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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一阿含经(51卷52品)

增一阿含经卷第二十五

东晋罽宾三藏瞿昙僧伽提婆译

五王品第三十三

(一)闻如是: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

尔时,五大国王波斯匿为首,集在园观之中,各作此论。云何为五王?所谓波斯匿王、毘沙王、优填王、恶生王、优陀延王。尔时,五王集在一处,各作此论:“诸贤当知,如来说此五欲。云何为五?若眼见色甚爱敬念,世人所希望,若耳闻声、鼻嗅香、舌知味、身知细滑。如来说此五欲。此五欲中何者最妙,为眼见色妙耶,为耳闻声妙耶,为鼻嗅香妙耶,为舌知味妙耶,为身知细滑妙耶?此五事何者为最妙?”其中或有国王而作是说:“色最为妙。”或有作是论:“声最为妙。”或有作是论:“香最为胜。”或有作是论:“味最为妙。”或有作是论:“细滑为最胜。”是时,言色妙者,优陀延王之所说也,言声妙者,优填王之所论也,言香妙者,恶生王之所论也,言味妙者,波斯匿王之所论也,言细滑妙者,毘沙王之所论也。是时,五王各相谓言:“我等共论此五欲,然复不知何者为妙。”是时,波斯匿王语四王曰:“今如来近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我等尽共至世尊所,问斯义,若世尊有所教敕,当共奉行。”是时,诸王闻波斯匿王语已,便共相将至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是时,波斯匿王以所共论五欲者,具白如来。

尔时,世尊告诸五王曰:“诸王所论各随时宜。所以然者?夫,人性行深着色者,睹无厌足,此人于色最妙、最上,无复过者。尔时,彼人不着声、香、味、细滑之法,五欲之中色为最妙。若复有人性行着声。彼闻声已,极怀欢喜而无厌足。此人于声最妙、最上,五欲之中声最为妙。若复有人性行着香。彼闻香已,极怀欢喜而无厌足。此人于香最妙、最上,五欲之中香最为妙。若复有人性行着味。彼知味已,极怀欢喜而无厌足。此人于味最妙、最上,五欲之中味最为妙。若复有人性行着细滑。彼得细滑已,极怀欢喜而无厌足。此人于细滑最上、最妙,五欲之中细滑最为妙。若复彼人心以着色。尔时彼人不着声、香、味、细滑之法。若复彼人性行着声。尔时彼人不着色、香、味、细滑之法。若复彼人性行着香。尔时彼人不着色、声、味、细滑之法。若复彼人性行着味。尔时彼人不着色、声、香、细滑之法。若复彼人性行着细滑。尔时彼人不着色、声、香、味之法。”

是时,世尊便说此偈:

 欲意炽盛时  所欲必可克

 得已倍欢喜  所愿无有疑,

 彼以得此欲  贪欲意不解

 以此为欢喜  缘之最为妙。

 若复听声时  所欲必可克

 闻已倍欢喜  所愿无有疑,

 彼以得此声  贪之意不解

 以此为欢喜  从之最为妙。

 若复嗅香时  所欲必可克

 嗅已倍欢喜  所欲无有疑,

 彼以得此香  贪之意不解

 以此为欢喜  从之最为妙。

 若复得味时  所欲必可克

 得已倍欢喜  所欲无有疑,

 彼以得此味  贪之意不解

 以此为欢喜  从之最为妙。

 若得细滑时  所欲必可克

 得已倍欢喜  所欲无疑难,

 彼以得细滑  贪之意不解

 以此为欢喜  从之最为妙。

“是故,大王,若言色妙者,当平等论之。所以然者?于色有气味。若色无味者,众生终不染着,以其有味故,五欲之中色为最妙。然色有过失,若当色无过失,众生则无厌患,以其有过失故,众生厌患之。然色有出要,若当色无出要者,此众生类不得出生死之海,以其出要故,众生得至无畏涅槃城中。五欲之中色为最妙。

然复,大王,若言声妙者,当平等论之。所以然者?于声有气味故。若声无味者,众生终不染着,以其有味故,五欲之中声为最妙。然声有过失,若当声无过失,众生则无厌患,以其有过失故,众生厌患之。然声有出要,若当声无出要者,此众生类不得出生死之海,以其出要故,众生得至无畏涅槃城中。五欲之中声为最妙。

大王当知,若言香妙者,当平等论之。所以然者?于香有气味故。若香无气味者,众生之类终不染着,以其有味故,五欲之中香为最妙。然香有过失,若香无过失者,众生则不厌患,以其有过失故,众生厌患之。然香有出要,若当香无出要者,此众生类不得出生死之海,以其出要故,众生得至无畏涅槃城中。五欲之中香为最妙。

然复,大王,若言味妙者,当平等论之。所以然者?于味有气味故。若味无气味者,众生之类终不染着,以其有气味故,五欲之中味为最妙。然味有过失,若当味无过失者,众生则不厌患,以其有过失故,众生厌患之。然味有出要,若当味无出要者,此众生类不得出生死之海,以其出要故,众生得至无畏涅槃城中。味为最妙。

然复,大王当知,言细滑妙者,当平等论之。所以然者?于细滑无气味者,众生终不染着,以其有味故,五欲之中细滑为最妙。然细滑有过失,若细滑无过失者,众生之类则不厌患之。以其有过失故,众生厌患之。然细滑有出要,若当细滑无出要者,此众生类不得出生死之海,以其出要故,众生得至无畏涅槃城中。五欲之中细滑为最妙。

是故,大王,所乐之处,心即染着。如是,大王,当作是知。”

尔时,五王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二)闻如是: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

尔时,舍卫城中有月光长者,饶财多宝,象马七珍皆悉备具,金、银、珍宝不可称计。然月光长者无有儿息。尔时,长者以无儿故,求祷天神,请求日、月、天神、地神、鬼子母、四天王、二十八大神鬼王、释及梵天、山神、树神、五道之神、树木、药草,靡处不周,皆悉归命,见赐一男儿。尔时,月光长者妇经数日中便自怀妊,即语长者:“我自怀妊。”即语长者:“我自觉有娠。”长者闻已,欢喜踊跃,不能自胜,即与夫人敷好床座,食好甘食,着好衣裳。是时,夫人经八、九月,便生男儿,颜色端正,世之希有,如桃华色。

是时,此儿两手执无价摩尼珠,即时,便说此偈:

 此家颇有财  宝物及谷食

 我今欲惠施  使贫无有乏,

 若此无物者  财宝及谷食

 今有无价珠  常用惠施人。

是时,父母及家中人闻此语已,各各驰走:“云何乃生此鬼魅种?!”唯有父母哀愍儿故,不东西驰走。

即时,母向儿说此偈:

 为天干沓和  鬼魅及罗刹

 是谁姓字何  我今欲知之?

是时,小儿复以偈报母曰:

 非天干沓和  非鬼魅罗刹

 我今父母生  是人不足疑。

是时,夫人闻此语已,欢喜踊跃,不能自胜,以此因缘,尽向月光长者说是语。时,长者便作是念:“此将是何缘?我今当以此事向尼犍子说。”即抱此儿诣尼犍子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是时,月光长者以此因缘具向尼犍子说。

时,尼犍子闻此语已,告长者:“此儿薄福之人,无益于身,当取杀之。若不杀者,门户衰耗,皆当死尽。”

是时,月光长者作是思惟:“我前后来无有儿息,由此因缘,请求天地,无处不遍,乃经历尔许年岁,方生此儿。我今不堪取此儿杀,当更问余沙门、婆罗门,令断我疑。”尔时,如来成佛未久,众人称号名大沙门。是时,月光长者便作是念:“我可以因缘,具向大沙门说之。”是时,长者即从座起,抱此儿往诣世尊所,中道复作是念:“今有长老梵志,年过耆艾,聪明黠慧,众人所敬待。彼尚不知、不见,况此沙门瞿昙,年少学道未久,岂能知此事乎?将恐不解吾疑。我今宜可中道还家。”

是时,有天神昔与长者知旧,知长者心中所念,在虚空中而告之曰:“长者当知,小可前进,必当获利,得大果报,亦当至甘露之处。如来出世甚为难遇,如来降甘露雨,时时乃有!又复,长者,有四事最小不可轻。云何为四?国王虽小最不可轻,火虽小亦不可轻,龙虽小复不可轻,学道之人虽复年幼亦不可轻,是谓,长者,有此四事最不可轻。”

是时,天神便说此偈:

 国王虽复小  斩害由其法

 小火虽未炽  焚烧山草木,

 神龙虽现小  降雨随时宜

 学者年幼稚  度人无有量。

尔时,月光长者心开意解,欢喜踊跃,不能自胜,即前进至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以此因缘,具白世尊。

尔时,世尊告长者曰:“今此小儿极有大福!此小儿若当大者,当将五百徒众来至我所,而出家学道得阿罗汉。我声闻中福德第一,无能及者。”

是时,长者闻此语已,欢喜踊跃,不能自胜,白世尊言:“如世尊教,非如尼揵子语!”

是时,月光长者重白世尊:“唯愿受请及比丘僧并愍此小儿。”尔时,世尊默然受请。

时,长者以见默然受请,即从座起,头面礼足,便退而去,还至家中,供办种种甘馔饮食,敷好坐具,清旦自白:“时到,唯愿降神。”是时,世尊以知时到,将诸比丘前后围绕,入舍卫城,至长者家,即就于座。是时,长者见佛、比丘僧坐已定,即办种种饮食,自手斟酌,欢喜不乱,以见食竟,除去钵器,行清净水,更取小座,如来前坐,欲得闻佛所说妙法。

是时,月光长者白世尊言:“我今持居家田业尽与此儿,唯愿世尊当与立名。”

世尊告曰:“此儿生时,人皆驰走东西,云是尸婆罗鬼,今即立字尸婆罗。”

尔时,世尊渐与长者及长者妇而说妙论,所谓论者,施论、戒论、生天之论,欲不净想,漏为大患,出要为妙。尔时,世尊以见长者及长者妇,心开意解,无复狐疑,诸佛世尊常所说法,苦、习、尽、道。是时世尊尽与长者说之,令发欢喜之心。长者夫妇即于座上,诸尘垢尽,得法眼净。犹如新白氎易染为色。是时,长者夫妇亦复如是,即于座上得法眼净。彼以见法,分别诸法,以度犹豫,无复狐疑,得无所畏,解如来深奥之法,即受五戒。

尔时,世尊便说此偈:

 祀祠火为上  诸论颂为首

 王为人中尊  海为众流源,

 月为星中明  日为众明最

 八方及上下  所生万品物

 欲求其福者  三佛最为尊!

尔时,世尊说此偈已,即从座起而去。是时,长者求五百童子,使侍卫尸婆罗。

是时,尸婆罗年向二十,往至父母所,白父母言:“唯愿二尊许使出家学道。”尔时,二亲即便听许。所以然者?世尊先以记之,当将五百童子至世尊所,求作沙门。是时,尸婆罗及五百人礼父母足,便退而去,至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立。尔时,尸婆罗白世尊言:“唯愿听许,得在道次。”是时,世尊即便听许使作沙门,未经几日,便成阿罗汉,六通清彻,具八解脱。是时,五百童子前白佛言:“唯愿世尊听作沙门。”世尊默然可之,出家未经几日,便成罗汉。尔时,尊者尸婆罗还在舍卫国本邦之处,众人敬仰,得四事供养,衣被、饮食、床褥卧具、病瘦医药。是时,尊者尸婆罗便作是念:“我今在此本邦之中,极为烦闹,今可在人间游化。”是时,尊者尸婆罗到时,着衣持钵,入舍卫城乞食,乞食已,还诣所止,收摄坐具,着衣持钵,出只桓精舍,将五百比丘,前后围绕,在人间游化,所至到处,无不供养者,皆供给衣被、饮食、床褥卧具、病瘦医药。

复有诸天告诸村落:“今有尊者尸婆罗,得阿罗汉福德第一,将五百比丘,在人间游化。诸贤可往供养,今不为者,后悔无益。”

是时,尊者尸婆罗便作是念:“今甚厌患此供养,当何处避之,令人不知吾处?”是时,即入深山之中。

诸天复在村落间,各各告曰:“今尊者尸婆罗在此山中,可往供养。今不为者,后悔无益。”

是时,人民闻天语已,即负饮食,往诣尊者尸婆罗所:“唯愿尊住,为我等故!”

是时,尸婆罗渐渐人中游化,来至罗阅城迦兰陀竹园所,与大比丘五百人俱,亦得供养衣被、饮食、床褥卧具、病瘦医药。

时,尸婆罗复作是念:“我今向在何处夏坐,令人不知吾处?”复重作念:“当在耆闍山东,广普山西,于中夏坐。”即将五百比丘,在彼山中而受夏坐。是时,释提桓因知尸婆罗心中所念,即于山中化作浮图,园果树木皆悉备具,周匝有浴池,化作五百高台,复化作五百床座,复化作五百小床座,复化作五百绳床,以天甘露而食之。

是时,尊者尸婆罗便作是念:“我今已夏坐讫,不见如来甚久,今可往亲觐世尊。”即将五百比丘,往舍卫城。尔时盛热,比丘众皆悉汗出,污染身体。是时,尊者尸婆罗作是念:“今日比丘众身体极热,得少许云在上及细雨者,甚是佳事,值小浴池及得少浆。”以生此念,即空中有大云,及作细雨,亦有浴池。有四非人负好甘浆,毘沙门王所遣:“唯愿尊者受此甘浆,及施比丘僧。”尔时,受此浆已,与比丘僧使饮之。尔时,尸婆罗复作是念:“我今可在此间止宿。”是时,释提桓因知尸婆罗心中所念,即于道侧,化作五百房舍,床卧备具。是时,诸天奉上饮食,尸婆罗食讫,即从坐起而去。

尔时,尊者尸婆罗叔父在舍卫城内住,饶财多宝,无所短乏,然复悭贪,不肯布施,不信佛、法、众,不造功德。是时,诸亲族语此人曰:“长者,用此财货为,然复不作后世遗粮?”尔时,彼长者闻此语已,一日之中以百千两金布施与外道梵志,不向三尊。是时,尊者尸婆罗闻叔父以百千两金施与外道异学,不布施与三尊。

是时,尊者尸婆罗往诣只洹精舍,至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尔时,世尊与尸婆罗说微妙之法。是时,尊者尸婆罗从如来闻法已,即从坐起,礼世尊足,右绕三匝,便退而去。是时,尊者尸婆罗即其日,着衣持钵,入舍卫城乞食,渐渐往诣叔父家,到已,在门外默然立。

是时,长者见尊者尸婆罗在门外乞食,即语之曰:“汝昨日何故不来?我昨日以百千两金惠施。我可以一张氎,持用施卿。”

尸婆罗对曰:“我今不用氎为。今日来者,故乞食耳。”

长者对曰:“我昨日以用百千两金惠施,更不能复惠施。”是时,尊者尸婆罗欲得度长者故,便飞在空中,身出水火,坐卧经行,随意所造。

是时,长者见此变化已,便作是说:“可还来下就坐,今当相施。”

是时,尊者尸婆罗即舍神足,寻来就坐。是时,彼长者以弊恶饮食极为粗丑,与尊者尸婆罗使食之。是时,尊者尸婆罗生长豪家,饮食自恣,但以彼长者故,而受此食,便取食之。是时,尊者尸婆罗食讫,还诣所在。

即其夜,虚空神天来语长者曰:

 善施极大施  乃与尸婆罗

 无欲以解脱  爱断以无疑!

夜半、清旦二时说此偈:

 善施极大施  乃与尸婆罗

 无欲以解脱  爱断以无疑!

是时,长者闻天人语,便作是念:“我昨日以百千两金施与外道,乃无此应。我今日以弊恶食施与尸婆罗,乃致此应!何时当晓,自当以百千两金施尸婆罗。”是时,长者即其日检校家中,有直百千两金者,即持诣尸婆罗所,到已,头面礼足,在一面住。

尔时,长者以百千两金,奉上尸婆罗,并作是语:“唯愿受此百千两金。”

是时,尊者尸婆罗报曰:“当使长者受福无穷,长寿自然!然复如来不许比丘受百千两金。”是时,长者便往至世尊所,到已,头面礼足,在一面坐。

尔时,彼长者白世尊言:“唯愿世尊使尸婆罗比丘受此百千两金,使我蒙其福。”

尔时,世尊告一比丘:“汝往至尸婆罗比丘所,云吾唤卿。”

比丘对曰:“如是,世尊。”

是时,彼比丘从佛受教,即往至彼尸婆罗所,以如来语而告之。是时,尊者尸婆罗承彼比丘语,即往至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

尔时,世尊告尸婆罗曰:“汝今可受此长者百千两金,使蒙其福。此是宿缘之业可受其报。”

尸婆罗对曰:“如是,世尊。”

是时,尊者尸婆罗即时而说达嚫:

 施衣及余物  欲求其福德

 往至天世人  五乐自娱乐,

 从天至人中  度有无疑难

 涅槃无为处  诸佛之所乐,

 施惠无难者  蒙此获福佑

 当起慈惠心  作福无有懈!

是时,尊者尸婆罗语长者言:“可持此百千两金,着我房中。”尔时,长者承受其教,持此百千两金,着尊者尸婆罗房中,便退而去。

是时,尸婆罗告诸比丘:“诸有所乏者,来至此而取之。若复须衣被、饮食、床敷卧具、病瘦医药,皆来取之,勿在余处而求之也。展转相告令知之。”

是时,众多比丘白世尊言:“此尸婆罗昔作何福,生长者家,端正无双,如桃华色;复作何福,两手捉珠出母胎中;复作何福,将五百人,诣如来所,出家学道,值如来世;复作何福,所至到处,衣食自然无所短乏,余比丘无能及者?”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过去久远九十一劫,有佛号毘婆尸如来、至真、等正觉、明行成、为善逝、世间解、无上士、道法御、天人师,号佛、世尊,出现于世,游在槃头国界,与六十万八千众俱,四事供养,衣被、饮食、床敷卧具、病瘦医药。尔时,有梵志名曰耶若达,住彼土界,饶财多宝,金银、珍宝、车磲、马瑙、真珠、琥珀,不可称计。是时,耶若达出彼国界,往至毘婆尸如来所,到已,共相问讯,在一面坐。是时,毘婆尸如来渐与说法,便发欢喜之心。是时,耶若达白毘婆尸如来:‘唯愿当受我请,欲饭佛及比丘僧。’是时,如来默然受请。耶若达梵志以见世尊默然受请,即从座起,绕佛三匝而去,至家中办种种甘馔饮食。是时,耶若达夜半便作是念:‘我今已办种种饮食,唯乏无酪。明日清旦当往城门中,其有卖酪者,尽当买之。’是时,耶若达清旦敷好坐具,寻复诣城门中求酪。当于尔时,有放牛人持酪,名尸婆罗,欲往祠祀。

是时,耶若达梵志语放牛人曰:‘卿酪卖者,吾当与价。’

尸婆罗报曰:‘我今欲祠祀。’

婆罗门报曰:‘汝今祀天为何所求?但卖与我,当重顾价。’

放牛人报曰:‘梵志,今用酪为?’

梵志报曰:‘我今请毘婆尸如来及比丘僧。然饮食尽办,唯无有酪。’

是时,尸婆罗问梵志曰:‘毘婆尸如来者,为何等相貌?’

梵志报曰:“如来者,无与等,戒具清净,慧、定三昧不可及,天上、人中无能及者!’是时,耶若达梵志叹说如来之德,尸婆罗闻已心开意解。

是时,尸婆罗语梵志曰:‘我今躬持此酪往施如来,复用祀天为?’

是时,耶若达梵志将此放牛人往至家中,即白:‘时到,今正是时,唯尊屈顾。’

时,如来以知时到,着衣持钵,将诸比丘,前后围绕,至耶若达梵志家,各次第坐。

是时,放牛人见如来容貌世之希有,诸根惔怕,有三十二相、八十种好,庄严其身,亦如日月,犹如须弥山出众山上,光明远照,靡不蒙润,见已欢喜,便前进世尊所,而作是说:‘设当如来功德如梵志所论者,使此一瓶酪尽充众僧。’

尔时,尸婆罗白世尊言:‘愿受此酪。’是时,如来即舒钵受酪,亦复与比丘僧,犹故有酪。

尔时,放牛人白世尊言:‘今故有余酪。’

时,如来告曰:‘汝今更持此酪施佛及比丘众。’

时,放牛人对曰:‘如是,世尊。’是时,放牛人更重行酪,犹故遗余酪在。

放牛人复白佛言:‘今故有遗余酪在。’

是时,如来告此人曰:‘今可持此酪与比丘尼众、优婆塞、优婆夷众,使得充饱。’故有遗余酪在。

尔时,佛语放牛人:‘汝今持此酪与檀越主人。’

对曰:‘如是。’寻复与檀越主人,故有遗余酪在,复施与乞人贫匮者,亦有遗余酪在,来白佛言:‘故有遗余酪在。’

时,佛告曰:“今持此酪,泻着净地,若着水中。所以然者?我不见有人、天及世能消此酪者,唯除如来。’

放牛人即受佛教,持此酪而着水中,寻时,水中大火炎出,高数十仞。是时,放牛人见此变怪已,叹未曾有,还至世尊所,头面礼足,叉手而住,复作此誓愿:‘今持此酪施与四部之众,设当有福德者,缘此福佑,莫堕八难之处,莫生贫匮之家,所生之处,六情完具,面目端正,亦莫在家,使将来之世亦值如此圣尊比丘!’

