿,将行者盘围抱住,载于龙头大鎌首之上。偎依不久后,除去爱著之身,解开〔卷曲〕,与行者寒喧,归还自己栖所。行者对彼恐怖,瘠衰可哀,颜面褪为黄色,筋脉出现于身体之表面。

某日,彼来至兄前。尔时兄问彼曰:「汝如何如此瘠衰可哀,颜色渐次褪黄,筋脉出现身体表面?」其弟告彼发生之事,弟:「予兄!汝意云何,汝对彼龙之来,喜与不喜?」兄:「予不喜。」兄又问曰:「彼龙来汝所时,著何庄饰?」弟﹕「彼有摩尼宝。」兄:「汝于彼龙来汝之所未坐之间,向彼乞求:『请与我摩尼』,于是彼龙必不再盘围汝而去。翌日,汝立于庵之门口,俟龙爬来之时,向彼再乞摩尼,第三日汝于恒河岸边,俟龙将出水时,向彼再乞,于是彼将不再来。」行者〔弟〕答:「谨遵兄命。」回归自己草庵。翌日,龙来将立起之间,弟云:「请与汝身摩尼之饰与我。」于是龙不坐而走去。其后第二日,弟立于庵之门口,当龙爬行而来之时,向彼云:「昨日汝未以摩尼宝与我,今日予必获得。」于是龙不入庵而逃去。第三日,龙将由水出时,弟向彼云﹕「今日为予向汝乞愿之第三日,此次汝必予我摩尼宝。」龙王立于水中,拒绝行者,唱如下之二偈:

一 我得许多丰饶食 皆为此一摩尼出

恳切乞愿不与汝 我再不来汝之庵

二 如持光辉剑青年 乞此宝石汝胁我

恳切乞愿不与汝 我再不来汝之庵

斯言终后,彼龙王潜入水中,往自己之龙宫再不复返。而行者不见彼美丽之龙王,益形瘠衰可哀,渐次褪为黄色,筋脉现于身体表面。尔时,兄之行者前来,思:「见弟之容姿」,见弟益为形现黄色,云:「何以汝益形见黄?」弟答:「因不见彼之美龙。」兄闻之自思:「此行者与龙王不能相离。」于是唱第三之偈:

三 勿愿汝所望之宝 为此多求存憎恶

龙为行者乞摩尼 尔来彼不现而去

斯云终后,「此后汝勿再悲」,兄加以慰藉,归自己之庵而去。其后,彼等兄弟二人,均得神通而解脱,得生梵天界中。

结分 佛云:「汝等比丘!如是住于满七宝龙宫之龙,尚不喜恳切求愿,更何况为人间。」佛述此法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弟是阿难,其兄实即是我。」

注1 「逃去」为patipajjsu之译语,然于原文patijaggimsu为「供养」之意。于脚注patipaj-jisu 为「从行」,按照文脉用patipajjati 之 aorist(不定过去式)为妥当。

2 「依行乞」为 samyacikaya 之译语,然原文有 sannacikayo 意义难解,今从脚注译之。

二五四 糠腹辛头马本生谭

〔菩萨=伯乐〕

序分 此一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长老舍利弗所作之谈话。某时,等正觉者于舍卫城住雨安居,游行终了再归时,诸人自思:「予等应欢待客僧1。」于是向以佛为上首之僧团布施。精舍中之传法僧2往各处,每数人比丘各依其希望分与布施之物。

尔时,有一贫穷老婆,唯准备一人之份,中午之时,各人向比丘分配施物,派送完毕,贫婆来至传法僧之前云:「请为我分配一人比丘之施物。」彼云:「所有比丘皆已分配完毕,今只长老舍利弗居于精舍,汝可分与长老。」彼女云:「谨遵台命。」心甚满足,立于祇园精舍门首,于长老来时敬礼,由彼之手中取钵,导至家中,供设座席。

「实则为一老婆,法将〔舍利弗〕于其家被供设座席。」此一风声为多数诚笃信心之人所闻。就中,拘萨罗国波斯匿王闻得其事,王曰﹕「我应向奉侍尊者之〔老婆〕,使著此衣服,使用此等金币以作对长老之飨应。」于是将衣服与一千〔金币之钱袋〕一同放入充满食物之器内,送与彼女。而如王之所为,有给孤独、小给孤独、及大优婆塞卫萨伽亦各有赠送;又其它诸人各应自己财力,赠送百、二百之金币。如此唯一日间,老婆得〔财富〕十万。长老啜彼女所与之粥,食彼女所作之饭食,表谢意后,使彼女得预流果回归精舍。

法堂中,比丘等就长老之美德,开始作如下之议论:「诸位法友!法将〔舍利弗〕救老婆于贫困,为后援者,而由彼女所与之食物,不厌而食。」佛适出于其处问曰:「汝等比丘!汝等有何语集于此处?」比丘等云:「如是如是之语。」佛云:(汝等比丘!舍利弗为此老婆之后援者,非自今日始之事,又由彼女与以食物不厌而食亦非自今日始,以前亦曾食之。」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梵与王于波罗奈之都治国时,菩萨生于北国之商家,居于北国地方之五百伯乐,带马来波罗奈贩卖。

某伯乐带五百头马,向波罗奈之大道而来。途中距波罗奈不远处有一街,其处尝为大富豪商人所居,有大宅邸,家族渐次死亡,只有老婆一人生存,住其宅邸。伯乐到达其街,云:「支付宿金」,住其宅邸,将马系于一隅。恰于其日,彼之一匹临月牝马产生一仔,彼逗留二三日后,欲往见王,带马出发。老婆向彼云:「请支付宿金。」伯乐云:「谨遵台命,现与支付。」老婆云:「汝如支付宿金,将此马子送我,可由宿金中扣除,如何?」伯乐依其所求而出发。老婆对此子马悬念慈爱,如对己子,与以绞碎炒熟食,残饭及草,养育此马。

其后,菩萨〔伯乐〕带同五百头马来时,亦宿于老婆之家。当众马嗅到由以谷糠为常食之辛头驹3马厩之臭味时,一匹马亦不入其家。因此,菩萨问老婆曰:「老婆婆!汝家有马?」老婆:「只有一匹马驹,予将此一匹驹,如同饲育我子。」菩萨:「老婆婆!此马现在何处?」老婆:「外出漫步4。」菩萨:「何时归来?」老婆:「恰到归来之时分。」菩萨待其驹归来,将〔自己〕之马系于外边,然后坐下,而辛头驹恰于此时漫步归来。菩萨观看谷糠腹之辛头驹,计其诸相,自思:「此一辛头马有无限之价值,予付老婆以代价,将其带走。」辛头马进入家中自己之马厩,一剎那间,他之诸马亦均进入此家。

菩萨逗留二三日,喜爱马于出发时曰﹕「老婆婆!予付代价,请将此驹于我。」老婆:「汝何出此言,使我卖子。」菩萨:「老婆婆!汝其食何物而养育?」老婆:「予使其食饭、粥、炒饭、残饭及草而养育。」菩萨:「彼入我手,使食美味,厩张天幕,地敷毛毡。」老婆:「汝能如此,则予子幸福,请带其行。」

于是菩萨将马之四足、尾部、头部、分别计值,置与合于六个〔千金币〕钱袋,使老婆著新衣,付装饰立于辛头驹之前。驹开眼见婆而流泪,然彼抚马脊背曰:「我已得养育金,我子!汝可去。」于是驹即出行。

翌日,菩萨为驹准备美味之食物,自思:「予今将试见驹是否真正知自己之力。」于桶中注入糠汁与食。驹不食糠汁,〔示意如言〕:「予不食此食物。」菩萨为试彼而唱第一之偈:

一 汝食草残饭 汝食粥谷糠

此为汝常食 何以今不食

辛头驹闻后,唱次之二偈:

二 种姓与行为 不为人所知

汝大婆罗门 粥谷糠已足

三 然汝能知我 我为一良马

我来知我力 不食汝谷糠

菩萨闻之曰:「我为试汝而为此,汝勿恼怒。」于是以美味使彼食之,而后带彼一同前往御苑。于一方之侧,系五百头马,他方之侧,以美丽帐幔围绕,下敷毛毡,上张天幕,入辛头驹于内。

王来见马问曰:「此马何故独离?」菩萨:「大王!如不将辛头马单独离置,则此等之马,将四散奔逃。」王问:「辛头驹如是可观耶?」菩萨:「如是,大王。」王云:「如是,予将见其快速。」于是菩萨整备其马而乘骑:「大王!请观。」于是逐退诸人,于御苑中跑马。但见马之连锁围绕之状,使御苑全部不见间隙。菩萨又云:「大王!请观辛头驹之速力。」再度奔驰,使人不能见出马影。其次,再以红布裹缚马腹而驰,则人人只能见有红布。而彼马奔驰于市内一庭园之莲池水面,越过水面之时,蹄之尖端无少许湿濡,更又乘越莲叶之上时,竟无一枝莲叶沉入水中。

如是显示此马非常之速力后,菩萨下马,拍手而伸掌,马走近前,四足并在一起立于掌上。尔时,菩萨向王曰:「大王!依所有方法显示其速力之时,即令大海之四周,对此马而言,亦无所不及。」王甚满足,与菩萨半分王国,为辛头马灌顶称吉祥马。彼马受王宠爱并大受尊敬,其厩建造之华丽有如王之寝室,以四种之香水涂床,悬挂熏香多束及花环,上方镂以金星之天盖,四方围绕华丽之幔帐;常点香油之灯,大小两便所置有黄金之器;彼所食者,唯适应王意之食物。

而此马到来以来,全阎浮洲之主权,归属于王。王从菩萨之训诫,为净布施,得生于天上。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说圣谛之理竟,有者为预流,有者为一来,有者为不还──佛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老婆是此老婆,辛头马是舍利弗,王是阿难,伯乐即是我。」

注1 客僧者是 agantuka 之意译。依照文字应译为「向此方来者」,文脉之关系译为客僧。

2 传法僧为 dhammaghosaka-bhikkhu 之译文,实即传达说法事使命僧之意。

3 辛头驹(Sindhava-potaka)译为辛头马之子。

4「漫步」为 caritam 之译文,脚注为khaditum,即「为食生草」,此译后者较为妥当。今按原文译之。

二五五 鹦鹉本生谭

〔菩萨=鹦鹉〕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过余多食不能消化而死之一比丘所作之谈话。如此于彼死时,比丘等于法堂中,就彼之无德开始议论:「诸位法友!某比丘不知自己腹之分量,过余多食,不能消化而死。」佛适来彼处问曰:「汝等比丘!汝等究有何语集于此所?」比丘答;「如是如是之语。」佛云:「汝等比丘!此者缘过食而死,非自今日始,前生亦如是。」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梵与王于波罗奈之都治国时,菩萨生于雪山地方鹦鹉之胎,为住于雪山之山腹连绵至海数千鹦鹉之王。彼有一只子鸟,彼子鸟成长力强之时,菩萨之眼力已弱。鹦鹉之速力惊人,因此彼等年老之时,首先眼力变弱。菩萨之子鸟入父母于巢1,持饵来巢喂养。

某日,彼向有饵场所行进,立于山颠眺望大海,发现一岛,而彼处有美味金色果实之庵罗林。彼于翌日取饵之时,飞往庵罗林中落下,饮庵罗汁,取庵罗果实而归,与其父母。菩萨食其果实时知味曰:「我子!此非某岛之庵罗果耶?」「唯然,吾父。」「我子!往彼岛之鹦鹉,必然寿命不能长保,汝不可一次前往。」但子鸟不听其言而去。

某日,彼饮大量庵罗汁后,取与父母之庵罗果实越海而来时,因长途搬运,身体疲困,丢盹瞌睡,将辛苦持来之庵罗果实由口中脱落。彼渐渐脱离原来之道路,来至水面,遂坠入水中,为一鱼捕食。

于应归来之时而不返,菩萨知其「坠海而死」,而彼之父母因不得食物亦饥饿而死。

结分 佛述此昔日之故事后,现成正觉之佛,乃唱此偈:

一 鸟之于食 限知分量

长时生活 又养父母

二 然彼过分 摄受食故

彼不节制 于此沉海

三 不贪食者 善知分量

不节销沉 节制则无

佛述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说圣谛之理竟,多人或得预流、或得一来、或得不还、或得阿罗汉--佛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鹦鹉之子是食不节制比丘,鹦鹉之王即是我。」

注1 「入巢」原文为kulavake katva,文脉上不适当,今从脚注之kulavake thapetva 译之。

二五六 古井本生谭

〔菩萨=商队主〕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居住在舍卫城商人所作之谈话。彼等于舍卫城收买商品,用车满载后,为贩卖而出发时,招待如来,行大布施,归依持戒,礼敬佛毕,云:「世尊!予等为生意而长途跋涉,贩卖商品成功,无恙归来时,再行问候。」于是登上旅程。

彼等于困难途中,见一古井,「此井无水,然吾等咽喉甚渴,试向下挖掘。」于挖掘间,相继获得量多之铁与琉璃等物。彼等喜甚,将此等财宝满载车中,安全归来抵达舍卫城。彼等处理持归之财宝毕,招待如来行布施后,礼敬坐于一方。彼等以自己获得财宝方法向佛告白,佛云:「汝等优婆塞实为满足其财宝,知其分量,保存财宝,支持生活,然昔日有不满足,不知分量,不从贤者之言,丧失生命者。」于是佛应彼等请求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生于商人之家庭,达成年后,为商队主。彼于波罗奈买入商品,满载车中,与多数商人为伴,走上难路,其处见一古井。彼等商人欲思「饮水」,向下挖掘,相继获诸多铁等,彼等获得诸多财宝,然不满足,思之:「此处必更有美好之物。」于是更向深处挖掘。

尔时,菩萨向彼等云:「汝等商人!贪欲为灭亡之根本,吾等既已获得诸多财宝,就此满足,勿多下掘。」彼等不受菩萨阻止,继续挖掘。

然此井为龙所独占,住于井下之龙王,自己之栖家破坏,于土块尘芥落下时怒起,除菩萨外,均被龙之鼻息击死。而后龙由龙宫出,付轭于车上,满载财宝,协助菩萨心情愉快坐于车上。使幼龙曳车,伴随菩萨至波罗奈,入于家后,将财宝依顺序善置,然后自己等归于龙宫而去。菩萨卖财宝,行布施,奖励全阎浮洲耕作1,护戒,行布萨,临终成生天上界之身。

结分 佛述此昔日之故事后,成正等觉之佛,唱以下之偈:

一 古井反复掘 商人欲饮水

铁铜锡及铅 由井中出现

二 黄金与白银 真珠与琉璃

彼等犹不满 复更向下掘

三 火神之蛇恐 以火杀彼等

掘之勿过度 过掘则为恶

掘得诸财宝 过掘后失去

佛述此法语已,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龙王是舍利弗,商队主即是我。」

注1 「奖励耕作」为unnangalam karoti 之译语。Rhys Davids 之字典中译为「与安息日」或「使准备祭日」,此一正反对解释之起因,概为基于ud + nangal 中 ud之意义依于取法。今由于菩萨行中之下化众生之考虑,译为「奖励耕作」。

二五七 哥玛尼阐陀农夫本生谭

〔菩萨=王〕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智慧之称赞所作之谈话。比丘等坐于法堂,称赞十力(佛)之智慧:「如来有大智、多智、机智、敏智、锐智、达智,其智慧超越天界,超越人界。」适佛出其处问曰:「汝等比丘!今集此处为何语?」比丘答:「如是如是之语。」佛云:「汝等比丘!如来之智慧,非自今日始,前生亦如是。」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汝等比丘!昔日波罗奈国结民王治国时,菩萨生于王妃之胎。其颜清净如善磨黄金之镜面,甚为庄严,于彼之命名日,尊为镜面王子之名。至七岁时,父使彼修得三吠陀及于此世间所应为之事,遂即亡故。大臣等为王举行盛大葬仪,行死者供养,七日间集于宫廷。「王子年幼,不能即王位,当行试验而后继承。」某日,庄饰街道,准备法庭,整顿玉座,往王子之前:「殿下!可登法庭。」王子:「甚善。」多名侍者,随侍而行,登著玉座。王子著座时,大臣以两足行路之猿,著地理师1之服,伴来法庭:「殿下!此男于父君大王时为地理师,乃一有名之智者,能透视地中七罗陀那深处之恶场所,王城宫殿之位置,皆为此男所定。殿下采用此男,使之就官。」王子由上而下,熟视此男,王子知:「其非人,乃为一猿」。自思:「猿对所造之物,皆知破坏,但不知思考或制造未被造之物。」王对大臣等唱第一之偈:

一 此非造家之名工 此只强欲之皱面

被造之物皆破坏 此为此族之性质

大臣等曰:「诚如殿下所言。」于是伴猿而去。而经一二日后,复为其猿著饰,伴来法庭:「殿下!此为父君大王时之司法大臣,掌司法之事,宜采用此男,使执司法之事务。」王子熟视此男心知:「有心有意者之身毛,非如此状,无心之此猿,不能执司法之事务。」于是唱第二之偈:

二 有心者无此身毛 猿非如是鼓舞者

吾父结民王之教 此物何事亦不知

大臣等闻此偈曰:「诚如殿下之所言。」于是伴猿而去。而复于某日,著饰其猿,伴来法庭:「殿下!此男于父君大王时,善仕母、父,于家庭善尊敬老年者,宜采用此男。」王子熟视彼猿自思﹕「猿心易变,不能为如彼之善业。」于是唱第三之偈:

三 此者父与母 兄弟姊妹友

不能为养事 十车王之教2

大臣等曰:「诚如殿下所言。」于是伴猿而去,皆谓「王子贤明能以治国。」菩萨即王位,使市内敲铜锣云:「镜面王之敕令下达。」

尔来菩萨善于治国,彼之善政,扩及阎浮洲全体,而为示彼之贤德对彼有十四问题提出:

牛子马笼细工师 村长娼妇青少女

蛇鹿鹧鸪神与龙 苦行者与婆罗门

于是有如下之连锁故事。

当菩萨即王位时,有结民王侍仆伽玛尼阐陀者如是思考﹕「此王国将依与〔王子同样〕之少年人而繁荣,予已年老,将不能奉仕少年王子。予将于田舍建立农业生活。」彼往离街三由旬某村处居住。然彼无作农用之牛,彼于两天之时,向一友人借两头牛,一日中耕作,食以粮秣后,返牛于持主之家时,持主与妻同坐家内进食,牛善知己家而入。正值牛入之时,持主端起食皿,其妻则放下食皿,伽玛尼阐陀思:「彼等不招待自己进食」便未亲手交代牛只而归。是夜盗人破牛棚将牛盗走,牛之持主早晨入牛棚不见其牛,知为盗人盗走,彼思:「伽玛尼阐陀应予赔偿。」于是往其住所:「君返我牛。」伽玛尼:「牛非已入汝家耶?」持主:「然,汝亲手交代与我耶?」伽玛尼:「诚然予未亲自交代。」持主:「如此,此即为使汝见王之使者,汝来。」于诸人之间举起砂石、髑髅碎片及他物:「此即使汝见王之使者,汝来。」伽玛尼闻声:「使者」,随之而去。

于共同伴行往王宫途中,来至伽玛尼某友人之村时,「予甚饥饿,入村进食,于食毕之前,君在此等候。」遂入友人之家,然友人不在,友人之妻见彼:「为君尚无调成之食,请少待为汝调制。」彼女急行循梯登上米仓,不慎落地,此时,妊娠七月之胎儿流产,尔时其夫归来见此:「汝打我妻使胎儿流产,此即为使汝见王之使者,汝来。」于是捕彼伴行。此后伽玛尼即夹于二男中间而行。

此时某村之门前,一马夫不能制马,马渐次接近彼等奔来,马夫见伽玛尼告曰:「阐陀伽玛尼伯父3!请用何物打马制止。」伽玛尼手握一石投掷,洽中马足,如折伊兰草茎,马足折断。因此,马夫:「予马之足,为汝折断,此即使汝见王之使者。」于是捕彼。

伽玛尼与三男一同进行自思:「如此诸人,向王控我,牛之代价予尚无法支付,而况流产胎儿之偿金,又马之代价,如何可得?予死为宜。」中途近于道路森林之中,彼见一侧有崖之丘,丘之荫处有父子笼细工师编席。伽玛尼阐陀:「诸友!予欲便溺,予来之前,君等暂居此处。」言毕驰登丘上,向崖下飞降,洽落于父笼细工之头顶,笼细工师被一击而死,伽玛尼起立。子笼细工师:「汝为击杀我父之恶汉,此即使汝见王之使者。」捕其手由树丛中出。诸人问:「此究为何事?「此人为杀害我父之恶汉。」于是伽玛尼居中,由四男包围相伴前进。

此时于他村之门首,有一村长见伽玛尼阐陀:「阐陀伯父!汝往何处?」「往见国王。」「汝必能见王,予欲向王传言,请为代传。」伽玛尼:「可为代传。」村长:「予以前美貌有财产,获得名誉,身体健康,今则贫而罹有黄疸,是何缘故?请向王寻问。王为贤能之评判,请君告其故,并请再得闻王之传言。」伽玛尼阐陀承诺:「谨遵台命。」

更往前进,于他村之门前,一娼妇见彼:「阐陀伯父!往何处?」「往见国王。」「王为贤能之评判,请传予之传言。」告以如下之事﹕「予以前收入甚丰,今则不得如槟榔子之金,无人来至予所,问王是何缘故,请为我语。」

更往前进,于他村门前,一少女见彼,同样寻问后告曰:「余不能居于夫家,亦不能居于自家,是何缘故?请寻问王,并请告我。」

由其处更往前进时,于近大道之蚁垤,住有一蛇,见彼:「阐陀!汝往何处?」「欲往见王。」「王甚贤明,请传予之传言。」告曰:「予觅食出时,腹饥身细,由蚁垤出,但穴塞身体,折身勉强而出。然诸方巡行归来时,身体饱满粗壮,进入蚁垤,无法及穴缘而行入。是何缘故?请寻问王,并请告我。」

更往前进,一只鹿见彼,同样寻问后,告曰:「予于他场所不能食草,只能食某树之根,请问王是何缘故?」由彼处更往前进时,一只鹧鸪见彼告曰:「予坐于某蚁穴土丘之上,鸣声愉快,坐于他处不能鸣叫,请问王是何缘故?」

而更往前进,一树神见彼问曰:「阐陀欲往何处?」答曰:「欲至王前。」「王为贤能之评判,予以前得受人人崇拜,今则一握之嫩枝亦不可得。请问王是何缘故?」

由彼处更往前进时,一龙王见彼,同样寻问后告曰:「王为贤能之评判,以前此湖水甚清如宝玉之状,今则混浊为浮渣所覆,请问王是何缘故?」

更往前进时,近街之某园住一苦行者见彼,同样寻问后告曰:「王为贤能之评判,以前此园野生之浆果,皆为甘味,今则无味粗糟,请问王是何缘故?」

由彼处更往前进时,近于街门居于某堂之青年婆罗门等见彼问曰:「吾友阐陀!欲往何处?」答曰:「欲往王前。」婆罗门等告曰:「如是请持去予等之传言,以前予等所学之问题皆善解,今则如入开穴瓶之水,于头中无少残留而不解,诚真入暗,请问王是何缘故?」

伽玛尼阐陀持此十四问题来至王前。王坐于法庭,牛之持主捕捉伽玛尼阐陀近往王前。王见伽玛尼阐陀记起而自思:「此予父王之侍仆,抱予而行者,长久期间,居于何处?」王云:「阐陀!长久期间,居于何处而不见汝,为何事而来?」阐陀:「大王!自先王归逝以来,予往田舍营农业生活,尔时此人以牛之事件,出为王之使者伴予来至王前。」王:「如不伴来,汝将不来。伴来之事,于汝甚善,为此予得会汝。彼男现在何处?」阐陀:「大王!此即是彼。」王:「予友!汝出为予之使者真实耶?」「大王!确为真实。」王:「是何缘故?」持主:「彼不返还予之二牛。」王:「阐陀!此为真实耶?」阐陀:「如是请王闻予之所云。」于是告语一部事件之始末。王闻后问持主,王:「予友!汝见牛入汝之家否?」持主:「大王!予未见。」王:「予友!予之事,世人称为镜面王,汝曾闻之否?明白申述。」持主﹕「大王!予曾见之。」王﹕「予友阐陀!按汝未亲手交牛,是汝负债,此男见说未见,故意虚言,从而以汝手4 挖取此男之两眼,汝自身支付二十四金币为牛之代价。」如此言毕,命牛之持主退下。牛之持主自思:「眼被挖取,钱有何用。」于是跪向伽玛尼阐陀之前乞求曰:「阐陀!代金与汝,请将此亦接受。」彼与数金币而逃去

其次第二号之男曰:「大王!此人打我妻使胎儿流产。」王:「阐陀!此为真实耶?」阐陀:「大王!请闻。」阐陀详述一切始末。于是王问彼曰:「然汝打此男之妻使胎儿流产耶?」阐陀:「大王!非予使其流产。」王:「汝谓阐陀使胎儿流产,能得复元否?」男:「此为不能。」王:「然则汝意云何?」男:「予欲得我之子。」王:「阐陀!汝将彼妻伴归汝家,俟儿生产时,再伴来彼女返还与彼。」彼男跪于伽玛尼阐陀足下:「请君勿毁予之家庭。」彼与阐陀数金币而逃去。

于是第三号之男出庭云:「为彼打碎予之马足。」王﹕「阐陀!真实耶?」阐陀﹕「大王!请听。」阐陀详述其事。王闻之向马夫云:「汝曾云『请打马制止』,此事真实否?」马夫答:「予未说此言。」数次被问,马夫云﹕「予曾言及。」王对阐陀云:「此男不顾其言,虚言〔未说〕,汝可割此男之舌,由予等接受一千〔金币〕,为马之代价,支付此男。」马夫与阐陀其它数之金币而逃去。

其次笼细工师之子云:「大王!此人为杀我父亲之恶汉。」王:「此为真实耶?」阐陀:「大王!请闻其详。」阐陀申述其仔细经过。王对笼细工师问曰:「然则汝意云何?」细工师:「大王!予欲得吾父。」王:「阐陀!此男欲得父,然死者不能伴来,汝可伴此男之母归汝家为此男之父。」笼细工师之子云:「请勿毁坏予之亡父家庭。」与阐陀数金币而逃去。

伽玛尼阐陀诉讼获得胜利,喜向王云:「大王!有种种之人向王送来传言,今向王申述。」王:「阐陀!汝可申述。」阐陀以婆罗门等之传言为首,逆行一一申述,王则逐一答其理由。

首先闻第一之传言告曰:「以前彼所居之场所,有一知时刻之鸡,彼等依其鸣声而起,执圣典谙诵,至太阳升起,因此其执持者悉不失去。然今彼等所住场所,有不按时之鸡鸣,或于午夜中鸣,或于天晓时鸣。依午夜之鸣声而起执持圣典,彼等困乏,不能谙诵,复又就寝;依天晓后鸣声而起,彼等不能谙诵,因此其所执持者均不了解。」

其次闻第二之传言告曰:「彼等以前行沙门之法,专心遍净。今对沙门之法等闲视之,专心为不应为之事,以园中之诸浆果皆与侍者等,依食之交换邪生活法而生活,是故浆果皆无甜味。然若彼等如以前之状,行正生活,再专心为沙门之法,彼等诸浆果将再成甘味。如此之苦行者等,不知王族之贤明,应向彼等言说,行沙门之法。」

其次闻第三之传言告曰:「此龙王等互争故,使水混浊。若彼等如以前之彼此和善,则水将再清。」

其次闻第四之传言告曰:「此树神以前保护入森林之人,得种种之供物,然今不保护,不得供物。若如以前保护,将再得不得之物。彼不知有王之居,应为彼言说,并保护人人通过森林。」

其次闻第五之传言告曰:「此鹧鸪坐于其麓呜声愉快,因蚁垤之下有诸多宝壶,可将其挖出。」

其次闻第六之传言告曰:「此鹿于其下啃草,因树上有甚多蜂蜜,彼慕滴蜜之草,而不食他草。汝可取其蜜蜂之巢,以良蜜送予,余者自食。」

其次闻第七传言告曰:「此蛇所住蚁垤之下,有诸多宝壶,蛇住居看守,出时身为财欲所缚而出,获食后,财爱所不能缚,急行进入。汝可掘出宝壶取之。」

其次闻第八之传言告曰:「此青年妇人于其夫之〔住村〕与其父母住村之间某村有爱人居住。依向彼之爱欲,使彼女不能居住夫家,云:『予欲往会父母』,于爱人之家滞在数日后,往父母之家;于其处居数日后,又记起爱人,云:『予往夫家』,再往爱人之家。汝告彼女,王之所在之事,向彼女说明使知:『必须住于夫家,若云嫌厌,王将使人捕缚于汝,汝将无命,汝须注意。』」

