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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部经典一 自己说经(上)

小部经典一悟醒译

本经于小部经典十五经中,位于第三,次于法句经,而在如是语经之前。部份的如注释所记载,于汉译经藏中虽亦存在,但其全部的,为见出有相当之经。原来优陀那(Udana)是从佛陀发感兴之偈,所以一般感兴偈又称为自说经。现在自说经,由菩提品、目真邻陀品、难陀品、弥酰品、苏那长老品、生盲品、小品、波咤离村人品之八品所成的,各品含有十经。故全部由八十经之集成。各经分为长行(散文)和所谓优陀那。

长行是说其发优陀那的因缘。更于一品之终,加上摄颂,于第八品摄颂之尾末,添上总括各品之颂。各品之名题,未必代表一品全部之内容,不过是依撰其中一经、或二三经而已。但第七品,一般是由短经而成的,所以得名为小品。如对第一品是成道、第八品是涅盘之叙述,本经主要的多收集佛陀的传记。然,于律藏的大品、小品、长部经典之大般涅盘经,及其它佛传等之文献,有一致的存在。觉音解释九分教,其中对于优陀那据于欢喜知偈,随伴八十二经,应知是言此优陀那。觉音谓八十二经,若非其所误,与现存之八十经之间,不得不言有多少之变化。第五品六经,大迦旃延之侍者苏那诣佛陀之处,可看出闇诵八八品十六偈之记述。此记述对本经成立问题,可言是唯一之示唆。

关于此等,尚留有议论之问题,然,本经于上述之意义,不失为原使佛教研究,一贵重的文献价值。本经之发行,由一八八五年之Steinthal一八九○年之Windisch而完成,英译本由一九○二年D.M.Strong.德文译本是由一九二○年之Seidenstucker印行的。

归命彼世尊应供等觉者

第一品 菩提品

(一)

如是我闻。尔时,世尊初成正觉,住优楼比螺尼连禅河畔菩提树下。尔时,世尊结跏趺坐,继续坐享七日间解脱乐。七日已,世尊由禅定起,于夜之初分,顺观缘起诸法:「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即缘无明而有行,缘行而有识,缘识而有名色,缘名色而有六入,缘六入而有触,缘触而有受,缘受而有爱,缘爱而有取,缘取而有有,缘有而有生,缘生而有老死、忧、悲、苦、恼、愁闷。如是生起此苦聚。」世尊知此已,彼时唱此优陀那〔自说〕:

「实亦有精勤,禅定婆罗门,领悟诸法时,彼知缘起法2,消除诸疑惑。」

(二)

如是我闻。尔时,世尊初成正觉,住优楼比螺尼连禅河畔菩提树下。尔时,世尊结跏趺坐,继续坐享七日间解脱乐。七日已,世尊由禅定起,于夜之中分,逆观缘起诸法:「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即缘无明灭而行灭,缘行灭而识灭,缘识灭而名色灭,缘名色灭而六入灭,缘六入灭而触灭,缘触灭而受灭,缘受灭而爱灭,缘爱灭而取灭,缘取灭而有灭,缘有灭而生灭,缘生灭而老死、忧、悲、苦、恼、愁闷灭。如是此苦聚灭。」世尊知此已,彼时唱此优陀那:

「实亦有精勤,禅定婆罗门,领悟诸法时,彼知诸缘灭,消除诸疑惑。」

(三)

如是我闻。尔时,世尊初成正觉,住优楼比螺尼连禅河畔菩提树下。尔时,世尊结跏趺坐,继续坐享七日间解脱乐。七日已,世尊由禅定起,于夜之后分,顺逆观缘起诸法: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即缘无明而……(一之一同)……如是生起此苦聚。缘无明灭无余而行灭……(一之二同)……如是苦聚灭。」世尊知此已,彼时唱此优陀那:

「实亦有精勤,禅定婆罗门,领悟诸法时,如日照太空,彼破魔军立。」

(四)

如是我闻。尔时,世尊初成正觉,住优楼比螺尼连禅河畔羊牧尼拘律林中。尔时,世尊结跏趺坐,继续坐享七日间解脱乐。七日已,世尊由禅定起。时,有一憍慢性4婆罗门,来至世尊之处,至已,与世尊互相交换礼5〔让〕喜悦之语后而立一隅。立于一隅彼婆罗门向世尊如此问曰:「瞿昙!如何谓为婆罗门,如何谓为婆罗门之法?」世尊知此问已,彼时唱此优陀那:

「任何婆罗门,以除邪恶法,无憍慢之心,亦无污垢秽,制服自己心,修行通吠陀,唯彼婆罗门,得称婆罗门。则于任何处,彼无有慢心。」

(五)

如是我闻。尔时,世尊住舍卫城祇陀林给孤独园。尔时,尊者舍利弗、尊者大目犍连、尊者大迦叶、尊者大迦旃延、尊者大拘絺罗、尊者大劫宾那、尊者大淳陀、尊者阿菟楼驮、尊者离越、尊者提婆达多、尊者阿难等诣世尊之处。世尊见此等诸尊者由遥远而来,见已告比丘等:「汝等比丘!此等之婆罗门来。汝等比丘!此等之婆罗门来。」如来告已。有婆罗门族出身之一比丘以如是言问世尊曰:「大德!如何谓是婆罗门,如何谓是婆罗门法?」世尊知此问已,彼时唱此优陀那:

「弃除邪恶法,而常为正念,生死系缚尽,而成为觉者,彼等于此世,实为婆罗门。」

(六)

如是我闻。尔时,世尊住王舍城竹林迦兰陀迦园。尔时,尊者大迦叶住毕钵罗窟,而已病笃疾苦,其后病愈。病愈已,尊者大迦叶作如是思:「我当入王舍城托钵。」

时五百诸天众,使尊者大迦叶尽量得食。尊者大迦叶斥退五百诸天众,晨时着内衣持钵衣,入王舍城之贫民、机织业者所住之街乞食。世尊见大迦叶往王舍城之贫民、机织业者所住之街乞食。世尊知此已,彼时唱此优陀那:

「自知不受他供养,能自制御精勤立,诸惑瞋恚除尽者,我称之为婆罗门。」

(七)

如是我闻。尔时,世尊住波咤梨羊群夜叉处之羊群祠堂。尔时,世尊于暗夜降雨已,坐于屋外。羊群夜叉将欲令世尊恐怖,使身毛僵硬直立,而近于世尊,近于世尊已而三再云恐吓之言「阿库罗8--叭库罗」,为恐吓,如次呼叫曰:「汝沙门!此是汝之恶鬼。」世尊知此已,彼时唱此优陀那:

「婆罗门已于诸法,到达于彼岸之时,无畏此恶鬼妖魔,及超汝〔叭库罗〕音。」

(八)

如是我闻。尔时,世尊住舍卫城祇陀林给孤独园。尔时,尊者战胜为礼世尊来至舍卫城。时尊者战胜之旧妻10闻尊者战胜来至舍卫城,伴其儿赴祇陀林。彼时,尊者战胜为日中休息,坐于一树下,尊者战胜之旧妻近至尊者战胜而告彼曰:「沙门!我养小子。」虽如是言,尊者战胜默然。尊者战胜之旧妻再告彼言:「沙门!我养小子。」尊者再度默然。尊者战胜之旧妻三告彼言:「沙门!我养小子。」尊者战胜三再默然。尊者战胜之旧妻如是云:「沙门!此为汝子,汝养此子。」彼舍儿于尊者之前而去。尊者战胜不看其儿又不与语。彼之旧妻稍稍前行回顾,见尊者不看其儿又不与语,彼女即自思惟:「此沙门,子为无用。」彼女还来,携儿而去。世尊以清净超人之天眼,见尊者战胜旧妻之为难。世尊知此已,彼时唱此优陀那:

「不喜旧妻来,不悲旧妻去。战胜离爱着,彼为婆罗门。」

(九)

如是我闻。尔时,世尊住伽耶象头山。尔时,众多之结发外道,在伽耶河寒冬之夜、中间之八日12,雪降之时,或浮或沈,或沈或浮,自淋水为火神之祭,依此而思为清净。世尊见此众多结发外道于寒冬之夜、中间之八日,雪降之时,在伽耶河或浮或沈,或沈或浮,自淋水为火神之祭,依此为清净。世尊知此已,彼时唱此优陀那:

「13诸人多浴河,清净不因水;若有谛实法,〔身心〕得清净,是为婆罗门。」

(一○)