当知,三十一劫复有佛名式诘如来,出现于世。是时,式诘如来游化于野马世界,与大比丘十万人俱。是时,式诘如来到时,着衣持钵,入城乞食。时,彼城中有大商客,名曰善财,遥见式诘如来诸根寂静,容貌端正,有三十二相、八十种好,庄严其身,面如日月,见已,便发欢喜之心,前至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尔时,贾人以好宝珠,散如来上,现其微心,普作誓愿:‘持此功德所生之处,饶财多宝,无所乏短,无令手中有空缺时,乃至母胞胎中亦使不空!’

于此劫中复有毘舍罗婆如来、至真、等正觉、明行成、为善逝、世间解、无上士、道法御、天人师,号佛、世尊。尔时,有长者名善觉,饶财多宝,复请毘舍罗婆如来、至真、等正觉,及比丘僧。时,彼长者少于使人。是时长者躬自办种种甘馔饮食,饭彼如来,作是誓愿:‘我持功德,所生之处,常值三尊,无所短乏,恒多使人,令将来之世值如来,如今日也!’

今此贤劫中有佛名拘屡孙如来、至真、等正觉,出现于世。尔时,有长者名多财,复请拘屡孙如来,七日之中饭佛及比丘僧,供养衣被、饮食、床敷卧具、病瘦医药:‘所生之处常饶财多宝,莫生贫贱之家,使我所生之处恒得四事供养,为四部之众、国王、人民所见宗敬,天、龙、鬼神、人、若非人,所见接遇!’

诸比丘当知。尔时耶若达梵志,岂异人乎?莫作是观。所以然者?今月光长者今身是也。尔时放牛人,名尸婆罗,以酪供养佛者,今比丘尸婆罗是也。尔时善财贾人,岂异人乎?莫作是观,今尸婆罗比丘是也。尔时善觉长者,岂异人乎?莫作是观,今尸婆罗比丘是。尔时多财长者,岂异人乎?莫作是观,今日尸婆罗比丘是也。诸比丘当知,尸婆罗比丘作此誓愿:使我所生之处,恒端正无双,常在富贵家生,使将来之世值遇世尊,设为我说者,即得解脱,得出家作沙门!缘此功德,今尸婆罗比丘得生富贵家,端正无双,今遭值我,即得阿罗汉。然比丘当知,复以宝珠散如来上,持是功德,今处母胎,手执双珠出母胎中,价直阎浮提,当生之日便作是说;复请拘屡孙如来求多使人,今将五百徒众至我所,出家学道,得阿罗汉;复于七日之中供养拘屡孙如来,求得四事供养,今日不乏衣被、饮食、床敷卧具、病瘦医药;缘此功德,余比丘所不及,释提桓因身来供养给其所须,又且诸天转告村落,使四部之众知有尸婆罗,此其义也。我弟子中第一福德者,尸婆罗比丘是也。”

尔时,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三)闻如是: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五健丈夫堪任战斗出现于世。云何为五?于是,有人着铠持仗,入军战斗,遥见风尘,便怀恐怖,是谓第一战斗人也。复次,第二战斗人,着铠持仗,欲入军战,若见风尘,不怀恐怖,但见高幢,便怀恐怖,不堪前斗,是谓第二人。复次,第三战斗人,着铠持仗,欲入军战斗。彼若见风尘,若见高幢,不怀恐怖,若见弓箭,便怀恐怖,不堪战斗,是谓第三人也。复次,第四战斗人,着铠持仗,入军共斗。彼若见风尘,若见高幢,若见箭,不怀恐惧,但入阵时,便为他所捉,或断命根,是谓第四战斗人也。复次,第五战斗人,着铠持仗,欲入阵斗。彼若见风尘,若见高幢,若见箭,若为他所捉,乃至于死,不怀恐怖,能坏他军境界无外而领人民,是谓第五战斗人也。

如是,比丘,世间有此五种人。今比丘众中亦有此五种之人出现于世。云何为五?或有一比丘游他村落。彼闻村中有妇人,端正无双,面如桃华色。彼闻已,到时,着衣持钵,入村乞食,即见此女人颜貌无双,便起欲想,除去三衣,还佛禁戒,而作居家,犹如彼斗人,小见风尘,以怀恐怖,似此比丘也。复次,有比丘闻有女人在村落中住,端正无比,到时,着衣持钵,入村乞食。彼若见女人不起欲想,但与彼女人共相调戏,言语往来,因此调戏,便舍法服,还为白衣,如彼第二人,见风尘不怖,但见高幢便怀恐怖,此比丘亦复如是。复次,有一比丘闻村落中有女人,容貌端正,世之希有,如桃华色,到时,着衣持钵,入村乞食,若见女人不起欲想,设共女人共调戏,亦复不起欲意之想,但与彼女人手拳相加,或相捻挃,于中便起欲想,舍三法衣,还为白衣,习于家业,如彼第三人入阵时,见风尘、见高憧不恐怖,见弓箭便怀恐怖。复次,有一比丘闻村落中有女人,面容端正,世之希有,到时,着衣持钵,入村乞食。彼若见女人不起欲想,设共言语,亦复不起欲想,设彼女人共相捻挃,便起欲想,然不舍法服,习于家业,如彼第四人入军,为他所获,或丧命根,而不得出。复次,有一比丘,依村落而住。彼闻村中有女人,然比丘到时,着衣持钵,入村乞食。彼若见女人不起欲想,设共言笑,亦不起欲想,设复共相捻挃,亦复不起欲想。是时,比丘观此身中三十六物恶秽不净,谁着此者,由何起欲,此欲为止何所,为从头耶,形体出耶?观此诸物了无所有,从头至足亦复如是,五藏所属,无有想像,亦无来处。彼观缘本,不知所从来处。彼复作是念:‘我观此欲从因缘生。’彼比丘观此已,欲漏心得解脱,有漏心得解脱,无明漏心得解脱,便得解脱智,生死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更不复受胎,如实知之,如彼第五战斗之人,不难众敌而自游化。由是故,我今说此人舍于爱欲,入于无畏之处,得至涅槃城。是谓,比丘,有此五种之人,出现于世。”

尔时,世尊便说此偈:

 欲我知汝本  意以思想生

 非我思想生  且汝而不有。

“是故,诸比丘,当观恶秽婬不净行,除去色欲。如是,诸比丘,当作是学。”

尔时,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四)闻如是: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有五战斗之人出现于世。云何为五?或有一人着铠持仗,入军战斗,彼见风尘,便怀恐怖,不敢入彼大阵之中,是谓第一之人。复次,第二战斗之人着铠持仗,入军战斗,彼见风尘,不生畏惧,但闻击鼓之音,便怀恐怖,是谓第二之人。复次,第三之人着铠持仗,入军战斗,彼见风尘,不生畏惧,设闻鼓角之声,不起畏惧。彼若见高幢,便怀恐怖,不堪战斗,是谓第三之人。复次,第四战斗之人着铠持仗,入军战斗中,若见风尘,不起畏惧,若闻鼓角之音,复非恐惧,若见高幢,亦非怖畏,设为他所捉,或断命根,是谓第四之人。复次,第五有人着铠持仗,入军共斗,彼尽能有所坏广接国界,是谓第五之人出现于世。

比丘当知,今比丘亦有五种之人,出现于世间。云何为五?或有一比丘住村落中。彼闻有女人,端正无双,如桃华色。彼比丘到时,着衣持钵,入村乞食,不守根门,不护身、口、意法。彼若见女人便起欲意,还舍禁戒,习白衣法,如彼初人闻扬尘之声,不堪战斗,便怀恐怖,我由是故而说此人。复次,有比丘住在村落。彼闻村中有女人,端正无比,面如桃华色,而便舍戒,习白衣法,如彼第二斗人,但闻鼓角之声,不堪战斗,此亦如是。复次,有比丘住在村落,闻有女人在彼村落。彼闻已,便起欲意,若见女人不起欲想,但共女人共相调戏,于中便舍禁戒,习白衣法,如彼第三人遥见幢已,便怀恐怖,不堪战斗,由是故,今说此人,是谓第三战斗之人。复次,有比丘住在村落。彼比丘闻村中有女人,闻已,着衣持钵,入村乞食,不守护身、口、意。彼见女人端正无双,于中便起欲意,或与女人共相捻挃或手拳相加,便舍禁戒,还为白衣,如彼第四战斗之人,在大军中为他所捉,丧失命根,由是之故,今说此人。复次,有比丘闻村落中有女人,世之希有。彼虽闻此不起欲想。彼比丘到时,着衣持钵,入村乞食,而守护身、口、意。彼虽见女人,不起欲想,无有邪念,设共女言语往返,亦不起欲想,亦无邪念,设共女人共相捻挃,手拳相加,尔时便起欲想,身、口、意便炽盛,欲意已炽盛,还诣园中,至长老比丘所,以此因缘,向长老比丘说之:‘诸贤当知,我今欲意炽盛,不能自禁制,唯愿说法,使脱欲之恶露不净。’是时,长老比丘告曰:‘汝今当观此欲为从何生,复从何灭?如来所说:夫,去欲者,以不净观除之,及修行不净观之道。’是时,长老比丘便说此偈言:

 设知颠倒者  加心而炽盛

 当去诸炽心  欲意止休息。

‘诸贤知之,欲从想生,以兴想念,便生欲意,或能自害,复害他人,起若干灾患之变,于现法中受其苦患,复于后世受苦无量,欲意以除,亦不自害,不害他人,于现法报不受其苦,是故,今当除想念,以无想念,便无欲心,以无欲心,便无乱想。’尔时,彼比丘受如此教敕,即思惟不净之相,以思惟不净之想,尔时有漏心得解脱,至无为处。如彼第五人着铠持仗入军战斗。彼见众敌无有恐惧,设有来害者心不移动,能破外寇,居他界中,由是故,今说此人能破魔众,去诸乱想,至无为处,是谓第五人出现于世。

比丘当知,世间有此五人出现世间。是故,诸比丘,当念修行欲不净想。如是,诸比丘,当作是学。”

尔时,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五)闻如是: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夫,扫地之人有五事不得功德。云何为五?于是,扫地之人不知逆风,不知顺风,复不作聚,复不除粪,然扫地之处复非净洁,是谓,比丘,扫地之人,虽有五事,不成大功德。

复次,比丘,扫地之人成五功德。云何为五?于是,扫地之人知逆风、顺风之理,亦知作聚,亦能除之,不留遗余极令净好,是谓,比丘,有此五事成大功德。

是故,诸比丘,当除前五事,修后五法。如是,诸比丘,当作是学。”

尔时,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六)闻如是: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若有人扫偷婆不得五功德。云何为五?于是,有人扫偷婆不以水洒地、不除去瓦石、不平整其地、不端意扫地、不除去秽恶,是谓,比丘,扫地之人不成五功德。

比丘当知,扫地之人成五功德。云何为五?于是,扫偷婆之人以水洒地、去瓦石、平整其地、端意扫地、除去秽恶,是谓,比丘,有五事令人得功德。

是故,诸比丘,欲求其功德者,当行此五事。如是,诸比丘,当作是学。”

尔时,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七)闻如是: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长游行之人有五艰难。云何为五?于是,恒游行人不诵法教,所诵之教而忘失之,不得定意,以得三昧复忘失之,闻法不能持,是谓,比丘,多游行人有此五难。

比丘当知,不多游行人有五功德。云何为五?未曾得法而得法,已得不复忘失,多闻能有所持,能得定意,以得三昧不复失之,是谓,比丘,不多游行人有此五功德。

是故,诸比丘,莫多游行。如是,诸比丘,当作是学。”

尔时,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八)闻如是: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若有比丘恒一处止,有五非法。云何为五?于是,比丘一处住者,意着屋舍畏恐人夺,或意着财产复恐人夺,或多集物犹如白衣,贪着亲亲不欲使人至亲亲家,恒共白衣而相往来,是谓,比丘,一处住人有此五非法。是故,诸比丘,当求方便,勿一处住。如是,诸比丘,当作是学。”

尔时,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九)闻如是: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不一处住人有五功德。云何为五?不贪屋,不贪器物,不多集财物,不着亲族,不与白衣共相往来,是谓,比丘,不住一处人有此五功德。是故,诸比丘,当求方便,行此五事。如是,诸比丘,当作是学。”

尔时,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一○)闻如是,一时,佛在摩竭国光明池侧。尔时世尊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在人间游化。尔时,世尊遥见大树为火所烧,见已,如来更诣一树下,到已,就树下坐。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云何,比丘,宁持身投此火中为宁与端正女人而共交游?”

尔时,诸比丘白佛言:“宁与女人共相交游,不投身入此火中。所以然者?此火毒热不可称计,断其命根,受苦无量。”

世尊告曰:“我今告汝等,非沙门行,言是沙门,非梵行人,言是梵行,不闻正法,言我闻法,无清白法,如是之人,宁投入此火中不与女人共相交游。所以然者?彼人宁受此苦痛,不以此罪入地狱中受苦无量。

云何,比丘,宁受人礼拜恭敬为宁使人取利剑断其手足?”

诸比丘对曰:“宁受恭敬礼拜,不使人以剑断其手足。所以然者?断其手足,痛不可称计。”

世尊告曰:“我今告汝等,非沙门行,言是沙门,非梵行人,言是梵行,不闻正法,言闻正法,无清白行,断善根,如是之人,宁投身受此利剑,不以无戒受他恭敬。所以然者?此痛斯须间耳,地狱苦痛不可称计。

云何,比丘,宁受人衣裳为宁以热铁鍱用缠裹身?”

诸比丘对曰:“宁以受人衣裳,不受此苦痛。所以然者?此毒痛不可称计。”

世尊告曰:“我今重告汝,无戒之人宁以热铁鍱缠裹其身,不受人衣裳。所以然者?此痛须臾间耳,地狱苦痛不可称计。

云何,比丘,宁受人信施之食为宁以吞热铁丸乎?”

诸比丘对曰:“宁受人信施之食,不吞热铁丸。所以然者?此痛不可堪处。”

世尊告曰:“我今语汝,宁吞热铁丸,不以无戒受人信施。所以然者?吞热铁丸,痛斯须间,不以无戒受他信施。

云何,比丘,宁受人床敷之具为宁卧热铁床上?”

诸比丘对曰:“我等,世尊,宁受人床卧之具,不卧铁床上。所以然者?此之毒痛不可称计。”

世尊告曰:“彼愚痴之人无有戒行,非沙门,言是沙门,无有梵行,言修梵行,宁当卧铁床上,不以无戒受他信施。何以故?卧铁床上,痛斯须间,不以无戒受他信施。

比丘当知,如我今日观无戒之人所趣向处,设彼人间者,形体枯悴,沸血从面孔出,便取命终,不与女人共相交游,不受人礼敬之德,不受人衣被、饭食、床敷卧具、病瘦医药。以其无戒之人,不观后世、前世之罪,不顾命根受此苦痛。无戒之人当生三恶趣中。所以然者?以其造恶行之所致也。如来今日观察善行人之所趣向,正使中毒,为刀所伤,自断命根。何以故?欲舍此身受天之福,当生善处,皆由前世受善行报之所致也。是故,比丘,当念修行戒身、定身、慧身、解脱身、解脱所见身,欲使今世获其果报,得甘露道,正使受人衣被、饮食、床敷卧具、病瘦医药而无过失,又使檀越受福无穷。如是,诸比丘,当作是学。”

尔时,说此法时,六十比丘漏尽意解,六十比丘还舍法服而作白衣。尔时,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五王及月光  尸婆、二种斗

 二扫二行法  去住有二种

 枯树最在后

增一阿含经卷第二十五

增一阿含经卷第二十六

等见品第三十四

(一)闻如是:一时,尊者舍利弗在舍卫城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尔时,众多比丘到舍利弗所,共相问讯,在一面坐。

尔时,众多比丘白舍利弗言:“戒成就比丘当思惟何等法?”

舍利弗报言:“戒成就比丘当思惟五盛阴无常、为苦、为恼、为多痛畏,亦当思惟苦、空、无我。云何为五?所谓色阴、痛阴、想阴、行阴、识阴。尔时,戒成就比丘思惟此五盛阴,便成须陀洹道。”

比丘白舍利弗言:“须陀洹比丘当思惟何等法?”

舍利弗报言:“须陀洹比丘亦当思惟此五盛阴为苦、为恼、为多痛畏,亦当思惟苦、空、无我。诸贤当知,若须陀洹比丘思惟此五盛阴时,便成斯陀含果。”

诸比丘问曰:“斯陀含比丘当思惟何等法?”

舍利弗报言:“斯陀含比丘亦当思惟此五盛阴为苦、为恼、为多痛畏,亦当思惟苦、空、无我。尔时,斯陀含比丘当思惟此五盛阴时,便成阿那含果。”

诸比丘问曰:“阿那含比丘当思惟何等法?”

舍利弗报言:“阿那含比丘亦当思惟此五盛阴为苦、为恼、为多痛畏,亦当思惟此五盛阴时,便成阿罗汉。”

诸比丘问曰:“阿罗汉比丘当思惟何等法?”

舍利弗报言:“汝等所问何其过乎?罗汉比丘所作以过,更不造行,有漏心得解脱,不向五趣生死之海,更不受有,有所造作。是故,诸贤,持戒比丘、须陀洹、斯陀含、阿那含,当思惟此五盛阴。如是,诸比丘,当作是学。”

尔时,诸比丘闻舍利弗所说:“欢喜奉行。

(二)闻如是:一时,佛在波罗奈仙人鹿野苑中。尔时,如来成道未久,世人称之为大沙门。

尔时,波斯匿王新绍王位。是时,波斯匿王便作是念:“我今新绍王位,先应取释家女。设与我者,乃适我心,若不见与,我今当以力往逼之。”尔时,波斯匿王即告一臣曰:“往至迦毘罗卫至释种家,持我名字,告彼释种云:波斯匿王问讯起居轻利,致问无量!又语彼释:吾欲取释种女,设与我者,抱德永已,若见违者,当以力相逼。”尔时,大臣受王教敕,往至迦毘罗国。尔时,迦毘罗卫释种五百人,集在一处。

是时,大臣即往至五百释种所,持波斯匿王名字,语彼释种言:“波斯匿王问讯慇懃,起居轻利,致意无量。吾欲取释种之女,设与吾者,是其大幸,若不与者,当以力相逼。”

时,诸释种闻此语已,极怀瞋恚:“吾等大姓,何缘当与婢子结亲?”其众中或言当与,或言不可与。

尔时,有释集彼众中,名摩呵男,语众人言:“诸贤勿共瞋恚。所以然者?波斯匿王为人暴恶。设当波斯匿王来者,坏我国界。我今躬自当往与波斯匿王相见,说此事情。”

时,摩呵男家中婢生一女,面貌端正,世之希有。时,摩呵男沐浴此女,与着好衣,载宝羽车,送与波斯匿王,又白王言:“此是我女,可共成亲。”

时,波斯匿王得此女极怀欢喜,即立此女为第一夫人,未经数日,而身怀妊,复经八九月生一男儿,端正无双,世所殊特。时,波斯匿王集诸相师与此太子立字。时,诸相师闻王语已,即白王言:“大王当知,求夫人时,诸释共诤,或言当与,或言不可与,使彼此流离,今当立名,名曰毘流勒。”相师立号已,各从坐起而去。时,波斯匿王爱此流离太子,未曾离目前。

然流离太子年向八岁,王告之曰:“汝今已大,可诣迦毘罗卫学诸射术。”

是时,波斯匿王给诸使人,使乘大象往诣释种家,至摩呵男舍,语摩呵男言:“波斯匿王使我至此学诸射术。唯愿祖父母事事教授。”

时,摩呵男报曰:“欲学术者善可习之。”是时,摩呵男释种集五百童子,使共学术。

时,流离太子与五百童子共学射术。尔时,迦毘罗卫城中新起一讲堂,天及人民、魔、若魔天在此讲堂中住。时,诸释种各各自相谓言:“今此讲堂成来未久,画彩已竟,犹如天宫而无有异。我等先应请如来于中供养及比丘僧,令我等受福无穷。”是时,释种即于堂上敷种种坐具,悬缯幡盖,香汁洒地,烧众名香,复储好水,燃诸明灯。是时,流离太子将五百童子往至讲堂所,即升师子之座。时,诸释种见之,极怀瞋恚,即前捉臂逐出门外,各共骂之:“此是婢子。诸天、世人未有居中者,此婢生物敢入中坐!”复捉流离太子扑之着地。是时,流离太子即从地起,长叹息而视后。是时,有梵志子名好苦。

是时,流离太子语好苦梵志子曰:“此释种取我毁辱乃至于斯。设我后绍王位时,汝当告我此事。”

是时,好苦梵志子报曰:“如太子教。”时,彼梵志子曰三时,白太子曰:“忆释所辱。”便说此偈:

 一切归于尽  果熟亦当堕

 合集必当散  有生必有死。

是时,波斯匿王随寿在世,后取命终,便立流离太子为王。

是时,好苦梵志至王所,而作是说:“王当忆本释所毁辱。”

是时,流离王报曰:“善哉,善哉!善忆本事。”

是时,流离王便起瞋恚,告群臣曰:“今人民主者为是何人?”