其次闻第九之传言告曰:「彼娼妇以前由某男之手接受工银,工银未果,不由他男之手接受工银,因此,彼女以前收入甚多。然今舍自己之习惯,由一人之手接受未果,更由他男之手接受;于初男未了往后男之处,因此彼女工银之收入恶化,谁亦不近彼女。如能守自己之习惯,彼女将复原状。汝对彼女说之使闻,须守自己之习惯。」

最后闻第十之传言告曰:「彼村长以前正直公平解决事件,从而为人人所喜好,人人爱敬,送彼极多之赠物,因此,彼美貌,有财产获得名誉。今彼受贿赂,解决事件不正,因此贫惨而罹黄疸。若如以前正直解决事件,彼将再复原状。汝向彼云使闻,应正直解决事件。」

如斯伽玛尼阐陀告以此等数数之传言,王依自己之智慧,恰如一切智之佛,对彼等之一切与以说明,而与伽玛尼阐陀多种之施物,作为彼居住村之净施,与彼归去。彼由街出,依菩萨所与之传言,传于青年婆罗门等,苦行者等、龙王、树神、由鹧鸪所坐之场所取得宝物,于鹿食草场所之树上取得蜂蜜,送蜜与王,于蛇住之场所坏蚁垤集取宝物,向青年妇人、娼妇、村长,按王之言语传与传言,博得大名声归于己村,而经其一生后,从其业生于应生之处。又镜面王行布施积善业,死后赴天上界。

结分 佛云:「汝等比丘!如来大智,非自今日使,前生即为大智。」佛述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说圣谛之理竟,多人达预流、一来、不还、阿罗汉──于是佛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伽玛尼阐陀是阿难,镜面王即是我。」

注1 地理师(vatthuvijjacariya)为依魔法知家屋之建地适与不适之学者。

2 「十车王」(Dasaratha)按W.H.D.Rouse 谓为「结民王」之别名。

3 伯父(matula)母之兄弟之意。以下准此。

4 原文为 tvam kammiko hutva(汝为执行者)今意译「以汝之手」。

二五八 曼陀多王本生谭

〔菩萨=王〕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某一忧郁比丘所作之谈话。彼于舍卫城巡回托钵时,见一著美饰之妇人而起忧郁,于是比丘等伴来至法堂:「世尊!此比丘忧郁。」向佛告白。佛问曰:「比丘!汝忧郁为真实耶?」答:「世尊!是为真实。」尔时,佛云:「比丘!汝为在家生活,何时将能满欲?爱欲如大海之无限,昔日某王君临为二千属岛所围之四大洲为转轮王,以人世之状态,治理四大王天之世界,又在忉利天之世界三十六帝释之宫殿治理诸天,尚不能满自己之爱欲而死,汝何时能满其欲?」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劫初有摩诃三摩多王,其子曰楼夷,其子曰跋兰楼夷,其子曰迦梨耶那,其子曰跋兰迦梨耶那,跋兰迦梨耶那之子曰乌逋沙他,乌逋沙他之子曰曼陀多。彼授七宝与四神通为转轮王。彼曲左手与右手拍合,由虚空即降下如水晶七宝之雨没膝,彼为一如此不可思议之人。彼于八万四千年间,享王子之乐,八万四千年间为副王,八万四千年间为转轮王;又其寿命,不知其数。

某日,彼不能满足爱欲而忧郁。大臣等问曰:「大王!何故忧郁?」王:「予思予之福力,此一王国为何?乐所究在何处?」大臣:「乐所在天上界。」

彼转轮宝,与多数人共赴四大王天世界,于是四大王两手捧天华天香,众多诸天随之出迎,导往四大王天之世界,让天之王国。王由自己〔率来〕臣众围绕治理天之王国间,经长年月,然彼处亦不能满其所欲而忧郁。四大王问:「大王,何故忧郁?」王:「较此天上界之乐所为何处?」四大王:「忉利天之世界乃为乐所,予等不过与其它世界之诸人从者相等而已。」

曼陀多王转轮宝,为自己所率诸人随同往忉利天出发。于是忉利天之帝释天王两手携天华天香,众多之诸天随同出迎,执手曰:「大王!请来此处。」

王受众多之诸天围绕时,皇太子1受轮宝与诸多臣众,通往人间世界之路下降,入于自己之都中。

帝释伴曼陀多至忉利天宫,分诸天为二部,由自己王国之中央,割让与王。尔来曼陀多与帝释二王治国,如此经过长时,帝释以三俱胝六十万年之长生而死,他之帝释出生,彼亦治天之王国,命尽而死。如是三十六帝释相继死亡,而曼陀多依然如人世之状态治理天之王国。如此经过长时间内,彼生次之爱欲,彼思:「只得王国之半分,对予无何意义,杀帝释由予一人治理。」

结果未能杀帝释,此欲反为破灭之根本,为此彼之寿命衰败,年老迫身。然而人世之身体,不能坏于天上界,于是彼由天上界堕降王之宫廷。园吏通知宫中王之降来,宫中诸人驰赴王处,于宫廷设卧榻,王疲衰就卧于床。大臣等问:「大王!王薨之后,予等如何申告?」王:「予王之后,汝向多人告此传言:『曼陀多大王君临二千属岛围绕之四大洲为转轮王,长久期间于四大王天世界治国,经三十六帝释寿命之间于天上界治国而死』。」大王如此言毕,断息,从业而生应生之处。

结分 佛述此过去之故事后,现等正觉唱如下之偈﹕

一 日月之光辉 光辉亙天下

地上之住者 曼陀王从仆

二 金银铜诸货2 天雨满王欲

欲无味苦痛 知者为贤人

三 尽如天之欲 快乐尚难求

惟志欲尽者 等正觉弟子

如是佛述此法语后,说明四圣谛之理──说圣谛之理竟,忧郁比丘得预流果,又他之多人亦达预流果──佛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曼陀多大王即是我。」

注1 皇太子(parinayayakaratanam)为转轮王七宝之一,七宝为轮宝(cakkaratanam)象宝 (hatthiratanam)马宝(assaratanam)珠宝(maniratanam) 女宝(itthiratanam)家主宝(gahapatiratanam)及主兵臣宝(parinayakaratanam)即皇太子是。

2 原文为 kahapana(货币)、kahapana 有金货、银货、铜货,今意译为「金货、银货、铜货」。

二五九 提利达瓦奢仙本生谭

〔菩萨苦=行者〕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阿难尊者由拘萨罗王之妇人手得五百及由王之手得五百共接受千衣之事所作之谈话。此事已于第二篇之豺本生谭〔第一五二〕中详细述说。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生于迦尸国之婆罗门家,于命名日,称提利达瓦奢童子。不久达成熟之年,于得叉尸罗修习种种技术。在度家庭生活之间,因双亲之死,大为感慨,遁世入于隐遁者之生活,住森林中,食树根及野生之浆果。当彼住于其处时,波罗奈王之国境起内乱,国王进往国境战败,战栗于死之恐怖,乘于象脊由一方之血路逃出,彷徨于森林之中。晨起,提利达瓦奢出外探寻野生之浆果而不在,王来到彼之庵前。

王思﹕「此概为苦行者之庵。」由象降下,为风与热所疲渴,探寻水瓶,到处不见。探寻结果,方发现水井,但不见有汲水之绳瓶。彼口渴不堪,解象腹之束带,使象立于水井之侧,结带于象足,提带降入井中,然来至水面,结上衣于带之端,更向下降,其仍然不充分,彼用足尖触水,愈益觉渴,自思:「只求愈渴,死亦无妨。」于是跳入水中,充分饮水,不能再出,立于其处。象善受训练,不往他处,立于其处看护于王。

菩萨于黄昏携浆果归来,见象自思:「此王者之外观,虽然如此,但只一武装之象,是何缘故?」往象方接近。象知彼接近,立于一方。菩萨往井边见王:「大王勿忧。」菩萨奋力挂梯,救王出井,擦王身体,涂菜种油,使其沐浴,与以浆果,解象之武装。王休养二三日后,与菩萨约束前来王所,然后向归途就道。王之军队屯于市之近郊,见王归来,群集于王之四周。

一方,菩萨于一月半之后,到著波罗奈住于游园,翌日一面托钵来至王城之门。王开大窗,眺望宫庭,见菩萨而知之,由高楼降下前来,向菩萨敬礼,导入广间。使坐玉座,饰以白伞。自为整理菜肴,飨宴菩萨,自己亦与共食。然后伴往游园,于彼处为彼围以回廊,修造住家,总与修行者必要之诸器具,附添园丁,作礼而去。

自此以来,菩萨于宫城为食处,受大款待与尊敬。大臣等对彼不服,自思:「若武士受如此款待,彼更将如何?」于是往副王之所告曰:「殿下!我王对一苦行者太过执心,未悉对彼作何思想?殿下应速向王忠告。」副王承诺:「甚善。」与大臣等共往王前为礼唱第一之偈:

一 彼亦无何智所生 既非亲族亦非友

依何彼得持三杖1 缘何使彼享美食

王闻之告太子曰:「太子!予往国境,因战败二三日未曾归来之事,汝尚记忆否?」太子答:「予尚记忆。」王云:「尔时予赖其人得以拾回性命。」于是详述事之经过。王云:「太子!予命之恩人来予所时,纵与予之王国尚不能报予依彼所受之恩。」于是唱其它之二偈:

二 战败恐怖之荒野 我独陷入水中时

困苦恼身伸援手 救我苦难沈溺中

三 依彼努力我得归 离阎魔手还人世

提利达瓦奢受福 我与彼富与供物

如是王称赞菩萨之德,恰似空中升起之月,到处使知彼之德行,向彼布施益多,尊敬愈高。尔来副王大臣等又其它诸人,亦均对王不敢有何云问。王善守菩萨之训诫,行布施积功德到天上界,菩萨发神通及等持,成生梵天界之身。

结分 佛云:「古之诸贤人亦为救人而效力。」佛告此语,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王是阿难,苦行者即是我。」

注1 「持三杖」(tedandiko)为修行者吊水瓶之杖,三根杖,捆为一束。

二六○ 使者本生谭

〔菩萨=王〕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某贪欲比丘所作之谈话。此事于第九篇之鸳鸯本生谭1(四三四)中将再记出。而佛告比丘:「比丘〔汝之贪欲〕非自今日始,前生汝即为贪欲,且为贪欲,为剑斩头。」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为其王子,达成年后,于得叉尸罗修习种种技术。因父王之死,继治王国。彼颇为美食者,为此彼具美食王之名,实彼一餐费十万〔两〕,食如是奢侈之飨宴。又为食事而不食于家中,为使多人观看自己食事之状,为使羡慕自己之福业,于城门造宝玉所镂之亭,于餐食之时,遮以白伞为装饰,坐黄金造之玉座,王族之少女等随侍,以十万〔两〕高价之美丽器皿,摄取百味之饮食。

然,有某贪欲之男,见其餐食之状,思欲食其菜肴,不能抑制其欲。彼思:「甚善,予有善巧方便。」彼佩套裤,高举双手,大声高呼:「大王!予乃使者,予乃使者。」接近王前而来。当时于其国中,凡自称「我为使者」者,任谁不得遮拦;因此多人避于两侧,为彼开道。彼以快步前进,由王之食皿中抄取一块食物,纳入口中张大其颊。尔时,持大刀者思欲「斩彼之头」,拔剑欲发。王制之曰:「勿打。」王云:「汝勿拘泥,尽可食之。」彼洗手而坐。食事终时,王与其男自己之饮物及槟榔子,问曰:「予友!汝云『予为使者』,为谁之使者耶?」答云:「大王!予为爱欲之使者,胃腑之使者。爱欲命我『汝往』,于是我为使者而来。」于是唱初之二偈:

一 遥远来行乞 为此且成仇

我胃腑使者 君主勿怒我

二 青年无昼夜 来参此庵下

我胃腑使者 君主勿怒我

王闻其语云:「此语真实。所有世间一切生物,皆为胃腑之使者,依爱欲之力而行动。爱欲实推动一切之生者,彼云有趣之事。」王颇中意此男而唱第三之偈:

三 婆罗门,我将与汝红色牛 千之牝牛添牡牛

使者何不与使者 吾等实即彼使者

如是唱毕,王曰:「今依此人闻今所未曾闻,未曾思之事。」王甚欢悦,对彼多与褒美。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说圣谛之理竟,贪欲比丘得不还果,多人达预流果--佛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贪欲之男是今之贪欲比丘,美食王即是我。」

注1 乌本生谭(kakajataka)是一四○则,恐为鸳鸯本生谭 Cakkavakajataka 之误。鸳鸯本生谭是在第九篇第四三四则

第二章 枭品

二六一 莲华本生谭

〔菩萨=长者子〕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诸比丘以华鬘供养阿难陀菩提树所作之谈话。此事于迦陵誐王菩提树供养本生谭(第四七九)中详加记载。此树因为阿难陀上座所植,故称阿难陀菩提树。上座于祇园楼门之处植菩提树,全阎浮提中皆知。

然而,地方所住之比丘数人前来祇园,为「以华鬘供养阿难陀菩提树」,彼等于拜佛翌日,入舍卫城往莲华街,但华鬘不能入手,往阿难陀上座之处告曰:「法友!予等欲以华鬘供养菩提树,前往莲华街,一串华鬘亦未入手。」于是上座云:「诸位法友!予为汝等取得而前往。」于是向莲华街出发,抱来诸多来青莲华,而以此与诸比丘。彼等手持莲华向菩提树施行供养。耳闻此一始末之诸比丘,集于法堂,语上座之德,如花开放:「诸位法友!地方福德微少之比丘,虽往莲华街,但华鬘不能入手,然上座出发前往,则为持来。」适佛来其处问曰:「汝等比丘!今为何语,集于此处?」答曰:「如是如是。」佛云:「汝等比丘!秀语者依善言而得华鬘非自今日始,前生即已如是。」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生为长者。市内之某池,莲华开放,一无鼻之男人守池。某日,为波罗奈祭日之时,三人长者,思以华鬘为饰与祭以为乐,皆云:「向此无鼻之男,无中生有予以褒扬,以乞得华鬘。」彼男采割莲华之时,彼等来至池端,立于其傍,其中之一人告彼唱第一之偈:

一 恰如毛发与须髯 割而又割再伸延

如斯尔鼻将再伸 请尔善与我莲华

彼闻言愤慨不与莲华,于是第二之男唱第二之偈:

二 恰如秋实种 莳田得伸延

如斯尔鼻伸 请与我莲华

彼对此亦怒,不与莲华,于是第三之男唱第三之偈:

三 彼等两者为冗语 然彼欲汝与莲华

虽然彼等语不语 此非鼻伸之理由

尔今依我之请求 我友善与我莲华

莲华池之守者闻此云:「此二人为虚言,君为实言,莲华与君,乃最适当。」取诸多莲华束与彼,然后回返自己莲华之池。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得莲华之长者,即是我。」

二六二 柔软手本生谭

〔菩萨=王〕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一起恋情之比丘所作之谈话。佛伴此比丘来法堂问曰:「汝真起恋情耶?」答:「是为真实」佛云:「比丘!此等女人任其爱欲突进,不能制止。昔日,诸贤者自己不能制止自身之女,女等于执父之手而立之间,于父不察知时,而纵任爱欲与男一同逃走。」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出生于第一后妃之胎。年长后,于得叉尸罗通诸学术技艺归来,彼于父死后,继承王位,正当治国。彼于王宫之中,扶养其女与甥二人。某日与大臣同坐,彼云:「予死之后,予甥为王,予之女为第一后妃。」而后彼等成年之时,再与大臣同坐,彼云:「予甥可伴他女而来,予女可嫁他之王家,如此予等之亲族增多。」大臣等予以保证。

于是王与甥于他家,禁其前来王宫。然此二人,彼此相恋,王子自思:「有何方策可伴王女外出?」彼思出一种方法,赠贿赂与王女之乳母。乳母云:「究应如何为之为宜?殿下!」「乳母!究有何法,能得伴宫主外出之机会?」「予与宫主言之,可知分晓。」「甚善,甚善,乳母!希如是为之。」彼女即往王女之处:「汝来,宫主,予为汝取头虱。」使王女坐于低凳,彼自坐于高凳,使彼女之头,伏于自己膝上,一面取虱,一面搔王女之头。王女明了:「此非乳母以自身之爪搔我,此为予叔母之子之爪搔我。」王女问:「乳母!汝往王子处而来?」「唯然,宫主!」「彼何所言?」「问予伴宫主外出之手段,宫主!」于是王女曰:「彼如贤明,当可了解。」为唱最初之偈,并云:「乳母!汝记此偈而往告知王子。」

一 若有柔软之手时 更有善驯之大象

暗黑之空雨降时 彼时如欲得成就

乳母记入此偈,即往王子之处。王子问:「乳母!宫主何所言?」乳母云:「他无何言,只送此一偈。」于是唱偈。王子明了其意:「乳母!汝可归去。」于是遣归彼女。

王子确实知其意义,准备一柔软手之小僮,又对王所乘吉祥象之看守人施与贿赂,驯象使之勿动,然后等待此时之到来。而于某黑分1之布萨日恰于午夜将过之时,浓厚黑云降雨。「今日即是王女约会之期。」彼乘象载柔手之小僮于象背,指往王宫出发。于面对王宫庭院之广场处之大壁傍系象,于窗之直近处濡雨站立。一方王女,王加护卫,不许寝于他处,使寝于自己小卧榻上。王女判知:「今日王子必来。」虽然就寝,不能入眠:「父王!予欲浴水。」「如此汝往洗浴。」王执彼女之手,伴至窗前。「如此,可以浴矣。」抱女入于窗外某莲池中,而执另一手而立。彼女一面浴水,一面伸手向王子;王子由其手取下装饰之具,换著于小僮之手上,抱彼入于莲池王女之傍。彼女执小僮之手入父王之手中,王执彼手而放彼女之手。彼女更由一方之手取除装饰之具,著换于小僮第二之手上,而后将此手交入父王之手中,与王子一同逃去。王只思为自己之女,水浴终了,使彼少年于寝室中就寝。塞闭门户,封印,置护卫者,然后往自己之卧榻而眠。天明后彼开门户,发现少年,王问:「此为何事?」彼告王,闻谓王子与王女共同逃去。王甚懊悔,王思:「予握手尚不能为女之守护者,如此女人亦非能看守者。」于是唱以下之二偈:

二 恰如河水之难满2 柔软之言不满意

如斯女等堕地狱 贤者知斯远避去

三 此等之女有欲情3 或持财宝侍彼人

洽如火之烧薪木 更加迅速燃彼尽

如斯摩诃萨云:「予甥予仍扶养。」王以非常之荣誉与尊敬以王女与彼,使彼即副王位。彼于伯父死后,继承王位。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说圣谛之理竟时,起恋情之比丘证预流果──佛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王即是我。」

注1 黑分(kala-pakkha)一月分为黑白二部,由新月至满月之前半曰白分(sukka,or junha-pakkha),后半曰黑分(kala-,or kanha-pakkha)。

2 次之二偈与本生谭第五○七大诱惑本生谭之二六、二七两偈相同。

3 此偈与第二六三,小诱惑本生谭第三偈相同。

二六三 小诱惑本生谭1

〔菩萨=王子〕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一起恋情者所作之谈话。佛伴彼来至法堂问曰:「汝真起恋情耶?」答:「诚然如是。」佛云:「此等之女,自昔日即为秽净心之人。」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为王,然彼无王子,向彼之夫人等示意祈求王子,夫人等祈愿求得王子。如此经数年后,菩萨由梵天界没,于王之第一妃胎再生。彼于降生洗浴后,为与乳而委之侍女之手,彼饮乳而啼哭,无法停止。于是又交付另他之侍女,然彼于女性之手中,即啼哭不停。于是交下仆之手,下仆抱持之间,彼即停止啼哭而沉默。自此以来,男侍者等抱彼巡回各处,饮乳时,绞乳而饮,乳房以布覆盖,对彼之口而饮。彼次第成长,然不能使女人见彼,因此,王为彼离宫院别设禅堂。

彼十六岁时,王独自思量:「予无其它王子,此王子于爱欲不稍乐,亦必不望王位,予实不善有儿运。」然有一巧于歌舞音曲之女人,具有魅惑男子使如己意之力,为一纤美舞踊之女。彼女来至王处,问曰:「王为何思案?」王说其理由使闻,女曰:「此亦无碍,大王!予对王子诱惑使知爱欲之味。」王曰:「若汝以女人之味诱惑无此欲予之王子,王子于即王位之晨,汝即成为第一后妃。」「大王!此事对予为茶饭事之易,王请勿忧。」彼女言毕,即往护卫之处:「予于早晨前来,于王子所卧禅堂之外歌唱,若王子怒时请告我,我即离去。若彼倾耳听歌,请对我说明其状况。」「谨遵台命。」诸人承诺。彼女早晨来其场所,以甜美之声歌唱。乐音不能凌驾歌音,而歌音亦不见能凌驾乐音。王子卧而闻之,翌日命更近而歌,又翌日命于禅堂中而歌,更又翌日则命立于自己近前--如此次第生来欲情之彼,从世间一般之法,知爱欲之味。「此女断不可与诸他人。」王子持剑降往街路中,追赶诸男。于是王将彼捕缚与女共同由都城追放。

二人入森林中,而后赴恒伽河下游,于一面临恒伽河,一面临于大海中间之处,作一仙居,每日度生。女坐叶庵之中,以球根及种种树根为饭食,菩萨由森林中采种种树实而归。然于某日,彼采树实出外而去,于彼不在之间,由海中之岛,一仙人为行乞于空中飞翔而来。彼见有烟而降来至仙处,于是彼女:「请坐待予煮饭熟。」使仙人就坐,彼女以媚态骗诱,使失定力,于是梵行失去。彼如折翼之鸦,不能弃彼女而去,一日之中,居于彼处。彼见菩萨归来,大急向海中逃去,因之菩萨思彼必为敌,拔剑追赶,仙人努力腾跃空中不成,落入海中。菩萨自思:「此仙人必由空中飞翔而来,而其定力已尽落入海中,今须助彼脱困。」立于海岸,唱次之偈:

一 浸海水中而不沉1 自以神足翔虚空

因与女人交会故 今尔来落大海中

二 虚幻无极蛊惑者 此等女人坏梵行

知彼堕沉入地狱 贤者皆应远避去

三 此等女人持欲情3 或持财宝侍彼人

恰似火之烧薪木 更加迅速燃彼尽

仙人闻菩萨之言,立于大海当中,恢复失去之定力,飞翔于空中,归还自己之住居。菩萨亦思考:「彼仙人持如此之行李,如负睒婆梨树之棉,飞翔空中而去,自己亦如彼得生定力,飞翔空中。」彼归仙处,伴彼女往通人里之道边:「汝请归去。」菩萨于遣送彼女后,入森林中,于精神愉快场所作一仙处。彼成仙人,修行遍处定,修得神通与等至,再生于梵天界。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说圣谛之理竟时,起恋情比丘证预流果──佛述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对女无味之王子,实即是我。」

注1 与第五○七,参照大诱惑本生谭。

2 次下之第一、二、三偈,各各与第五○七大诱惑本生谭之第二四、二五、二七偈相同。

3 第三偈与第二六二,柔软手本生谭第三偈相同。

二六四 摩诃波罗那王本生谭1

〔菩萨=帝释〕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坐于恒伽河岸,对跋陀罗上座之威神力所作之谈话。某时,佛在舍卫城住于雨安居后,「欲济度青年跋陀罗」,由比丘众围绕,行乞到跋提之街。佛在伽提亚林中渡过三个月生活,以待青年智慧之成熟。跋陀罗青年颇有名声,为具有八十俱胝财之跋提市富商之独子。彼有三时殿,于每一殿堂住四个月,住一殿堂终了,由舞女等围绕,以示非常华美华丽,而往另他殿堂。尔时,「欲见青年华丽之状」,街中起大骚动,殿堂与殿堂之间,车轮与车轮、台架与台架成重迭之状态。

佛于彼处止住三个月后,告街中诸人曰:「予等归去。」街中诸人曰:「世尊!请明日出发。」对佛招待。翌日,准备以佛为上首之僧众,行大布施。于街之中央,搭建临时屋舍,美丽庄饰,设座席后,告知一切就绪,佛从比丘前来,坐于其处,人人行大布施。佛食事毕,以美声开始言谢。正当此时,跋陀罗青年由殿堂往殿堂移动,然是日眺望彼之非常景色者竟无一人,唯只被自己之从者诸人围绕而已。彼问从者曰:「他时,自己由殿堂往殿堂移动时,街中起大骚动,车轮与车轮、台架与台架成为重迭状态,然而今日除予之从者外,竟无一人,究为何故?」「公子!等正觉者于此街之近郊休息三个月,今日出发他往。佛食事毕,今向大众说法,街中诸人,正闻其法语。」「然则,可往彼处,我等亦将听法。」如是彼以盛饰之装饰,多数之从者相从前往接近,并立于众人之端,倾耳闻法,舍弃一切烦恼,达最上之阿罗汉果。如佛所告跋提市之富商曰:「大商人阁下!君之子著美饰者,听闻法语证阿罗汉果。因此,彼由今日出家耶?抑即为直入涅槃耶?」「世尊!予子今入涅槃,为予所不能忍,请使其出家。然于出家后,请伴彼明日来予家一行。」世尊对其之招待与以承诺后,伴其贵公子归于精舍,使受出家之具足戒,彼之两亲七日之间表示非常之敬意。

佛休止七日间后,使贵公子跟随行乞到著拘利村。拘利村人等向以佛为上首之僧众行大布施,佛食已,开始言谢。此贵公子于佛言谢时,出至村外思量:「佛不来时,我不起座。」彼于恒伽河渡场附近一树之下坐成禅定,长老比丘前来,亦不起立,于佛来时,始行立起。普通未曾开悟比丘均愤慨云:「此比丘如早出家者,见大上座来亦不起立。」拘利村人等,为佛结舟筏,佛乘舟中问曰:「跋陀罗往何处耶?」「世尊!在于彼处。」「汝来,跋陀罗!可与我等同乘一舟。」上座起立同乘舟中。当舟至恒伽河中流之时佛云:「跋陀罗!汝为摩诃波罗那王时所住之宫殿往何处耶?」「沈于此处,世尊!」普通比丘等相互争辩云:「跋陀罗上座所云他事。」佛云:「跋陀罗,汝可却梵行者等之疑。」尔时上座向佛为礼后,行神通力以指尖摘起殿堂之圆盖,彼持远达二十五由旬之殿堂飞腾于空中。彼之飞腾,对住于殿堂之下诸物因破殿堂而显露自身。而殿堂由一由旬、二由旬、三由旬持升于水上,于是前生彼之亲族人等,因对殿堂之贪欲,于殿堂中再生为鱼、龟、蛇、蛙,随殿堂之上腾,回奔落于水中。佛见彼等跌落云:「跋陀罗!汝之亲族等均已困惫。」上座闻佛之言,放下殿堂,复归原处。

佛渡至恒伽河对岸,于恒伽河岸上设座。佛于所设优美之座上,恰如朝阳之放光而坐。于是比丘等向佛问曰:「世尊!彼殿堂为跋陀罗上座何时住居者?」佛云:「彼为摩诃波罗那王时。」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于毘提诃国之弥絺罗有修罗脂王,其子亦曰修罗脂,又其子曰摩诃波罗那。彼等得此殿堂,然为得此,斯有前业2。父子二人以芦与乌昙跋罗树之木材为辟支佛建造叶草庵以为住居--此本生谭之前生事件之一切将于Pakinnaka-nipata〔第十六篇〕之善喜王本生谭〔第四八九〕中说明。

结分 佛说此过去之事后,现等觉者唱次之偈:

一 钵罗拏那此王名 彼之楼阁黄金造

十六射程幅员广3 人云高达千射程

二 一千射程分百阶 幢柱皆饰黄金造4

彼处七组为歌踊 中有六千歌舞者

三 跋陀罗!尔所语之事 昔日斯有之

时我为帝释 尔曾为奉仕

尔时普通之比丘等疑云皆晴,佛述此法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摩诃波罗那是跋陀罗,帝释实即是我。」

注1 可与第四八九,善喜王本生谭及Divy.P.57参照。

2 「斯有前业」原文为 Pan’assa,今依异本 Pana idam 之所云。

3 「射程」为箭所到达之距离。注云:射程量有二十五由旬。而此宫殿之幅员为半由旬。

4 「黄金造」(haritamaya)注释解为黄色摩尼造。

二六五 箭本生谭

〔菩萨=森林护卫人〕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一失精进力比丘所作之谈话。佛向彼问曰:「汝真失精进力耶?」答:「诚然,世尊!」佛云:「比丘!汝于导悟之教,如斯而出家,何以失去精进力耶?昔之诸贤者,处于未能导悟之地位,尚不失精进。」于是佛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生于森林护卫人之家。年长有五百人之诸人相从,为护卫人之首领,于森林入口处一村度日。彼取薪金,使人人安全通过森林。