如是我闻。尔时,世尊住舍卫城祇陀林给孤独园。尔时,着树皮衣之婆酰住苏波罗哥海岸,受诸人尊重、供养、敬奉多得衣服、饮食、坐卧具及病用药等。时,着树皮衣之婆酰心起如是念:「任何人为世之阿罗汉者,入于阿罗道者中,我亦为其中之一耶?」彼时,前世着树皮衣婆酰兄弟之天人,是同情者、利益者,以己之心,知婆酰之心念,近彼如是言曰:「婆酰!汝非阿罗汉,亦非入阿罗汉道者,因汝不修阿罗汉行,不得阿罗汉道。」婆酰曰:「然,现前何人是人天世界之阿罗汉者,证阿罗汉道者?」答曰:「婆酰!北方有城名舍卫,彼世尊、应供、正等觉者,住于此城。婆酰!彼世尊实是阿罗汉,且正说成阿罗汉法。」着树皮衣之婆酰为天人所动,立即离去苏波罗哥,诣舍卫城,经一夜宿而至舍卫城祇陀林给孤独园世尊之处。尔时,众多比丘于屋外经行。着树皮衣之婆酰至彼等比丘前,如是问言:「诸大德!世尊、应供、正等觉者今住何处?我欲敬礼彼世尊、应供、正等觉者。」诸比丘曰:「婆酰!世尊今入城托钵。」着树皮衣之婆酰即出祇陀林,入舍卫城,见世尊于舍卫城次第托钵,甚可崇敬,镇静诸根,意达最上调御安息,自制自护,为制御诸根之龙象。婆酰近世尊已,以头面礼世尊之足,如是白世尊言:「大德!世尊!请为我说法,善逝!请为我说法。彼法为我长夜之利益安乐。」

彼婆酰如此言已,世尊告彼14曰:「婆酰!今非是时,我次第托钵故。」彼再白世尊言:「大德!世尊有命障,我亦有命障之不测。大德!世尊!请为我说法,善逝!请为我说法……利益安乐。」世尊再告彼曰:「婆酰!今……非时。」彼三再白世尊言:「大德!世尊有命障,我亦有命障之不测。大德!世尊!请为我说法……利益安乐。」时,世尊则宣说:「然则婆酰!汝应如是学:『见则如见,闻则如闻,思则如思,知则如知。』婆酰汝应如是学:『汝见唯如见……知唯如知故。』婆酰!汝则非在其处,婆酰!汝非在其处故,婆酰!汝则非在此世亦非在彼世,又非在于两世之间。如是则苦终尽。」

依世尊之略说法要,时,婆酰之心立即无执着,烦恼解脱。世尊以此略说法要已而去。世尊去后不久,有一伴犊牝牛,触倒彼〔婆酰〕而命终。世尊于舍卫城托钵,饭食已由托钵归来而与众多比丘俱往城内,见彼之死,言比丘等曰:「汝等比丘!持彼之躯体,乘卧榻运附荼毘,为彼设立塔婆。汝等比丘!此为汝等同梵行者之死。」

〔诸比丘曰:〕「唯然!大德!」则乘彼躯体于卧榻,运附荼毘,为彼造塔后,诣世尊之处,礼敬世尊坐于一隅。坐于一隅彼等比丘如是白世尊言:「大德!我等焚彼之体,为彼造塔已。彼之未来如何?彼之来生如何?」世尊曰:「汝等比丘!彼是贤者,行大小之法,为法问法无恼烦我。汝等比丘!彼已入涅盘。」世尊知此已,彼时唱此优陀那:

「15无水地火风住着处,星无有光日亦无辉,〔彼〕无月光亦无黑暗。自证〔涅盘〕,圣婆罗门,依智、解脱色、无色、乐苦。」

「我闻此优陀那为世尊之所说。」

菩提品第一

摄颂曰:

菩提三与尼拘律,诸长老与(大)迦叶,波咤梨、战胜尊者,结发外道与婆酰。以上共成为十经。

注1由第一经至第三经MahavaggaI,1,1-7.PP.1-2参照。五分律十五卷(大正藏、二二卷一0二~一0三页),四分律三十一卷(大正藏、二二卷七八一页、七八六页),根本说一切有部毘奈耶破僧事五卷(大正藏、二四卷一二六页),众许摩诃帝经七卷(大正藏、三卷九五二页),佛本行集经三十一卷(大正藏、三卷七九九页)等参照。

2Sahetudhamma亦可成为有因之法。

3Compare:MV.l.2.1-3.PP.2-3。

4憍慢性〔者〕之原语为huhunajatika,huhunka如见闻他之言动而为「忿」之声音谓甚为憍慢。Seidenstiicker在德译(DasBuchderFeierlichenwortedesEnhabenen)之三页译此为standesstolz。尚于注释Paramattha-dipaniP.52详之。

5「交礼」亦可译为交好。

6前半见Compare:S.N.Vol.VP.79。

7杂阿含四十九卷(大正藏、二卷三六二页),别译杂阿含十五卷(大正藏、二卷四八0页)参照。

8akkulopakkulo为恐吓之言。见注释六六页。

9杂阿含三十八卷(大正藏、二卷二七八页),别译杂阿含一卷(大正藏、二卷三七六页)参照。

10旧妻之原语Purana-dutiyika谓为出家前之妻。故二、本二即为此。见注释七二页。

11Compare:MV.L.20,15P.31。

12「中间之八日」之原语为amtaratthaka如依注释七四页云为磨伽月之最终四日与颇勒寠孥月之最初四日。此时期为印度之极寒期成为修习行宗教祭事。

13Campare:M.N.7VatthupamaSuttaVol.I.P.39杂阿舍四十四卷(大正藏、二卷三二一页)参照。

14着树皮衣婆酰之略。

15Compare:D,N.7KevaddhaSuttavol.I.P.223;NI.3.T.SaraVol,I.P.15.长阿含十六卷坚固经(大正藏、一卷一○二页)一部参照。

第二品目 真邻陀品

(一)

如是我闻。尔时,世尊初成正觉,住优楼比螺尼连禅河畔目真邻陀树下。尔时,世尊结跏趺坐,继续坐享七日间解脱乐。时,非时云起,七日之间,大雨续降,寒风袭来。目真邻陀龙王,由自栖出,来至佛处,以身七层绕世尊,鎌首张立,〔后于佛顶而思惟:〕「寒气勿触世尊,暑气勿触世尊,虻、蚊、风、热、蛇勿触世尊。」七日已,世尊出定而起。目真邻陀龙王知空霁云去,由世尊身解盘蜷,变己为儒童之姿,合掌续礼世尊,立于佛前。世尊知此已,彼时唱此优陀那:

「知足而闻法者,智见者独居乐。于世不害生命,为无瞋自制乐。离贪及离欲者,是为世之快乐,调伏我慢为最上之安乐。」

(二)

如是我闻。尔时,世尊住舍卫城祇陀林给孤独园。尔时,托钵食后归来聚集于集会堂众多比丘之间,引起如是话题:「诸法友!摩揭陀之洗尼耶频毘沙罗王与憍萨罗之波斯匿王,此等二王之中,何者多蓄财、多用财、多伏藏、有大国土、有多乘物、有大兵力、有大神通、有大威力?」彼时,彼诸比丘之间所起话题尚未终止。世尊至日暮由独坐而起,至集会堂,着所设之座,坐已,世尊言诸比丘曰:「汝等比丘!汝等今依如何话题而聚集?汝等比丘!汝等之间引起如何之话题未至终了?」〔诸比丘〕答曰:「大德!食后……于我等之间引起如次之话题:『诸法友!摩揭陀之洗尼耶频毘沙罗王与憍萨罗之波斯匿王,此等二王之中,何者多蓄财……有大威力?』大德!在我等之间所起之此话题尚未终了。然此时,世尊进来。」世尊曰:「诸比丘!作如此之谈话,对汝等善男子以信出家而为无家之身者为不适合。诸比丘!对汝等聚集者应为二事,即法谈与尊贵之沉默。」世尊知此已,彼时唱此优陀那:

「3此世诸欲乐,与及天上乐,不值爱尽乐,十六分之一。」

(三)

如是我闻。尔时,世尊住舍卫城祇陀林给孤独园。尔时,众多小儿在舍卫城与祇陀林之间以杖杀蛇。世尊晨早,着内衣持钵衣,往舍卫城托钵。世尊见彼众多小儿等在舍卫城与祇陀林之间,以杖杀蛇。世尊知此已,彼时唱此优陀那:

「4为求己安乐,以杖害生类5,此等于未来,无得安乐事。

续求已安乐,不杖害生类,此等于未来,将得安乐事。」

(四)

如是我闻。尔时,世尊住舍卫城祇陀林给孤独园。尔时,世尊被尊重、敬重、贵重、供养敬奉,多得衣服、饮食、坐卧具及疾病医药等资具,〔一之一0参照〕比丘众亦被尊重、敬重……乃至得……疾病医药资具。然外道普行沙门不被尊重,不被敬重,不被贵重,不被供养,不被敬奉,不得衣服、饮食、坐卧具及疾病医药等资具。彼外道普行沙门等,因世尊及比丘众之受尊敬为不得安稳忍,则于里巷及森林见比丘等以不净粗暴语,怒恼诽骂。众多比丘诣世尊之处,礼敬世尊,坐于一隅。