群臣报曰:“大王,今日之所统领流离王。”

时,曰:“汝等速严驾,集四部兵,吾欲往征释种。”

诸臣对曰:“如是,大王。”

是时,群臣受王教令,即运集四种之兵。是时,流离王将四部之兵,往至迦毘罗越。尔时,众多比丘闻流离王往征释种,至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立,以此因缘具白世尊。是时,世尊闻此语已,即往逆流离王,便在一枯树下,无有枝叶,于中结加趺坐。是时,流离王遥见世尊在树下坐,即下车至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立。

尔时,流离王白世尊言:“更有好树,枝叶繁茂,尼拘留之等,何故此枯树下坐?”

世尊告曰:“亲族之荫,故胜外人。”

是时,流离王便作是念:“今日世尊故为亲族。然我今日应还本国,不应往征迦毘罗越。”是时,流离王即辞还退。

是时,好苦梵志复白王言:“当忆本为释所辱。”

是时,流离王闻此语已,复兴瞋恚:“汝等速严驾,集四部兵。吾欲往征迦毘罗越。”是时,群臣即集四部之兵,出舍卫城,往诣迦毘罗越征伐释种。

是时,众多比丘闻已,往白世尊:“今流离王兴兵众,往攻释种。”

尔时,世尊闻此语已,即以神足,往在道侧,在一树下坐。时,流离王遥见世尊在树下坐,即下车至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立。

尔时,流离王白世尊言:“更有好树,不在彼坐,世尊今日何故在此枯树下坐?”

世尊告曰:“亲族之荫,胜外人也。”

是时,世尊便说此偈:

 亲族之荫凉  释种出于佛

 尽是我枝叶  故坐斯树下。

是时,流离王复作是念:“世尊今日出于释种。吾不应往征,宜可齐此还归本土。”是时,流离王即还舍卫城。

是时,好苦梵志复语王曰:“王当忆本释种所辱。”

是时,流离王闻此语已,复集四种兵出舍卫城,诣迦毘罗越。是时,大目干连闻流离王往征释种,闻已,至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立。

尔时,目连白世尊言:“今日流离王集四种兵往攻释种,我今堪任使流离王及四部兵,掷着他方世界。”

世尊告曰:“汝岂能取释种宿缘,着他方世界乎?”

时,目连白佛言:“实不堪任使宿命缘,着他方世界。”

尔时,世尊语目连曰:“汝还就坐。”

目连复白佛言:“我今堪任移此迦毘罗越,着虚空中。”

世尊告曰:“汝今堪能移释种宿缘,着虚空中乎?”

目连报曰:“不也,世尊。”

佛告目连:“汝今还就本位。”

尔时,目连复白佛言:“唯愿听许以铁笼疏覆迦毘罗越城上。”

世尊告曰:“云何,目连,能以铁笼疏覆宿缘乎?”

目连白佛:“不也,世尊。”

佛告目连:“汝今还就本位。释种今日宿缘已熟,今当受报。”

尔时,世尊便说此偈:

 欲使空为地  复使地为空

 本缘之所系  此缘不腐败。

是时,流离王往诣迦毘罗越。时,诸释种闻流离王将四部之兵,来攻我等,复集四部之众,一由旬中往逆流离王。是时,诸释一由旬内遥射流离王,或射耳孔,不伤其耳,或射头髻,不伤其头,或射弓坏,或射弓弦,不害其人,或射铠器,不伤其人,或射床座,不害其人,或射车轮坏,不伤其人,或坏幢麾,不害其人。

是时,流离王见此事已,便怀恐怖,告群臣曰:“汝等观此箭为从何来?”

群臣报曰:“此诸释种,去此一由旬中射箭使来。”

流离王报言:“彼设发心欲害我者,普当死尽!宜可于中还归舍卫。”

是时,好苦梵志前白王言:“大王勿惧,此诸释种皆持戒,虫尚不害,况害人乎?今宜前进,必坏释种。”是时,流离王渐渐前进向彼释种。是时,诸释退入城中。

时,流离王在城外而告之曰:“汝等速开城门。若不尔者,尽当取汝杀之。”

尔时,迦毘罗越城有释童子,年向十五,名曰奢摩,闻流离王今在门外,即着铠持仗至城上,独与流离王共斗。是时,奢摩童子多杀害兵众,各各驰散,并作是说:“此是何人,为是天也,为是鬼神也,遥见如似小儿!”是时,流离王便怀恐怖,即入地孔中而避之。

时,释种闻坏流离王众。是时,诸释即呼奢摩童子而告之曰:“汝年幼小,何故辱我等门户,岂不知诸释修行善法乎?我等尚不能害虫,况复人命乎?我等能坏此军众,一人敌万人,然我等复作是念:‘然杀害众生不可称计。’世尊亦作是说:‘夫,人杀人命,死入地狱,若生人中寿命极短。’汝速去,不复住此。”是时,奢摩童子即出国去,更不入迦毘罗越。

是时,流离王复至门中语彼人曰:“速开城门,不须稽留。”

是时,诸释自相谓言:“可与开门,为不可乎?”

尔时,弊魔波旬在释众中作一释形,告诸释言:“汝等速开城门,勿共受困于今曰。”是时,诸释即与开城门。

是时,流离王即告群臣曰:“今此释众人民极多,非刀剑所能害尽,尽取埋脚地中,然后使暴象蹈杀。”尔时,群臣受王教敕,即以象蹈杀之。

时,流离王敕群臣曰:“汝等速选面手释女五百人。”时,诸臣受王教令,即选五百端正女人,将诣王所。

是时,摩呵男释至流离王所,而作是说:“当从我愿。”

流离王言:“欲何等愿?”

摩呵男曰:“我今没在水底。随我迟疾,使诸释种并得逃走,若我出水,随意杀之。”

流离王曰:“此事大佳。”

是时,摩呵男释即入水底,以头发系树根而取命终。是时,迦毘罗越城中诸释,从东门出,复从南门入,或从南门出,还从北门入,或从西门出,而从北门入。

是时,流离王告群臣曰:“摩呵男父何故隐在水中,如今不出?”尔时,诸臣闻王教令,即入水中出摩呵男,已取命终。

尔时,流离王以见摩呵男命终。时,王方生悔心:“我今祖父已取命终,皆由爱亲族故。我先不知当取命终,设当知者,终不来攻伐此释。”是时,流离王杀九千九百九十万人,流血成河,烧迦毘罗越城,往诣尼拘留园中。

是时,流离王语五百释女言:“汝等慎莫愁忧。我是汝夫,汝是我妇,要当相接。”是时,流离王便舒手捉一释女而欲弄之。

时,女问曰:“大王欲何所为?”

时,王报言:“欲与汝情通。”

女报王曰:“我今何故与婢生种情通?”

是时,流离王甚怀瞋恚,敕群臣曰:“速取此女,兀其手足,着深坑中。”诸臣受王教令,兀其手足,掷着坑中。及五百女人皆骂王言:“谁持此身与婢生种共交通?”时,王瞋恚尽取五百释女,兀其手足,着深坑中。

是时,流离王悉坏迦毘罗越已,还诣舍卫城。尔时,只陀太子在深宫中与诸妓女共相娱乐。

是时,流离王闻作倡伎声,即便问之:“此是何音声乃至于斯?”

群臣报王言:“此是只陀王子在深宫中,作倡伎乐而自娱乐。”

时,流离王即敕御者:“汝回此象诣只陀王子所。”

是时,守门人遥见王来而白言:“王小徐行,只陀王子今在宫中五乐自娱,勿相触娆。”是时,流离王即时,拔剑,取守门人杀之。

是时,只陀王子闻流离王在门外住,竟不辞诸妓女,便出在外与王相见:“善来,大王,可入小停驾。”

时,流离王报言:“岂不知吾与诸释共斗乎?”

只陀对曰:“闻之。”

流离王报言:“汝今何故与妓女游戏而不佐我也?”

只陀王子报言:“我不堪任杀害众生之命。”

是时,流离王极怀瞋恚,即复拔剑斫杀只陀王子。是时,只陀王子命终之后,生三十三天中,与五百天女共相娱乐。

尔时,世尊以天眼观只陀王子以取命终,生三十三天,即便说此偈:

 人天中受福  只陀王子德

 为善后受报  皆由现报故,

 此忧彼亦忧  流离二处忧

 为恶后受恶  皆由现报故,

 当依福佑功  前作后亦然

 或独而为者  或复人不知,

 作恶有知恶  前作后亦然

 或独而为者  或复人不知,

 人天中受福  二处俱受福

 为善后受报  皆由现报故,

 此忧彼亦忧  为恶二处忧

 为恶后受报  皆由现报故。

是时,五百释女自归,称唤如来名号:“如来于此,亦从此间出家学道,而后成佛,然佛今日永不见忆。遭此苦恼,受此毒痛,世尊何故而不见忆?”尔时,世尊以天耳清彻,闻诸释女称怨向佛。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汝等尽来,共观迦毘罗越,及看诸亲命终。”

比丘对曰:“如是,世尊。”

尔时,世尊将诸比丘出舍卫城,往至迦毘罗越。时,五百释女遥见世尊将诸比丘来,见已,皆怀惭愧。尔时,释提桓因及毘沙门王在世尊后而扇。

尔时,世尊还顾语释提桓因言:“此诸释女皆怀惭愧。”

释提桓因报言:“如是,世尊。”是时,释提桓因即以天衣覆此五百女身体上。

尔时,世尊告毘沙门王曰:“此诸女人饥渴日久,当作何方宜?”

毘沙门王白佛言:“如是,世尊。”是毘沙门天王即办自然天食,与诸释女皆悉充足。

是时,世尊渐与诸女说微妙法,所谓诸法皆当离散,会有别离:“诸女当知,此五盛阴皆当受此苦痛诸恼,堕五趣中。夫,受五盛阴之身,必当受此行报,以有行报,便当受胎,已受胎分,复当受苦乐之报。设当无五盛阴者,便不复受形,若不受形,则无有生,以无有生,则无有老,以无有老,则无有病,以无有病,则无有死,以无有死,则无合会别离之恼。是故,诸女,当念此五阴成败之变。所以然者?以知五阴,则知五欲,以知五欲,则知爱法,以知爱法,则知染着之法,知此众事已,则不复受胎,以不受胎,则无生、老、病、死。”

尔时,世尊与众释女渐说此法,所谓论者,施论、戒论、生天之论,欲不净想,出要为乐。尔时,世尊观此诸女心开意解,诸佛世尊常所说法,苦、习、尽、道。尔时,世尊尽与彼说之。尔时,诸女诸尘垢尽,得法眼净,各于其所而取命终,皆生天上。

尔时,世尊诣城东门,见城中烟火洞然,即时,而说此偈:

 一切行无常  生者必有死

 不生则不死  此灭为最乐!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汝等尽来往诣尼拘留园中,就座而坐。”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此是尼拘留园,我昔在中与诸比丘广说其法,如今空虚无有人民。昔日之时,数千万众于中得道,使法眼净,自今以后,如来更不复至此间。”

尔时,世尊与诸比丘说法已,各从坐起而去,往舍卫祇树给孤独园。尔时,世尊告诸比丘:“今流离王及此兵众不久在世,却后七日尽当磨灭。”

是时,流离王闻世尊所记:“流离王及诸兵众,却后七日尽当消灭。”闻已恐怖,告群臣曰:“如来今以记之云:流离王不久在世,却后七日及兵众尽当没灭。汝等观外境,无有盗贼、水火灾变来侵国者。何以故?诸佛如来语无有二,所言终不异。”

尔时,好苦梵志白王言:“王勿恐惧,今外境无有盗贼畏难,亦无水火灾变。今日大王快自娱乐。”

流离王言:“梵志当知,诸佛世尊,言无有异。”

时,流离王使人数日。至七日头,大王欢喜踊跃,不能自胜,将诸兵众及诸婇女,往阿脂罗河侧而自娱乐,即于彼宿。是时,夜半有非时,云起,暴风疾雨。是时,流离王及兵众尽为水所漂,皆悉消灭,身坏命终,入阿鼻地狱中,复有天火烧内宫殿。尔时,世尊以天眼观见流离王及四种兵为水所漂,皆悉命终,入地狱中。

尔时,世尊便说此偈:

 作恶极为甚  皆由身口行

 今身亦受恼  寿命亦短促,

 设在家中时  为火之所烧

 若其命终时  必生地狱中。

尔时,众中多比丘白世尊言:“流离王及四部兵,今已命绝,为生何处?”

世尊告曰:“流离王者,今入阿鼻地狱中。”

诸比丘白世尊言:“今此诸释昔日作何因缘,今为流离王所害?”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昔日之时,此罗阅城中有捕鱼村。时,世极饥俭,人食草根,一升金贸一升米。时,彼村中有大池水,又复饶鱼。时,罗阅城中人民之类,往至池中而捕鱼食之。当于尔时,水中有二种鱼,一名拘璅,二名两舌。是时,二鱼各相谓言:‘我等于此众人,先无过失。我是水性之虫,不处平地,此人民之类,皆来食噉我等。设前世时,少多有福德者,其当用报怨!’尔时,村中有小儿年向八岁,亦不捕鱼,复非害命,然复彼鱼在岸上者,皆悉命终,小儿见已,极怀欢喜。

比丘当知,汝等莫作是观。尔时,罗阅城中人民之类,岂异人乎,今释种是也。尔时,拘璅鱼者,今流离王是也。尔时,两舌鱼者,今好苦梵志是也。尔时,小儿见鱼在堓上而笑者,今我身是也。尔时,释种坐取鱼食,由此因缘,无数劫中入地狱中,今受此对。我尔时,坐见而笑之,今患头痛,如似石押,犹如以头戴须弥山。所以然者?如来更不受形,以舍众行,度诸厄难。是谓,比丘,由此因缘今受此报。诸比丘当护身、口、意行,当念恭敬、承事梵行人。如是,诸比丘,当作是学。”

尔时,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三)闻如是: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当天子欲命终时,有五未曾有瑞应而现在前。云何为五?一者华萎,二者衣裳垢坋,三者身体污臭,四者不乐本座,五者天女星散,是谓天子当命终时,有此五瑞应。尔时,天子极怀愁忧,椎胸唤叫。尔时,诸天子来至此天子所,语此天子言:‘汝今尔来可生善处,快得善处,快得善利,以得善利,当念安处善业。’尔时,诸天而教授之。”

尔时,有一比丘白世尊言:“三十三天云何得生善处,云何快得善利,云何安处善业?”

世尊告曰:“人间于天则是善处。得善处,得善利者,生正见家,与善知识从事,于如来法中得信根,是谓名为快得善利。彼云何名为安处善业?于如来法中而得信根,剃除须发,以信坚固,出家学道。彼以学道,戒性具足,诸根不缺,饭食知足,恒念经行,得三达明,是谓名为安处善业。”

尔时,世尊便说此偈:

 人为天善处  良友为善利

 出家为善业  有漏尽无漏。

“比丘当知,三十三天着于五欲,彼以人间为善趣,于如来得出家,为善利而得三达。所以然者?佛世尊皆出人间,非由天而得也。是故,比丘,于此命终当生天上。”

尔时,彼比丘白世尊:“云何比丘当生善趣?”

世尊告曰:“涅槃者,即是比丘善趣。汝今,比丘,当求方便,得至涅槃。如是,比丘,当作是学。”

尔时,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四)闻如是: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沙门出家有五毁辱之法。云何为五?一者头发长,二者爪长,三者衣裳垢坋,四者不知时宜,五者多有所论。所以然者?多有论说比丘复有五事。云何为五?一者人不信言,二者不受其教,三者人所不喜见,四者妄言,五者斗乱彼此,是谓多论说之人有此五事。比丘,当除此五,而无邪想。如是,诸比丘,当作是学。”

尔时,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五)闻如是: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尔时,世尊与诸比丘五百人俱。

尔时,频毘娑罗王敕诸群臣:“速严驾宝羽之车,吾至舍卫城亲觐世尊。”

是时,群臣闻王教敕,即驾宝羽之车,前白王言:“严驾已讫,王知是时,。”

尔时,频毘娑罗王乘宝羽之车出罗阅城,往诣舍卫城,渐至只洹精舍,欲入只洹精舍,夫,水灌头王法有五威容,悉舍之一面,至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尔时,世尊渐与说微妙之法。

尔时,王闻法已,白世尊言:“唯愿如来当在罗阅城夏坐,亦当供给衣被、饭食、床敷卧具、病瘦医药。”尔时,世尊默然受频毘娑罗王请。

是王以见世尊默然受请,即从坐起,头面礼足,绕三匝便退而去,还诣罗阅城入于宫中。尔时,频毘娑罗王在闲静处,便生此念:“我亦堪任供养如来及比丘僧,尽其形寿,衣被、饮食、床敷卧具、病瘦医药,但当愍其下劣。”是时,频毘娑罗王寻其日告群臣曰:“我昨日而生此念:我能尽形寿供养如来及比丘僧,衣被、饮食、床敷卧具、病瘦医药,亦复当愍诸下劣。汝等各各相率,次第饭如来诸贤,长夜受福无穷。”尔时,摩竭国王即于宫门前起大讲堂,复办种种食具。

尔时,世尊出舍卫国,及将五百比丘,渐渐人间游化,至罗阅城迦兰陀竹园所。是时,频毘娑罗王闻世尊来至迦兰陀竹园中,寻时,乘羽宝之车,至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

尔时,频毘娑罗王白世尊言:“我在闲静之处,便生此念,如我今日能供办衣被、饭食、床卧敷具、病瘦医药,便念下劣之家,即告群臣:汝等各各供办饮食之具,次第饭佛。云何,世尊,此是其宜,为非其宜?”

世尊告曰:“善哉,善哉!大王,多所饶益,为天、世人而作福田。”

尔时,频毘娑罗王白世尊言:“唯愿世尊明日就宫中食。”

尔时,频毘娑罗王以见世尊默然受请。时,王寻起,头面礼足,便退而去。尔时,世尊明日清旦,着衣持钵,入城至王宫中各次第坐。尔时,王给以百味食,手自斟酌,欢喜不乱。尔时,频毘娑罗王见世尊食讫,除去钵器,便取一卑座,在如来前坐。尔时,世尊渐与王说微妙之法,令发欢喜之心。尔时,世尊与诸大王及群臣之类,说微妙之法,所谓论者,施论、戒论、生天之论,欲不净想,淫为秽恶,出要为乐。尔时,世尊以知彼众生心开意解,无复狐疑,诸佛世尊常所说法,苦、习、尽、道,尔时,世尊尽与说之,当于坐上六十余人诸尘垢尽,得法眼净,六十大臣及五百天人诸尘垢尽,得法眼净。

尔时,世尊即与频毘娑罗王及诸人民说此颂偈:

 祠祀火为上  书中颂为最

 王为人中尊  众流海为源,

 星中月照明  光明日为上

 上下及四方  诸所有万物,

 天及世人民  佛为最尊上

 欲求其福者  当供养于佛!

尔时,世尊说此偈已,便从坐起而去。尔时,罗阅城中人民之类,随其贵贱,从家多少,饭佛及比丘僧。尔时,世尊在迦兰陀竹园中住,国界人民靡不供养者。尔时,罗阅城中诸梵志等次应作食。是时,彼梵志集在一处,各作是论:“吾等各各出三两金钱,以供食具。”尔时,罗阅城中有梵志,名曰鸡头,极为贫匮,趣自存活,无金钱可输,便为诸梵志所驱逐,使出众中。

是时,鸡头梵志还至家中,而告其妇:“卿今当知,诸梵志等所见驱逐,不听在众。所以然者?由无金钱故。”

时,妇报言:“还入城中,随人举债,必当得之。又语其主,七日之后,当相报偿。设不偿者,我身及妇没为奴婢。”

是时,梵志随其妇言,即入城中,处处求索,了不能得,还至妇所,而告之曰:“吾所在求索了不能得,当如之何?”

时,妇报曰:“罗阅城东有大长者,名不奢蜜多罗,饶财多宝。可往至彼而求债之,见与三两金钱,七日之后自当相还,设不还者,我身及妇没为奴婢。”是时,梵志从妇受语,往诣不奢蜜多罗,从求金钱,不过七日自当相还,若不相还者,我与妇没身为奴婢。是时,不奢蜜多罗即与金钱。

是时,鸡头梵志持此金钱还至妇所,而告之曰:“以得金钱,当何方宜?”