然于某日,住波罗奈队商首领之家世者,与五百之车到达其村,彼呼菩萨云:「与君千金,使予安全通过森林。」「甚善。」由彼手中接取薪金,既得薪金,彼即为商人提供性命。彼引导商人入森林中,但来至森林正中之处时,为五百之盗贼所袭。其它诸人,一见盗贼,即平伏爬行,护卫人首领只其一人扬声跳起,飞奔打斗,追散五百盗贼,而队商首领之家世者,竟由危处无事通过。商人通过危处之对面,使队商露营张幕,对护卫人之首领招待种种美味饭菜,自己亦用过早餐,于是安乐坐定,与彼交谈。「君于诸强盗贼每人手执凶器,袭来之时,云何理由不起少许之恐怖心?」彼一面讯问而唱第一之偈:

一 汝见弯弓放疾箭 手执油洗之利剑

如斯危险死现前 如何尔身不僵直

护卫人之领首闻此,向商人之领袖唱二偈:

二 汝见弯弓放利箭 手执油洗之利剑

如斯危险死现前 数多大喜予自觉

三 予心生喜战胜敌 予之生命已先弃

生命牵心之勇者 勇猛之业不可为

如斯彼于箭如雨降1之时,且对己之生命全然无有欲望,以此为勇者之业得遂使彼知之而送队商之领袖登程后,彼亦回归自己之村。彼积布施等福业,随业而往去处。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一一说圣谛之理竟,失精进力比丘证阿罗汉果一一佛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护卫人之领袖实即我是。」

注1 「降」原文为 vassanto,今读为 vassante。

二六六 疾风辛头马本生谭

〔菩萨=马〕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就某富人所作之谈话。舍卫城中有一美貌之女,见一美貌之富人,心起恋慕染著之情,恰如全身燃尽,心内燃起烦恼之焰;彼女身心,均不感喜乐,食事不进,只一人捉卧榻之支柱而寝。彼女之佣人及友人等问曰:「汝究患何心病捉支柱而寝,有何不快?」一度二度虽无应语,再三再四讯问,遂语其事。彼等慰之云:「汝勿忧虑,予等伴其人来见。」于是出发前往与富人商谈。最初彼与拒绝,几度关说,终于同意,彼等约定「于斯日斯时前来」,并告知彼女。彼女整顿卧榻,自著美饰,坐于卧榻之上。彼来坐于卧榻之一侧时,彼女自思:「若予不重自身,只今以〔身〕许之,予之优越皆无,初来之日,无相许之理。今日不与其人满足,他日再与许可。」因此,当彼男开始为握手等戏谑,表示亲爱,彼女骂曰:「汝且请回,予对君无所事用。」彼受辱身退,起归自己之住居。他女等知彼女如此之行为,当富人归去时,皆来问曰:「汝恋慕彼男而憔瘁,放掷饮食而寝处,因此予等再三再四关说,伴其前来,何以汝不以身相许?」彼女语其理由使闻:「如此,汝当以善颜对之为宜。」彼女等离去。然彼富人再不返来会见彼女,彼女不能得彼,终于绝食而亡。

富人知彼女之死,持诸多之华鬘、熏香、涂香,来至祇园,向佛供养礼拜,坐于一方。佛问:「优婆塞!究为何故,不见汝姿?」彼向佛告白其事:「世尊!于此间中,予为耻事,未来奉仕。」佛云:「优婆塞!彼女为烦恼而招汝接近,然汝来而不与身许,使汝悬耻。此事前生亦有对贤者焦恋,而招其前来,彼来而又不与身许,使之困惑而别。」于是佛应彼之请求,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生为辛头马之类,名疾风辛头马,为王乘用之吉祥马。马夫等牵彼于恒伽河浴水,然有一匹坤达利牝驴马对彼恋慕无法息止,为烦恼而反转忧心,水草不入,细瘦只成皮骨。其子子驴马见其母日见瘠瘦问曰:「我母!汝因何不食草亦不饮水,瘦弱不堪,到处反转寝处,有何不快?」驴马最初不言,再三再四讯问,语其事使子闻之。于是子驴马安慰其母云:「我母勿忧,予伴彼马前来。」当疾风辛头马浴水外出时,往近于彼,请曰:「阁下!予母恋汝憔瘁异常,不摄食物,饥饿将死。请救我母性命。」「甚善,予将为助。马夫等使予水浴后,于恒伽河岸暂作解放,以为运动,尔时君可伴汝母前来此处。」彼归拉曳其母前来,放置其处,自己于近处藏身,马夫等亦于同一场所将疾风辛头马解放。

彼见此牝驴马前往接近,但彼牝驴马于彼前来接近,开始嗅闻自己身体时自思:「若予不重自身,于最初到来,即以身相许,予之名声及优越均将消失,予必须示以不喜之态。」于是以足蹴彼马之下颚而逃。辛头马之齿根被毁,思殆将死去。彼云:「此驴有何用心?」彼受此辱由彼处逃去。牝驴马悔恨,返来其处,卧地啜泣,于是子驴马近前讯问唱最初之偈:

一 尔何枯瘦成黄色 缘何尔不喜摄食

此者使由彼处来 如何尔今又逃去

牝驴马闻子之言唱第二之偈:

二 然者若由初开始 热示亲爱之感情

女之名誉将消尽 子然者我则逃走

如斯彼女以女人之性情,言子令听闻。

结分 然第三之偈,乃佛现等觉者之所唱:

三 名高之族所生者 彼生从不喜女人

恰如予之于疾风1 长期悔恨故悲泣

佛说此过去之事后,说明圣谛之理──说圣谛之理终,富人之男证预流果──于是佛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牝驴马是彼女,疾风辛头马实即是我。」

注1 坤达利 kundali 于偈中之予,即代表坤达利。此处为 kundali。

二六七 蟹本生谭

〔菩萨=象王〕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某妇人所作之谈话。于舍卫城有一富人,彼伴其妻向地方出发收取账目。而收账终了归途为盗贼所捕。彼妻美貌有爱娇者,盗贼之头主对彼女生起欲情,欲杀富人,然彼妇人为有德之女,贞操坚固,信仰深强。彼女投身于盗贼首领之足下请愿云:「若阁下为对予持恋情欲杀我夫,我将饮毒窒息而死,予不能与阁下同居。予有不情之请,勿杀我夫。」 强盗首领遂解放其夫。

彼等二人无事到著舍卫城内,通过祇园精舍内部时云﹕「前往拜佛。」于是入香室拜佛,坐于一方。佛问:「汝等往何处而来?」二人白佛:「前往收账。然,世尊!途中为盗贼所捕,尔时予将被杀,我妻向盗贼首领请求,始被解放,拾得性命。」佛云:「优婆塞!现此妇人救汝生命,前生亦曾救贤者之生命。」佛为应彼之请求,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雪山有大湖水,彼处住一大黄金色蟹,因彼居住,故名蟹湖。此蟹甚大,有打谷台大小,捕杀象以为食。大象恐怖,不敢下湖捞鱼为饵。

时菩萨依住于蟹湖近傍象群首领之血统,再生于年少牝象之胎。彼之母亲,为守胎儿,往他之山地,善守胎儿,而产其子。渐至分别之时,彼体大有力,身放光辉,呈安阇那1色之山状。彼与一匹年轻牝象同栖,思欲捕蟹,伴妻与母来到象群之处,会见其父云:「父亲!我欲捕蟹。」父制止云:「汝无此力。」然其再三再四请求,父云:「汝可一试。」彼集合蟹湖附近全部住象,一同来近湖水。诸象问:「我等挟击彼蟹于湖水下落之时耶?抑或取饵之时耶?又或上岸之时耶?」彼判定于上岸之时后曰:「汝等入蟹湖中,凡自所见之饵即可取之,先行上岸。予则由后而行。」诸象依其所云而行。蟹对最后登岸之菩萨以恰如锻铁店之大铁铗,挟住铁棒,强力捉住象足。牝象不舍菩萨,立于近前。菩萨虽尽拉曳,但不能动蟹,反而被蟹拉近自方。菩萨为死之恐怖所袭,扬声悲鸣。群象战栗死之恐怖,大举鸣声,纷纷落粪而逃。牝象亦不能注视,欲行逃出,于是菩萨知会彼女,自己已被捉住,切勿逃去,唱第一之偈:

一 动物持铗角2 眼长且突出

皮如骨坚硬 栖水无一毛

我为此物败 惨数我叹泣

实尔为生命 弃我如梦寐

于是彼牝象返来对彼安慰唱第二之偈:

二 我主!我非弃尔欲逃去 年龄六十已失力

至此地上四方极 尔为我之最爱者

于是对彼增加勇气云:「汝今暂且与蟹商谈,使彼对汝解放。」于是向蟹恳愿唱第三之偈:

三 大海乃至恒伽河 耐秣陀河所栖蟹

其中最胜尔水栖 我今叹愿放我主

蟹由其语声判知为女人,心动3而由象足放开铗角。象被解放之后,茫然不知所措,尔时象举足踏蟹之背,背骨忽然折毁。象举欢喜叫声,群象复皆集来。彼等将蟹运往平地,将之踏碎为赍粉,蟹之两只大铗由体上摘下,散置一旁。彼蟹湖原为与恒伽河连为一体,于恒伽河增水时,河水流入充满,水退时,由湖水之水流入河中。蟹之两只大铗,被抬往恒伽河内,一只流入大海,他之一只为河中戏水之王家十人兄弟所得,作成阿能诃大鼓;流入海中之铗为阿修罗取得,制成阿兰钹拉铙鼓。后彼等与帝释战斗败北,弃鼓逃去,帝释取之为己物。阿兰钹拉云状之雷鸣,即就此而言。

结分 佛述此法语,说明圣谛之理──说圣谛之理竟,彼二人之夫妇证预流果──佛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牝象是此之优婆夷,牡象实即是我。」

注1 安阇那(anjana)为于眼之周围所涂之化妆料,为黑紫色。

2 铗角(singi)注释谓:「黄金色之动物〔蟹〕依两铗适用为角。」singi为黄金色之意,有角之意。

3 「心动」原文为 akampita 今读为 akampita。

二六八 毁园本生谭1

〔菩萨=贤者〕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特奇那祇梨(南天竺)地方,对某一园丁之子所作之谈话。佛于安居终了后,出祇园精舍往特奇那祇梨地方托钵,时有一优婆塞招待以佛为上首之僧团,使之坐于苑囿,以粥与硬食充分供应。彼云:「诸位!欲于园囿中游步者,请与园丁一同行走」并嘱园丁与圣者诸人种种果物。比丘等于游步中,发现一无树之场所,问园丁曰:「此处有穴而不生一树,究为如何理由?」园丁向彼等说明:「一园丁之子向树苗灌水,彼思欲使根之长大而灌水,因而拔起根观看,依根之大小灌水,为此此处无树。」比丘等往佛处告知此事,佛云:「此非由今日始,前生此一儿童即为毁园者。」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威萨赛那王治国时,举办大祭,园丁思「祭之乐」,对苑内之住猿云:「此苑林与汝等以非常之恩惠,予七日间往观祭乐,汝等七日间为树苗灌水。」「谨遵台命。」猿等接受托付,彼与猿以皮制水袋而去。诸猿灌水滋润树苗,然彼诸猿之首领云:「汝等稍待,水非时时可得,必须节约使用。拔起树苗,知根之大小,长根多灌,短根少灌,非如此灌之不可。」诸猿答曰:「予等知之。」某者拔起树苗,某者植而灌之。

尔时菩萨为波罗奈某家之子,彼因有事故来此苑林,见诸猿如今所云而作。菩萨问:「谁令汝等如此作者?」「猿之首领。」「如此云者,如为汝首领之智慧,则汝等之智慧如何实不可知。」于是菩萨说明其事,唱第一之偈:

一 凡来此处集合者 皆为崇彼作领主

所持智慧若如斯 他者如何实可知

诸猿闻此语唱第二之偈:

二 如是实尔婆罗门 尔虽非难实不知

实不见根将如何 可知树木之成长

菩萨闻此唱第三之偈:

三 我非非难于尔等 亦非难栖他森猿

威萨赛那王嗤汝 为王树苗成如斯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猿之首领是今毁园者之子,贤人实即是我。」

注l 与第四六毁园本生谭参照。本篇与第四六之故事略同而稍简单,但偈则两者不同。

二六九 善生女本生谭

〔菩萨=王〕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给孤独子之妻--文荼长者之女、毗舍佉之妹善生女所作之谈话。彼女以非常誉满之名声嫁入给孤独之家,然彼为大家之女〔故慢心〕,强情善怒、粗野横暴,不仕舅姑与夫,威胁家中诸人与以殴打。

某日,佛率五百比丘往给孤独之家而坐,大长者坐于佛傍闻法。恰于彼时,善生女怒吼仆从之人。佛中止法语问曰:「此何物之音?」「世尊!此无敬心之儿媳,不仕舅姑与夫,不行布施,不守戒律,无信心净心,由晨至晚怒吼喊叫。」「如是可唤来此处。」彼女前来作礼后,立于一方。于是佛向彼女问曰:「善生!为妻者有七种,汝为其中之何?」「世尊!我于如是所为简单之言,不明其意义,请详细语我。」佛云:「如是可注意善听。」佛为唱如次之偈:

心凶不思人利益 心染他者疏我主

金银购物勤杀生 杀害夫人呼彼女

技熟商贾事耕耘 其主为女储财宝

其中少许希掠夺 盗掠夫人呼彼女

贪食怠惰不工作 粗暴强横恶言语

虐待奴婢度生活 强势夫人呼彼女

常思他人之利益 守看其主如母子

主蓄财宝善守护 若有如是之妻子

阿母夫人呼彼女 恰如妹之于其姊

自己对主有敬意 谦让听从主支配

姐妹夫人呼彼女 见主之时满心喜

恰如长别友人来 教养有德多奉献

朋友夫人呼彼女 静闻詈骂怯加害

心无邪恶耐其主 从主支配无忿怒

若有如是之妻子 婢女夫人呼彼女

善生女,此为七种之妻。此中杀害夫人、盗掠去人及强势夫人与此三种相当者生入地狱,其它者生于化乐天世界。

此有妻女 呼为杀害

盗掠强势 呼彼女等

不守戒律 粗暴不敬

彼女命尽 往赴地狱

此有妻女 阿母姐妹

朋友婢女 善呼彼等

彼之女等 守戒制己

彼女命尽 往赴善趣

如是佛说此等七种人妻时,善生女证预流果。当彼被言及:「汝为七种之妻中云何?」彼云:「予当如婢女夫人,世尊!」请许礼敬如来。如是佛为唯一晓谕家妇善生女使之和霭者,食事终了,回归祇园精舍,而于指示比丘众应为之事后,入于香室之中。比丘等于法堂语佛之德如花开放:「诸位法友!佛只一谕,家妇善生,即成和霭,得预流果。」适佛来此处问曰:「汝等比丘!今有何语集于此处?」比丘白佛:「如是如是。」佛云:「汝等比丘!彼非自今日始,前生善生女亦有依我一谕而成和霭之事。」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生于王之第一后妃之胎。年长后,于得叉尸罗习学种种学术技艺,父死后,即王位,如法治国。彼之母后善怒,强横粗野,为一叱吼怒喝之人。彼思欲谕止母后,「然以草率而无根据之言,颇为不当。」思如有类似可忠告之事,今后注意。某日彼出发前往御苑,母后亦与子王共往,然于途中闻有青坚鸟鸣唤之声,从者等闻声塞耳曰:「何来此酷声,云何有此粗野之声?希勿再鸣唤!」

菩萨由俳优等随从与母后共同于御苑中游步时,在一株花满开放之娑罗树下伫立,时有一羽拘耆罗鸟以美妙之声鸣叫,大众喜其声而互相牵手而言曰:「此为如何安稳亲柔之声,汝鸣汝鸣,更再鸣之!」大众伸首止立,注意深眺。菩萨见此二事自思:「甚善,今能使母后理解。」菩萨云:「母后!于路之中途,大众闻青坚鸟之声,大众塞耳,不望其再叫,粗暴言辞,谁亦不好。」于是唱次之偈:

一 其身实具美颜色 可爱之人见善声

言辞粗暴人不爱 此世他世皆相同

二 尔实未见拘耆罗 彼有斑点恶黑色

此鸟具有柔和声 数多之人皆爱护

三 因此当为亲切语1 心和稳者语贤明

其所语者更美丽 说明事义与理法

如此菩萨以此三偈为母后说法,使母后理解,尔来彼女成为正行之人。菩萨仅以一谕使母后稳和后,随业报而离世。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波罗奈王之母后是善生,王实即是我。」

注1 此偈可与 Dhp.v.363 参照。

二七○ 枭本生谭1

〔菩萨=鹅鸟〕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鸦与枭之斗争所作之谈话。尔时,群鸦于昼间啮枭,而枭于太阳沉没时捥取群鸦之头至死。一比丘住于祇园近郊房舍,于扫除之时,常须弃舍由树上落下七八纳利2或更多之鸦头,彼将此事向比丘等谈说。比丘等于法堂中语如花开放的言论:「诸位法友!如是如是比丘之住处,每日每日必须弃舍许多鸦头。」佛来其处问曰:「汝等比丘!今有何语,集于此处?」比丘等答曰:「如是如是。」比丘等问:「世尊!由何时起,鸦与枭互相为敌?」佛云:「此为第一劫时以来之事。」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第一劫之人等共集,以美貌光辉且有威光及一切优点完具之人为王;兽类亦群集,以一只狮子为王;大海之鱼类以欢喜鱼为王。于是鸟群亦寄集于雪山地方某平岩之上:「人世有王,同样兽类鱼类亦均有王,然我等之间,尚无王出。我等不可一日无君主,我等亦应立王,决定一适当者即王之位。」彼等寻索鸟类,选一只枭鸟:「此为我等所喜之鸟。」彼等互相争辩,于是一鸟征求全部意见,三度宣言。彼于二度宣言,均获承诺,三度时一鸦起立:「请稍待,此鸟即王位时,以彼之面目,怒时如何不得而知。此鸟怒眺向我,我等如入热锅之胡麻,将被灭却。此鸟为王,我等不喜。」为说明此事唱第一之偈:

一 实依一切之同属 此枭即位我等王

若得同属之许可 反对一语我将云

于是与彼许可,鸟等唱第二之偈:

二 吾友!汝语。尔今发言应许可 有何义法可发言

我等为年少鸟群 有智慧亦有光慧

彼得如斯之发言许可唱第三之偈:

三 枭鸟如灌顶 尔等幸福荒

不怒颜如此 怒时将如何

此鸟如即位 我等深不喜

彼叫曰:「我等不喜,我等不好。」鸦向空中飞起,枭鸟亦随后追赶。尔来彼等相互抱持敌意,鸟群遂以黄金鹅鸟为王而散去。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灌顶即位为王之青年鹅鸟即是我。」

注1 可与本生经第二二六枭本生谭,杂宝藏经十(一二○)乌枭报怨缘(大正藏四、四九八页下)、僧祇律七(大正藏二二、二八八页下)参照。

2 纳利(nali)为管之义。量之单位。此处可视为一箕之六八杯量。

第三章 森林品

二七一 泉井污浊本生谭

〔菩萨=仙人师〕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伊西帕他那(仙人堕处)时,对污染井水之豺所作之谈话。有一豺向比丘众饮水之井中大小便溺,污染井水,但某日彼近水井而来时,沙弥等以土块击打,受重创而去,自此以后,彼再不见返来至此场所。比丘等知此事件,于法堂议论,如花开放:「诸位法友!污染井水之豺,为沙弥惩处以来,再未返来。」适佛来此处问曰:「尔等比丘!今为何语,集于此处?」答曰:「如是如是。」佛云:「汝等比丘!彼非自今日始,前生亦曾污染井水。」于是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于波罗奈仙人堕处有一井,时菩萨生于波罗奈之豪家,出家而为仙人,彼为仙人之群围绕,于仙人堕处营造住居。尔时有一豺污染井水而去,然于某日,豺为仙人等包围,以某种方法擒获,伴来菩萨之处。菩萨与豺交谈唱第一之偈:

一 仙人住森林 长期苦修行

劳苦作一井 如何尔污染?

豺闻此唱第二之偈:

二 我等饮水必粪尿 此为诸豺之性质

此为我等父祖法 尔今怒此不相应

于是菩萨对彼唱第三之偈:

三 斯事尔等以为正 何者尔等为不正

正与不正之区别 何时我等能得知?

于是大菩萨与彼忠告:「尔后不可再来。」其后彼不再见返来。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污井者是此豺,仙人群之师实即是我。」

二七二 虎本生谭

〔菩萨=树神〕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拘迦利所作之谈话。拘迦利之事详于第十三篇陀伽利耶青年本生谭〔第四八一〕。拘迦利思欲伴舍利弗及目犍连归去,由拘迦利之国来至祇园精舍,对佛问候后,往上座之所。拘迦利云:「诸位法友!拘迦利国人等期待君等,可往彼处。」「法友!君可前往,予等不往。」彼为上座拒绝,一人独归。于是比丘等于法堂议论如花开放:「诸位法友!拘迦利与舍利弗、目犍连二人俱,彼不能无此二人,结合一处不能分离。」佛来此处问曰:「汝等比丘!今为何语,集于此处?」答曰:「如是如是。」佛云:「汝等比丘!彼非自今日始,前生即与舍利弗、目犍连俱而不能无此二人。」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生为某森林中之树神,由彼住居不远处森林中,有一最大某树亦住一树神。狮虎住其森林之中,因恐惧彼等,无一人作田,亦无伐树者,即令前来眺望者亦竟无一人;而狮虎以种种之风,杀食兽类,到处舍弃残骸而去,为此森林中充满臭秽之尸体。但菩萨对面之树神暗愚,不明道理,某日向菩萨曰:「君!为此狮处,使我森林充满臭秽尸体,我思欲赶走此等野兽。」菩萨曰:「树君!此二种野兽之恩荫,使我等之住居受到保护,如将彼等赶走,我等住居将被毁坏。人等不见狮虎足迹,完全伐取树木,建造一村作畑,如此为君所不喜。」于是唱最初之偈:

一 结合恶友故 毁弃大安稳

贤者卫其眼 己先守优越

二 结合善友故 弥增大安稳

贤者所当为 应立己生计

虽然由菩萨晓以事物之道理,但愚神不能了解,某日示以恐怖之外貌,赶走狮虎。人等不见其足迹,判定狮虎移往他之森林,于是于森林之一方,伐取树木。树神来至菩萨之所云:「予不依君之言,赶走彼等,今人等知彼等不居此处,砍伐森林,究应如何处理?」菩萨云:「今彼等兽类住于对方森林,汝可往伴彼等前来。」于是彼往森林,而立于彼等之前唱第三之偈:

三 虎君!汝今回返去 归来大森林

勿使伐树木 虎君!此林如梦别

彼等虽由树神恳愿,俱云:「汝去,予等不归。」而加以拒绝。树神只有一人归来森林。而人等于数日之间,砍伐森林,拓展作畑,开始耕作。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不贤之树神是拘迦利是,狮子是舍利弗,虎是目犍连,而贤树神实即是我。」

二七三 龟本生谭

〔菩萨=仙人〕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停止拘萨罗王二大臣之争所作之谈话。此一事情已于第二篇1中说述。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生于迦尸国之婆罗门族。年长赴得叉尸罗,习学诸技艺归来,彼弃欲出家为仙人,于雪山地方恒伽河之边,营造仙处,修得神道与等至,日日耽乐于禅定生活。于此本生谭中,菩萨得最上之中道,圆满舍波罗蜜之行。彼坐于叶庵之入口,一只一向不见之恶猿前来,向菩萨耳孔插入彼之男根,菩萨已得中道,对此并无妨碍而坐。但某日一只乌龟由水中登岸,于恒伽河岸,开口向阳而眠,欲多之猿向龟口插入其男根,于是龟睁眼咬住男根如藏宝入箱,紧闭不放。猿感非常痛苦不堪,彼思:「究竟谁能解除自己痛苦,往何人之处求救?」「除去仙人别无他人能解除自己痛苦,予应赴仙人之处。」彼双手捧龟,来至菩萨之处,菩萨戏此恶猿唱第一之偈:

一 满溢如婆罗门手 手持食物来者谁

尔于何处行乞食 如何信仰尔近我

恶猿闻此唱第二之偈:

二 我为愚猕猴 触不可触者

助我尔幸福 放我归山去

菩萨与龟交谈唱第三之偈:

三 龟姓为迦叶2 猕猴憍陈如

此物犯邪淫 迦叶汝解放

龟闻菩萨之言,立即心净,解放猿之男根。猿被解放后,向菩萨作礼而去,再不返来至其场所。龟向菩萨问安后,亦归自己之住居。菩萨定力不稍减退,成赴梵天界之身。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龟与猿是二人之大臣,仙人实即是我。」

注1 可与第一五四龟本生谭之序分参照。

2 依注释,迦叶家与憍陈如家依嫁娶而结合。

二七四 贪欲本生谭1

〔菩萨=鸠〕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一贪欲比丘所作之谈话。佛向法堂伴来之彼云:「比丘!汝之贪欲非自今日始,前生亦为贪欲而陨命。为此昔日之贤者等亦由自己之住居而被赶出。」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于波罗奈某长者厨房之厨师,为求福德,设置笼巢,时菩萨生于鸠胎,住其巢中渡日。有一贪欲之乌,经过厨场,见各种之鱼肉,馋欲不堪,彼思:「究为如何,能得机会?」彼发现菩萨:「决心依此鸠,必能得逞。」彼于鸠往森林渔饵时,尾随其后而行。菩萨向彼曰:「乌君!汝之食饵为如是如是之物,予之食饵为如是如是之物,为何附于予后而来?」「君之所为,予甚喜好,予与君摄取同饵,思欲与君交谈。」菩萨与以同意。乌与彼于饵场一同渔取同饵,故使菩萨得见,实则彼于回返突入牛粪堆中食小生物。腹满之后,来至菩萨之处,彼云:「君如斯长期渔饵耶?君知食物之限度耶?今后应勿过迟而出发。」菩萨与彼俱归于住居。厨师思为鸠之友人伴同归来,为乌亦设置另一笼巢,乌则如此渡过四五日。

然于某日,长者之处运来诸多鱼肉,乌之馋欲难堪,晨起呻声寝处。此朝菩萨向乌云:「与君渔饵出发。」乌云:「君其请往,予疑腹不消化。」「乌君!乌甚少有不消化之事,纵令食入灯心之物,仍不稍存于君之腹中,更何况咽入其它之物,即刻消化无余。希汝听从予言,见此鱼肉,不可沾染。」「汝何出此言,予疑腹不消化。」「如此,请多保重。」菩萨于忠告后出发而去。厨师调理各种鱼肉,立于厨场入口处擦拭身体汗水,乌今以为偷食之大好机会,飞往盛入诸种美味之器皿之上。厨师闻啄物之音,反身见乌,急速跳入捕之。拔其全身羽毛,只残余头上之饰毛:「汝取污我主人之鱼肉。」于是以生姜与莳萝实之粉混以酪浆,涂乌之全身,然后抛入笼巢之中,乌身生起剧痛。菩萨由饵场归来,见乌呻吟,戏唱第一之偈:

一 盗人之事暗偷入 此鹤以云为祖父2

此鹤头上著冠毛 何者使汝为此状

吾友鸦君有暴性 汝鹤应由此离去

乌闻此唱第二之偈:

二 我著冠毛非为鹤 我乃贪欲一乌鸦

我不从尔之言语 尔今归来我拔毛

菩萨闻此唱第三之偈:

三 斯时尔为德 予友!尔再见忧患

人间诸种乐 有翼者勿用

菩萨于是云:「自今以后,予自身亦不能住于此处」立即飞往他之场所而去。乌呻吟而亡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说圣谛之理竟,贪欲比丘证不还果--佛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贪欲之乌是此贪欲之比丘,鸠实即是我。」

注1 可与第四二鸠本生谭参照。

2 「以云为祖父」lamghipitamaha,依附于此偈底本之注。lamghi为跳跃于空中,为云之意,据云:鹤依雷鸣而受胎,故雷鸣为鹤之父,云为祖父,为如此之说明。

二七五 美丽本生谭1

〔菩萨=鸠〕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一贪欲比丘所作之谈话。两者之事与前之本生谭同,其偈如次:

主分

一 坐于鸦住之巢中 此鹤色美为何者

我友鸦君有暴性 此乃彼住之笼巢

二 我友尔实不知耶 与尔共食之乌是

我不从尔之言语 尔今归来我拔毛

三 斯时尔为德 予友!尔再见忧患

人间诸种乐 有翼者勿用

如此菩萨:「予已不能今后在此居住。」于是飞往他之场所而去。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说圣谛之理竟,贪欲比丘证不还果--佛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乌是此贪欲比丘,鸠实即是我。」