坐于一隅彼诸比丘如是白世尊言:「大德!世尊今被尊重、敬重……乃至得……资具,比丘众亦被尊重或敬重……乃至得……资具。然外道普行沙门等不被尊重,不被敬重……乃至不得……资具。大德!彼外道派普行沙门等以世尊及比丘众之受尊敬为不得安忍……乃至……怒恼诽骂。」世尊知此已,彼时唱此优陀那:

「里巷与森林,己触乐苦者,其勿归于己,又勿归于他。触依本质6而有触,无本质者依何触而有触?」

(五)

如是我闻。尔时,世尊住舍卫城祇陀林给孤独园。尔时,伊车能伽罗村一优婆塞,因有事来至舍卫城。彼优婆塞于舍卫城事毕诣世尊之处,礼敬世尊,坐于一隅。

世尊告坐于一隅之优婆塞曰:「优婆塞!汝久念来此得否闻法耶?」优婆塞答曰:「大德!我久念欲来此处拜谒世尊。然为诸种事务所阻,未能即来。」世尊知此已,彼时唱此优陀那:

「多闻之人能觉法,未持何物亦安乐。汝见!人对人恋着,为有一物续着恼。」

(六)

如是我闻。尔时,世尊住舍卫城祇陀林给孤独园。尔时,婆罗门族一普行外道沙门妻,怀妊将出产。彼妻7告〔外道〕夫言:「婆罗门!汝往得供妾出产用胡麻油。」如是言已,彼夫告妻云:「然我由何处可为汝得胡麻油?」彼妻再言夫曰:「婆罗门!汝往得供妾出产用胡麻油。」彼夫再告妻云:「然我由何处可为汝得胡麻油?」彼妻三度言夫曰:「婆罗门!汝往得可供妾出产用胡麻油。」彼时,憍萨罗波斯匿王布施醍醐味胡麻油,沙门婆罗门欲饮8可至饱足,不许携出。彼普行外道作如是思惟:「憍萨罗波斯匿王……不许携出。我往憍萨罗波斯匿王施处,欲饮胡麻油至饱归家吐出如何?以供妻出产之用。」彼普行外道则赴憍萨罗波斯匿王施处,欲饮胡麻油,至饱已,急速归家,然坐立不能,痛苦其极,辗转反侧。世尊晨早着内衣持钵衣,入舍卫城托钵,世尊见普行外道痛苦其极,辗转反侧。世尊知此已,彼时唱此优陀那:

「实无何物是安乐,通吠陀者无一物。人向人有恋着心,为一物而所烦恼。」

(七)

如是我闻。尔时,世尊住舍卫城祇陀林给孤独园。尔时,一优婆塞有一人独子,甚为钟爱,甚是喜乐,而死去。时,优婆塞等,衣服濡湿,毛发濡湿,于晨早诣世尊处,礼敬〔世尊〕而坐一隅。世尊向坐于一隅之优婆塞等曰:「汝等优婆塞!汝等何故衣服濡湿,毛发濡湿晨早而来此处?」如此言已,彼优婆塞如是白世尊言:「大德!我一独子甚为钟爱,甚是喜乐,而死去。是故我等衣服濡湿,毛发濡湿,晨早而来此处。」世尊知此已,彼时唱此优陀那:

「诸天群与诸多人,俱缚爱相必有苦9。福报尽时死王擒。〔智者〕日夜不放逸,舍弃可爱之色相,掘死王饵超苦根。」

(八)

如是我闻。尔时,世尊住军持城军持处林。尔时,拘利人女子名苏婆波娑怀妊七年难产七日。彼女痛苦剧烈,然彼依三意念,忍耐此苦:「念世尊实自证悟,宣说舍苦法之正等觉者。念彼世尊诸弟子众,实有善行舍苦法者。念彼涅盘,无有众苦,实为安乐。」拘利人女子苏婆波娑呼己夫作如是言:「夫!汝赴世尊之前。赴而依我语头面礼世尊之足。奉问世尊少病少恼起居轻安,有气力,住于安乐否?告〔世尊言〕:『大德!拘利人女子苏婆波娑头面礼世尊足。奉问世尊少病少恼起居轻安,有气力,住于安乐否?』更如是白世尊:『大德!拘利人女子苏婆波娑怀妊七年……乃至……出产难涩。彼女辛苦……乃至虽觉烈痛,依如是三意念耐忍彼苦。即世尊实自证悟……乃至念涅盘无有众苦,实为安乐。』」「诺!」彼拘利人应诺彼女子苏婆波娑而诣世尊处,礼敬世尊,坐于一隅。坐于一隅彼拘利人如是白世尊言:「大德!拘利人女子苏婆波娑头面礼世尊足。奉问世尊少病少恼……住于安乐否?更如是白世尊:『大德!拘利人女子苏婆波娑怀妊七年……乃至……难涩。彼女辛苦……乃至虽觉烈痛,依如是三意念忍耐彼苦。即念世尊实自证悟……乃至念涅盘无有众苦,实为安乐。』」世尊白:「拘利人女子苏婆波娑安乐、无痛将产无病之儿。」拘利人女子苏婆波娑因世尊之语安乐无痛产下无病之儿。「诺!大德!」拘利子欢受世尊之所说,随喜起座,礼敬世尊,行右绕之礼,归自己之家。拘利子见拘利人女子苏婆波娑安乐无痛产无病之儿,作如是思惟:「〔噫!〕实不可思议,〔噫!〕实未曾有,如来有〔如此〕大神力,大威力。实此拘利人女子苏婆波娑因世尊之语安乐无痛产无病之儿。」大为欢喜,快心满足。拘利人女子苏婆波娑呼己夫作如是言:「夫!汝诣世尊之前,诣已依我语头面敬礼世尊足,而如是白世尊:『大德!拘利人女子苏婆波娑头面敬礼世尊足。』更如是白世尊:『大德!拘利人女子苏婆波娑怀妊七年七日出产难涩。今女安乐无痛产无病之儿。彼女以七日之食将供养比丘众。大德!世尊拘利人女子苏婆波娑欲供比丘众俱受七回食供养。』」「诺!」彼拘利子应诺拘利人女子苏婆波娑而诣世尊处礼敬世尊,坐于一隅。坐于一隅彼拘利子如是白世尊言:「大德!拘利人女子苏婆波娑头面礼世尊足。而如是白世尊:『大德!拘利人女子苏婆波娑怀妊……难涩。今彼女安乐……乃至……供养比丘众俱请受之事。』」

然彼时以佛陀为上首与比丘众已受一优婆塞招请明日之〔供养〕食。彼优婆塞为尊者大目犍连之侍者。世尊言尊者大目犍连曰:「目犍连!汝往彼优婆塞处如是语彼言:『法友!拘利人女子苏婆波娑怀妊……乃至出产难涩。今彼女……乃至……欲为供养。』拘利人女子苏婆波娑行七回供养食已,汝侍者可行供养。」「唯然!大德!」尊者大目犍连应诺世尊,往彼优婆塞,作如是言:「法友!拘利人女子苏婆波娑……乃至……将行供养。拘利人女子苏婆波娑……乃至……行食供养已,汝可行之。」优婆塞曰:「大德!尊〔师〕大目犍连若为我财、命、信三法之证者,拘利人女子苏婆波娑可行七回供养食已,我亦欲行。」尊者大目犍连如是言:「法友!我于彼等之中,将为财、命二法之证者,信之证者实为汝自身。」优婆塞曰:「大德!尊〔师〕大目犍连若为我财、命二法之证者,拘利人女子苏婆波娑……行供食……我当后行。」尊者大目犍连使彼优婆塞满意,诣世尊处如是白世尊言:「大德!彼优婆塞满意拘利人女子苏婆波娑行七回供养食,其后彼当行。」拘利人女子苏婆波娑以佛陀为上首七日间,以优良之硬软食物10,用己手供养比丘众至饱谢,使彼儿礼拜世尊及诸比丘众。尊者舍利弗告彼儿言:「儿!汝身体成为健康耶?所得饮食足系命耶11?无苦耶?」彼儿曰:「大德!舍利弗!我七年间在血壶中12。然身体将如何健康耶?如何〔所得〕饮食将足系命耶?」拘利人女子苏婆波娑云:「我儿与法将续有谈论。」大为欢喜快心满足。世尊言拘利人女子苏婆波娑曰:「苏婆波娑!汝再望得如是儿耶?」苏婆波娑答曰:「我望再得如是七儿。」世尊知此已,彼时唱此优陀那:

「由不快者成快相,不喜者而成喜相,放逸者苦为乐相,克制放逸苦为乐。」

(九)