时,妇报言:“可持此钱,众中输之。”时,彼梵志即持金钱,往众中输之。

诸梵志等语此梵志曰:“我等办具已讫,可持此金钱还归所在,不须住此众中。”时,彼梵志即还到舍,以此因缘,向妇说之。

其妇报言:“我等二人共至世尊所,自宣微意。”

尔时,梵志即将其妇至世尊所,共相问讯,在一面坐,又复,其妇礼如来足,在一面坐。尔时,梵志以此因缘,具白世尊。

尔时,世尊告梵志曰:“如今可为如来及比丘僧办其饮食。”尔时,梵志还熟视其妇。

时,妇报曰:“但随佛教,不足疑难。”

尔时,梵志即从坐起,前白佛言:“唯愿世尊及比丘众当受我请。”是时,世尊默然受梵志请。

尔时,释提桓因在世尊后,叉手侍焉。尔时,世尊回顾谓释提桓因:“汝可佐此梵志共办食具。”

释提桓因白佛言:“如是,世尊。”

尔时,毘沙门天王去如来不远,将诸鬼神众不可称计,遥扇世尊。是时,释提桓因语毘沙门天王曰:“汝亦可佐此梵志办此食具。”

毘沙门报曰:“甚善,天王。”

是时,毘沙门天王前至佛所,头面礼足,绕佛三匝,自隐其形,化作人像,领五百鬼神共办食具。是时,毘沙门天王敕诸鬼神:“汝等速往至栴檀林中而取栴檀,铁廚中,有五百鬼神于中作食。”是时,释提桓因告自在天子曰:“毘沙门今日以造铁厨,与佛、比丘僧作饭食。汝今可化作讲堂,使佛、比丘僧于中得饭食。”自在天子报曰:“此事甚佳!”是时,自在天子闻释提桓因语,去罗阅城不远,化作七宝讲堂,所谓七宝者,金、银、水精、琉璃、马瑙、赤珠、车磲,复化作四梯陛,金、银、水精、琉璃,金梯陛上化作银树,银梯陛上化作金树,金根、银茎、银枝、银叶,若复金梯陛上化作银叶、银枝,水精梯上化作琉璃树,亦各杂种不可称计,复以杂宝而厕其间,复以七宝而覆其上,周匝四面悬好金铃,然彼铃声皆出八种之音,复化作好床座,敷以好褥,悬缯幡盖,世所希有。尔时,以牛头栴檀然火作食,罗阅城侧十二由旬,香熏遍满其中。

是时,摩竭国王告诸群臣:“我生长深宫,初不闻此香。罗阅城侧何缘闻此好香?”

群臣白王:“此是鸡头梵志在食厨中,然天栴檀香,是其瑞应。”

是时,频毘娑罗王敕诸群臣:“速严驾羽宝之车,吾欲往至世尊所问讯此缘。”

是时,诸臣报王:“如是,大王。”频毘娑罗王即往至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立。

尔时,国王见此铁厨中有五百人作食,见已,便作是语:“此是何人所作饮食?”

时,诸鬼神以人形报曰:“鸡头梵志请佛及比丘僧而供养之。”

是时,诸国王复遥见高广讲堂,问侍人曰:“此是何人所造讲堂,昔所未有,为谁所造?”

群臣报曰:“不知此缘。”

是时,频毘娑罗王作是念:“我今至世尊所问此义,然佛世尊无事不知,无事不见。”是时,摩竭国频毘娑罗王往至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

尔时,频毘娑罗王白世尊言:“昔日不见此高广讲堂,今日见之,昔日不见此铁厨,今日见之。将是何物,为是谁变?”

世尊告曰:“大王当知,此毘沙门天王所造,及自在天子造此讲堂。”是时,摩竭国王即于坐上悲泣交集,不能自胜。

世尊告曰:“大王,何故悲泣乃至于斯?”

时,频毘娑罗王白佛言:“不敢悲泣,但念后生人民不睹圣兴。当来之人悭着财物,无有威德,尚不闻此奇宝之名,何况见乎?今蒙如来有奇特之变,出现于世,是故悲泣。”

世尊告曰:“当来之世,国王、人民实不睹此变。”

尔时,世尊即与国王说法,使发欢喜之心。王闻法已,即从坐而去。

是时,毘沙门天王即其日语鸡头梵志曰:“汝舒右手。”

是时,鸡头即舒右手。毘沙门天王即授与金铤,又告之曰:“自以此金铤投于地上。”是时,梵志即投于地上,乃成百千两金。

毘沙门天王报曰:“汝持此金铤入城中买种种饮食,持来此间。”

是时,梵志受天王教,即持此金入城买种种饮食,持来厨所。是时,毘沙门天王沐浴梵志,与着种种衣裳,手执香火,教白时到,今正是时,愿尊屈顾。是时,梵志即受其教,手执香炉而白:“时到,唯愿屈顾。”尔时,世尊以知时至,着衣持钵,将诸比丘众往至讲堂所,各次第坐,及比丘众亦次第坐。

是时,鸡头梵志见饮食极多,然众僧复少,前白世尊言:“今日食饮极为丰多,然比丘僧少,不审云何?”

世尊告曰:“汝今,梵志,手执香炉,上高台上,向东、南、西、北,并作是说:诸释迦文佛弟子得六神通,漏尽阿罗汉者,尽集此讲堂。”

梵志白言:“如是,世尊。”

是时,梵志从佛受教,即上楼上请诸漏尽阿罗汉。是时,东方有二十一千阿罗汉,从东方来诣此讲堂,南方二十一千,西方二十一千,北方二十一千阿罗汉集此讲堂。尔时,讲堂上有八万四千阿罗汉集在一处。是时,频毘娑罗王将诸群臣至世尊所,头面礼足及礼比丘僧。是时,鸡头梵志见比丘僧已,欢喜踊跃,不能自胜,以饭食之具,饭佛及比丘僧,手自斟酌,欢喜不辞,然故有遗余之食。

是时,鸡头梵志前白佛言:“今饭佛及比丘僧,故有遗余饭食在。”

世尊告曰:“汝今可请佛及比丘僧七日供养。”

梵志对曰:“如是,瞿昙。”

是时,鸡头梵志即前长跪,白世尊言:“今请佛及比丘僧七日供养,自当供给衣被、饭食、床敷卧具、病瘦医药。”尔时,世尊默然受请。

尔时,大众之中有比丘尼名舍鸠利。是时,比丘尼白世尊言:“我今心中生念,颇有释迦文佛弟子漏尽阿罗汉不集此乎?又以天眼观东方界,南方、西方、北方皆悉观之,靡不来者,皆悉运集,今此大会纯是罗汉真人运集。”

世尊告曰:“如是,舍鸠利,如汝所言,此之大会纯是真人,东、西、南、北无不集者。”

尔时,世尊以此因缘,告诸比丘:“汝等颇见比丘尼中天眼彻睹,如此比丘尼等乎?”

诸比丘对曰:“不见也,世尊。”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我声闻中第一弟子天眼第一者,所谓舍鸠利比丘尼是。”

时,鸡头梵志七日之中供养圣众衣被、饭食、床敷卧具、病瘦医药,复以华香散如来上,是时,此华在虚空中化作七宝交露台。是时,梵志见交露台已,欢喜踊跃,不能自胜,前白佛言:“唯愿世尊听在道次,得作沙门!”

尔时,鸡头梵志即得为道,诸根寂静,自修其志,除去睡眠,设眼见色亦不起想念,其眼根亦无恶想流驰诸念而护眼根,若耳闻声,鼻嗅香,舌知味,身知细滑,不起细滑之想,意知法亦然;是时,便灭五结盖,覆蔽人心者,令人无智慧,亦无杀害之意,而净其心,不杀,不念杀,不教人杀,手不执刀杖,起仁慈之心向一切众生;除去不与取,不起盗心,而净其意,恒有施心于一切众生,亦使不盗;已不婬劮,亦复教人使不婬,恒修梵行,清净无瑕秽,于梵行中而净其心;亦不妄语,亦不教人使行妄语,恒念至诚,无有虚诈诳惑世人,于中而净其心;复非两舌,亦不教人使两舌,若此间语不传至彼,设彼间语不传至此,于中而净其意;于食知足,不着气味,不着荣色,不着肥白,但欲支其形体,使全其命,欲除故痛,使新者不生,得修行道,长处无为之地,犹如有男女,以脂膏涂疮者,但欲除愈故也,此亦如是,所以于食知足者,欲使故痛除愈,新者不生;或复是时,达晓行道,不失时节,不失三十七道品之行,或坐、或行除去睡眠之盖,或初夜时或坐,或行除去睡眠之盖,或中夜时右胁着地,脚脚相累,系意在明。彼复以后夜时,或坐、或经行而净其意。

是时,饮食知足,经行不失时节,除去欲不净想,无诸恶行,而游初禅,有觉、有观;息念、猗欢乐,而游二禅;无有乐护念清净,自知身有乐,诸贤所求护念清净者,而游三禅;彼苦乐已灭,无有愁忧,无苦无乐,护念清净,游于四禅。彼以三昧心,清净无瑕秽,亦得无所畏。复得三昧,自忆无数世事。彼便忆过去之事,若一生、二生、三生、四生、五生、十生、二十生、三十生、四十生、五十生、百生、千生、万生、数千万生、成劫、败劫、成败之劫,我曾生彼处,姓某、字某,食如此之食,受如是苦乐,寿命长短,彼死此生,死此生彼,因缘本末,皆悉知之。彼复以三昧心清净无瑕秽,得无所畏,观众生类生者、死者。彼复以天眼观众生类,生者、死者,善趣、恶趣,善色、恶色,若好、若丑,随行所种,皆悉知之,或有众生类身、口、意行恶,诽谤贤圣,造邪业本,身坏命终,生地狱中,或复有众生身、口行善,不诽谤贤圣,身坏命终,生善处天上;复以清净天眼观众生类若好、若丑,善趣、恶趣,善色、恶色,皆悉知之,得无所畏。复施心尽漏,后观此苦,以实知之,此是苦,此是苦习、苦尽、苦出要,如实知之。彼作是观已,欲漏心、有漏心、无明漏心得解脱,已得解脱,便得解脱智,生死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更不复受胎,如实知之。是时,鸡头梵志便成阿罗汉。

尔时,尊者鸡头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六)闻如是: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世间五事最不可得。云何为五?应丧之物欲使不丧者,此不可得;灭尽之法欲使不尽者,此不可得;夫,老之法欲使不老者,此不可得;夫,病之法欲使不病者,此不可得也;夫,死之法欲使不死者,此不可得,是谓,比丘,有此五事最不可得。若如来出世,若如来不出,此法界恒住如故,而不朽败,有丧灭之声,生、老、病、死,若生、若逝,皆归于本。是谓,比丘,此五难得之物,当求方便,修行五根。云何为五?所谓信根、精进根、念根、定根、慧根。是谓,比丘,行此五根已,便成须陀洹,家家、一种,转进成斯陀含,转进灭五结使,成阿那含,于彼般涅槃不来此世,转进有漏尽,成无漏心解脱、智慧解脱,自身作证而自游化,更不复受胎,如实知之。当求方便,除前五事,修后五根,如是,比丘,当作是学。”

尔时,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七)闻如是: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今有五人不可疗治。云何为五?一者谀谄之人不可疗治;奸邪之人不可疗治;恶口之人不可疗治;嫉妒之人不可疗治;无反复之人不可疗治。是谓,比丘,有此五人不可疗治。”

尔时,世尊便说此偈:

 奸邪恶口人  嫉妒无反复

 此人不可疗  智者之所弃。

“是故,诸比丘,常当学正意,除去嫉妒,修行威仪,所说如法,当知反复,识其恩养,小恩尚不忘,何况大者?勿怀悭贪,又不自誉,复不毁他人,如是,比丘,当作是学。”

尔时,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八)闻如是: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昔者,释提桓因告三十三天曰:‘若诸贤与阿须伦共斗时,设阿须伦不如,诸天得胜者,汝等捉毘摩质多罗阿须伦,将来至此,身为五系。’是时,毘摩质多罗阿须伦,复告诸阿须伦曰:‘卿等,今日与诸天共斗,设得胜者,便捉释提桓因,缚送此间。’比丘当知,尔时,二家共斗,诸天得胜,阿须伦不如。是时,三十三天躬捉毘摩质多罗阿须伦王,束缚其身,将诣释提桓因所,着中门外,自观彼五系。是时,毘摩质多罗阿须伦王便作是念:‘此诸天法整,阿须伦所行非法,我今不乐阿须伦,便当即住此诸天宫。’是时,以生此念言:‘诸天法整,阿须伦非法。我欲住此间。’作此念已,是时,毘摩质多罗阿须伦王便自觉知身无缚系,五欲而自娱乐。设毘摩质多罗阿须伦王生此念已,言:‘诸天非法,阿须伦法整。我不用此三十三天,还欲诣阿须伦宫。’是时,阿须伦王身被五系,五欲娱乐自然消灭。

比丘当知,缠缚之急,莫过此事,魔之所缚,复甚于斯,设与结使魔以被缚,动魔被缚,不动魔不被缚。是故,诸比丘,当求方便,使心不被缚,乐闲静之处。所以然者?此诸结使是魔境界。若有比丘在魔境界者,终不脱生、老、病、死,不脱愁、忧、苦、恼。我今说此苦际,若复比丘心不移动,不着结使,便脱生、老、病、死、愁、忧、苦、恼。我今说此苦际。是故,诸比丘,当作是学,无有结使,越出魔界。如是,比丘,当作是学。”

尔时,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九)闻如是: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尔时,尊者阿难至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立。是

时,阿难白世尊言:“夫,言尽者,名何等法言尽乎?”

世尊告曰:“阿难,色者,无为因缘而有此名,无欲、无为,名灭尽法,彼尽者,名曰灭尽。痛、想、行、识,无为、无作,皆是磨灭之法,无欲、无污,彼灭尽者,故名灭尽。阿难当知,五盛阴无欲、无作,为磨灭法,彼灭尽者,名为灭尽。此五盛阴永以灭尽,更不复生,故名灭尽。”

是时,尊者阿难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一○)闻如是: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尔时,生漏梵志往至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

是时,生漏梵志白世尊言:“云何,瞿昙,有何因缘,有何宿行,使此人民之类有尽、有灭、有减少者,本为城廓,今日已坏,本有人民,今日丘荒?”

世尊告曰:“梵志,欲知由此人民所行非法故,使本有城廓,今日磨灭,本有人民,今日丘荒;皆由生民悭贪,结缚习行,爱欲之所致故,使风雨不时,雨以不时,所种根栽,不得长大,其中人民死者盈路。梵志当知,由此因缘,使国毁坏,民不炽盛。复次,梵志,人民之类所行非法,便有雷电霹雳自然之应,天降雹雨,坏败生苗。尔时,人民死者难计。复次,梵志,人民之类所行非法,共相诤竞,或以手拳相加,瓦石相掷,各各自丧其命。复次,梵志,彼人民之类已共诤竞,不安其所,国主不宁,各兴兵众共相攻伐,至大众死者难计,或有被刀者,或有槊箭死者,如是,梵志,由此因缘,使民减少不复炽盛。复次,梵志,人民之类所行非法故,使神只不佑而得其便,或遭困厄,疾病着床,除降者少,疫死者多,是谓,梵志,由此因缘,使民减少不复炽盛。”

是时,生漏梵志白世尊言:“瞿昙,所说甚为快哉!说此人本减少之义。实如来教,本有城廓,今日磨灭,本有人民,今日丘荒。所以然者?以有非法,便生悭疾,以生悭疾,便生邪业,以生邪业,故便天雨不时,五谷不熟,人民不炽,故使非法流行,天降灾变,坏败生苗。彼以行非法,着贪悭疾,是时,国主不宁,各兴兵众,共相攻伐,死者叵计,故使国土流荒,人民迸散。今日世尊所说甚善,快哉!由非法故致此灾患,正使为他所捉,便断其命,由非法故便生盗心,以生盗心,后为王杀,以生邪业,非人得其便,由此因缘,便取命终,人民减少,故使无有城廓之所居处。瞿昙,今日所出以自过多。犹如偻者得申,盲者得眼目,冥中得明,无目者为作眼目。今沙门瞿昙无数方便而说法。我今重自归佛、法、众,愿听为优婆塞,尽形寿,不敢复杀!若沙门瞿昙见我若乘象骑马,我由恭敬。所以然者?我为王波斯匿、频毘娑罗王、优填王、恶生王、优陀延王,受梵之福,我恐失此之德。设我偏露右肩时,唯愿世尊受我礼拜。设我步行时,见瞿昙来,我当去履,唯愿世尊受我等礼。”

尔时,世尊俨头可之。是时,生漏梵志欢喜踊跃,不能自胜,前白佛言:“我今重自归沙门瞿昙,唯愿世尊听为优婆塞!”

尔时,世尊渐与说法,使发欢喜之心。梵志闻法已,即从坐起,便退而去。尔时,生漏梵志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增一阿含经卷第二十六

增一阿含经卷第二十七

邪聚品第三十五

(一)闻如是: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若有人在邪见聚者,有何相像,有何相貌?”

尔时,诸比丘白世尊言:“如来是诸法之王,诸法之尊。善哉,世尊,当与诸比丘而说此义,我等闻已,当奉行之。”

世尊告曰:“汝善思念之。吾当为汝分别其义。”

诸比丘对曰:“如是,世尊。”尔时,诸比丘从佛受教。

世尊告曰:“在邪聚之人,当以五事知之,以见五事则知此人为住邪聚。云何为五?应笑而不笑,应欢喜时而不欢喜,应起慈心而不起慈心,作恶而不耻,闻其善语而不着意,当知此人必住邪聚。有众生住邪聚者,当以此五事知之。复次,有众生有住正聚者,有何相貌,有何因缘?”

尔时,诸比丘白佛言:“如来是诸法之王,诸法之尊。唯愿世尊当与诸比丘而说此义,我等闻已,当奉行之。”

世尊告曰:“汝等善思念之。吾当为汝分别其义。”

诸比丘对曰:“如是,世尊。”尔时,诸比丘从佛受教。

世尊告曰:“在正聚之人,当以五事知之,以见五事则知此人为住正聚。云何为五?应笑则笑,应欢喜则欢喜,应起慈心则起慈心,可耻则耻,闻善着意,当知此人已住正聚。是故,诸比丘,当除邪聚,住于正聚。如是,诸比丘,当作是学。”

尔时,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二)闻如是: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如来出现世时必当为五事。云何为五?一者当转法轮,二者当度父母,三者无信之人立于信地,四者未发菩萨意使发菩萨心,五者当授将来佛决,若如来出现世时,当为此五事。是故,诸比丘,当起慈心向于如来。如是,比丘,当作是学。”

尔时,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三)闻如是: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有五惠施不得其福。云何为五?一者以刀施人,二者以毒施人,三者以野牛施人,四者婬女施人,五者造作神祠,是谓,比丘,有此五施不得其福。比丘当知,复有五施令得大福。云何为五?一者造作园观,二者造作林树,三者造作桥梁,四者造作大船,五者与当来、过去造作房舍住处,是谓,比丘,有此五事令得其福。”

尔时,世尊便说此偈:

 园观施清凉  及作好桥梁

 河津渡人民  并作好房舍,

 彼人日夜中  恒当受其福

 戒定以成就  此人必生天。

“是故,诸比丘,当念修行此五德施。如是,诸比丘,当作是学。”

尔时,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四)闻如是: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女人有五力轻慢夫主。云何为五?一者色力,二者亲族之力,三者田业之力,四者儿力,五者自守力,是谓女人有此五力。比丘当知,女人依此五力已,便轻慢夫主。设复夫,以一力,尽覆蔽彼女人。云何为一力?所谓富贵力也。夫,人以贵,色力不如,亲族、田业、儿、自守尽不如也,皆由一力,胜尔许力也。今弊魔波旬亦有五力。云何为五?所谓色力、声力、香力、味力、细滑力。夫,愚痴之人着色、声、香、味、细滑之法者,不能得度波旬境界。若圣弟子成就一力,胜尔许力。云何为一力?所谓无放逸力。设贤圣弟子成就无放逸者,则不为色、声、香、味、细滑之所拘系,以不为五欲所系,则能分别生、老、病、死之法,胜魔五力,不堕魔境界,度诸畏难至无为之处。”

尔时,世尊便说此偈:

 戒为甘露道  放逸为死径

 不贪则不死  失道为自丧。

佛告诸比丘:“当念修行而不放逸。如是,诸比丘,当作是学。”

尔时,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五)闻如是: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女人有五欲想。云何为五欲想?一者生豪贵之家,二者嫁适富贵之家,三者使我夫主言从语用,四者多有儿息,五者在家独得由己,是谓,比丘,女人有此五事可欲之想。如是,比丘,我比丘亦有五事可欲之想。云何为五?所谓禁戒、多闻、三昧成就、智慧、智慧解脱,是谓,比丘,有此五事可欲之法。”

尔时,世尊便说此偈:

 我生豪族种  亦适富贵家

 能役使夫主  非福不克获,

 使我饶儿息  香华自严饰

 虽有此想念  非福不克获,

 信戒而成就  三昧不移动

 智慧亦成就  懈怠而不克,

 寻欲得道果  不由生死渊

 愿欲至涅槃  懈怠而不克。

“如是,诸比丘,当求方便,行于善法,除去不善法,渐当前进,无有中悔之心。如是,诸比丘,当作是学。”

尔时,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六)闻如是: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有五时不应向人礼。云何为五?若在偷婆中不应向礼,在大众中不应向礼,又在道路不应向礼,病痛着床不应向礼,若饮食时不应向礼,是谓,比丘,有此五事不应向礼。复有五事知时之礼。云何为五?不在偷婆中,不在大众中,不在道路,亦不病痛,复非饮食,此应向礼。是故,诸比丘,当作方便,知时之行。”

尔时,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七)闻如是,一时,佛在罗阅城迦兰陀竹园所,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

尔时,世尊告优头槃:“汝今入罗阅城求少温汤。所以然者?如我今日脊患风痛。”

优头槃白佛:“如是,世尊。”

是时,优头槃受佛教已,到时着衣持钵,入罗阅城求汤。尔时,尊者优头槃便作是念:“世尊有何因缘,使我求汤?如来诸结已尽,诸善普会,然如来复作是语:我今患风。又复世尊不授姓名,当至谁家?”是时,尊者优头槃以天眼观罗阅城男子之类,必应度者。是时,见罗阅城中有长者名毘舍罗先不种善根,无戒、无信、邪见,于佛、法、众与边见共相应。彼便有此见,无施、无与、无有受者,亦复无有善恶果报,无今世、后世、无父、无母,世无沙门、婆罗门等成就者,于今世、后世自身作证而自游化;寿命极短,余五日之后当取命终,又事五道大神。是时,优头槃便作是念:“如来必欲度此长者。所以然者?此长者命终之后,当生啼哭地狱中。”是时,优头槃便笑,五道大神遥见笑,即隐其形而作人像,来至优头槃所而给使令。是时,尊者优头槃将此使人往至长者门外住,默然不语。

是时,长者遥见有道人在门外立,即时便说此偈:

 汝今默然住  剃头着袈裟

 为欲求何等  因由何故来?