注1 可与第四二鸠本生谭,第二七四贪欲本生谭,第三九五乌本生故事及cariya,15﹕Mahimsaraja参照。

二七六 拘楼国法本生谭1

〔菩萨=王〕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一杀鹅鸟之比丘所作之谈话。有二人住舍卫城为朋友,出家作比丘,受具足戒后,所作所为,皆取一致。某日彼等往阿致罗筏底河水浴,于岸砂之上当阳而立,亲切交谈,恰于此时两只鹅鸟,于空中飞翔。一青年比丘手捉砂砾云:「予当击中子鹅之眼。」对方比丘云:「汝能击中否?」对方又云:「汝请少待,予当击中此侧之目及对侧之目使汝见之。」「如此,则予不能。」「如是汝可善观。」彼捉三角之砂砾,由鹅鸟之背后投掷,鹅鸟闻砂砾之音,返目回顾,间不容发为比丘所捉之圆砂砾投中鹅鸟之侧目,今由一眼飞出。鹅鸟扬声大叫,回旋滚落在比丘等之足前。各处站立之比丘等见而前来曰:「法友!君于佛教出家,而为杀生实不相应。」于是引彼等往见如来。佛问曰:「汝实为犯杀生戒耶?」「是为真实,世尊!」佛云:「比丘!汝于此导悟之教出家而为如此之事耶?昔日诸贤者于佛未出世时,于家中营不清净生活,于仅小许之事,即感后悔,然汝于如斯之教出家,尚不感后悔。比丘诚须自制身口意。」于是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拘楼国因陀波萨多都坛那奢耶王治国时,菩萨再生于王之第一后妃之胎。不久彼与父母分别,于得叉尸罗习学诸技艺而归,由父王使据副王之位。尔后父王死去,彼即王位,不破十之王法,实践拘楼国法。拘楼之国法为五戒,菩萨守清净之五戒,而因菩萨如是,彼母、后妃、诸弟、副王、司祭官、婆罗门、王领之管理官、廷臣、驭者、长者、主税官、大臣、门卫、娼妇、婢女等亦皆如是。

王母后妃与副王 司祭管理官驭者

长者主税及门卫 此等皆守五戒法

如斯此等一切诸人,皆持清净之身,守五戒之法。王于都城四门,中央及王宫入口造六布施堂,每日投出六十万金钱,向全阎浮提使工作之手皆停之大布施。而彼所布施之意愿,使彼之布施喜舍得以遍覆全阎浮提。

尔时,迦陵誐国捺多布啰都迦陵誐王治国。彼国天不降雨,因此全国互皆饥馑,食物缺乏,人多忧思患病,于是生起旱魃之恐怖、饥馑之恐怖,与疫病恐怖之三种恐怖。人不得物,腕抱子女,各处彷徨。国中人人,聚集一团来至捺多布啰,于王宫入口哀号不绝。王近窗而立,闻声问曰:「何故人民骚动?」「大王!全国生起三种恐怖。天不降雨,收获全无,生起饥馑,人不得食物,罹病不得药物,腕抱子女彷徨。请天降雨,大王!」「昔日诸王不降雨时,如何作为?」「大王!昔日诸王,不降雨时,行布施执行布萨,善守戒,七日之间入寝室卧于木床,如是方可降雨。」王云:「甚善。」依言实行,然仍不降雨。王问大臣:「予应为者皆为,但雨不降,究应如何方可?」「大王!因陀波萨多市拘楼王坛那奢耶所乘用之黑牡牛吉祥象,我等如伴其前来,当可降雨。」「然王有强大军队,胜利无望,如何伴象前来?」「大王!彼王不喜战事。彼王欲布施,喜布施者,有求愿者,甚至可斩其御饰之头,刳出其清净之眼,提供全国以行布施;即使求象,亦不至反对。王如求愿,必定可得。」「然派遣何人求愿为适当。」「大王!请派婆罗门前往。」

王由婆罗门村接来八人婆罗门,予以崇敬尊重,派遣请象。彼等持金钱变身为旅行者之姿,不敢稍事于途中任何处一宿,急速旅行,数日之中,于都中有人口之布施堂摄食,彼等满身体之欲后讯问:「王何时来布施堂?」诸人云:「半月之中于三日间,即十四日、十五日及第八日前来。明日为满月,因此明日将来。」婆罗门等翌日晨起早晨前往东门之处而立。菩萨亦于晨起沐浴涂油具一切装饰,乘坐美饰之象背,多数之从者相随,来至东门之布施堂中。而后彼由象降下,彼亲手与七八人以食物,王云:「汝等应如是布施。」然后乘象前往南门。婆罗门等于东门,军队守护王,未得机会,于是往南门窥伺近王。王由其门不远处到达一稍高之场所时,彼等扬手申示问候,王以金刚之突棒,使象变更方向,向彼等之处而来。王问曰:「汝等婆罗门有何所欲?」诸婆罗门称扬菩萨之德,唱第一之偈:

一 尔具净信与戒德 人民之统主2!我等知之而来此

安阇那色尔之象 黄金交易迦陵誐

婆罗门如斯云后,菩萨慰之曰:「诸婆罗门!若汝等以金钱交易此象,则汝等之金钱皆尽。汝等勿忧,予将此著美饰之象赠与汝等。」更唱二偈﹕

二 数多有食无食人 凡来我方此处者

我对彼等皆不拒 我前阿阇梨所言

三 如是婆罗门 此象赠尔等

相应王所持 此象名声高

庄严且美丽 饰以黄金网

此象附驭者 尔等可牵去

乘于象背之摩诃萨作斯语后,次由象背降下:「若不再附饰,予将附饰后赠予。」王三度右绕视察,见无不著饰之处,彼牵象鼻渡与婆罗门之手,由黄金之瓮灌以花与香之香味之水,然后交与。婆罗门等著以附属品受象,坐于象背向捺多布啰归来,献象与王,然象虽来,仍不降雨。王更问曰:「此何缘故?」「拘楼国王坛那奢耶守拘楼之国法,因此于彼国每半月或十日降雨一次,此为彼王之德如此。此兽象应有其德,然究其德位如何不得而知?」大臣等如此申言,王云:「如此,将附饰之象及附属之物品一同伴随送返彼王,而将彼王所守之拘楼法刻于黄金板上持归。」于是派遣婆罗门及廷臣前往。

彼等前往,返还王象:「大王!此象虽去,但国中仍不降雨,然闻贵国守拘楼法,我等之王,亦愿遵守,派遣我等刻于黄金板上持归。请授我等拘楼之法。」「诸位!予守拘楼之法,对之持疑。拘楼之法,使予之心,不能满足,故予不能授与汝等。」

然何故此戒使王不能满足?当时每三年迦刺底迦月诸王主持迦刺底迦祭。诸王乐此祭日,身饰一切庄严之具,如神之姿,于奇达拉迦夜叉祠前向四方放射美色饰花之箭。国王亦乐此祭,立于某池岸边奇达拉迦祠前,向四方放美色之箭;向外之方角飞出三箭均已寻见,然放入水中之箭,则未见寻到,王思:「予所放之箭或射中鱼之身体。」为杀生而破戒,有关此事而持疑,以故持戒使彼不能满足。

王如此言曰:「诸位!予对拘楼法持疑,然予之母后,善守此法,于母后之处,将可善授。」「然大王并无杀生之意,无杀意不谓之杀生。请授予等王自身所守之拘楼法。」「如是可与刻付。」即向黄金之板刻入:「不可杀生物,不可取不与之物,不可行于欲之邪行,不可语妄语,不可饮强酒。」如此刻入,然王云:「如斯云者,使予不能满足,可于母后之处授与。」

使者等问候终了后,来至其母后处申请曰﹕「太后陛下!汝为善守拘楼法者,请授与我等。」「诸位!予为守拘楼法者,现在予对之起疑,此拘楼法使予心不能满足,以故不能授与汝等。」

彼女有二王子,兄即为王(菩萨), 弟为副王。然有某王赠菩萨十万金值之旃檀香及十万金值之黄金饰环,彼云欲供养母后,于是全部赠与母后。母后自思:「予不涂旃檀香,亦不著饰环,可赠与儿媳。」然而:「长媳为我王之夫人,居第一后妃之地位,与彼以黄金之饰环,次媳生活较差,与彼以旃檀香。」赠与后自思:「予守拘楼法,儿媳生活之优劣,不成问题。然予重视长媳,为适当耶?予如是为之,岂非破戒?」持有此疑,故云如是。

于是使者等云:「自持之物,可随己所好与之,陛下持此疑,但此外未犯有其它之恶,依戒而论,只此即不为破戒,请授予等拘楼法。」于是由彼女授戒,刻入黄金之板。彼女云﹕「诸位!如斯云者,使予不能满足,然予之儿媳善守戒法,可往彼处,请其授与。」

于是彼等往王之第一后妃之处,如前状所云,请拘楼法,彼女所云亦同:「现今之戒使予不能满足,以故不能传授汝等。」

某日,彼女于大窗之处,王右绕都城,见由其后坐于象背之副王行状,对彼生起恋情之后妃自思:「若予得与彼相亲,则王死彼即为王,如是使予得为夫人。」然彼女起疑云:「予守拘楼法,为有夫之身,然以烦恼之心,见他之男,予已破戒。」故如是云。

于是使者云:「后妃陛下!只由心中所起者非是罪过。陛下持如是之疑,但未犯有何种罪过,如是之事,非为破戒,请授我等拘楼之法。」于是由彼女授与,刻于黄金之板。后妃云:「诸位!如是云者,对此使予不能满足,然副王善守戒法,可往彼处,请彼授与。」

于是彼等往副王之处,如前状所云,请拘楼法。彼于黄昏,前往奉侍于王,到著王庭后,若欲于王处食事泊宿时,则将扯手网绳与驭象突棒投入辕间,依此暗记,从者等归去,次晨早来待彼出宫﹔驭者亦守车,于翌日晨早牵车至王宫入口处等候。若尔时,彼欲思归去,则将扯手与突棒置于车中,往王处奉侍,从者依其暗记,于王宫入口等待此次之出宫。某日彼以此状入于王宫之中,彼于入而未入之中降雨,王云降雨,不肯令彼归去,于是彼于王宫食事毕就寝。诸人思忖﹕「今将出宫」,通霄淋雨等待。副王翌日出宫,见诸人裸露淋雨等待:「自己守拘楼法,而使诸人受苦,已为破戒。」于是生疑,为此彼向使者等云:「假令谓予守拘栖法,而今已起疑,故予不能授与。」因而谈此事情。于是使者等曰:「副王!君无使从者等受苦之意志。无心之事,不为犯过,如此持疑,如何能为君之罪过。」于是于彼之处授戒,刻于黄金之板。副王云:「如斯云者,使予不能满足,然司祭官善守戒法,可往彼处请彼授与。」

于是彼等受教前往司祭官处请求。某日司祭官亦往奉仕于王,途中见有某王赠与国王如朝日色状之车。彼问:「此谁之车耶?」「此为送往王处者。」彼闻而自思:「余年已老,若王将此车赐予,予巡回乘坐,其乐何如?」彼至王处问候而立时,诸人向王献见此车。王见之云:「此车诚然华丽,可与阿阇梨。」然司祭官不望此车,王数度言说,彼亦不稍希望。何以故?因彼曾作此想:「自己身守拘楼之法,对他人之物,持有贪心,自行破戒。」彼谈及此事云:「诸位!就拘楼法,予对之有疑。其法予不能满足,故予不能授法。」

于是使者等曰:「阁下!只起贪心,不为破戒,阁下虽对此事持疑,但并未犯任何罪过。」于是由彼处授戒,刻于黄金板上。彼云:「如斯云者,使予不能满足,然王领管理大臣善守此法,可于其人之处授与。」

彼等受教往大臣之处请求。某日,大臣测量地方之耕地,彼结网于棒,一端使耕地之地主持之,今另一端由自己持之而测量。由网之一端起测量,而结网之棒,达到某一蟹穴之中央,彼思「若将棒直入穴中,则蟹必死,若由穴之对侧而测,则侵王田,若由此侧则占农田。究应如何为宜?」但彼又思:「穴中诚然有蟹,若彼现在,必将现姿,于此中且下此棒。」当棒入内,闻蟹有啾鸣3之声,于是彼作是思:「棒已下入蟹之背中,蟹必死无疑矣。自己守拘楼之法,为此而破戒。」彼谈及此事云:「以是理由,对拘楼法有疑,故予不能授戒。」

于是使者等云:「阁下对蟹并无杀意,无心之事,不为犯过。阁下虽持疑如是,但并未犯何罪过。」于是于彼之处亦授戒,刻于黄金板上。彼云﹕「如斯云者,使予不能满足。然驭者善守此法,可于彼之处请授。

彼等于是更往驭者处请求。某日驭者伴马乘车往御苑,王于昼间,乐游彼处,黄昏乘车出苑。彼于未达街市之前,恰于日没之时,云雷四起,驭者恐王被雨,向马加以突棒,马以非常速度而驰奔。而自尔以来,来往御苑,经过彼处场所,马必疾驰而奔。何以故?马等如此思想:「此一场所为一危险之处,故我等之驭者,加以突棒。」驭者亦思:「王之被雨与否,于我无咎,然对此驯良之马而于非场所之处加以突棒,为此现今马等时时疾驰而疲劳。自己守拘楼之法,为此而破戒。」彼谈及此事云,「以斯理由,对拘楼法有疑,故不能授与君等。」

于是使者等云:「君并未具有使马疲劳之意志,无心之事,不为犯戒。君对如是之事起疑,然君无何罪过。」于是于彼之处授戒,刻入黄金之板上。彼云:「如斯云者,使予不能满足。然长者善守此法,可于彼处授与。」

于是彼等往长者之处请求。某日,彼往自己耕作之地出发,巡回见稻由茎出穗,归途思欲结稻一束,于是取一握稻穗结著于棒端。然彼自思:「此田有自己向王献上之份,然自己尚未献王而取此田之一握稻穗,自己守拘楼之法,为此而破戒。」彼谈及此事,彼云:「依此理由,对拘楼法持疑,故不能授与。」

于是使者等云:「君无盗心,因无此心,故不能宣言偷盗。如对是事持疑,君如何能取他人之物?」于是由彼授戒,刻于黄金板上。彼云:「如斯云者,使予不能满足,然主税大臣善守此法,可至彼处授与。」