如是我闻。尔时,世尊住舍卫城东园鹿母讲堂。尔时,鹿母毘舍佉因有公务为憍萨罗波斯匿王所系,憍萨罗波斯匿王之裁判,不随鹿母之望。鹿母毘舍佉于日中诣世尊处,礼敬世尊,坐于一隅。世尊向坐于一隅之毘舍佉曰:「如何?毘舍佉!何故日中而来?」毘舍佉答曰:「大德!妾于此因有公务……乃至不随所望。」世尊知此已,彼时唱此优陀那:

「从他之事总为苦,一切主权成为乐。若人有愿为所恼,盖为难超束缚者。」

一○13

如是我闻。尔时,世尊住阿菟夷之庵摩罗林。尔时,迦利瞿陀子尊者跋提梨迦,或入森林,或坐树下,或入空屋,常如是唱优陀那言:「实亦乐哉!实亦乐哉!」众多比丘等常闻迦利瞿陀子尊者跋提梨迦,或入森林,或坐树下,或入空屋,皆唱优陀那曰:「实亦乐哉!实亦乐哉!」闻此而彼等思惟:「汝等法友!迦利瞿陀子跋提梨迦,彼为上流俗人时,如有王者之乐,今修梵行必为不喜。彼忆念此故,或入森林……常如是唱优陀那曰:『实亦乐哉!实亦乐哉!』」诸比丘等诣世尊处,礼敬世尊,坐于一隅。彼诸比丘如是白世尊言:「大德!迦利瞿陀子尊者跋提梨迦,或入森林……常如是唱优陀那曰:『实亦乐哉!实亦乐哉!』迦利瞿陀子尊者跋提梨迦,彼为上流……必为不喜。彼忆念此故,或入森林……常如是唱优陀那曰:『实亦乐哉!实亦乐哉!』」世尊言一比丘曰:「比丘!以我语言比丘跋提梨迦,汝如是云:『法友跋提梨迦!师招汝。』」「诺、大德!」彼比丘应诺世尊,往迦利瞿陀子尊者跋提梨迦,作如是言:「法友跋提梨迦!师招汝。」「诺、大德!」迦利瞿陀子跋提梨迦应诺彼比丘,诣世尊处,礼敬世尊,坐于一隅。世尊向坐于一隅之迦利瞿陀子尊者跋提梨迦如是言:「跋提梨迦!汝或入森林……常如是唱优陀那云:『实亦乐哉!实亦乐哉!』为真实耶?」彼答曰:「然,大德!」世尊曰:「〔若然〕跋提梨迦!见如何理,或入森林……常如是唱优陀那云:『实亦乐哉!实亦乐哉!』」彼答曰:「大德!我为彼上流俗人欲求王者之乐时,宫殿内守备善设,宫殿外守备亦善施设。城内守备善设,城外守备亦善施设。国内守备善设,国外守备亦善施设。大德!虽有如是守备警护,此我恐怖疑栗度日。然大德!今我或入森林,或坐树下,或入空屋,唯是独身,无恐怖疑栗,乐虽少而从顺活泼,以如鹿之心度日。大德!我见此理,故或入森林……常如是唱优陀那云:『实亦……乐哉!』」世尊知此已,彼时唱此优陀那:

「内心无怒离怖畏,超越此生与彼生,安乐而为无忧者,诸天尚不能得见。」

目真邻陀品第二

摄颂曰:

目真邻陀、王与杖、尊敬、优婆塞、孕妇、一人子、苏婆波沙,毘舍佉、跋提梨迦。

注1Compare:MV.I,3.1-4P.3五分律十五卷(大正藏、二二卷一0三页),四分律三十二卷(大正藏、二二卷七八六页),四分律十二卷(大正藏、二二卷六四七页)(只有优陀那),根本说一切有部毘奈耶破僧事经五卷(大正藏、二四卷一二五~一二六页),佛本行集经三十一卷(大正藏、三卷八00页),众许摩诃帝经七卷(大正藏、三卷九五二页),方广大庄严经十卷(大正藏、三卷六0一页),修行本起经下(大正藏、三卷四七一页),过去现在因果经三卷(大正藏、三卷六四四页),太子瑞应本起经下(大正藏、三卷四七一页),过去现在因果经三卷(大正藏、三卷六四四页),太子瑞应本起经下(大正藏、三卷四七九页)等参照。

2杂阿含十六卷(大正藏、二卷一一0页)一部参照。

3佛本行集经三十一卷(大正藏、三卷八00页),众许摩诃帝经七卷(大正藏、三卷九五一页)参照。

4Compare:Dhammapada131,PP.19-20,法句经刀杖品(大正藏、四卷五六五页)参照。

5「求安乐生类〕之原语Sukhakamam,bhutam在底本亦无,依暹罗本附加于此。

6「本质」之原语upadhi依奇鲁达斯释有五蕴、欲、烦恼、业之意义。元来此语为烦恼或取之意,后来关系于涅盘依此语译,遂至为指身体又身体之本质。如此在此语之解脱明显得见出变迁之迹象。

7妻女为女人普行沙门之略。夫则为普行沙门之略。

8「限欲饮」可译为至饱。

9注译一、二一页有Parijinna(老、朽)。德译一、一四页参照。

10硬或软食物,可译为嚼食或噉食。

11「身体为健耶,(所得之)饮食足以系命耶」可译为起居安否,身体安泰耶?

12「我七年之间,在血壶之中」原文虽在后有,为明其意义先行译出。

13Compare:CullavaggaVII,I,5PP,183-184;Jataka10Vol.I.P.140,佛本行经五十九卷(大正藏、三卷九二四页),撰集百缘经九卷、八九(大正藏、四卷二四九页)参照。

第三品 难陀品

(一)

如是我闻。尔时,世尊住舍卫城祇陀林给孤独园。尔时,一比丘在世尊之近处,结跏趺坐,保持直身,继续忍耐前世业果所生剧烈苦痛,正念正智,无恼而坐。世尊见彼比丘在己之近处结跏趺坐……乃至……继续忍耐疼痛,正念正智,无恼而坐。世尊知此已,彼时唱此优陀那:

「舍弃诸业之比丘,振落前世诸尘垢,竖立我无所见心,无有与人俱语要。」

(二)

如是我闻。尔时,世尊住舍卫城祇陀林给孤独园。尔时,世尊之叔母子尊者难陀,如是告诸比丘言:「汝等法友!我不喜梵行,不能保梵行,我欲舍戒还俗。」时一比丘,诣世尊处,礼敬世尊,坐于一隅。坐于一隅之彼比丘如是白世尊言:「大德!世尊之叔母子尊者难陀,如是告诸比丘言:『汝等法友!我不喜梵行……乃至……我将还俗。』」世尊令一比丘曰:「比丘!汝以我语招比丘难陀云:『法友难陀!师招汝。』」「唯然,大德!」彼比丘应诺世尊,往尊者难陀处,如是言:「法友难陀!师招汝。」「唯然,法友!」尊者难陀应诺彼比丘,诣世尊处,礼敬世尊,坐于一隅。世尊向坐于一隅之尊者难陀如是言:「难陀!我闻汝言诸比丘:『汝等法友!我不喜梵行……乃至……我欲舍戒还俗。』为真实耶?」难陀答言:「然,大德!」世尊曰:「难陀!何故汝谓『不喜梵行,不能保梵行,欲舍戒还俗』?」答曰:「大德!我出家时,见释迦族姓美女梳半发,如是言我曰:『王子!速归来。』大德!我思彼女,不喜梵行,不能保梵行……欲还俗。」世尊捉尊者难陀之腕,犹如力士之伸曲腕、曲伸腕,迅速消失于祇陀林出现于三十三天。尔时,五百鸠足天女奉侍释提桓因而来。世尊如是招难陀言:「难陀!汝未见此等五百鸠足天女耶?」答曰:「唯然!大德2!」世尊曰:「难陀!汝如何思之?释迦族姓美女与此等五百鸠足天女,何者较美丽可爱?」答曰:「大德!释迦族姓美女恰如手足被烧,耳鼻被割之牝猿,大德!释迦族姓美女比此等五百天女不及四分之一,亦不值四分一之半,实不可较量。此等五百天女实较美丽可爱。」世尊曰:「难陀!可喜,难陀!可喜。为得此等五百鸠足天女,我将为汝保证。」难陀曰:「大德世尊!若为我保证将得此五百天女,大德世尊!我将乐梵行。」世尊捉尊者难陀之腕恰如……乃至……速由三十三天消失,出现于祇陀林。比丘众闻此言曰:「世尊之叔母子尊者难陀为天女故而行梵行,为得此等五百鸠足天女,世尊为彼保证。」尊者难陀之友比丘等呼尊者难陀为佣人、为小商人,如是言之:「尊者难陀非谓佣人耶?尊者难陀非谓小商人耶?尊者难陀为天女故非谓行梵行耶?为得五百鸠足天女,世尊非为彼保证耶?」尊者难陀烦恼愤嫌友等之谓为佣人,又谓为小商人之语,独自远离而不放逸,转心精勤自信,不久善男子善出家而为无家之身,穷极无上梵行之目的,于现法住自证知、实现逮达。即知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更不受后有。尊者难陀成为阿罗汉之一人。天女等于夜更时,更美丽照耀全祇陀林,诣近世尊,礼敬世尊,立于一隅。立于一隅之彼天女等如是白世尊言:「大德!世尊之叔母子尊者难陀诸漏灭尽,于现法心解脱、慧解脱,自证知逮达实现而住。」世尊亦如是以生智谓:「难陀灭尽诸漏而无漏……逮达实现而住。」尊者难陀于彼夜更后,诣世尊处,礼敬世尊,坐于一隅。坐于一隅之尊者难陀如是白世尊言:「大德!为得五百鸠足天女,世尊为我保证。然大德!我向世尊欲解彼约。」世尊曰:「难陀!以我心已知汝心,『难陀灭尽诸漏而……逮达实现而住。』天人等亦告我云:『大德!世尊之叔母子尊者难陀诸漏灭尽而……逮达实现而住。』难陀!汝无执着,心解脱诸漏,然我将解约。」世尊知此已,彼时唱此优陀那:

「越泥土之沼,破诸欲之荆,达愚痴之灭,无栗苦乐事,如是出家者,彼成真比丘。」

(三)

如是我闻。尔时,世尊住舍卫城祇陀林给孤独园。尔时,以野输阇为上首与五百比丘等欲礼拜世尊来至舍卫城。如是诸来比丘与住园比丘等互相问讯,设坐卧具,整诸钵衣,立大音声。世尊告阿难曰:「阿难!犹如渔师以大音声争鱼时。究竟为何者?」答曰:「大德!以野输阇为上首与五百比丘等欲礼拜世尊来至舍卫城。彼诸来比丘等……乃至整钵衣,立大音声。」世尊曰:「阿难!然以我语,言彼比丘等曰:『师招尊者等。』」「唯然,大德!」尊者阿难应诺世尊,诣言彼比丘等曰:「师招尊者等。」「唯然,法友!」彼比丘等应诺尊者阿难而诣见世尊,敬礼世尊,坐于一隅。世尊向坐于一隅之比丘等言曰:「诸比丘!汝等何故立大音声,犹如渔师之争鱼?」如此言已,尊者野输阇如是白世尊言:「大德!此五百比丘等欲礼拜世尊来至舍卫城。此诸来比丘等……乃至……整衣钵,立此大音声。」世尊曰:「汝等比丘!我斥汝等,汝等当速去,汝等勿傍我住。」「唯然,大德!」彼比丘等应诺世尊,从座起礼敬而行右绕之礼,整坐具,携钵衣为往跋阇国游行而出发。次第游行至跋阇国婆求末河,于河畔设置草屋入雨安居。住雨安居时,尊者野输阇如是告比丘等言:「汝等法友!世尊望我等之利益,以我等之图利益,同情我等,仁慈追放我等。如何汝等法友!我等应如世尊之欢喜,营造我等之住居。」「唯然,法友!」彼比丘等应诺尊者。彼比丘等住不放逸而精勤专心,在雨安居之间,皆悉逮得三明。时,世尊随意住舍卫城后,向毘舍离游行而出发,次第游行来至毘舍离。世尊住毘舍离大林重阁讲堂。世尊以己心忖度思惟而言尊者阿难曰:「阿难!依我所见,彼方向存光明。阿难!我感彼方光明。彼方是婆求末河畔比丘等居住之处。我不厌思欲赴彼处。阿难!汝遣使向婆求末河畔比丘等前作如是云:『师招尊者。师欲见尊者等。』」「唯然,大德!」尊者阿难应诺世尊,至一比丘作如是言:「法友!汝往婆求末河畔比丘等前作如是云:『师招尊者等。师欲见尊者。』」「唯然,法友!」彼比丘应诺尊者阿难,犹如力士伸曲腕,曲伸腕,由大林重阁讲堂消失,而出现于婆求末河畔比丘等前。彼比丘告婆求末河畔比丘等言:「师招尊者等,师欲见尊者等。」「唯然,法友!」彼比丘等应诺彼比丘而整坐具,携钵衣,犹如……速由婆求末河畔消失,而出现于大林重阁讲堂世尊面前。彼时,世尊坐入不动三昧。彼比丘等思惟:「世尊今在何方而住耶?」

彼比丘等又复思惟:「世尊今入不动三昧。」彼等亦坐入不动三昧。尊者阿难于更初分已过之时,即从座起偏袒一肩向世尊合掌作如是言:「大德!今夜更初分已过,诸来之比丘等久坐。大德!请世尊与诸来比丘等共言说!」虽如此云,而世尊默然。尊者阿难再于夜更中分已过时,即从座起偏袒一肩向世尊合掌,如是白世尊言:「大德!今夜更中分已过。诸来比丘等久坐。大德!请世尊与诸来比丘等互共言说。」世尊再次默然。三度尊者阿难于夜更后分已过,夜明日升之时,即从座起偏袒一肩向世尊合掌,如是白世尊言:「大德!今夜更后分已过,夜明日升。诸来比丘等久坐。大德!请与诸来比丘等互共言说。」时,世尊即从三昧起如是言尊者阿难曰:「阿难!汝若有所知,当无所答。阿难!我今与五百比丘等俱坐入不动三昧。」世尊知此已,彼时唱此优陀那:

「克服欲之荆,亦克服恶口,杀生与束缚,均亦被克服,斯人于苦乐,如山不动摇。如是出家者,此为真比丘!」

(四)

如是我闻。尔时,世尊住舍卫城祇陀林给孤独园。尔时,尊者舍利弗近于世尊结跏趺坐,端身正念。世尊见尊者舍利弗于近己而结跏趺坐,端身正念。世尊知此已,彼时唱此优陀那:

「犹如盘石山,竖立不动摇,比丘断愚痴,似山无动摇。」

(五)

如是我闻。尔时,世尊住舍卫城祇陀林给孤独园。尔时,尊者大目犍连于近尊结跏趺坐,善竖立向身内念。世尊见尊者大目犍连近己……善竖立向身内念。世尊知此已,彼时唱此优陀那:

「善竖立向身念,善自制六触处。常入定之比丘,将知己之涅盘。」

(六)

如是我闻。尔时,世尊住王舍城竹林迦兰陀园。尔时,尊者毕陵迦婆蹉以贱人呼比丘等。时,诸比丘诣往世尊处,礼敬世尊,坐于一隅。坐于一隅之比丘等,如是白世尊言:「大德!尊者毕陵迦婆蹉以贱人呼比丘等。」世尊告一比丘:「比丘!汝以我语呼毕陵迦婆蹉云:『法友毕陵迦婆蹉!师呼汝。』」「唯然,世尊!」彼比丘应诺世尊,往尊者毕陵迦婆蹉处,向彼如是言:「法友!师呼汝。」「唯然,法友!」尊者毕陵迦婆蹉应诺彼比丘,即诣佛所,敬礼世尊,坐于一隅。世尊向坐于一隅之尊者毕陵迦婆蹉言:「婆蹉!闻汝以贱人呼比丘等,为真实耶?」答:「唯然,大德!」

世尊思惟毕陵迦婆蹉之前生,如是向比丘等言:「汝等比丘!对比丘婆蹉勿愤。汝等比丘!婆蹉无有瞋恚汝等,呼比丘等为贱人。汝等比丘!比丘婆蹉五百生续生于婆罗门家。此贱人之语为彼长久所惯用,是故婆蹉以贱人呼比丘等。」世尊知此已,彼时唱此优陀那:

「无谄无慢贪尽,无我所见无欲,舍忿镇心之人,彼可为婆罗门,惟彼可为比丘,惟彼可为沙门。」

(七)

如是我闻。尔时,世尊住王舍城竹林迦兰陀迦园。尔时,尊者大迦叶住毕钵罗窟,结跏趺坐入一三昧七日间。尊者大迦叶经七日后,即从定起。尊者大迦叶从定起而自思惟:「我将往王舍城托钵。」时,五百诸天众使尊者大迦叶易得食。尊者大迦叶斥彼五百诸天众,晨早着内衣携钵衣,入王舍城托钵。彼时,释提桓因欲施尊者大迦叶食,化作织工人。阿修罗女善生化作纺织人4。尊者大迦叶于王舍城次第乞食,近于释提桓因之住居。释提桓因见尊者大迦叶由远而来,由家出迎,亲手取钵入家,馈取食物,满钵与尊者大迦叶。此施食中:有种种羹、种种副菜、种种羹味副菜食等。尊者大迦叶自思惟:「有如此神力,此者为何人?」尊者大迦叶又复思惟:「此为释提桓因。」如此知之,尊者大迦叶言释提桓因曰:「拘翼〔帝释〕!此汝所为,勿再为此。」释提桓因曰:「大德,迦叶!我等亦须〔积〕功德,我等亦应作福。」释提桓因礼敬尊者大迦叶,右绕为礼而飞上空中,于空中三度唱如是优陀那:

「实施,向迦叶善行最上施。实施……善行……。」

世尊以清净超人天耳,闻释提桓因飞上空中唱优陀那:「实施……善行……。实施……善行……。」世尊知此已,彼时唱此优陀那:

「比丘依托钵而生,自养不畜养他人,寂静常住于正念,诸天尚更羡此人。」

(八)

如是我闻。尔时,世尊住舍卫城祇陀林给孤独园。尔时,托钵食后归来,于迦里梨树〔傍〕圆形尖顶屋堂,聚集众多比丘等引起如是之话题:「汝等法友!比丘托钵,出行乞食,往来屡屡眼见快色,屡屡耳闻快声,屡屡鼻嗅快香,屡屡舌味快味,屡屡身触快触处。汝等法友!出行托钵,比丘受人尊重,恭敬供养,而行托钵。汝等法友!我等亦欲成托钵者。屡屡眼见快色,屡屡耳闻快声,屡屡鼻嗅快香,屡屡舌味快味,屡屡身触快触处。我等亦受人尊重,恭敬供养,而行托钵。」尔时,彼比丘等所起话题未终了。世尊于日暮从独坐而起,至迦里梨树傍之圆形尖顶屋堂,坐所设之座。就座已,世尊如是言比丘等曰:「汝等比丘!汝等所起如何话题未终了。」

  答曰:「大德!由托钵食后归来,于迦里梨树〔傍〕圆形尖顶屋堂集坐,我等所起如是话题:『出行托钵……乃至……而行托钵。』大德!我等所起话题未终了。〔然〕尔时,世尊进来。」世尊曰:「汝等比丘!如此谈话,汝等善男子由信心出家而为无家者为不适当。汝等比丘!汝等聚集应为二事,即为法谈与圣者之沉默。」世尊知此已,彼时唱此优陀那:

「比丘由托钵而生,自养不畜养他人,诸天尚更羡此人。若彼不恃声赞辞。」

(九)

  如是我闻。尔时,世尊住舍卫国祇陀林给孤独园。时,托钵食后……〔参照前经〕……众多比丘等引起如是话题:「汝等法友!谁知技艺?谁学技艺?何人为技艺中第一者?」于此处某者如是5云:「御象术为技艺中第一者。」某者如是云:「御马术为技艺中第一者。」某者如是云:「御车术为技艺中第-者。」某者如是云:「印契术为技艺中第一者。」某者如是云:「算术为技艺中第一者。」某者如是云:「数术为技艺中第一者。」某者如是云:「书术为技艺中第一者。」某者如是云:「诗术为技艺中第一者。」某者如是云;「顺世术为技艺中第一者。」某者如是云:「田相术为技艺中第一者。」尔时,于彼比丘等所起话题未终了。世尊于日暮……乃至……〔参照三之八〕如是言比丘等曰:「汝等比丘……未终了。」答曰:「大德!食后……乃至一……〔如前经〕引起如是话题:『汝等法友!谁知技艺?……为技艺中第一者?』

  某者云:『御象术为技艺中第一者……乃至田相术为技艺中第一者。』大德!在我等所起此话题未终了。尔时世尊进来。」世尊如是曰:「汝等比丘!……乃至……〔参照三之八〕为法谈与圣者之沉默。」世尊知此已,彼时唱此优陀那:

  「6不依技艺而生存,轻欲利事制诸根,当于诸事得解脱,为无家者而行脚,无我所见亦无欲,杀恶魔而独行者,如是出家之行者,乃为真正之比丘。」

(一○)

  如是我闻。尔时,世尊初成正觉,住优楼比螺尼连禅河畔菩提树下。尔时,世尊结跏趺坐,继续坐享七日间解脱乐。经七日后,世尊从定起而佛眼遍观世间,见诸有情或由贪、瞋、痴所生诸苦所恼,受诸热恼所烧。世尊知此已,彼时唱此优陀

那:

  「此世间为热苦性,为触所累谈己病,盖此为此能思事,终而有与相异事。

   变化世间达生有,而为生有之所累,虽然世间诸有情,而惟喜彼之生有。

   人若喜时是怖畏,若有怖畏是为苦,惟欲舍离此生有,必当惟修此梵行。

   无论沙门婆罗门,如依生有语离脱,我云此等梵行者,皆由生有未脱离。

   无论沙门婆罗门,如依非有语出离,我云此等梵行者,皆由生有未出离。

   此苦8皆由本质生,由取灭尽苦无生。

   广见如此诸世间,生类所累由无明,一切世间诸有情,喜生不得解脱者。

   不论成为任何物,随方随处皆生有,此等生有无常苦,成为一切转变法。

   如是依正智,如实见此者,生有渴爱灭,非有渴爱喜9。

   诸渴爱之灭,灭贪为涅盘,入涅盘比丘,无取不再生,恶魔被战败,超越诸生有。」

                             难陀品第三

  摄颂曰:

业与难陀、野输阇,舍利弗与拘律陀,毕陵迦、迦叶、托钵,技艺、世间此为十。

注1增一阿含九卷惭愧品(大正藏、二卷五九一页),出曜经二十四卷(大正藏、二卷七三九~七四0页),佛本行经五十七卷(大正藏、三卷九一五~九一六页)参照。

2「否、大德!」之本文虽为evambhante对否定之问从和文之例而译。(应作唯然,暹罗本亦作唯然)

3增一阿含三卷弟子品(大正藏、二卷五五八页)一部参照。

4梭之原语在协会本虽有品vasala而可为暹罗本之tasala。

5「某者如次〕亦可为某者等如是。今为使易解如是译之。

6瑜伽师地论十九卷偈(大正藏、三十卷三八五页)参照。

7佛本行经三十二卷(大正藏、三卷八0五页)参照。

8在协会本意难通。仍从暹罗本。

9暹罗本脚注,在本经注释二一五页有「不喜非有」。

第四品 弥酰品

(一)

如是我闻。尔时,世尊住奢利伽之奢利伽山。尔时,尊者弥酰为世尊侍者。尊者弥酰诣世尊处,礼敬世尊,立于一隅。立于一隅之尊者弥酰如是白世尊言:「大德!我欲入阇斗村托钵。」世尊曰:「弥酰!今正思善时2,汝可为之。」尊者弥酰晨早持钵衣,入阇斗村托钵。往阇斗村托钵,食后由托钵归来,往金鞞河畔散步往来、逍遥、休息于金鞞河畔,见庵摩罗林可爱可乐而自思惟:「此庵摩罗林,实可爱可乐。此林实是精勤善男子修行最适之处。世尊若听许我,我当入此庵摩罗林精勤修习。」

尊者弥酰诣世尊处,礼敬世尊,坐于一隅。坐于一隅之尊者弥酰如是白世尊言:「大德!我晨早着内衣持钵衣,入阇斗村托钵。往阇斗村托钵,食后由托钵归来,近于金鞞河畔,散步往来、逍遥、休息于金鞞河畔,见庵摩罗林可爱可乐而自思惟:『此庵摩罗林实是可爱可乐。此林实是精勤善男子修行最适之处。世尊若听许我,我当入庵摩罗林精勤修习。』」彼如是言已,世尊言尊者弥酰曰:「弥酰!今我一人。于他比丘之来前,〔暂〕待之。」尊者弥酰再如是白世尊言:「大德!世尊更无应为之事,为无积此之要。然大德!我更有应为之事,为有积圣道之要。大德!若听许我,我将入庵摩罗林精勤修行。」世尊再如是言彼曰:「弥酰!今我一人。……他比丘来前,〔暂〕待之。」尊者弥酰三度如是白世尊言:「大德!世尊……我将入庵摩罗林精勤修行。」世尊曰:「弥酰!汝谓精勤修习,弥酰!汝今正思善时,汝可为之。」尊者弥酰从座而起,礼敬世尊,右绕而去,彼则往庵摩罗林,遍行林中,为日中休息坐于一树下。住于彼庵摩罗林之尊者弥酰愈益起三恶不善之觉3,即欲觉、恚觉、害觉。