尔时,优头槃复以此偈报曰:

 如来无着尊  今日患风发

 设有温汤者  如来欲洗浴。

是时,长者默然不报。是时,五道大神告毘舍罗先曰:“长者可以汤相惠,必当获福无量,当得甘露之报。”

是时,长者报曰:“我自有五道大神,用此沙门为能加益何等事?”

是时,五道大神便说此偈:

 如来当生时  天帝来下侍

 更谁出是者  能与共俦匹,

 用五道神为  不能有所济

 宁供养释师  便获大果报!

尔时,五道大神复重语长者曰:“汝好自守护身、口、意行。汝不知五道大神之威力乎?”

是时,五道大神即化作大鬼神形,右手执剑语长者曰:“今我身者是五道大神。速与此沙门汤,勿足稽留。”

是时,长者便作是念:“甚奇,甚特,五道大神乃供养此沙门!”即以香汤授与道人,复以石蜜授与沙门。

是时,五道大神自执此香汤,共优头槃至世尊所,以此香汤奉上如来。尔时,世尊以此香汤,沐浴身体,风寻时差,更不增剧。是时,长者后五日便取命终,生四天王中。是时,尊者优头槃闻长者命终,即往至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

是时,优头槃白如来言:“此长者命终为生何处?”

世尊告曰:“此长者命终生四天王中。”

优头槃白佛言:“此长者于彼命终当生何处?”

世尊告曰:“于彼命终当生四天王中,三十三天,乃至生他化自在天,于彼命终,复来生四天王中。此长者身,六十劫中不堕恶趣,最后得作人身,剃除须发,着三法衣,出家学道,成辟支佛。所以然者?汤施之德,其福乃尔。是故,优头槃,恒念浴众僧,闻说道教。如是,优头槃,当作是学。”

尔时,尊者优头槃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八)闻如是: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尔时,有异比丘不乐修梵行,欲舍禁戒还为白衣。是时,彼比丘往至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

尔时,彼比丘白世尊言:“我今不乐修于梵行,欲舍禁戒还为白衣。”

世尊告曰:“汝今何故不乐修梵行,欲舍禁戒还为白衣?”

比丘报曰:“我今心意炽盛,身中火燃。若我见女人时,端正无双,我尔时便作是念:‘使此女人与我共交。’又复作是念:‘此非正法。设我从此心者,则非正理。’我尔时复作是念:‘此是恶利,非为善利,此是恶法,非为善法!’我今欲舍禁戒还为白衣,沙门禁戒实不可犯。我于俗人中可分檀布施。”

世尊告曰:“夫,为女人有五种恶。云何为五?一者秽恶,二者两舌,三者嫉妒,四者瞋恚,五者无反复。”

尔时,世尊便说此偈:

 非喜由财义  现善内怀毒

 坏人趣道善  如鹰舍污池。

“是故,比丘,当除不净之想,思惟净观。比丘思惟净观已,尽断欲爱、色爱、无色爱、尽断无明、憍慢。汝今,比丘,欲从何生?为从发生,然发恶露不净,皆由幻化诳惑世人,手、爪、齿、形体之属,乃无净处,何者是真,何者是实?从头至足皆悉如是。肝、胆、五藏、有形之物,无一可贪,何者是真?汝今,比丘,欲从何生?汝今善修梵行,如来正法必当尽苦。人命极短不久存世,虽复极寿不过百岁,所出无几。比丘当知,如来出世,甚为难值,闻法亦难,受四大形,亦复难得,诸根具足,亦复难得,得生中国,亦复难值,与善知识相遭,亦复难得,闻法亦难,分别义理,亦复难得,法法成就,此事亦难。汝今,比丘,设与善知识从事者,便能分别诸法,亦当与人广演其义,设当闻法已,则能分别,能分别法已,则能说其义,无有欲想、瞋恚、愚痴之想,以离三毒,便脱生、老、病、死。我今粗说其义。”

尔时,彼比丘从佛受教,便从坐起,礼世尊足,便退而去。是时,彼比丘在闲静之处,思惟其法,所以族姓之子剃除须发,出家学道,欲修无上梵行,生死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更不复受胎,如实知之。尔时,彼比丘便成阿罗汉。

尔时,彼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九)闻如是,一时,佛在罗阅城迦兰陀竹园所,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尔时,阿难、多耆奢时到,着衣持钵,入城乞食。是时,多耆奢在一巷中见一女人,极为端正,与世奇特,见已,心意错乱,不与常同。

是时,多耆奢即以偈向阿难说:

 欲火之所烧  心意极炽然

 愿说灭此义  多有所饶益!

是时,阿难复以此偈报曰:

 知欲颠倒法  心意极炽然

 当除想像念  欲意便自休。

是时,多耆奢复以偈报曰:

 心为形之本  眼为候之原

 睡卧见扶接  形如乱草萎。

是时,尊者阿难即前进,以右手摩多耆奢头,尔时,即说此偈:

 念佛无贪欲  度彼欲难陀

 睹天现地狱  制意离五趣。

是时,多耆奢闻尊者阿难语已,便作是说:“止,止,阿难,俱乞食讫,还至世尊所。”

是时,彼女人遥见多耆奢便笑。时,多耆奢遥见女人笑,便生此想念:“汝今形体骨立皮缠,亦如画瓶,内盛不净,诳惑世人,令发乱想。”尔时,尊者多耆奢观彼女人,从头至足,此形体中有何可贪?三十六物皆悉不净,今此诸物为从何生?是时,尊者多耆奢复作是念:“我今观他形,为不如自观身中,此欲为从何生,为从地种生耶,水、火、风种生耶?设从地种生,地种坚强不可沮坏,设从水种生,水种极濡不可获持,设从火种生,火种不可获持,设从风种生,风种无形而不可获持。”是时,尊者便作是念:“此欲者,但从思想生。”尔时,便说此偈(上文火种类余应少二字本同未详)

 欲我知汝本  但以思想生

 非我思想汝  则汝而不有。

尔时,尊者多耆奢又说此偈,如思惟不净之想,即于彼处有漏心得解脱。时,阿难及多耆奢出罗阅城至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

是时,多耆奢白世尊言:“我今快得善利以有所觉!”

世尊告曰:“汝今云何自觉?”

多耆奢白佛言:“色者无牢,亦不坚固,不可睹见,幻伪不真;痛者无牢,亦不坚固,亦如水上泡,幻伪不真;想者无牢,亦不坚固,幻伪不真,亦如野马;行亦无牢,亦不坚固,亦如芭蕉之树,而无有实;识者无牢,亦不坚固,幻伪不真。”重白佛言:“此五盛阴无牢,亦不坚固,幻伪不真。”

是时,尊者多耆奢便说此偈:

 色如聚沫  痛如浮泡 

 想如野马   行如芭蕉, 

 识为幻法  最胜所说

 思惟此已  尽观诸行,

  皆悉空寂   无有真正 

 皆由此身  善逝所说,

 当灭三法  见色不净 

 此身如是   幻伪不真, 

 此名害法  五阴不牢

 已解不真  今还上迹。

“如是,世尊,我今所觉正谓此耳。”

世尊告曰:“善哉,多耆奢,善能观察此五盛阴本!汝今当知,夫,为行人当观察此五阴之本,皆不牢固。所以然者?当观此五盛阴时,在道树下成无上等正觉,亦如卿今日所观。”尔时,说此法时,坐上六十比丘漏尽意解。

尔时,尊者多耆奢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一○)闻如是: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

尔时,僧迦摩长者子往至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是时,长者子白佛言:“唯愿世尊听在道次。”是时,长者子即得为道,在闲静之处,克己修行,成其法果,所以族姓子剃除须发,出家学道,生死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更不复受胎,如实知之。是时,僧迦摩便成阿罗汉,是时,在闲静之处,便生此念:“如来出现甚为难遇!多萨阿竭时时乃出。亦如优昙钵花时时乃出,此亦如是,如来出现于世时时乃有。一切行灭亦复难遇,出要亦难,爱尽、无欲、涅槃,此乃为要。”

尔时,僧迦摩妇母闻女婿作道人,不复着欲,舍于家累,又捐我女,如弃聚唾。

尔时,此母往至女所,而语女曰:“汝婿实作道乎?”

其女报曰:“女亦不详为作道否耶?”

其老母曰:“汝今可自庄严着好衣裳,抱此男、女,往至僧迦摩所。”

尔时,母及女共相将至僧迦摩所。尔时,尊者僧迦摩在一树下结加趺坐。是时,妇、母二人在前,默然而立。是时,

老母及女观僧迦摩从头至足,而语僧迦摩曰:“汝今何故不与我女共语乎?今此儿女由汝而生。汝今所为实为非理,人所不许。汝今所思惟者,非是人行!”

是时,尊者僧迦摩即时便说此偈:

 此外更无善  此外更无妙

 此外更无是  善念无过是!

是时,妇母语僧迦摩曰:“我女今有何罪,有何非法,今何故舍之出家学道?”

是时,僧迦摩便说此偈:

 臭处不净行  瞋恚好妄语

 嫉妒心不正  如来之所说。

是时,老母语僧迦摩曰:“非独我女而有此事,一切女人皆同此耳。舍卫城中人民之类,见我女者,悉皆意乱,欲与交通,如渴欲饮,睹无厌足,皆起想着,汝今云何舍之学道,方更谤毁?设汝今日不用我女者,汝所生男、女,还自录之。”

尔时,僧迦摩复说此偈:

 我亦无男女  田业及财宝

 亦复无奴婢  眷属及营从,

 独步无有侣  乐于闲静处

 行作沙门法  求于正佛道,

 有男有女者  愚者所习行

 我常无我身  岂有男女哉!

是时,妇、母、男、女闻说此偈已,各作是念:“如我今日观察此意,必不还家。”复更观察从头至足,长叹息已,前自长跪,而作是语:“设身、口、意所造非法者,尽共忍之。”即绕三匝而退所在。

是时,尊者阿难到时,着衣持钵,入舍卫城乞食,遥见老母及女而问之曰:“向者颇见僧迦摩乎?”

其老母报曰:“虽见亦不为见。”

阿难报曰:“颇共言语乎?”

老母报曰:“虽共言语,不入我意。”

是时,尊者阿难便说此偈:

 欲使火生水  复使水生火

 空法欲使有  无欲欲使欲!

是时,尊者阿难乞食已,还诣祇树给孤独园,往至僧迦摩所,在一面坐,语僧迦摩曰:“已知如真法乎?”

僧迦摩报曰:“我已觉知如真法也。”

阿难报曰:“云何觉知如真法乎?”

僧迦摩报曰:“色者无常,此无常义即是苦,苦者即无我,无我者即是空也,痛、想、行、识皆悉无常,此无常义即是苦,苦即无我,无我者即是空也。此五盛阴是无常义,无常义者即是苦义,我非彼有,彼非我有。”

是时,僧迦摩便说此偈:

 苦苦还相生  度苦亦如是

 贤圣八品道  乃至灭尽处,

 更不还此生  流转天人间

 当尽苦原本  永息无移动,

 我今见空迹  如佛之所说

 今得阿罗汉  更不受胞胎。

是时,尊者阿难叹曰:“善哉,如真之法善能决了。”

是时,阿难便说此偈:

 善守梵行迹  亦能善修道

 断诸一切结  真佛之弟子!

尔时,阿难说此偈已,即从坐起而去,往至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立。尔时,阿难以此因缘,具白世尊。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欲平等论阿罗汉,当言僧迦摩比丘是也,能降伏魔官属者,亦是僧迦摩比丘。所以然者?僧迦摩比丘七变往降魔,今方成道。自今已后,听七变作道,过此限者,则为非法。”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我声闻中第一比丘能降伏魔,今方成道者,所谓僧迦摩比丘是。”

尔时,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增一阿含经卷第二十七

增一阿含经卷第二十八

听法品第三十六

(一)闻如是: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随时听法有五功德,随时承受不失次第。云何为五?未曾闻者便得闻之,以得闻者重讽诵之,见不邪倾,无有狐疑,即解甚深之义,随时听法有五功德。是故,诸比丘,当求方便,随时听法。如是,诸比丘,当作是学。”

尔时,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二)闻如是: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造作浴室有五功德。云何为五?一者除风,二者病得差,三者除去尘垢,四者身体轻便,五者得肥白,是谓,比丘,造作浴室有此五功德。是故,诸比丘,若有四部之众欲求此五功德者,当求方便,造立浴室。如是,诸比丘,当作是学。”

尔时,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三)闻如是: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施人杨枝有五功德。云何为五?一者除风,二者除涎唾,三者生藏得消,四者口中不臭,五者眼得清净,是谓,比丘,施人杨枝有五功德。若善男子、善女人求此五功德,当念以杨枝用惠施,如是,比丘,当作是学。”

尔时,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四)闻如是: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汝等颇见屠牛之人,以此财业后得乘车马、大象乎?”

诸比丘对曰:“非也,世尊。”

世尊告曰:“善哉,诸比丘!我亦不见、不闻屠牛之人杀害牛已,得乘车马、大象。所以然者?我亦不见屠牛之人得乘车马、大象。终无此理!云何,比丘,汝等颇见屠羊、杀猪,或猎捕鹿,如此之人作此恶已,得此财业后得乘车马、大象乎?”

诸比丘对曰:“非也,世尊。”

世尊告曰:“善哉,诸比丘!我亦不见、不闻屠牛之人杀害生类已,得乘车马、大象。终无此理!汝等比丘,若见杀牛之人乘车马者,此是前世之德,非今世福也,皆是前世宿行所致也。汝等若见杀羊之人得乘车马者,当知此人前世宿福之所种也。所以然者?皆由杀心不除故也。何以故?若有人亲近恶人,好喜杀生,种地狱之罪,若来人中,寿命极短。若复有人好喜偷盗,种地狱罪,如彼屠牛之人,贱取贵卖,诳惑世人,不按正法,屠牛之人亦复如是,由杀心故,致此罪咎,不得乘车马、大象。是故,诸比丘,当起慈心于一切众生。如是,诸比丘,当作是学。”

尔时,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五)闻如是: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尔时,世尊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尔时,释提桓因如屈申臂顷,来至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

尔时,释提桓因白世尊言:“如来亦说,夫,如来出世必当为五事。云何为五?当转法轮,当度父母,无信之人立于信地,未发菩萨心令发菩萨意,于其中间当受佛决,此五因缘如来出现必当为之。今如来母在三十三天,欲得闻法。今如来在阎浮里内,四部围绕,国王人民皆来运集。善哉,世尊,可至三十三天与母说法。”是时,世尊默然受之。

尔时,难陀、优槃难陀龙王便作是念:“此诸秃沙门在我上飞,当作方便,使不陵易。”是时,龙王便兴瞋恚,放大火风,使阎浮里内,洞然火燃。

是时,阿难白佛言:“此阎浮里内,何故有此烟火?”

世尊告曰:“此二龙王便生此念:秃头沙门恒在我上飞。我等当共制之,令不陵虚。便兴瞋恚,放此烟火,由此因缘,故致此变。”

是时,大迦叶即从坐起,白世尊言:“我今欲往,与彼共战。”

世尊告曰:“此二龙王极为凶恶,难可受化,卿还就坐。”

是时,尊者阿那律即从坐起,白世尊言:“我今欲往降彼恶龙。”

世尊告曰:“此二恶龙极为凶暴,难可受化,卿还就坐。”

是时,离越、尊者迦旃延、尊者须菩提、尊者优陀夷、尊者婆竭,各从坐起,白世尊言:“我今欲往降伏恶龙。”

世尊告曰:“此二龙王极为凶恶,难可受化,卿还就坐。”

尔时,尊者大目揵连即从坐起,偏露右肩,长跪叉手,白佛言:“欲往诣彼,降伏恶龙。”

世尊告曰:“此二龙王极为凶恶,难可降化,卿今云何化彼龙王?”

目连白佛言:“我先至彼化形极大恐怯彼龙,后复化形极为微小,然后以常法则而降伏之。”

世尊告曰:“善哉,目连,汝能堪任降伏恶龙。然今,目连,坚持心意,勿兴乱想。所以然者?彼龙凶恶备触娆汝。”

是时,目连即礼佛足,屈申臂顷,于彼没不现,往至须弥山上。尔时,难陀、优槃难陀龙王绕须弥山七匝,极兴瞋恚,放大烟火。是时,目连自隐本形,化作大龙王,有十四头,绕须弥山十四匝,放大火烟,当在二龙王上住。是时,难陀、优槃难陀龙王见大龙王有十四头,便怀恐怖,自相谓言:“我等今日当试此龙王威力,为审胜吾否乎?”尔时,难陀、优槃难陀龙王以尾掷大海中,以水洒三十三天,亦不着目连身。是时,尊者大目连复以尾着大海水中,水乃至到梵迦夷天,并复洒二龙王身上。

是时,二龙王自相谓言:“我等尽其力势,以水洒三十三天,然此大龙王复过我上去。我等正有七头,今此龙王十四头。我等绕须弥山七匝,今此龙王绕须弥山十四匝。我今二龙王当共并力与共战斗。”是时,二龙王极怀瞋恚,雷电霹雳放大火炎。

是时,尊者大目连便作是念:“凡龙战斗以火霹雳。设我以火霹雳共战斗者,阎浮里内人民之类,及三十三天皆当被害。我今化形极小,当与战斗。”是时,目连即化形使小,便入龙口中,从鼻中出,或从鼻入,从耳中出,或入耳中,从眼中出,以出眼中,在眉上行。

尔时,二龙王极怀恐惧,即作是念:“此大龙王极有威力,乃能从口中入,鼻中出,从鼻入,眼中出,我等今日实为不如。我等龙种今有四生,卵生、胎生、湿生、化生,然无有出我等者。今此龙王威力乃尔,不堪共斗。我等性命死在斯须!”皆怀恐惧,衣毛皆竖。是时,目连以见龙王心怀恐惧,还隐其形,作常形容,在眼睫上行。

是时,二龙王见大目连,自相谓言:“此是目连沙门,亦非龙王。甚奇,甚特,有大威力,乃能与我等共斗!”

是时,二龙王白目连言:“尊者何为触娆我乃尔,欲何所诫敕?”

目连报曰:“汝等昨日而作是念:云何秃头沙门恒在我上飞,今当制御之?”