彼等即往大臣之处请求。某日大臣坐于财政部入口计量王物中之稻。彼由未量稻之堆中取稻作为标帜,洽于此时降雨,大臣数其标帜并谓:「已量之稻,已有此数。」而将标帜之稻集起投掷于既已量终之稻堆上,急急走入财政部内。彼站立自思:「自己究竟将标帜之稻量过而投于堆上,抑或尚未量过而投于堆上?」「若自己将彼稻投入稻堆,无理增多王之持分,使稻之持主减少,而自己守拘楼之法,为此而破戒。」彼谈及此事使闻曰:「以此理由,对拘楼法持疑,故不能授与。」

于是使者等云:「君无盗心,不能宣言为偷盗。若君对是事持疑,然君如何能取他人之物?」于是由彼授戒,刻于黄金板上。彼云:「如斯云者,使予不能满足,然门卫善守此法,彼可授与。」

于是彼等往门卫之处请求。某日,彼于关闭都城之门时间三度扬声,然有一贫男与自己之妹一同往森林采集树枝树叶归来,彼闻声牵引其妹急急奔来。门卫云﹕「都城乃王所居汝不知耶?城门按时关闭汝不知耶?汝概为伴汝妻于森林中欢娱恋情而来。」于是彼男云:「否,否,君知此非我妻,乃我之妹」。彼思﹕「予为无理之事,以妹为妻,自己守拘楼之法,为此而破戒。」彼谈及此事谓:「以此理由,予对拘楼法持疑,故不能授与君等。」

于是使者等云:「君只为如是思故云,此事君不为破戒。因如是之事君对拘楼法持疑,但并未故意云何虚言。」于是于彼之处亦为授戒,刻于黄金板上。彼云:「如斯云者,使予不能满足,然娼妇善守此法,可于彼处请求授与。」

于是彼等往彼女处请求,彼女亦如前同样拒绝。何以故?诸天之王帝释,思欲试见彼女之戒,为青年之姿而来,而与彼女以千金谓将再来,归天上界后,三年之间未至。彼女恐自己破戒,三年之间,由他男之手担步罗(槟榔子)之物,均不敢受,渐次生活贫困,彼女自思:「授予千金之人,三年之间未至,予之生活贫困,不能竖立门户,今往裁判官处言说,今后必须收费。」彼女往裁判所云:「阁下!三年前付我资费之男,已否死去不得而知。今予不能生活,如之何为宜?」「三年未至,汝将何为?今后可收取资金。」彼女得判决出裁判所时,一男积千金捧献,彼女伸手欲接受时,帝释现姿。彼女云:「三年前与我千金之人前来,予不要君之金货。」彼女缩手,帝释现本形如朝日之光辉,立于空中。都城之人等,全部集来,帝释于大众当中曰:「予思见试此妇人,三年前与彼千金,守戒者必须如此妇人。」帝释与忠告后,与彼女住居满以七宝,并谓:「今后勿得懈怠。」安慰彼女后,往天界而去。以此理由,彼女云:「予得资金不取消费,向他男人索取资金而伸手,以此理由,对予持戒不达十分。故予不能授与君等。」予以拒绝。

于是使者等云:「仅只伸手,不为破戒。贵女士之戒,可谓纯洁。」于是由彼女授戒,刻入黄金板上。

如是彼等将十一人之人等守戒之事,刻入黄金板,回归捺多布啰,向迦陵誐王捧献其黄金之板,申述事情经过。王实践拘楼法满五戒,尔时迦陵誐国中降雨,解消三怖,国家安泰丰饶。菩萨于生命有限之内,积布施等之福德,与其从者共满天国之愿。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说圣谛之理竟,有者证预流果,有者证一来果,有者证不还果,有者证阿罗汉果──于是佛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如次:

娼妇莲花色女是 尔时门卫富楼那

王领管理迦旃延 主税官为拘律陀

尔时长者舍利弗 阿菟楼陀为驭者

迦叶上座婆罗门 难陀贤者为副王

后妃罗睺罗之母 太妃乃是母摩耶

拘楼王即是菩萨 如斯本生应忆持

注1 可与 Cariya.3,kurudhamma 参照。

2 此一句亦见于 Dhp.A.IV.P.88。

3 「啾鸣」原文为 kiriti 今译作 kiliti。

二七七 羽毛本生谭

〔菩萨=鸠王〕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竹林精舍时,对企图杀生之事所作之谈话。现在之事,既已明了。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为鸠,彼从众多之鸠,于森林中山窟中生活。又有一持具足戒之仙人,距鸠等住居不远之处,近于边境之村作一仙处,住于山窟中生活。菩萨时时出往彼处,闻所值闻之事。

仙人常住此处后而他往,继而一诈欺汉之螺髻仙人前来居于此处。菩萨从鸠等往彼之处,向彼问候,以示亲爱之情后,飞翔仙处,于山窟附近渔饵,黄昏归至自己住居。此诈欺汉仙人住于此处已五十年以上,某日,边境之村人等调理鸠肉宴彼彼对此美味,心起执著。彼问:「此究为何肉?」而彼闻为鸠之肉,自思:「予之仙处,有多数之鸠飞来,可杀彼等而食。」彼持来谷末,生酥、奶酪、莳萝、黑胡椒等,置于一处,而以棍棒藏于衣物之端,不断眺望鸠之飞来,坐于叶庵之入口。菩萨由鸠等围绕而来,彼见知诈欺汉之恶图:「彼恶仙人有某种企图而坐,概欲食我等同类之肉,予将查看一番。」于是往下风之处嗅彼身体之味。「此人思欲杀我等而食,不可与之接近。」于是伴鸠等飞离。仙人见其不来,自思:「以美言与彼等言说,彼等信赖而来近,然后杀而食肉。」于是彼唱最初之二偈:

一 数多五十年长日 我等住于岩窟中

有羽毛者!汝等勿疑心持稳 彼卵生者来我处

二 然今者诸鸟!彼二生者缘何故 欲行前往他山窟

我仍如前汝不知 长住他处或如旧

菩萨闻此,立于飞离之处,唱第三之偈:

三 我等已知尔 我等非愚者

汝实为其人 我等非他者

于我等生物 尔心有恶意

汝邪命外道 我等实怖尔

诈欺汉仙人自思:「彼等识破予之事。」于是以棍棒向菩萨投掷,然不能中。彼云:「汝去,汝等!予完全失败。」于是菩萨云:「汝虽损害我等,但汝堕入四恶趣事,不会失败。汝若居于此处,将被人视为盗人而被捕,汝速逃失为宜。」菩萨威吓于彼而去。彼螺髻仙人已不能住居于其处。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仙人是提婆达多,前之有德之仙人是舍利弗,鸠群之首领实即是我。」

二七八 水牛本生谭

〔菩萨=水牛〕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对鲁莽之猿所作之谈话。舍卫城某家饲养一驯顺之猿,猿往象之小舍,坐于善象之背上,于其处放散粪尿以为游戏,象自身具有善良天性与忍德,无何作为。然某日之事,他之恶象子取代彼象而居,猿思:「此仍如平时之物。」爬登恶象之背,然象用鼻捕猿摔于地上,用足踏压使猿崩溃。

此一事件于比丘之间普遍传知,某日,比丘等于法堂开始论议此事:「诸友!鲁莽之猿思为善象,登上恶象之背,象夺猿命。」彼处佛来问日:「汝等比丘!今有何语集于此处?」答曰:「如是如是。」佛云:「汝等比丘!彼猿为此行状,非自今日始,昔日亦如是。」佛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于雪山地方生于水牛一族之中。达青年时,具力有大身体,彷徨于山麓、岩窟、山岳及难踰之密林之中。

某时,彼发现一快恬之树荫,于得昼之饵食后,立于树荫之下。尔时有一只恶戏者之猿由树上降下,爬上水牛之背,放出粪尿,然后捉角用尻尾缠垂于角下摇动以为戏。然菩萨具忍辱、慈悲、怜愍故,对猿之粗卤行为并不介意,猿则再三行之。

然某日栖于彼树之树神,立于树干向彼云:「水牛之王!汝受此猿侮辱,置而不问为何故?请制彼勿作。」树神敷衍此意,说第一之二偈:

一 今由猿忍受苦痛 汝企图欲为何事

彼轻佻侮辱朋友 如主人充满诸欲

二 以角突出彼 再以足踏之

如无制彼者 愚夫亦将怒

菩萨闻此答曰:「树神!予对彼之生类、种姓、力等不为蔑视,若不忍其罪过,则如何成就予之愿望。纵令其不为彼事,彼猿思其它水牛亦将如我而为卤莽之动作,彼猿对易怒之水牛如为如此作风,彼水牛等将杀彼猿。如彼已为其它水牛等所杀,则予亦将不免有杀生之苦痛。」于是唱第三之偈:

三 彼思仍为我 对他亦造作

尔时彼被杀 彼死我将免

过数日后,菩萨往他处,他之易怒水牛来立于此场所,恶猿思:「彼亦如平时之牛。」于是攀登其背,于其处为卤莽之事,于是水牛振落彼猿,打倒于地上,以角贯其心脏,以足蹂躏,粉碎为微尘。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明其真实,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恶水牛是此恶象,恶猿是此恶猿,善水牛之王实即是我。」

二七九 鹤本生谭

〔菩萨=盗贼〕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半豆及卢呬得迦所作之谈话。此六人群中,弥多罗与浮摩二人住于王舍城附近,阿湿贝与弗那婆须二人住于枳咤山近郊,又半豆与卢呬得迦二人住于舍卫城郊外之祇园精舍。彼等搅乱依法决定之事项,友人无论交情之厚薄,均鼓动生事,且谓:「诸友!君等出生之种姓人格,决不劣于彼等,若君等舍弃自己执见,彼等将战胜君等。」不使人舍执见,于是争论、喧哗、纷议、异说生起。比丘等告此事于世尊,世尊为宣明此事,集诸比丘,并亦招集半豆及卢呬得迦。佛问曰:「汝等比丘!汝等自己就某问题持有疑问,而勿使他人舍弃执见,是真实耶?」答云:「确为真实,世尊!」佛云:「汝等比丘!汝等之行动,恰如鹤之与人。」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生于迦尸族某村之某家。达成年后,不营耕作、商业等生计,率五百之盗贼,为彼等之首领,为打抢劫盗等生活。

尔时波罗奈有一财产家,彼贷与某田舍者千钱之金货,于尚未返还前死去。尔后,其妻亦患病,卧床将死,告其子曰:「爱儿!汝父贷与某人千钱之金未还而死,予今若死,彼人将不与汝。在予息尚存之间,汝往彼人之处,索还贷金。」尔曰:「甚善。」即往彼处取〔贷〕金时,彼母已死,因爱其子,再生为牝豺,彼于归路等待其子。

尔时,盗贼首领掠夺过路之人,彼与一队共住于此路之上。彼牝豺于其儿到达森林入口之时,彼牝豺再三遮路使停,意谓:「爱儿!不可入森林,彼处有盗贼,彼等杀汝夺金钱。」其子不知自思:「此不吉之牝豺,遮我归路。」执土块与杖,追赶其母进入森林。尔时有一鹤鸟见之:「此男掌中有千钱之金,可杀彼而夺其金。」乃鸣叫向盗贼方向飞去,青年不知,思为:「鹤为瑞鸟,今我将繁荣。」于是合掌诵念:「鸣善之神,鸣善之神。」

尔时,菩萨知此一切声之意义,见到两者之行,自思:「此牝豺为彼之母,是故彼女意谓:『彼等欲杀汝夺金钱』,心恐而加以阻止。又此鹤为彼之敌,是故彼意:『彼等杀之而夺其金』,彼如此宣叫。此子不知其意,愿求彼之幸福,于是叱咤追赶其母,认愿其不幸之鹤为幸福之欲愿者而合掌。此子实太愚蠢。」──实则诸菩萨为是伟大之丈夫,然因取恶转生之姿,夺他人之财物。据人云此为星宿之误。

青年接近陷入盗贼之内,菩萨捕彼问曰:「汝何处之住民?」青年:「波罗奈之住民。」菩萨:「欲往何处?」青年:「往某村取千钱之贷金。」菩萨:「然汝已得贷金耶?」青年:「诚然已得。」菩萨:「汝奉何人之命而往?」青年:「首领!予父死母亦罹病,母思:『予死将不得金』,遣予前往。」菩萨:「汝知汝母今之状态耶?」青年:「首领!予不知。」菩萨:「汝母于汝出发时已死,为怜其子,成为牝豺,恐汝被杀,遮汝之路使停,然汝唬吓追赶于彼;而此鹤乃汝之怨敌,彼欲杀汝夺金,向我方飞进。汝为自己之愚昧,汝思希汝幸福之母为『希不幸者』,希汝不幸之鹤为『希幸福者』。彼对汝等无少恩惠, 而汝母乃汝之大恩人,汝其持金且去。」语毕遣青年而去。

结分 佛述此语后,为说此等之偈:

一 牝豺住森林 希子之幸福

向彼提警告 思为希不幸

希不幸之鹤 思为希幸福

路上之青年 彼思乃如是

二 如斯之人 今在此处

闻友忠言 则为曲解

三 无论何人称赞己 如为怖畏而称扬

彼思其人为友者 如此青年之于鹤

佛述此法语后,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盗贼之首领实即是我。」

二八○ 毁笼本生谭

〔菩萨=贤者〕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笼之破坏者所作之谈话。于舍卫城,有一大臣招待以佛为上首之僧伽,彼坐花园中施舍施物。食事中彼云:「有思欲于花园中散步者可自由行动。」于是比丘等漫步于花园中,恰于此时,花园之卫士攀登叶茂之树上,逐次取下大叶,彼云:「以此制花笼,以此制果实笼。」边言边造,落于树根。彼之幼儿将落下之笼,个个毁坏。比丘等以此事告佛,佛云:「汝等比丘!此非自今日始,前生彼即为笼之破坏者。」于是佛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生于波罗奈之某家。成长后,为家庭生活时,某日,因事往花园中。彼处住有多数之猿,花园之卫士与前同样落笼,猿之首领将落笼逐次破坏。菩萨呼唤彼曰:「汝将卫士之落笼逐次破坏,汝思欲造更美之笼。」于是唱第一之偈:

一 无疑汝兽王 制笼应熟练

如此毁坏笼 似思欲别造

猿闻此唱第二之偈:

二 我父与我母 造笼不巧妙

我等坏所造 此我族习俗

菩萨闻此唱第三之偈:

三 汝等如此法 实是为不法

汝等法不法 我等决少见

菩萨宣法毕,叱责诸猿而去。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猿是坏笼之儿,贤者实即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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