尊者弥酰起如是思惟:「实不可思议。实为未曾有。我由信心出家而为无家之身。然受此三不善觉所袭,即欲觉、恚觉、害觉。」尊者弥酰日暮由独坐而起,诣世尊之处,礼敬世尊,坐于一隅。坐于一隅之尊者弥酰如是白世尊言:「大德!我住庵摩罗林起三恶不善觉,即欲觉……大德!我起如是思惟:『实为不可思义……乃至……受此三不善觉所袭。』」世尊言彼弥酰曰:「弥酰!有五法使未熟之心圆满解脱。何为五法?(一)于此弥酰!比丘有善友,有善伴。弥酰!此能使未熟之心圆满解脱,是第一之法。(二)复次弥酰!比丘持戒依波罗提木叉摄护为节己,有〔正〕行处亲近处,见小罪亦怖畏,为受持学处者。弥酰!此能使未熟之心圆满解脱,是第二之法。(三)复次弥酰!比丘排除烦恼,适于开心且对厌嫌、离欲、灭尽、安静、正智、等觉、涅盘导为十全之话,即少欲之话、知足之话、远离之话、与他不杂处之话、精进之话、戒法之话、禅定之话、智慧之话、解脱之话、解脱智见之话等,得如此之话者,亦得无烦者,亦得无苦者。弥酰!此能使未熟之心圆满解脱,是第三之法。(四)复次弥酰!比丘住于勇猛精进,舍不善法而为欲行善法,有决断而勇健,成不舍善法者。弥酰!此能使未熟之心圆满解脱,是第四之法。(五)复次弥酰!比丘为智者,如实知起灭之智慧、为圣洞察之智慧、正导苦灭尽之智慧具足者。弥酰!此能使未熟之心圆满解脱,是第五之法。

弥酰!有善友、善伴、善友人之比丘,被期待为如次之事。即彼为持戒者、依波罗提木叉之摄护为节己,有〔正〕行处亲近处,见小罪亦怖畏,此为应学习受持学处者之事。弥酰!有善友……之比丘被期代待为如此之事。即被排除烦恼适于开心且对厌嫌、离欲、灭尽、安静、正智、等觉、涅盘导为十全之话,即少欲之话、知足之话、远离之话4、与他不杂处之话、精进之话、戒法之话、禅定之话、智慧之话、解脱之话、解脱智见之话等,得如此之话者,亦得无烦者,亦得无苦者应为之事。弥酰!有善友……比丘被期待为如次之事。即彼住于勇猛精进,为舍不善法,欲行善法,有决断而勇健,此为善法,不舍善法者之事。弥酰!有善友……比丘被期待为如次之事。即彼为智者,此为具足〔如实〕知起灭之智慧、成为圣洞察之智慧、正导苦灭尽之智慧者之事。然弥酰!比丘立此等五法,更应修习四法。即为舍贪应修不净观,为舍恚应修慈悲观,为灭觉应修数息观5,为根绝我慢应修无常观。弥酰!然,有无常想者竖立无我想,有无我想者于现法根绝我慢即达涅盘。」世尊知此已,彼时唱此优陀那:

「觉为卑小者,觉为微细者,为心之喜悦,以从于此行。不知觉心者,而为摇动心,由生趣向生。

知此等觉心,有正念之人,精勤而自制。佛从此等行,从心之喜悦,舍弃尽无余。」

(二)

如是我闻。尔时,世尊住拘尸那罗末罗族沙罗林之和跋单。尔时,众多比丘等住近世尊之森林洞窟,自高、憍慢而浮薄,多言、多辩而忘念,缺正智,不镇心,迷心而不制诸根。世尊见众多比丘等住近森林之洞窟,自高、憍慢而浮薄,多言、多辩而忘念,缺正智,不镇心,迷心而不制诸根。世尊知此已,彼时唱此优陀那:

「不护身而陷邪见,昏沉睡眠所战胜,憍慢浮薄多饶舌,终为恶魔所征服。

正思惟为清净处,正见为先护心者,知生灭而胜昏沉,比丘皆舍诸恶趣。」

(三)

如是我闻。尔时,世尊与大比丘众俱往憍萨罗国。世尊由道路而下,往一树下设座而坐。时有一牧牛者,诣世尊处,礼敬世尊,坐于一隅。坐于一隅之牧牛者,依世尊之法话,教示激励欢喜,使牧牛者喜悦如是白世尊言:「大德!世尊与比丘众明日俱受我供养食。」世尊默然承诺。彼牧牛者,知世尊已应诺,即从座起,礼敬世尊,行右绕礼而去。彼牧牛者夜更后,于己家准备多水少粥及新醍醐味,而往告世尊:「大德!今正调食事已。」世尊晨早着内衣持钵衣,与比丘众俱至彼牧牛者家坐于所设座。彼牧牛者以多水少粥及新醍醐味,以佛陀为上首用己手供养至诸比丘众饱谢。彼牧牛者于世尊之食终离钵,取一低座,坐于一隅。坐于一隅之牧牛者,依世尊法话,教示激励欢喜,使彼牧牛者喜悦,从座起去。世尊去后不久,有一男子于国境内杀害彼牧牛者。众多比丘等如是白世尊言:「大德!今日以佛陀为上首及比丘众等,牧牛者以多水少粥及新醍醐味,用己手供养至饱谢。大德!彼牧牛者被一男子于国境内杀害。」世尊知此已,彼时唱起优陀那:

「6恶者向恶行,为此欲为彼,恨者向恨者,为此欲为彼,由彼恶导心,欲彼更为恶。」

(四)

如是我闻。尔时,世尊住王舍城竹林迦兰陀迦园。尔时,尊者舍利弗、尊者大目犍连住迦布德迦。尔时,尊者舍利弗于明月之夜,剃发而坐屋外入一三昧。时有二友夜叉,因事务由北方而赴南方。彼夜叉等,见尊者舍利弗剃发坐于屋外入一三昧。见之一夜叉如是言他夜叉曰:「友!我思向此沙门之头欲加一击8。」如此云已,彼夜叉如是言此夜叉言:「友!请止!勿击沙门。友!彼沙门伟大而有大神力、有大威力。」彼一夜叉再如是告他夜叉言:「友!我思向此沙门之头欲加一击。」彼夜叉再如是告此夜叉言:「友!请止……有大神力、有大威力。」三度彼夜叉如是告他夜叉言:「友!我思……欲加一击。」一夜叉不顺从他夜叉,彼夜叉以击长老舍利弗之头。彼一击已为七拉陀那又七拉陀那半之象沈地中,或打壤大山顶之力。然彼夜叉言:「热!热!」而立即陷入大地狱中。尊者大目犍连以清净超人之天眼,见彼夜叉向尊者舍利弗之头加以一击。见而诣舍利弗处,作如是言:「法友!身体为健耶?〔所得〕饮食足系命耶?无苦耶?」答曰:「法友目犍连!我身体为健。法友目犍连!我所得饮食足为系命。但我头有微痛。」尊者目犍连作如是言:「法友舍利弗!为不可思议。法友舍利弗!为未曾有。汝舍利弗有如此大神力,有大威力事耶?法友舍利弗!此处有一夜叉向汝头加以一击。彼实为一大击。彼一击为七拉陀那……为打坏大山顶之力。然尊者舍利弗乃如是曰:『法友目犍连!我身体为健。法友目犍连!我〔所得〕饮食足为系命,但我头有微痛。』」尊者舍利弗作如是言:「法友目犍连!为不可思议,法友目犍连!为未曾有。尊者大目犍连有大神力,有大威力。汝实得见夜叉。然我今尚不能见泥鬼。」世尊以清净超人之天耳闻此等二大龙象如此对谈。世尊知此已,彼时唱此优陀那:

「9譬喻为盘石,彼心无动摇。应染无染着,应怒而无怒。如此修练心,何处苦将来?」

(五)

如是我闻。尔时,世尊住憍赏弥瞿私多林。尔时,世尊住烦11扰中。即为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王者、王大臣、外道、外道弟子等所烦扰,居住苦恼而不安乐。世尊如此思惟:「我今为烦扰而住。即为比丘、比丘尼……外道弟子等所烦扰,居住苦而不安乐。我将独自离群而住。」世尊晨早着内衣持钵衣入憍赏弥托钵。往憍赏弥托钵食后由托钵归来,自折坐卧之具持钵衣,亦不告侍者,亦无暇告比丘众,独自无二往赴波陀林游行,次第游行入波陀林。于此,世尊住波陀林之所护林跋陀沙罗树下。时,有某贵象12,己为牡象、牝象、少象、幼象等之烦扰。彼食尖端切断之草,彼等食彼挠折之枝,彼饮浊水,彼由河上来时,牝象等即行摩触其体。如是彼贵象被烦扰,居住苦而不安乐。彼贵象如是思惟:「我今为牡象、牝象、少象、幼象等所烦扰。我食尖端切断之草,彼等食我挠折之枝,我饮浊水,我由河上来时,牝象等即行摩触我体。如此我被烦扰,居住苦而不安乐。我欲独自离群而住。彼贵象由离群而住波陀林所护林之跋陀沙罗树下,赴世尊之前。赴而彼贵象在世尊住在彼土地,以鼻拔草,并为世尊调饮水及用水。独坐思惟之世尊心起如是念:「我先所烦扰而住。即为比丘、比丘尼……外道弟子等所烦扰,居住苦而不成安乐。我今住于不为所烦扰。即不为比丘、比丘尼……外道弟子等所烦扰,居住幸而安乐。」彼贵象亦起如是心念:「我先住于为牡象、牝象、少象、幼象等所烦扰。我食尖端切断之草,彼等食我挠折之枝,我饮浊水,我由河上来,牝象等即行摩触我体。如此我被烦扰,居住苦而不安乐。此我今为不被牡象、牝象、少象、幼象等烦扰而住。我食尖端未断切之草,彼等无食我挠折之枝,我不饮浊水,我由河上来,牝象等不行摩触我体。如此我不被烦扰,居住幸而安乐。」世尊知己之远离,又以彼之心,识彼贵象心之所念,彼时唱此优陀那:

「有牙长如辕,象优此之心,独乐在林间,优者13心一如。」

(六)

如是我闻。尔时,世尊住舍卫城祇陀林给孤独园。尔时,尊者宾头卢颇罗堕誓于世尊之近处结跏趺坐,端身正念。彼已为森林住者、托钵者、粪扫衣者、持三衣者、少欲者、知足者、远离者、不与他之杂处者、勇猛精进者、头陀说者、增上心定专念者。世尊见尊者宾头卢颇罗堕誓之近己结跏趺坐,端身正念,彼为森林住者、托钵者、粪扫衣者、持三衣者、少欲者、知足者、远离者、与他不杂处者、勇猛精进者、头陀说者、增上心定专念者。世尊知此已,彼时唱此优陀那:

「14无诽无害事,波罗提木叉,自制食节度,坐卧于闲处,专念增上心,是为诸佛教。」

(七)

如是我闻。尔时,世尊住舍卫城祇陀林给孤独园。尔时,尊者舍利弗于世尊之近处结跏趺坐,端身正念。少欲知足,远离不与他杂处,努力精进,增上心定专念者。世尊见尊者舍利弗在近处结跏趺坐,端身正念。少欲知足,远离不与他杂处,努力精进,增上心定专念者。世尊知此已,彼时唱此优陀那:

「有增上心不放逸,牟尼学于寂默15道。如此之心为静止,常有正念无忧事。」

(八)

如是我闻。尔时,世尊住舍卫城祇陀林给孤独园。尔时,世尊被尊重、被恭敬、被供养多得衣服、饮食、坐卧具及疾病医药品等资具。比丘众亦被尊重……得……等资具。然普行外道等不得忍世尊及比丘众之受尊敬,近于普行外道孙陀利女作如是言:「妹!有为亲族图谋之心耶?」答曰:「尊师等!将欲妾为何?妾得适于何耶?妾为亲族亦可舍命!」普行外道等作如是言:「妹!若然常赴祇陀林。」「唯然!尊师等!」普行外道孙陀利女,应诺普行外道等而常赴祇陀林。彼普行外道等,知普行外道孙陀利女常来祇陀林,已被诸人等所见,于是夺彼女之命埋于祇陀林之沟坑,往见憍萨罗之波斯匿王,对王作如是言:「大王!我等不见彼普行沙门女孙陀利。」王曰:「然汝等思〔彼女〕在何处?」外道普行沙门等答曰:「大王!将在祇陀林。」王曰:「然汝等可搜寻祇陀林。」彼外道普行沙门等搜寻祇陀林,将舍弃之死体由沟坑中拉起乘于卧榻,持运于舍卫城由街路至街路,由巷而赴巷,于诸人之中如次小声传言:「尊师等!试观释子等之所为,无耻之此等沙门释子,乃污戒者、恶行者、妄语者、非梵行者。然此等自称为法行者、和平住者、梵行者、实语者、持戒者、善行者。此等者无沙门道,此等者无婆罗门道,此等者灭沙门道,此等者灭婆罗门道。如何此等而有沙门道耶?如何此等而有婆罗门道耶?此等远离沙门道,此等远离婆罗门道。何男子之所为事17而夺女人之命耶?」彼时于舍卫城诸人见比丘等,以不良荒谬之语诽骂已,使怒使恼而如是言:「为无耻事,彼沙门释子等,乃污戒者……乃至……夺女人之命耶?」时众多之比丘等晨早着内衣持钵衣,入舍卫城托钵。往舍卫城托钵,食后由托钵归来,诣世尊处,礼敬世尊,坐于一隅。坐于一隅之彼比丘等白世尊言:「今于舍卫卫城,诸人见比丘等以荒谬之语诽骂已,使怒使恼而如是言:『为无耻事,彼沙门释子等,乃污戒者……乃至……夺女人之命耶?』」世尊如是曰:「汝等比丘!此一音声,将不久,恐有七日间。过七日后,即自消失。此诸人见比丘等,以不良荒谬之语诽骂使怒使恼,汝等以次偈非难彼等。」曰:「语虚言者赴恶趣18,言非我为者亦同,两者相同行来世,卑行诸人他〔亦然〕。」

彼比丘等于世尊前学习此偈,对于见比丘以不良之语使恼诸人,则以偈非难之:「语虚言者赴恶趣,……乃至……他人〔亦然〕。」诸人如次思惟:「此非彼等沙门释子所为。此沙门释子非为彼事,彼等自誓。」其音声已不久,于七日过后消失。众多比丘等诣世尊处,礼敬世尊,坐于一隅。坐于一隅彼比丘等如是白世尊言:「大德!实为不可思议。大德!实为未曾有。大德!世尊如是善说:『汝等比丘!此一音声将不久,七日过后,即自消失。』大德!彼音声今已消失。」世尊知此已彼时唱此优陀那:

「诸人不自制19,以语伤他人,恰如来战场,以矢20伤象军。比丘闻粗语,应忍无秽心。」

(九)

如是我闻。尔时,世尊住王舍城竹林迦兰陀迦园。尊者优波先那婆檀提子,独坐思惟,心起如是之念:「实我得,实我善得。我师是世尊、应供、正等觉者。我已于善说法、律21出家而为无家之身。我同梵行者,是持戒善法之人。我于戒为充足者,我心已镇定,我心成一境为漏尽阿罗汉。我有大神力,我有大威力,我生也善,我死也善。」世尊之心知尊者优婆先那婆檀提子心之所念,彼时唱此优陀那:

「生命若无苦22,死终亦无悲,贤者若见道,悲中无悲事。比丘断有爱,其心能镇静,生生尽轮回,再无受生事。」

(一○)

如是我闻。尔时,世尊住舍卫城祇陀林给孤独园。尔时,尊者舍利弗近于世尊处,结跏趺坐,持身正直,观察己心安静而坐。世尊见尊者舍利弗近于己处结跏趺坐,持身正直,观察己〔心〕安静而坐。世尊知此已,彼时唱此优陀那:

「得心之安静,比丘折支柱23,生生尽轮回,解脱恶魔缚。」

弥酰品第四

摄颂曰:

弥酰、憍慢、牧牛者,月夜第五为贵象,宾头卢与舍利弗,孙陀利为第八经,优婆先那檀提子,最后舍利弗为十经。

注1中阿含十卷弥酰经(大正藏、一卷四九一页),Compare:A.N.IX,3,Vol.IVPP.350-359。

2「今正思为善时」可译为今正思为适时。

3三恶不善之觉即欲觉、恚觉、害觉,亦可译为如汉译三恶不善之念即欲念、恚念与害念。

4「知足之话」「远离之话」之原语Santutthikatha,Pavivekadatha底本虽无,依暹罗本而补足。

5数息观之原语anapanasati若按文字译之为出息入息念。

6Compare:Dhammapada42P.6。

7杂阿含五十卷(大正藏、二卷三六七页),别译杂阿含十五卷(大正藏、二卷四八五页),增一阿含四十五卷不善品(大正藏、二卷七九三页)参照。

8「击」之原语asadeti存有使辱之意。

9Compare:TheragathaV,191,P.25前记杂阿含、别译杂阿含参照。

10MV,X,II,6-7PP.352-353.五分律二十四卷(大正藏、二卷一六○页)参照。

11「烦」之原语akinna此处亦可译为被围绕。

12「贵象」之原语hatthinaga亦可译为大象。

13「优者」naga指佛。

14Compare:DhammapadaV.185,P.27;D.N.XIVMahapadanaSuttaVol.II.PP.49-50法句经述佛品(大正藏、四卷五六七页)参照。

15「寂默」之原语mona亦可译为智。

16义足经须陀利经三卷(大正藏、四卷一七六页),六度集经五卷(大正藏、三卷三○页)参照。

17「男子所为事」之原语Purisakicea在注释二六○页译有methunaPatisevana。此即为淫行。

18Compare:Suttanipata641,P.127;Dhammapata306,P.44;Itivittaka4.P.42.法句经地狱品(大正藏、四卷五七○页)参照。

19前记义足经参照。

20「以矢」之原与语Sarehi在底本虽无有,采用注释二六三页。前记义足经译为箭。

21「法、律」dhammavinaya为教之意。以下同断。

22「生命若无苦」为生而不苦之意。

23「支柱」为渴爱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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