龙王报曰:“如是,目连。”

目连告曰:“龙王当知,此须弥山者是诸天道路,非汝所居之处。”

龙王报曰:“唯愿恕之,不见重责。自今以后更不敢触娆,兴恶乱想!唯愿听为弟子。”

目连报曰:“汝等莫自归我身。我所自归者,汝等便自归之。”

龙王白目连:“我等今日自归如来。”

目连告曰:“汝等不可依此须弥山,自归世尊。今可共我至舍卫城,乃得自归。”是时,目连将二龙王,如屈申臂顷,从须弥山上至舍卫城。尔时,世尊与无央数之众而为说法。

是时,目连告二龙王曰:“汝等当知,今日世尊与无央数之众而为说法。不可作汝形至世尊所。”

龙王报曰:“如是,目连。”是时,龙王还隐龙形,化作人形,不长不短,容貌端正,如桃华色。是时,目连至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

是时,目连语龙王曰:“今正是时,宜可前进。”

是时,龙王闻目连语,即从坐起,长跪叉手,白世尊言:“我等二族姓子,一名难陀,二名优槃难陀,自归如来,受持五戒。唯愿世尊听为优婆塞,尽形寿不复杀生!”尔时,世尊弹指可之。时,二龙王还复故坐,欲得闻法。

尔时,波斯匿王便作是念:“有何因缘,使此阎浮利内烟火乃尔?”是时,王波斯匿乘宝羽之车出舍卫城,至世尊所。尔时,人民之类遥见王来,咸共起迎:“善来,大王,可就此坐。”时,二龙王默然不起。是时,波斯匿王礼世尊足,在一面坐。

是时,大王白世尊言:“我今欲有所问,唯愿世尊事事敷演。”

世尊告曰:“欲有所问,今正是时。”

波斯匿王白佛言:“有何因缘,令此阎浮里内烟火乃尔?”

世尊告曰:“难陀、优槃难陀龙王之所造。然今,大王,勿怀恐惧,今日更无烟火之变。”

是时,波斯匿王便作是念:“我今是国之大王,人民宗敬,名闻四远。今此二人为从何来,见吾至此,亦不起迎?设住吾境界者当取闭之,设他界来者当取杀之。”是时,龙王知波斯匿心中所念,便兴瞋恚。尔时,龙王便作是念:“我等无过于此王所,更欲反害吾身。要当取此国王及迦夷国人,尽取杀之。”是时,龙王即从坐起,礼世尊足,即便而去,离只洹不远,便不复现。

是时,波斯匿王见此人去,未久,白世尊言:“国事猥多,欲还宫中。”

世尊告曰:“宜知是时。”

是时,波斯匿王即从坐起,便退而去,告群臣曰:“向者二人为从何道去,速捕取之。”是时,诸臣闻王教令,即驰走求之而不知处,便还宫中。

是时,难陀、优槃难陀龙王各生此念:“我等无过于彼王所,方欲取我等害之。我等当共害彼人民,使无遗余。”是时,龙王复作是念:“国中人民有何过失,当取舍卫城人民害之?”复重作是念:“舍卫国人有何过失于我等,当取王宫官属尽取杀之。”

尔时,世尊以知龙王心中所念,告目连曰:“汝今当救波斯匿王,无令为难陀、优槃难陀龙王所害。”

目连对曰:“如是,世尊。”

是时,目连受佛教诫,礼世尊足,便退而去,在王宫上,结加趺坐,令身不现。是时,二龙王雷吼霹雳,暴风疾雨,在王宫上,或雨瓦石,或雨刀剑,未堕地之顷,便为优钵莲华在虚空中。是时,龙王倍复瞋恚,雨大高山于宫殿上。是时,目连复化使作种种饮食。是时,龙王倍复瞋恚炽盛,雨诸刀剑。是时,目连复化使作极好衣裳。是时,龙王倍复瞋恚,复雨大沙砾石,在波斯匿宫上,未堕地之顷,便化作七宝。

是时,波斯匿王见宫殿中雨种种七宝,欢喜踊跃,不能自胜,便作是念:“阎浮里内有德之人,无复过我,唯除如来。所以然者?我家中种粳米一根上生,收拾得一斛米,饭以甘蔗之浆,极为香美,今复于宫殿上雨七宝!我便能作转轮圣王乎?”是时,波斯匿王领诸婇女收摄七宝。

是时,二龙王自相谓言:“今将有何意,我等来时欲害波斯匿王,今日变化乃至于斯,所有力势今日尽现犹不能动波斯匿王毫氂之分?”是时,龙王见大目揵连在宫殿上结加趺坐,正身正意,形不倾斜,见已,便作是念:“此必是大目连之所为也。”是时,二龙王以见目连便退而去。是时,目连见龙去,还舍神足至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

时,波斯匿王便作是念:“今此种种饮食不应先食,当先奉上如来,然后自食。”是时,波斯匿王即车载珍宝,及种种饮食,往至世尊所:“昨日天雨七宝及此饮食,唯愿纳受。”

尔时,大目揵连去如来不远。佛告王曰:“汝今可持七宝饮食之具,与大目连。所以然者?蒙目连恩,得更生圣贤之地。”

波斯匿王白佛言:“有何因缘,言我更生?”

世尊告曰:“汝朝不至我所,欲得听法乎?尔时,有二人亦来听法,王生此念:我于此国界,最为豪尊,众人所敬,然此二人为从何来,见我不起承迎?”

时,王白佛:“实然,世尊。”

世尊告曰:“此亦非人,乃是难陀、优槃难陀龙王。彼知王意,自相谓言:‘我等无过于此人王,何故反来害我?要当方宜灭此国界!’我等寻知龙王心中所念,即敕目连,今可救波斯匿王,无令为龙所害也,即受我教,在宫殿上,隐形不现,作此变化。是时,龙王极怀瞋恚,雨沙砾石于宫殿上,未堕地之顷,化作七宝、衣裳、饮食之具。由此因缘,大王,今日便为更生。”

是时,波斯匿王便怀恐怖,衣毛皆竖,前跪膝行至如来前,而白佛言:“唯愿世尊恩垂过厚,得济生命!”复礼目连足,头面礼敬:“蒙尊之恩,得济生命!”

尔时,国王便说此偈:

 唯尊寿无穷  长夜护其命

 度脱苦穷厄  蒙尊得脱难!

是时,波斯匿王以天香华散如来身,便作是说:“我今持此七宝奉上三尊,唯愿纳受。”头面礼足,绕佛三匝,便退而去。

是时,世尊便作是念:“此四部之众多有懈怠,替不听法,亦不求方便,使身作证,亦不复求未获者获,未得者得。我今宜可使四部之众渴仰于法。”尔时,世尊不告四部之众,复不将侍者,如屈申臂顷,从只桓不现,往至三十三天。

尔时,释提桓因遥见世尊来,将诸天众,前迎世尊,头面礼足,请令就坐,并作是说:“善来,世尊,久违觐省。”

是时,世尊便作是念:“我今当以神足之力自隐形体,使众人不见我为所在。”尔时,世尊复作是念:“我今于三十三天,化身极使广大。”尔时,天上善法讲堂有金石纵广一由旬。尔时,世尊石上结加趺坐,遍满石上。

尔时,如来母摩耶将诸天女至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并作是说:“违奉甚久,今来至此,实蒙大幸,渴仰思见。佛今日方来!”

是时,母摩耶头面礼足已,在一面坐,释提桓因亦礼如来足,在一面坐,三十三天礼如来足,在一面坐。是时,诸天之众见如来在彼增益天众,减损阿须伦。尔时,世尊渐与彼诸天之众说于妙论,所谓论者,施论、戒论、生天之论,欲不净想,婬为秽恶,出要为乐。尔时,世尊以见诸来大众及诸天人心开意解,诸佛世尊常所说法,苦、习、尽、道,普与诸天说之,各于坐上,诸尘垢尽,得法眼净,复有十八亿天女之众而见道迹,三万六千天众得法眼净。是时,如来母即从坐起,礼如来足,还入宫中。

尔时,释提桓因白佛言:“我今当以何食饭如来乎,为用人间之食,为用自然天食?”

世尊告曰:“可用人间之食用食如来。所以然者?我身生于人间,长于人间,于人间得佛。”

释提桓因白佛言:“如是,世尊。”

是时,释提桓因复白佛言:“为用天上时节,为用人间时节?”

世尊告曰:“用人间时节。”

对曰:“如是,世尊。”是时,释提桓因即以人间之食,复以人间时节饭食如来。

尔时,三十三天各各自相谓言:“我等今见如来竟日饭食?”

是时,世尊便作是念:“我今当入如是三昧,欲使诸天进便进,欲使诸天退便退。”是时,世尊以入此三昧,进却诸天,随其时宜。

是时,人间四部之众不见如来久,往至阿难所,白阿难言:“如来今为所在,渴仰欲见?”

阿难报曰:“我等亦复不知如来所在。”

是时,波斯匿王、优填王至阿难所,问阿难曰:“如来今日竟为所在?”

阿难报曰:“大王,我亦不知如来所在。”

是时,二王思睹如来,遂得苦患。尔时,群臣至优填王所,白优填王曰:“今为所患?”

时,王报曰:“我今以愁忧成患。”

群臣白王:“云何以愁忧成患?”

其王报曰:“由不见如来故也。设我不见如来者,便当命终。”

是时,群臣便作是念:“当以何方便,使优填王不令命终?我等宜作如来形像。”

是时,群臣白王言:“我等欲作形像,亦可恭敬承事作礼。”

时,王闻此语已,欢喜踊跃,不能自胜,告群臣曰:“善哉,卿等所说至妙!”

群臣白王:“当以何宝作如来形像?”

是时,王即敕国界之内诸奇巧师匠,而告之曰:“我今欲作形像。”

巧匠对曰:“如是,大王。”是时,优填王即以牛头栴檀作如来形像高五尺。

是时,波斯匿王闻优填王作如来形像高五尺而供养。是时,波斯匿王复召国中巧匠,而告之曰:“我今欲造如来形像,汝等当时办之。”时,波斯匿王而生此念:“当用何宝,作如来形像耶?”斯须复作是念:“如来形体,黄如天金,今当以金作如来形像。”是时,波斯匿王纯以紫磨金作如来像高五尺。尔时,阎浮里内始有此二如来形像。

是时,四部之众往至阿难所,白阿难曰:“我等渴仰于如来,所思欲觐尊。如来今日竟为所在?”

阿难报曰:“我等亦复不知如来所在。但今共至阿那律所而问此义。所以然者?尊者阿那律天眼第一,清净无瑕秽。彼以天眼见千世界、二千世界、三千大千世界,彼能知见。”

是时,四部之众共阿难往至阿那律所,白阿那律曰:“今此四部之众来至我所,而问我曰:‘今日如来竟为所在?’唯愿尊者以天眼观如来今为所在?”

是时,尊者阿那律报曰:“汝等且止,吾今欲观如来竟为所在。”

是时,阿那律正身正意,系念在前,以天眼观阎浮里内而不见之,复以天眼观拘耶尼、弗于逮、郁单曰而不见之,复观四天王、三十三天、艳天、兜术天、化自在天、他化自在天,乃至观梵天而不见之,复观千阎浮地、千瞿耶尼、千郁单曰、千弗于逮、千四天王、千艳天、千兜术天、千化自在天、千他化自在天、千梵天,而不见如来,复观三千大千刹土而复不见,即从坐起语阿难曰:“我今已观三千大千刹土而不见之。”是时,阿难及四部之众默然而止。

阿难作是念:“如来将不般涅槃乎?”

是时,三十三天各各自相谓言:“我等快得善利,唯愿七佛常现于世,天及世人多所润益!”或有天而作是语:“且置七佛,但使有六佛者,此亦甚善。”或有天子言:但使有五佛,或言:四佛,或言:三佛,或言:二佛出现世者,多所润益。

时,释提桓因告诸天曰:“且置七佛,乃至二佛,但使今日释迦文佛久住世者,则多所饶益。”

尔时,如来意欲使诸天来,诸天便来,意欲使诸天去,诸天便去。

是时,三十三天各各自相谓言:“如来何故竟日而食?”

是时,释提桓因告三十三天曰:“如来今日食以人间时节,不用天上时节。”

是时,世尊以经三月,便作是念:“阎浮里人四部之众不见吾久,甚有虚渴之想。我今当舍神足,使诸声闻知如来在三十三天。”是时,世尊即舍神足。

时,阿难往阿那律所,白阿那律言:“今四部之众甚有虚渴,欲见如来,然今如来不取灭度乎?”

是时,阿那律语阿难曰:“昨夜有天来至我所,云,如来在三十三天善法讲堂。汝今且止,吾今欲观如来所在。”是时,尊者阿那律即结加趺坐,正身正意,心不移动,以天眼观三十三天,见世尊在壁方一由旬石上坐。

是时,阿那律即从三昧起,语阿难曰:“如来今在三十三天与母说法。”是时,阿难及四部之众欢喜踊跃,不能自胜。

是时,阿难问四部众曰:“谁能堪任至三十三天问讯如来?”

阿那律曰:“今尊者目连神足第一。愿屈神力往问讯佛。”

是时,四部之众白目连曰:“今日如来在三十三天。唯愿尊者持四部姓名,问讯如来,又持此义往白如来:世尊在阎浮里内世间得道,唯屈威神还至世间。”

目连报曰:“甚善,诸贤。”是时,目连受四部之教,屈申臂顷,往至三十三天,到如来所。

是时,释提桓因及三十三天遥见目连来,诸天各生此念:“正是僧使,若当是诸王之使?”

是时,诸天皆起往迎:“善来,尊者!”

是时,目连遥见世尊与无央数之众而为说法,见已,生此念:“世尊在此天中,亦复烦闹。”目连往至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立。

尔时,目连白佛言:“世尊,四部之众问讯如来,起居轻利,游步康强。又白此事,如来生长阎浮里内,于世间得道,唯愿世尊还来至世间,四部虚渴,欲见世尊。”

世尊告曰:“使四部之众进业无惓。云何,目连,四部之众游化劳乎,无斗讼耶,外道异学无触娆乎?”

目连报曰:“四部之众行道无惓。”

“但,目连,汝向者作是念言:如来在此亦烦闹。此事不然。所以然者?我说法时,亦不经久。设我作是念:欲使诸天来,便来,欲使诸天不来,诸天则不来。目连,汝还世间,却后七日如来当往僧迦尸国大池水侧。”

是时,目连屈申臂顷,还诣舍卫城祇树给孤独园,往诣四部众,而告之曰:“诸贤当知,却后七日如来当来下至阎浮里地僧迦尸大池水侧。”

尔时,四部众闻此语已,欢喜踊跃,不能自胜。是时,波斯匿王、优填王、恶生王、优陀延王、频毘娑罗王,闻如来却后七日,当至僧迦尸国大池水侧,极怀欢喜,不能自胜。是时,毘舍离人民之众,迦毘罗越释种,拘夷罗越人民之众,闻如来当来至阎浮里地,闻已,欢喜踊跃,不能自胜。尔时,波斯匿集四种之兵,诣池水侧,欲见世尊。是时,五王皆集兵众往世尊所,欲得觐省如来及人民之众。迦毘罗越释皆悉往世尊所,及四部之众皆悉往世尊所,欲得见如来。

尔时,临七日头,释提桓因告自在天子曰:“汝今从须弥山顶至僧迦尸池水作三道路,观如来不用神足至阎浮地。”

自在天子报曰:“此事甚佳!正尔时办。”尔时,自在天子即化作三道金、银、水精。是时,金道当在中央,侠水精道侧、银道侧,化作金树。

当于尔时,诸神妙尊天,七日之中皆来听法。尔时,世尊与数千万众前后围绕,而为说法,说五盛阴苦。云何为五?所谓色、痛、想、行、识。云何为色阴?所谓此四大身,是四大所造色,是谓名为色阴也。彼云何名为痛阴?所谓苦痛、乐痛、不苦不乐痛,是谓名为痛阴。彼云何名想阴?所谓三世共会,是谓名为想阴。彼云何名为行阴?所谓身行、口行、意行,此名行阴。彼云何名为识阴?所谓眼、耳、鼻、口、身、意,此名识阴。彼云何名为色?所谓色者,寒亦是色,热亦是色,饥亦是色,渴亦是色。云何名为痛?所谓痛者,痛者名觉。为觉何物?觉苦、觉乐、觉不苦不乐,故名为觉也。云何名为想?所谓想者,想亦是知,知青、黄、白、黑、知苦乐,故名为知。云何名为行?所谓行者,能有所成,故名为行。为成何等?或成恶行,或成善行,故名为行。云何名为识?所谓识,识别是非,亦识诸味,此名为识也。诸天子当知,此五盛阴,知三恶道、天道、人道,此五盛阴灭,便知有涅槃之道。”尔时,说此法时,有六万天人得法眼净。

尔时,世尊与诸天人说法已,即从坐起,诣须弥山顶,说此偈:

 汝等当勤学  于佛法圣众

 当灭死迳路  如人钩调象,

 若能于此法  而无懈怠者

 便当尽生死  无有苦原本。

尔时,世尊说此偈已,便诣中道。是时,梵天在如来右处银道侧,释提桓因在水精道侧,及诸天人在虚空中散华烧香,作倡伎乐,娱乐如来。

是时,优钵华色比丘尼闻如来今日当至阎浮提僧迦尸池水侧,闻已,便生此念:“四部之众、国王、大臣、国中人民,靡不往者,设我当以常法往者,此非其宜。我今当作转轮圣王形容,往见世尊。”是时,优钵华色比丘尼还隐其形,作转轮圣王形,七宝具足,所谓七宝者,轮宝、象宝、马宝、珠宝、玉女宝、典兵宝、典藏宝,是谓七宝。

尔时,尊者须菩提在罗阅城耆闍崛山中,在一山侧缝衣裳。是时,须菩提闻世尊今日当来至阎浮里地,四部之众靡不见者:“我今者宜可时,往问讯礼拜如来。”尔时,尊者须菩提便舍缝衣之业,从坐起,右脚着地。是时,彼复作是念:“此如来形,何者是世尊,为是眼、耳、鼻、口、身、意乎?往见者复是地、水、火、风种乎?一切诸法皆悉空寂,无造、无作。如世尊所说偈言:

 若欲礼佛者  及诸最胜者

 阴持入诸种  皆悉观无常,

 曩昔过去佛  及以当来者

 如今现在佛  此皆悉无常,

 若欲礼佛者  过去及当来

 说于现在中  当观于空法,

 若欲礼佛者  过去及当来

 现在及诸佛  当计于无我。

此中无我、无命、无人、无造作,亦无形容有教、有授者,诸法皆悉空寂,何者是我?我者无主。我今归命真法之聚。“尔时,尊者须菩提还坐缝衣。

是时,优钵华色比丘尼作转轮圣王形,七宝导从至世尊所。是时,五国王遥见转轮圣王来,欢喜踊跃,不能自胜,自相谓言:“甚奇,甚特,世间出二珍宝,如来、转轮圣王!”尔时,世尊将数万天人从须弥山顶来,至池水侧。是时,世尊举足蹈地,此三千大千世界六变震动。是时,化转轮圣王渐渐至世尊所,诸小国王及人民之类各各避之。是时,化圣王觉知以近世尊,还复本形,作比丘尼礼世尊足。五王见已,各自称怨,自相谓言:“我等今日极有所失!我等先应见如来,然今此比丘尼先见之。”是时,比丘尼至世尊所,头面礼足,而白佛言:“我今礼最胜尊,今日先得觐省。我优钵花色比丘尼是如来弟子。”

尔时,世尊与彼比丘尼而说偈言:

 善业以先礼  最初无过者

 空无解脱门  此是礼佛义,

 若欲礼佛者  当来及过去

 当观空无法  此名礼佛义。

是时,五王及人民之众不可称计,往至世尊所,各自称名:我是迦尸国王波斯匿。我是拔嗟国王,名曰优填。我是五都人民之主,名曰恶生。我是南海之主,名优陀延。我是摩竭国频毘娑罗王。尔时,十一那术人民运集,及四部之众最尊长者,千二百五十人往至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立。

尔时,优填王手执牛头栴檀像,并以偈向如来说:

 我今欲所问  慈悲护一切

 作佛形像者  为得何等福?

尔时,世尊复以偈报曰:

 大王今听之  少多演其义

 作佛形像者  令当粗说之,

 眼根初不坏  后得天眼视

 白黑而分明  作佛形像德,

 形体当完具  意正不迷惑

 势力倍常人  造佛形像者,

 终不堕恶趣  终辄生天上

 于彼作天王  造佛形像福,

 余福不可计  其福不思议

 名闻遍四远  造佛形像福。

“善哉,善哉!大王,多所饶益,天、人蒙佑。”尔时,优填王极怀欢悦,不能自胜。

尔时,世尊与四部众及与五王演说妙论,所谓论者,施论、戒论、生天之论,欲不净想,漏为大患,出要为妙。尔时,世尊以知四部之众心开意解,诸佛世尊常所说法,苦、习、尽、道,尽与彼说之。尔时,坐上天及人民六万余人,诸尘垢尽,得法眼净。

尔时,五王白世尊言:“此处福妙最是神地,如来始从兜术天来下至此说法!今欲建立此处,使永存不朽。”

世尊告曰:“汝等五王,于此处造立神寺,长夜受福,终不朽败。”

诸王报曰:“当云何造立神寺?”

尔时,世尊申右手,从地中出迦叶如来寺,视五王而告之曰:“欲作神寺者,当以此为法。”尔时,五王即于彼处起大神寺。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诸过去恒沙如来翼从多少,亦如今日而无有异;正使当来诸佛世尊翼从多少,亦如今日而无有异。今此经名游天法本。如是,诸比丘,当作是学。”、尔时,四部之众及五国王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增一阿含经卷第二十八 

增一阿含经卷第二十九

六重品第三十七之一

(一)闻如是: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汝当思念六重之法,敬之、重之、执在心怀,无令忘失。云何为六?于是,比丘,身行念慈,如镜视其形,可敬、可贵,无令忘失;复次,口行念慈,意行念慈,可敬、可贵,无令忘失;复次,得法利之具,能与诸梵行者共之,亦无吝想,此法可敬、可贵,无令忘失;复次,诸有禁戒不朽、不败,极为完具,而无缺漏,智者之所贵,复欲使此戒分布与人,使同其味,此法可敬、可贵,无令忘失;复次,正见贤圣得出要,如是之见,欲与诸梵行者共同此法,亦可敬、可贵,无令忘失,是谓,比丘,有此六重之法,可敬、可贵,无令忘失。是故,诸比丘,常当修行身、口、意行,设得利养之具,当念分布,莫起贪想。如是,诸比丘,当作是学。”

尔时,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二)闻如是,一时,佛在阿耨达泉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斯是罗汉,三达、六通神足自在,心无所畏,唯除一比丘,阿难是也。尔时,世尊坐金莲华,七宝为茎,及五百比丘各各坐宝莲华。尔时,阿耨达龙王至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住。

尔时,龙王遍观圣众已,白世尊曰:“我今观此众中,空缺不具,无尊者舍利弗。惟愿世尊遣一比丘唤舍利弗使来。”尔时,舍利弗在只洹精舍,补纳故衣。

尔时,世尊告目连曰:“汝至舍利弗所,语舍利弗云:阿耨达龙王欲得相见。”

目连报曰:“如是,世尊。”

是时,尊者大目连如人屈伸臂顷,往至只洹精舍舍利弗所,语舍利弗言:“如来有教云,阿耨达龙王欲得相见。

舍利弗报曰:“汝并在前,吾后当往。”

目连报曰:“一切圣众及阿耨达龙王迟想尊颜,欲得相见。唯愿时赴,勿轻时节。”

舍利弗报曰:“汝先至彼,吾后当往。”

是时,目连复重语曰:“云何,舍利弗,神足之中能胜吾乎?然今先遣使在前耶?若舍利弗不时起者,吾当捉臂将诣彼泉。”

是时,舍利弗便作是念曰:“目连方便试弄吾耳。”尔时,尊者舍利弗躬解竭支带,语目连曰:“设汝神足第一者,今举此带使离于地,然后捉吾臂将诣阿耨达泉。”

是时,目连作是念:“今舍利弗复轻弄我,将欲相试乎?今解带在地云能举者然后捉吾臂将诣泉所。”是时,目连复作是想:“此必有因,事不苦尔。”即时,申手而取带举,然不能使带移动如毫厘许。是时,目连尽其力势移此带,不能使动。是时,舍利弗取此带系着阎浮树枝。是时,尊者目连尽其神力,欲举此带,终不能移,当举此带时,此阎浮地大振动。尔时,舍利弗便作是念:“目连比丘尚能使此阎浮地动,何况此带?我今当持此带系着二天下。”尔时,目连亦复举之,系着三天下、四天下,亦能举之,如举轻衣。是时,舍利弗复作是念:“目连比丘堪任举四天下,而不足言:“我今持此带,系着须弥山腹。”是时,目连复能动此须弥山及四天王宫,三十三天宫皆悉动摇。是时,舍利弗复以此带系千世界。是时,目连亦能使动。时,舍利弗复以此带系二千世界、三千世界,亦复能动。是时,天地大动,唯有如来坐阿耨达泉而不移动,犹如力士弄于树叶而无疑难。

是时,阿耨达龙王白世尊言:“今此天地何故振动?”尔时,世尊具与龙王说此本缘。

龙王白佛:“此二人神力何者最胜?”

世尊告曰:“舍利弗比丘神力最大。”

龙王白佛言:“世尊前记言:目连比丘神足第一,无过是者?”

世尊告曰:“龙王当知,有四神足。云何为四?自在三昧神力、精进三昧神力、心三昧神力、试三昧神力,是谓,龙王,有此四神足之力。若有比丘、比丘尼有此四神力者,亲近修行而不放舍者,此则神力第一。”

阿耨达龙王白佛:“目连比丘不得此四神足乎?”

世尊告曰:“目连比丘亦得此四神足之力,亲近修行,初不放舍。然目连比丘欲住寿至劫,亦复能办。然舍利弗所入三昧,目连比丘不知名字。”

是时,尊者舍利弗复作是念:“三千大千刹土,目连皆能移转,蠕虫死者不可称计。然我躬自闻,如来座者不可移动。我今可以此带系着如来座所。”是时,目连复以神足而举此带,然不能动。时,目连生此念:“非我于神足退乎,今举此带而不能动?我今往诣世尊所,而问此义。”尔时,目连舍此带已,即以神足至世尊所,遥见舍利弗在如来前坐,见已,目连复作是念:“世尊弟子神足第一,无出我者,然我不如舍利弗乎?”

尔时,目连白佛言:“我将不于神足退乎?所以然者,我先发只洹精舍,然后舍利弗发,今舍利弗比丘先在如来前坐。”

佛言:“汝不于神足有退,但舍利弗所入神足三昧之法,汝所不解。所以然者,舍利弗比丘智慧无有量,心得自在,不如舍利弗从心也。舍利弗心神足得自在,若舍利弗比丘心所念法,即得自在。”大目连即时,默然。

是时,阿耨达龙王欢喜踊跃,不能自胜:“今舍利弗比丘极有神力,不可思议,所入三昧,目连比丘而不知名字!”尔时,世尊与阿耨达龙王说微妙之法,劝令欢喜,即于彼说戒,清旦,将诸比丘僧,还诣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

尔时,诸比丘自相谓言:“世尊口自记:我声闻中神足第一者,目连比丘是也,然今日不如舍利弗。”尔时,诸比丘起轻慢想于目连所。

是时,世尊便作是念:“此诸比丘生轻慢之想向目连,受罪难计。”告目连曰:“现汝神力使此众见,无令大众起懈怠想。”

目连对曰:“如是,世尊。”

是时,目连礼世尊足,即于如来前没不现,往诣东方七恒河沙佛土,有佛名奇光如来、至真、等正觉,出现彼土。是时,目连以凡常之服往诣彼土,在钵盂缘上行。又彼土人民,形体极大。

是时,诸比丘见目连已,自相谓言:“汝等视此虫,正似沙门。”

是时,诸比丘复持示彼佛:“唯然,世尊,今有一虫,正似沙门。”

尔时,奇光如来告诸比丘曰:“西方去此七恒河沙,彼土世界,佛名释迦文如来、至真、等正觉,出现于世,是彼弟子,神足第一。”

尔时,彼佛告目连曰:“此诸比丘起轻慢意,现汝神足,使大众见之。”

目连对曰:“如是,世尊。”

是时,目连闻佛教已,以钵盂络盛彼五百比丘至梵天上。是时,目连以左脚登须弥山,以右脚着梵天上,尔时,便说此偈:

 常当念勤加  修行于佛法

 降伏魔众怨  如钩调于象,

 若能于此法  能行不放逸

 当尽苦原际  无复有众恼。

是时,目连以此音响,遍满只洹精舍,诸比丘闻已,往白世尊:“目连为住何处而说此偈?”

世尊告曰:“此目连比丘去此佛土七恒河沙,正在东方,以绳络盛彼五百比丘,左脚登须弥山,右脚着梵天上,而说此偈。”

尔时,诸比丘叹未曾有:“甚奇,甚特,目连比丘有大神足!我等起于懈慢于目连所。唯愿世尊使目连比丘将此五百比丘来至此间。”

是时,世尊遥现道力,使目连知意。是时,目连将五百比丘来至舍卫城祇树给孤独园。尔时,世尊与数千万众而为说法,时,大目连将五百比丘至世尊所,然释迦文佛弟子仰观彼比丘。是时,东方世界比丘礼世尊足,在一面坐。

尔时,世尊告彼比丘:“汝等比丘为从何来,是谁弟子,道路为经几时?”

彼五百比丘白释迦文佛:“我等世界今在东方,佛名奇光如来,是彼弟子。然我等今日亦复不知为从何来,为经几日?”

世尊告曰:“汝等知佛世界乎?”

诸比丘对曰:“不也,世尊。”

“汝等今日欲诣彼土乎?”

诸比丘对曰:“唯然,世尊,欲还诣彼土。”

尔时,世尊告彼比丘:“今当与汝说六界法,善思念之。”

诸比丘对曰:“如是,世尊。”尔时,诸比丘从佛受教。

世尊告曰:“彼云何名为六界之法?比丘当知,六界之人禀父母精气而生。云何为六?所谓地界、水界、火界、风界、空界、识界,是谓,比丘,有此六界。人身禀此精气而生六入。云何为六?所谓眼入、耳入、鼻入、舌入、身入、意入,是谓,比丘,有此六入,由父母而得有。以依六入便有六识身。云何为六?若依眼识则有眼识身,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是谓,比丘,此名六识身。若有比丘解此六界、六入、六识者,能度六天而更受形,设于彼寿终来生此间,聪明高才,于现身上,尽于结使,得至涅槃。”

尔时,世尊告目连曰:“汝今还将此比丘诣彼佛土。”

目连报曰:“如是,世尊。”

是时,目连复以络盛五百比丘,绕佛三匝,便退而去,如屈伸臂顷,以至彼佛土。是时,目连舍此比丘已,礼彼佛足已,还来诣此忍界。是时,彼土比丘闻此六界已,诸尘垢尽,得法眼净。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我弟子中第一声闻神足难及,所谓大目干连比丘是也。”

尔时,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三)闻如是,一时,佛在拔耆国师子园中,诸神足高德比丘,贤者舍利弗、贤者大目干连、贤者迦叶、贤者离越、贤者阿难等五百人俱。是时,大目干连、大迦叶、阿那律晨旦至舍利弗所。

然阿难遥见三大声闻诣舍利弗所,语离越言:“三大声闻往至舍利弗,我等二人亦可往至舍利弗所。所以然者?备闻舍利弗说奇妙之法。”

离越报曰:“此事可然。”是时,离越、阿难往至舍利弗所。

是时,舍利弗言:“善来,诸贤,就此处坐。”

是时,舍利弗语阿难曰:“我今欲有所问:此牛师子园极为快乐,自然天香流布四远,云何当使此园快乐?”

阿难报曰:“若有比丘多有所闻不忘,总持诸法义味,具足修行梵行,如此诸法皆悉具足,亦不漏脱,与四部之众而为说法,不失次第,亦不卒暴,无有乱想,如是,比丘在此牛师子园快乐。”

是时,舍利弗语离越言:“阿难今日以演说之。我今复欲问汝义,牛师子园快乐如是,汝今次说,义复云何?”

离越报曰:“于是,比丘乐闲静之处,思惟坐禅,与正观相应,如是,比丘乐牛师子园中。”

是时,尊者舍利弗语阿那律曰:“汝今当说悦乐之义。”

阿那律报曰:“若有比丘天眼彻视,观众生类死者、生者、善色、恶色、善趣、恶趣,若好、若丑,皆悉知之,或有众生身、口、意行恶,诽谤贤圣,身坏命终,生地狱中,或复有众生身、口、意行善,不诽谤贤圣。犹如士夫观空中,靡不备悉,有天眼比丘亦复如是,观世界无有疑难,如是,比丘在牛师子园中,快乐如是也。”

是时,舍利弗语迦叶曰:“我今语汝,如是诸贤以说快乐之义。汝今次应说之。”

迦叶报曰:“若有比丘行阿练若行,复教他人使行阿练若;叹说闲静之德,己身着补纳之衣,复教他使行头陀;身自知足在闲居之处,复教他人使修其行;己身戒德具足,三昧成就、智慧成就、解脱成就、解脱见慧成就,复教他人使行其法;叹说其法已能劝化,复教他人使行其法,教训无厌足,如是,比丘在牛师子园中快乐无比。”

尔时,尊者舍利弗语大目连曰:“诸贤圣以说快乐之义,汝今次说快乐之义。牛师子园中快乐无双,汝今欲云何说之?”

目连报曰:“于是,比丘有大神足,于神足而得自在。彼能变化无数千事而无疑难,亦能分一身作无数身,或复还合为一,石壁皆过,踊没自在,亦如驶河,犹如飞鸟在空中无迹,譬如暴火焚烧山野,亦如日月靡所不照,亦能举手摩抆日月,亦能化身至梵天上,如此,比丘宜牛师子园中。”

是时,目连语舍利弗曰:“我等各随其辩而说之。我等今问舍利弗义。牛师子园极为快乐,何等比丘宜在其中?”

舍利弗言:“若有比丘能降心,然彼心不能降比丘。设彼比丘欲得三昧,即时,彼比丘能得三昧,随意远近成三昧者,即能成办之。犹如长者家有好衣,盛着箱箧,尔时,彼长者随意欲取何等衣,随意取之而无疑难,亦能随意入三昧中。此亦如是,心能使比丘,非比丘能使心,随意入三昧亦无疑难。如是,比丘能使心,非心使比丘,如是之人宜在牛师子园中。”

是时,舍利弗告诸贤曰:“我等随其辩而说,各随方宜,善说此义。今各相将往问世尊,云何比丘得乐此牛师子园?若世尊有所说,我等当奉行。”

诸比丘报曰:“如是,舍利弗。”是时,大声闻等各各相将往至如来所,到已,头面礼足,在一面坐。

尔时,大声闻以此因缘具白佛。尔时,世尊告曰:“善哉,如阿难所说!所以然者?阿难比丘闻法能持,总摄诸法,具足修行梵行,如此之法,善闻不忘,亦无邪见,与四部之众而说法,言不错乱,亦不卒暴。离越比丘所说亦复快哉!所以然者?乐闲静之处,不处人间,常念坐禅,无有诤讼,与止观相应,闲居寂寞。阿那律比丘亦复快哉!所以然者?阿那律比丘天眼第一。彼以天眼观三千世界,犹如有眼之人,掌中观珠。阿那律比丘亦复如是,彼以天眼观此三千大千世界而无疑难。今迦叶比丘亦复快哉!所以然者?迦叶比丘己身是阿练若行,复能叹说闲居之行;身能乞食,复能叹誉乞食之德;身着补纳衣,复能叹说补纳衣之德;己身知足,复能叹说知足之德;己身处岩穴,复叹说岩穴之德;己身戒成就、三昧成就、智慧成就、解脱成就、解脱见慧成就,复能教人成此五分法身;身能教化,复能教人使行其法。善哉,善哉,如目连所说!所以然者?目连比丘有大威力,神足第一,心得自在。彼意欲所为,则能办之,或化一身,分为万亿,或还合为一,石壁皆过,无有罣碍,踊没自在,亦如驶水亦无触碍,如空中之鸟亦无足迹,犹如日月靡所不照,能化身乃至梵天。善哉,如舍利弗之所说!所以然者?舍利弗能降伏心,非心能降伏舍利弗,若欲入三昧时,则能成办无有疑难。犹如长者好衣裳,随意取之而无疑难,舍利弗比丘亦复如是,能降伏心,非心能降伏舍利弗,随意入三昧,皆悉在前。善哉,善哉!诸比丘,汝等所说各随方便,但今复听我所说,云何比丘乐牛师子园中?若有比丘依村落住,彼到时,着衣持钵,入村乞食。彼已乞食已,还归所在,洗手面,在一树下正身正意,结加趺坐,系念在前。彼比丘便作是念:我今不坏于坐,要当尽有漏成无漏。尔时,彼比丘即有漏心得解脱。如是,比丘宜在牛师子园中。如是,比丘恒勤精进,莫有懈怠,所在之处靡不宗奉者。如是,比丘,当作是学。”

尔时,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四)闻如是: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我今当说呪愿有六德。汝等谛听,善思念之。”

诸比丘对曰:“如是,世尊。”尔时,诸比丘从佛受教。

世尊告曰:“彼云何名为六德?于是,施主檀越成就三法。云何檀越施主成就三法?于是,檀越施主信根成就、戒德成就、闻成就,是谓檀越施主成就此三法。施物之法复成三法,云何为三?然彼物色成就、味成就、香成就,有此三法。是谓,比丘,有此六事获大功德,名德远闻,获甘露之报。是故,诸比丘,若欲成就此六事者,当念惠施。如是,比丘,当作是学。”

尔时,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五)闻如是: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尔时,世尊与无央数之众而为说法。尔时,坐上有一比丘,便生此念:“愿如来告我有所论说。”

尔时,世尊知比丘心中所念,告诸比丘:“若有比丘生此念:‘如来躬教训我。’彼比丘戒具清净,无有瑕秽,修行止观,乐闲静之处。若比丘意欲求衣被、饮食、床敷卧具、病瘦医药者,亦当戒德成就,在空闲处而自修行,与止观共相应。若复比丘欲求知足者,当念戒德具足,在闲静处而自修行,与止观共相应。若复比丘欲求使四部之众、国王、人民有形之类所见识知,彼当念戒德具足。若复比丘意欲求四禅,中无悔心,亦不变易,当念戒德成就。若复比丘意欲求四神足,彼亦当戒德具足。若复比丘意欲求八解脱门而无罣碍,彼当念戒德具足。若复比丘意欲求天耳,彻听闻天人闻声,当念戒德具足。若复比丘意欲求知他人心中所念,诸根缺漏,彼亦当念戒德具足。若复比丘意欲求知众生心意,有欲心、无欲心,有瞋恚心、无瞋恚心,有愚痴心、无愚痴心,如实知之;有爱心、无爱心,有受心、无受心,如实知之;有乱心、无乱心,有疾心、无疾心,有少心、无少心,有量心、无量心,有痛心、无痛心,有三昧心、无三昧心,有解脱心、无解脱心,如实知之,欲如是者,当念戒德具足。若复比丘意欲得无量神足,分一身作无数,复还合为一,踊没自在,化身乃至梵天,彼当念戒德具足。若复比丘意欲求自忆宿世无数劫事,或一生、二生,乃至千生、百千亿生、成劫、败劫、成败之劫,不可称计,我曾死此生彼,名某、字某,或从彼终,来生此间,自忆如此无数劫事,当念戒德具足而无他念。若复比丘意欲求天眼,彻视观众生类善趣、恶趣,善色、恶色,若好、若丑,如实知之;或复有众生身、口、意行恶,诽谤贤圣,身坏命终,生地狱中,或复有众生身、口、意行善,不诽谤贤圣,心意正见,身坏命终,生善处天上,意欲如是者,当念戒德具足。若复比丘意欲求尽有漏,成无漏,心解脱、智慧解脱,生死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更不复受胎,如实知之,彼当念戒德具足,内自思惟无有乱想,居在闲处。

诸比丘,当念戒德具足,无他余念,威仪成就具足。少过常恐,何况大者?若有比丘意欲使如来共论者,常念戒德具足,已戒德具足,当念闻具足,闻已具足,当念施具足,施已具足,当念智慧具足,解脱知见,皆悉具足。若比丘戒身、定、慧身、解脱身、解脱知见身具足者,便为天、龙、鬼神所见供养,可敬、可贵,天、人所奉。是故,诸比丘,当念五分法身具足者,是世福田,无能过者。如是,诸比丘,当作是学。”

尔时,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增一阿含经卷第二十九

增一阿含经卷第三十

六重品第三十七之二

(六)闻如是: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尔时,尊者舍利弗往诣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

尔时,舍利弗白世尊言:“我今以在舍卫城夏坐,意欲人间游化。”

世尊告曰:“今正是时。”时,舍利弗即从坐起,头面礼足,便退而去。

时,舍利弗去未久,有一比丘怀诽谤意,白世尊言:“舍利弗与诸比丘共诤竞不忏悔,今游行人间。”

尔时,世尊告一比丘:“汝速往,持吾声,唤舍利弗。”

比丘对曰:“如是,世尊。””

佛敕目连、阿难:“汝等使诸房中召诸比丘诣世尊所。所以然者?舍利弗所入三昧,今当在如来前作师子吼。”是时,诸比丘闻佛教已,各集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

是时,彼比丘受世尊教,即往至舍利弗所,语舍利弗言:“如来欲得相见。”尔时,舍利弗往至佛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

是时,佛告舍利弗言:“卿向者去未久,有秽行比丘来至我所,而白我言云:‘舍利弗比丘与诸比丘共诤亦不悔过,在人间游化。’审实尔乎?”

舍利弗白佛言:“如来自当知之。”

世尊告曰:“我自知耳,但今大众各怀狐疑。汝今于大众中,可以己辩而自明净。”

舍利弗白佛言:“自出母胎年向八十,每自思惟,未曾杀生,亦不妄语,正使于调戏之中亦不妄语,亦复未曾斗乱彼此,设不专意之时,或能有此行耳。我今,世尊,心意清净,岂当与梵行人共斗诤乎?亦如此地,亦受净,亦受不净,屎尿秽恶皆悉受之,脓血涕唾终不逆之,然此地亦不言恶,亦不言善,我亦如是,世尊,心不移转,何得与梵行人共诤而远游行?心不专者能有此耳,我今心正,何得与梵行人共诤而远游乎?亦如水,亦能使好物净,亦能使不好物净,彼水不作是念:我净是、置是;此亦如是,无有异想,何得与梵行人共斗而远游乎?犹如炽火焚烧山野,不择好丑,终无想念,我亦如是,岂当有意与梵行人共诤乎?亦如扫洒,不择好丑,皆能除之,终无想念;犹如牛无其双角,极自良善,亦不凶暴,善可将御,随意所至,终无疑难,唯然,世尊,我心如是,亦不与想有所伤害,岂当与梵行人共诤而远游乎?亦如旃陀罗女着弊坏衣,在人间乞食亦无禁忌,我亦如是,世尊,亦无想念,当兴诤讼而远游也。亦如脂釜,处处漏坏,有目之人皆悉观见处处漏出,我亦如是,世尊,九孔之中漏出不净,岂当与梵行人共诤?犹如女人年少端正,复以死尸系彼女颈,而厌患之,世尊,我亦如是,厌患此身如彼无异,岂当与梵行人共诤而远游乎?此事不然。世尊,自当知之,彼比丘亦当知之。设当有是者,愿彼比丘受我忏悔。”

尔时,世尊告彼比丘:“汝今可自悔过。所以然者?若不悔者头便破为七分。”

是时,彼比丘心怀恐怖,衣毛皆竖,即从坐起,礼如来足,白世尊言:“我今自知犯舍利弗,唯愿世尊受我忏悔!”

世尊告曰:“汝比丘,自向舍利弗忏悔,若不尔者头便为七分。”

是时,彼比丘即向舍利弗头面礼足,白舍利弗言:“唯愿受我忏悔,愚不别真!”

尔时,世尊告舍利弗:“汝今可受此比丘悔过,又以手摩头。所以然者?若当不受此比丘忏悔者,头破为七分。”

尔时,舍利弗以手摩头,语比丘曰:“听汝忏悔,如愚如惑。此佛法中极为旷大,能随时,悔过者,善哉!今受汝忏悔,后更莫犯。”如是再三。

是时,舍利弗告彼比丘曰:“汝更莫犯。所以然者?有六法入地狱,六法生天,六法至涅槃处。云何为六?欲害他人,我以起此害心便欢喜踊跃不能自胜,我当教人使害他于中起害心,以得害人于中起欢喜,我当得此不馨之问,未起此事便快愁忧,是谓有此六法,令人堕恶趣。云何有六,令人至善处?所谓身戒具足,口戒具足,意戒具足,命根清净,不杀害心,无妒嫉心,是谓有此六法,生于善处。云何修六法至于涅槃?所谓六思念法。云何为六?所谓身行慈无瑕秽;口行慈无瑕秽;意行慈无瑕秽;若得利养之具能与人等共分之而无吝想;奉持禁戒无瑕疵,智者所贵,如是之戒能具足;诸有邪见、正见、贤圣出要,能得尽苦本,如是诸见皆悉分明,是谓六法得至涅槃。汝今,比丘,当求方便,行此六法。如是,比丘,当作是学。”

尔时,彼比丘重从坐起,礼舍利弗足:“我今重自忏,如愚如惑而不别真。唯愿舍利弗,受我悔过,后不复犯!”

舍利弗曰:“听汝悔过。贤圣法中极为旷大,能自改往修来,莫复更犯。”

尔时,彼比丘闻舍利弗所说,欢喜奉行

(七)闻如是: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我今当说第一最空法,汝等善思念之。”

诸比丘对曰:“如是,世尊。”尔时,诸比丘从佛受教。

世尊告曰:“彼云何为名第一最空之法?若眼起时则起,亦不见来处,灭时则灭,亦不见灭处,除假号法、因缘法。云何假号、因缘?所谓是有则有,此生则生,无明缘行,行缘识,识缘名色,名色缘六入,六入缘更乐,更乐缘痛,痛缘爱,爱缘受,受缘有,有缘生,生缘死,死缘愁、忧、苦、恼,不可称计,如是苦阴成此因缘;无是则无,此灭则灭,无明灭则行灭,行灭则识灭,识灭则名色灭,名色灭则六入灭,六入灭则更乐灭,更乐灭则痛灭,痛灭则爱灭,爱灭则受灭,受灭则有灭,有灭则生灭,生灭则死灭,死灭则愁、忧、苦、恼,皆悉灭尽,除假号之法。耳、鼻、舌、身、意法亦复如是,起时则起,亦不知来处,灭时则灭,亦不知灭处,除其假号之法。彼假号法者,此起则起,此灭则灭。

此六入亦无人造作,亦名色、六入法,六入亦无人造作,由父母而有胎者亦无,因缘而有,此亦假号,要前有对,然后乃有。犹如钻木求火,以前有对,然后火生,火亦不从木出,亦不离木,若复有人劈木求火亦不能得,皆由因缘合会,然后有火。此六情起病亦复如是,皆由缘会于中起病。此六入起时则起,亦不见来,灭时则灭,亦不见灭,除其假号之法,因由父母合会而有。”

尔时,世尊便说此偈:

 先当受胞胎  渐渐如冻酥

 遂复如息肉  后转如像形,

 先生头项颈  转生手足指

 支节各各生  发毛瓜齿成,

 若母饮食时  种种若干馔

 精气用活命  受胎之原本,

 形体以成满  诸根不缺漏

 由母得出生  受胎苦如是。

“比丘当知,因缘合会,乃有此身耳。又复,比丘,一人身中骨有三百六十,毛孔九万九千,脉有五百,筋有五百,虫八万户。比丘当知,六入之身有如是灾变。比丘,当念思惟,如是之患,谁作此骨,谁合此筋脉,谁造此八万户虫?尔时,彼比丘作是念思惟,便获二果,阿那含、若阿罗汉。”

尔时,世尊便说此偈:

 三百六十骨  在此人身中

 古佛之所演  我今亦说之,

 筋有五百枚  脉数亦如是

 虫有八万种  九万九千毛,

 当观身如是  比丘勤精进

 速得罗汉道  往至涅槃界,

 此法皆空寂  愚者之所贪

 智者心欢悦  闻此空法本。

“是谓,比丘,此名第一最空之法。与汝等说如来之所说行之法,我今以为起慈哀心,我今以办,常当念修行其法,在闲居之处,坐禅思惟,勿有懈怠,今不修行,后悔无益,此是我之教训。如是,诸比丘,当作是学。”

尔时,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八)闻如是: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尔时,生漏梵志往至世尊所,共相问讯,在一面坐。

尔时,生漏梵志白世尊言:“瞿昙,刹利今日意欲何求,有何行业,为着何教,为究竟何事?婆罗门意欲何求,有何行业,为着何教,究竟何事?国王今日意欲何求,有何行业,为着何教,为究竟何事?盗贼今日意欲何求,有何行业,为着何教,为究竟何事?女人今日意欲何求,有何行业,为着何教,为究竟何事?”

尔时,世尊告梵志曰:“刹利种者,常好斗讼,多诸技术,好喜作务,所要究竟终不中休。”

梵志问曰:“梵志意何所求?”

世尊告曰:“梵志意好呪术,要作居家,乐闲静之处,意在梵天。”

又问曰:“国王意何所求?”

世尊告曰:“梵志当知,王意所欲得国政,意在兵仗,贪着财宝。”

“盗贼意何所求?”

世尊告曰:“贼意盗窃,心在奸邪,欲使人类不知所作。”

“女人意何所求?”

世尊告曰:“女人意在男子,贪着财宝,心系男女,心欲自由。”

尔时,梵志白世尊言:“甚奇,甚特,尽知尔许之变,如实不虚!今日比丘意何所求?”

世尊告曰:“戒德具足,心游道法,意在四谛,欲至涅槃,此是比丘之所求也。”

是时,生漏梵志白世尊言:“如是,世尊,比丘所行意不可移转,其义实尔。瞿昙,涅槃者极为快乐,如来所说乃为过多。犹如盲者得视,聋者得听,在暗者见明,今日如来所说亦复如是,而无有异。我今国事猥多,欲还所止。”世尊告曰:“宜知是时。”是时,生漏梵志即从坐起,绕佛三匝,便退而去。

尔时,生漏梵志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九)闻如是: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尔时,生漏梵志往至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

尔时,梵志白世尊言:“此中颇有比丘,云何得修梵行无有缺漏,清净修梵行?”

世尊告曰:“若有人戒律具足而无所犯,此名清净修得梵行。复次,梵志,若有眼见色,不起想着,不起识念,除恶想,去不善法,得全眼根,是谓此人清净修梵行;若耳闻声、鼻嗅香、舌知味、身知细滑、意知法,都无识想,不起想念,清净得修梵行,全其意根,如此之人得修梵行,无有缺漏。”

婆罗门白佛言:“何等之人不修梵行,不具足清净行?”

世尊告曰:“若有人俱会者,此名非梵行。”

婆罗门白佛言:“何等之人漏不具足?”

世尊告曰:“若有人与女人交接,或手足相触,接在心怀而不忘失,是谓,梵志,行不具足,漏诸婬泆,与婬、怒、痴共相应。复次,梵志,或与女人共相调戏,言语相加,是谓,梵志,此人行不全具,漏婬、怒、痴,梵行不具足修清净行。复次,梵志,若有女人恶眼相视而不移转,于中便起婬、怒、痴想,生诸乱念,是谓,梵志,此人梵行不净,不修梵行。复次,梵志,若复有人远闻或闻哭声,或闻笑声,于中起婬、怒、痴,起诸乱想,是谓,梵志,此人不清净修梵行,与婬、怒、痴共相应,行不全具。复次,梵志,若有人曾见女人,后更生想,忆其头目,于中生想,在屏闲之处,生婬、怒、痴,与恶行相应,是谓,梵志,此人不修梵行。”

是时,生漏梵志白世尊言:“甚奇,甚特!此沙门瞿昙亦知梵行,亦知不梵行,亦知漏行,亦知不漏行。所以然者?我今亦生此念:诸有人民女人手足相加,起诸乱想,我时,便生此念,此人行不清净,与婬、怒、痴共相应。第一更乐者,女人是也,第一可欲者,所谓眼眼相视。然彼女人或语、或笑,系缀男子,或共言语而系缀男子。是时,我便生此念:此六人尽行不清净行。如来今日所说甚过。犹如盲者得目,迷者见路,愚者闻道,有目之人见色,如来说法亦复如是。我今自归佛、法、众,自今之后不复杀生,唯愿受为优婆塞!”

尔时,生漏梵志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一○)闻如是,一时,佛在毘舍离城外林中,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尔时,尊者马师到时着衣持钵,入城乞食。

是时,萨遮尼健子遥见马师来,即往语马师曰:“汝师说何等义,有何教训,以何教诫向弟子说法乎?”

马师报曰:“梵志,色者无常,无常者即是苦,苦者即是无我,无我者即是空也,空者彼不我有,我非彼有,如是者智人之所学也。痛、想、行、识无常,此五盛阴无常者即是苦,苦者即是无我,无我者即是空,空者彼非我有,我非彼有。卿欲知者,我师教诫其义如是,与诸弟子说如是义。”

是时,尼健子以两手掩耳,而作是言:“止,止,马师,我不乐闻此语!设瞿昙沙门有此教者,我实不乐闻。所以然者?如我义者色者是常,沙门义者无常。何日当见沙门瞿昙与共论议,当除沙门瞿昙颠倒之心。”

尔时,毘舍离城五百童子集在一处,欲有所论。是时,尼健子往至五百童子所,语童子曰:“汝等皆来,共至沙门瞿昙所。所以然者?意欲与彼沙门瞿昙共论,使彼沙门得见正谛之道。沙门所说者色者无常,如我义者色者是常。犹如力士手执长毛之羊,随意将东西,亦无疑难,我今亦复如是,与彼沙门瞿昙论议,随我捉舍而无疑难。犹如猛象凶暴而有六牙,在深山中戏,亦无所难,我今亦复如是,与彼论议亦无疑难。犹如两健丈夫而捉一劣者,在火上炙,随意转侧,亦无疑难,我今与彼论义亦无疑难。我论议中尚能害象,何况人乎?亦能使象东、西、南、北,岂不如人乎?今此讲堂梁柱无情之物,尚能使移转,何况与人共论能胜?我使彼血从面孔出而命终。”

其中或有童子而作是言:“尼健子终不能与沙门论议,但恐沙门瞿昙与尼健子论议耳。”或有作是说:“沙门不与尼健子论议,尼健子能与沙门共论议。”是时,尼健子便作是念:“设令沙门瞿昙所说,如马师比丘者,足得相畴,若有义者,闻已当知。”是时,尼健子将五百童子,前后围绕,往至世尊所,共相问讯,在一面坐。

是时,尼健子白世尊言:“云何,瞿昙,有何教诫,以何教诫训诸弟子?”

佛告尼健子:“我之所说,色者无常,无常即是苦,苦者即是无我,无我者即是空,空者彼非我有,我非彼有。痛、想、行、识及五盛阴皆悉无常,无常即是苦,苦者无我,无我者是空,空者彼非我有,我非彼有。我之教诫其义如是。”

尼健子报曰:“我不乐闻此义。所以然者?如我所解义,色者是常。”

世尊告曰:“汝今且专心意,思惟妙理,然后说之。”

尼健子报曰:“我今所说色者是常,此五百童子其义亦尔。”

世尊告曰:“汝今所说色者是常,此五百童子其义亦尔。”

世尊告曰:“汝今以己之辩说之,何为引彼五百人乎?”

尼健子报曰:“我今说色是常。沙门欲何等言论?”

世尊告曰:“我今说色者无常,亦复无我。权诈合数有此色者,亦无真实,无固、无牢亦如雪搏,是等磨灭之法,是变易之法。汝今方说色者是常。我还问汝,随意报我。云何,尼健子,转轮圣王还于己国得自在不乎?又彼大王不应脱者而脱之,不应系者而系之,可得尔乎?”

尼健子报曰:“此圣王有此自在之力,不应杀者能杀之,不应系者能系之。”

世尊告曰:“云何,尼健子,转轮圣王当复老乎,头白、面皱、衣裳垢坋?”

是时,尼健子默然不报。世尊再三问之,彼亦再三默然不报。是时,密迹金刚力士手执金刚之杵,在虚空中而告之曰:“汝今不报论者,于如来前破汝头作七分!”

尔时,世尊告尼健子曰:“汝今观虚空中。”

是时,尼健子仰观空中,见密迹金刚力士,又闻空中语:“设汝不报如来论者,当破汝头作七分!”见已惊恐,衣毛皆竖,白世尊言:“唯愿瞿昙当见救济!今更问论当畴对。”

世尊告曰:“云何,尼健子,转轮圣王当复老乎,亦当头白、齿落、皮缓、面皱耶?”

尼健子报曰:“沙门瞿昙,虽有此语,如我义者,色者是常。”

世尊告曰:“汝善思惟而后报之,前之与后义不相应。但具论圣王当复老乎,亦当头白、齿落、皮缓、面皱耶?”

尼健子报曰:“转轮圣王许使老。”

世尊告曰:“转轮圣王常能于己国得自由,何以故不能却老、却病、却死?我不用老、病、死,我是常之,应欲使然者,其义可乎?”

是时,尼健子默然不对,愁忧不乐,寂然不语。是时,尼健子身体汗出,污汗衣裳,亦彻坐处,乃至于地。

世尊告曰:“尼健子,汝在大众中而师子吼:汝等童子共我至瞿昙所,与共论议,当降伏,如捉长毛之羊,随意东西,而无疑难;亦如大象入深水中,随意自游,亦无所畏;亦如两健丈夫捉一劣者,在火上炙,随意转侧。又复汝说,我常能论害大象,如此梁柱草木斯皆无情,与共论议能使屈申低仰,亦能使腋下流汗。”

尔时,世尊举三法衣,示尼健子曰:“汝观如来腋无流汗,然汝今日返更有汗,乃彻乎地。”

是时,尼健子复默然不对。尔时,有童子名头摩,集在彼众。

是时,头摩童子白世尊言:“我今堪任有所施行,亦欲所说。”

世尊告曰:“随意说之。”

头摩童子白佛言:“犹如去村落不远有好浴池,然彼浴池有虫饶脚。然村落人民,男女大小往至浴池所,而出此虫,各各以瓦石取此虫,打之伤破手脚。彼虫意欲还入水者,终无此事。此尼健子亦复如是,初意猛盛,与如来共论,心怀姤意,兼抱憍慢,如来尽以除之,永无有余。此尼健子更终不能重至如来所而共论议。”

是时,尼健子语头摩童子曰:“汝今愚惑,不别真伪,亦不与汝共论,乃与沙门瞿昙共论。”

是时,尼健子白佛言:“唯问义理,当更说之。”

世尊告曰:“云何,尼健子,转轮圣王欲使老、病、死不至,可得尔乎?彼圣大王果此愿耶?”

尼健子报曰:“不果此愿也。”

“欲使有此色,欲使无此色,可果乎?”

尼健子报曰:“不果也,瞿昙。”

世尊告曰:“云何,尼健子,色者是常,为是无常?”

尼健子报曰:“色者无常。”

“设复无常,为变易法,汝复见此是我许,我是彼有乎?”

对曰:“不也,瞿昙。”

“痛、想、行、识为是常,为是非常?”

对曰:“无常。”

世尊告曰:“设复无常,为变易之法,汝颇见有乎?”

对曰:“无也。”

世尊告曰:“此五盛阴是常、无常也?”

尼健子报曰:“无常也。”

佛言:“设复无常,为变易法,汝颇见有乎?”

对曰:“无也。”

“云何,尼健子,汝言是常,此理不与义相违乎?”

是时,尼健子白世尊言:“我今愚痴,不别真谛,乃兴此怀,与瞿昙共论,言色是常。犹如猛兽师子遥见人来,有恐怖心乎?终无此事。今日如来亦复如是,无有毫氂。我今狂惑,未明深义,乃敢触娆。沙门瞿昙所说过多。犹如盲者得眼,聋者彻听,迷者见路,无目见色,沙门瞿昙亦复如是,无数方便而为说法。我今自归沙门瞿昙、法、比丘僧。自今以后尽形寿,听为优婆塞,不复杀生!唯愿瞿昙及比丘僧,当受我请,欲饭佛及比丘僧。”尔时,世尊默然受请。

是时,尼健子见世尊默然受请,即从坐起,绕佛三匝,头面礼足而去,往诣毘舍离童子所,到已,语童子曰:“汝等所应供养我具,以当时给我,莫以非时。我今请沙门瞿昙及比丘僧,明当饭之。”

是时,诸童子各办饮食之具,持用与之。是时,尼健子即以其夜,办种种甘馔饮食,敷好坐具,而白:“时到,今正是时,唯愿屈伸。”是时,世尊到时,着衣持钵,将诸比丘僧入毘舍离,往至尼健子家,到已就坐,及比丘僧各次第坐。是时,尼健子以见佛、比丘僧坐定,自手斟酌,行种种饮食,见佛、比丘僧食讫,行清净水,便取一小座,在如来前坐,欲得闻法。尔时,世尊渐与说妙论,所谓论者,施论、戒论、生天之论,欲为秽恶,婬不净行,出要为乐。尔时,世尊以见尼健子心开意解,诸佛世尊常所说法,苦、习、尽、道,尽与彼尼健子说之。是时,尼健子即于坐上,诸尘垢尽,得法眼净。

是时,世尊便说此偈:

 祠祀火为上  诗书颂为首

 人中王为最  众流海为源,

 星中月为明  光明日最胜

 上下及四方  诸地所出物,

 天及人民类  佛为无上尊

 欲求其德者  三佛为最上!

尔时,世尊说此偈已,即从坐起而去。

是时,尼健子五百弟子闻师受佛教化,闻已,各各自相谓言:“我等大师,云何师宗瞿昙?”是时,诸弟子出毘舍离城,在中道立。是时,尼健子欲至佛所听法。是时,世尊与尼健子说法,助令欢喜,尼健子闻法已,即从坐起,头面礼足,便退而去。是时,尼健子弟子遥见师来,各各自相谓言:“此沙门瞿昙弟子今着道来!”各各取瓦石而打杀之。

时,诸童子闻尼健子为弟子所杀,往至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尔时,诸童子白世尊言:“如来所可教化尼健子者,今为弟子所杀,今以命终为生何处?”

世尊告曰:“彼是有德之人,四谛具足,三结使灭,成须陀洹,必尽苦际,今日命终生三十三天。彼见弥勒佛已,当尽苦际。此是其义,当念修行。”

尔时,诸童子白世尊言:“甚奇,甚特,此尼健子至世尊所,捔论议,还以己论而自缚,来受如来化。夫,见如来者终无虚妄!犹如有人入海取宝,必有所克获,终不空还,此亦如是,其有众生至如来所者,要得法宝,终不空还。”

尔时,世尊与诸童子说微妙法,使令欢喜。尔时,诸童子从佛闻法已,即从坐起,绕佛三匝,头面礼足,便退而去。尔时,诸童子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增一阿含经卷第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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